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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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遷聽見兩個人小聲的議論,朝這邊望過來一眼。他第一次正視起他的妾口中的好友來。女子穿一身月白色的冬衫,衣衫厚重,穿在身上卻不顯絲毫笨滯重。 標致的面孔,極清亮的神采,他突然發現她是一個美人,他府里所有的美人加起來好像都不抵她出塵的氣質。 魏遷笑笑,以紫茸的名義開始跟俞惜搭話,問她的名字、籍貫。 “她就是側妾時常提在嘴邊的俞姑娘。”紫茸熱切回道。 俞惜和魏遷見過禮,神色微斂,不卑不亢地。魏謙敬了她一杯酒,對她笑道:“內子身懷有孕,娘子和她關系好,不妨多來府里陪她說話散心。” 俞惜不咸不淡應了。 宴會進行過半,眾人都來勸酒,俞惜興致卻有些闌珊。她向紫茸告辭,要在天黑前回去。 “天色已經太晚了,就住在我這里吧,房間早就收拾好了。俞惜推辭不過,想著也不是第一次住在這里,就跟著那侍女去了。 月照中天,俞惜沐浴回來了,看見正坐在自己床前的桓驥。 多少年過去了,這廝夜闖閨房的毛病還是沒改。 俞惜無視他,顧自坐下來,對鏡擦自己的頭發,終究是桓驥忍不住先開口。 “你——還在等他嗎?” “是。” “他不值得你等,他不配你,你知不知道,他——”桓驥眼中帶著鄙夷和不甘。 “他怎樣?你有他的消息嗎?你知道現在他在哪里對嗎?”俞惜陡然間激動起來。 “沒有,我并不知道。”桓驥神色帶點不自在。 俞惜看出來他在隱瞞什么。 “你告訴我,你知道什么?” “你跟我走吧。”桓驥突然間緊抓住俞惜的手:“就像白日里我說過的,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對你好的。桓奕那樣的人從來都不值得你等,他也并不在這里,瓜洲城并沒什么值得你牽掛的東西。你跟我回閬州,我幫你找家人,你不接受我也沒關系,我絕不勉強。” 他說的極真摯極誠懇。 “我考慮考慮。”俞惜暗中使力,試圖抽開他的手。 “好,你好好想。”桓驥松了一口氣,他想說什么,外面放風的景垣提醒他該離開了。 “我會再來找你的。”桓驥交代道。臨走,他又提醒一句,俞惜的住處有人密切看著,要她小心。 冬日的夜晚冷得刺骨,北風呼嘯著,街上行人不多,都匆匆行路,店鋪也都緊閂住門。 桓驥走在后面,景垣在前邊催他。 本來他們這一行并不是來找俞惜的。桓冀有意攻下吳越,此番先到淮揚魏遷這里探探底。也是機緣巧合,他倒在這里先遇上俞惜。 “這就是讓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佳人?相貌嘛,倒也配得上你,只是我想不出你為她色令智昏的樣子。”景垣揶揄道。 “我倒是想,人家連機會都不給我。” “為什么不把桓奕的真實消息告訴她,讓她死心?” “再等等吧,現在還未到時機。” 第二日一早,俞惜要去紫茸那里請辭。碰巧紫茸病了,躺在床上,神色懨懨的。 “怎么樣?”俞惜關切地看她。 “夜里窗戶漏了縫兒,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紫茸勉強說著話,用力咳了一下。俞惜忙上前幫她蓋被子。 下人送了藥過來。紫茸喝過了,拉著俞惜在她身邊來坐下,抓住了她的手。 “有件事,我一直想拜托你,自我有孕以來,一直惶惶不安,總擔心府里有誰要害我,我誰也信不過,只信得過你。我斗膽求一求你,能不能在這里陪我一段時間?” “可是我并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俞惜面露難色。 “無妨,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安心了。我在這府里無依無靠,靠身子掙得一點地位。一想到那盯著我的幾十雙眼睛,便夜不能寐,幼清……” 紫茸淚水漣漣,俞惜實在拒絕不了,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她心中實在為難,只說鋪中無人照應,暫且回去交代一下,稍后回來才勉強脫身。 俞惜出門,正趕上府里迎客人進來。應當是分量極重的客人,管家和小廝畢恭畢敬的,馬車停下來,先下來四個帶刀帶甲的護衛,然后又下來一個全身罩紗的年輕公子。他穿一身白衣,身姿挺拔俊秀。俞惜覺得自己幾乎看錯了。 “俞娘子,您怎么了?”后面使女,見她發呆出聲提醒道。 “沒——沒什么。”她敷衍道。 那廂聽見她的聲音不由停下,頓了頓,不過并沒回頭,徑直進了府門。 俞惜疑心更重了,她素來直覺頗準,那分明是…… 她怎么會在這里?一霎間,萬千的疑惑涌上心頭。想起來昨天桓驥說過的話,她更慌亂起來。 回了一趟藥鋪收拾行李,囑咐伙計暫時關店,俞惜即刻回到魏府去見紫茸。紫茸高興極了,去叫人把俞惜的房間收拾出來,一切安頓都好。她拉著俞惜說了許久的話。 俞惜吸引著他,有意無意府里來客的事。 “是很重要的客人,老爺說要親自接待,也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 “那我應當回避些,免得沖撞了才是。”俞惜笑著回道。 半天的時間,俞惜借口在府里隨便轉轉,大致摸清了那人在府中的位置,小心探聽著。她知道現在桓奕身邊有重重侍衛守著,也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可她還想冒險想看一看他。 是夜,魏遷在府邸正廳里宴請桓奕,俞惜偷偷溜到宴會廳堂外面,但見周圍的密不透風的護衛,她想不出一點靠近的法子。 一個躊躇之際,她被人拎上旁邊的樹,借力躥上房頂。 俞惜嚇了一跳,差點喊出來,卻見后面的人正是桓驥。 “你怎么會來的這里?”她作口型問道。 “你不是想來探聽嗎?我也一樣。”他揚一揚下巴。 那一起吧。 兩個人趴在屋頂上,透過屋頂瓦間的縫隙埋頭探聽著。桓驥穿一身夜行衣,為了隱蔽整個身子都蓋在她身上。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清楚感覺到。 俞惜陡然間生出一種局促感,不是害怕,而是緊張和難為。她顧不得去細尋思這些,埋頭聽屋內的人說話。 “怎么,魏侯是嫌誠意不夠?”先開口說話的人是桓奕。 “不敢,不敢欺瞞駙馬爺,出兵是件大事。一個不慎生死難料,魏某還要同我的部下仔細商議。”魏遷鎮靜回到。 “老狐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么,攻打韓冀,對你有利無害,你這時候推脫,不過是想坐收漁利罷了!” 兩方還在拉扯,爭搶出兵的條件,越聽到最后,俞惜越覺得身子發冷,如墜冰窟。 雙方談妥,事情也就很快結束了,桓奕出了門,由人帶著去后房休息,守衛也都散了。 俞惜被桓驥從房頂上放下來,她腿還是麻的,自己卻渾然不覺,被他一路扶著回了房間。 “你太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吧。”他放下她。 “別走!”俞惜叫他。 “是真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俞惜死死地掐著掌心,她萬萬不能相信,可是事實已經明明地擺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