熾烈 第47節
“我是圓圓。” “jiejie在忙喲。” “……” “圓圓,是誰打來的?”陳靜安以為是爸媽。 圓圓懵懵地搖頭:“沒說話呀,掛掉!” 他說著抬起腦袋,小指頭又摁了下,小尾巴跑過來,問巧克力找到了嗎。 “找到啦。” 陳靜安拿出來一整袋。 小家伙拍手,樂得不行,扭動小屁股快跳起來:“好誒。” “但是你也不可以多吃,吃多對牙齒不好,讓我想想吃幾顆,吃一顆?” “啊不要不要。”圓圓擺頭。 “那啵啵,啵啵一下,換一顆?” 圓圓跑來,雙手往后像小翅膀似的,撅著屁股,連續在陳靜安臉上啵啵好幾下。 陳靜安騙親得逞,從口袋里拿出三顆:“最多啦。” 圓圓感覺到被欺騙,哼哧哼哧揉揉鼻子,從她掌心里一顆一顆拿過來,手太小,很難完全握住。 “jiejie壞壞!” “壞壞。” 陳靜安笑,抱在懷里,愛不釋手的捏捏,起身拿手機時,才注意到通話還未掛斷,圓圓將掛斷點成揚聲器,電話是沈烈打來的。 陳靜安神色微變,將電話掛斷。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掛,是不是摁錯誤撥? 圓圓交給姨媽,她拿著手機到外面,將電話回撥過去,響過一聲后被接聽,她貼至耳邊,問:“喂……有事嗎?” “嗯,有事。”沈烈道。 他聽到她跟小孩的對話,嗓音清麗俏皮,顯示她很快樂,快樂到讓他覺得有點礙眼。 陳靜安沉默,等待他說出口,那邊卻也跟著沉默,在電流寂靜涌動間,只有細不可聞的呼吸。 “沈烈,你還在嗎?”等待太久,她忍不住問。 低沉嗓音才徐徐響起。 “你不在,魚缸里的一條魚死了,我想,它大概不是很能適應。” 作者有話說: 這章真是越寫越長…… 第41章 ◎只有一種藥◎ 陳靜安離開前, 給魚缸里丟過魚食,五條魚游得歡快,沒有半點病懨懨的樣子,她回來才半個月, 怎么就死了呢。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有點遺憾。 沈烈卻沒再繼續說, 只問:“在家的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這邊生活節奏不像京城, 慢悠悠的, 很適合休假。”畢竟只是二三線城市。 沈烈讓陳靜安聊聊她在家的生活,其實都是些瑣碎日常小事, 在家,朋友親戚見面聯絡感情, 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聊考研還是考公, 或者直接上班……陳靜安很不適合講故事, 三言兩語就已經講完,不時地回頭看,擔心門會被突然推開,她被撞個正著。 因此,話里有那么點敷衍意思。 陳靜安看眼時間, 問:“不早了。” “嗯。” 平淡的沒什么情緒。 “我可能要先掛了, 家里有客人。” “好。” 陳靜安靠墻,握著手機發了會兒呆, 其實什么也沒想, 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記得沈烈的最后的語氣, 很淡,但似乎情緒不好。 今晚的沈烈,給她一種疲憊感。 陳靜安禁止自己深想下去,那不是她應該有的反應。 又是幾天沒聯系。 倒是紀弘在看過她朋友圈后留言,問這是在哪,水看著輕透干凈,她回復后,紀弘直接的發來消息。 “還是念書時好啊,我現在還在加班。” “你……最近很忙嗎?”陳靜安稍頓。 “是挺忙的,這次同時做好幾個項目,每天連軸轉,累是累點,也值得。”紀弘回得很快,“說起來,沈總要更累。” “他怎么樣?” 陳靜安怎么會不明白,紀弘找自己的聊天,多半是為沈烈,兩個人的交集不至于到這一步。 他多半也是這樣想。 不過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紀弘略隱晦道:“沈總的事我作下屬的不方便說,靜安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多跟沈總聯系。” 陳靜安隔一會回好。 紀弘盯著手機屏幕,深看一眼后關掉,話也只能說到這里。 沈烈病了,感冒高燒。 紀弘第一個人知道,跟著嚇得不輕,第一反應是想讓司機將車備好,要送他去醫院。 沈烈輕支著眼皮,懶懶掃他一眼:“夸張,沒那么嚴重。” 喉嚨干痛,聲音嘶啞。 這些天,他幾乎住公司,鐵打的也受不了。 沈烈面不改色,依舊跟平時一樣,晚上還有酒會,他照樣出席,只是生病的狀態自然不如健康時,他表面沒什么太大反常,跟人握手交談,神志清醒,并沒被外人看出異樣。 幾乎每日如此。 連沈烈不怎么去的私人聚會,偶爾也會去露個臉。 紀弘看在眼里,勸不動,只能比平時更謹慎些照顧。 一日,紀弘接電話過去酒吧接人,卡座里的人都散去,沈烈在卡座里,整個人仰躺著,身形憊懶,喉結突出滾動,指間夾著根煙在抽,一吞一吐,白霧繚繞,他走過去,沈烈斜乜一眼,讓他等會,先將這根煙抽完。 期間有女生走過,衣著清涼,目光大膽掃過紀弘,他生澀又別扭移開眼。 卡座里還有人,模樣要更驚艷,她很早就注意到,搭訕的人全都無功而返,她沒有要觸霉頭的打算,要走時,意外發現旁邊的人也不錯。 干干凈凈,標準白領男。 “帥哥,加個聯系方式怎么樣?”女生靠近,香水的氣息跟本人一樣,進攻感十足。 老板就在身邊,紀弘被突如其來的搭訕弄得面紅耳赤,搖頭擺手說不用。 “啊,明白了。” 女生余光掃到卡座的沈烈,襯衣的一顆扣子解開,氣質亦正亦邪,也不奇怪。 紀弘后知后覺被誤會,正要解釋,對方已經含著笑意,走了,回頭正對上煙霧后的冰冷黑眸。 沈烈微抬下顎:“喜歡就去,我不至于管你私生活。” “不是,您誤會了,我暫時也沒有要談戀愛的意思。” 沈烈沒問,煙放在唇邊,面頰微陷,醇烈的煙氣讓昏漲的大腦短暫被麻痹,他吞吐出來,剩下的小半截被摁滅在煙灰缸里,重重地碾過。 紀弘道:“沈總,還是去醫院吧,你這幾天明顯沒有好轉的跡象,看起來更嚴重了。” 前幾日只從表面瞧還看不大出來,現在眼闊微凹,眼瞼上有很重的淡青色,面色是不正常的紅潤,他時常是半闔著眼皮,將睡未睡的狀態,難掩的倦怠以及厭惡感。 “您要是覺得麻煩,我請醫生過來可以嗎?沈總,您不能這么折騰自己,身體會吃不消的。” “看起來很嚴重?”沈烈抬眼,懶懶開口,像是隨意問起。 “是的,您現在的狀態真不適合再工作。” 沈烈扯唇:“挺好的。” “?” 哪里好了啊? 紀弘完全想不明白。 — 江城小,人情味濃,附近住的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陳靜安跟陳母一塊出門,乖巧的挨個叫人。 “我們靜安是越長越漂亮,水靈靈的,倆母女走一塊跟姐妹花似的。” 陳母抿唇笑:“吳姐是會說笑的。” “都是實話,我一看靜安啊,就忍不住讓身邊孩子都學學樂器,當個興趣愛好也好,學出來,氣質好。” 又問靜安什么時候有時間,她小孫女學葫蘆絲,吹得不成樣子,像讓陳靜安看看,到底是老師教的不好,還是小孫女天資不好。 寒暄一陣,各自忙去。 陳母拍著陳靜安的手背,說起樂團的事,她大學同學文瑛就在樂團里,這幾天約著的見見面,聊聊天,以后回來也方便些。 陳靜安也沒完全想清楚,回來還是繼續待在京城,兩者都有利有弊。 “怎么,是不是mama管太多了?”陳母見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