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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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策一時(shí)氣結(jié),更覺得無語。 周宛寧畢竟是故意的,心里多少還是有點(diǎn)歉意,又連累趙策平白挨罵,就遞了自己的帕子過去:“你先擦擦吧。元瞻哥哥也別罵他了,我剛差點(diǎn)兒滑脫手,潑了他一身的茶水,他夠窩火的了,你再罵他,他更委屈啦。” 姜元瞻淡淡瞥趙策一眼,說了句別理他,長臂一伸,在趙策沒能碰到那方手帕之前,從周宛寧手里抽走了她的帕子。 第146章 一場誤會(二更) 帕子當(dāng)然落到了姜元瞻手里去。 他手上也沒什么不干凈的,莫名其妙擦了兩下,又說弄臟了,回頭洗干凈再還給周宛寧,反正是沒讓趙策用。 趙策直翻白眼,又不敢跟他囂張什么。 長衫下擺濕了一片,冬日里穿得厚,倒也沒多難受,他低頭看著,只是顏色比周圍深了不少,不好看就是了。 反正擦不擦的也都這樣,干是不可能干,索性就算了。 趙策這回都是學(xué)乖了,抱著凳子往趙澤那邊過去,徹底遠(yuǎn)離了周宛寧。 周宛寧也不在意,但見姜元瞻一直看著她的手,也顧不上生趙行的氣,她松了口氣,眉眼彎彎說真沒事,舉著自己兩只手晃著給姜元瞻看:“沒燙著,一點(diǎn)兒都沒燒紅,好好的,你看。” 姜元瞻嗯了一聲,這才放心。 而趙行早就從姜莞手里接了茶杯,兩個(gè)人方才觸碰到一起去的指尖,自然也分開了。 平白鬧這么一出,他知道因?yàn)槭裁矗菩Ψ切Φ男绷私耙谎郏掖衣舆^姜元瞻面皮后,也沒太過分。 這樣的神色與表情實(shí)在是太過于挑釁了。 他一沒打算惹毛姜元瞻,二沒打算給自己來日在岳家的地位和處境找任何不痛快。 單純是認(rèn)為姜元瞻他有毛病而已。 沈從真被晾在旁邊大半天,看著他們一屋子親親熱熱,他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外人。 姜莞那番不奪人所愛的言論分明是言有所指。 給趙行端茶倒水,也是做給他看的。 至于肢體接觸這種事情。 趙行他要不是故意為之,怎么可能會避免不了呢? 他杵在這里,好似個(gè)笑話。 阿娘那點(diǎn)子心思,只怕是不成了。 還有寶芝——趙行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他自己不待見,大殿下?lián)踉谀莾海ト烁遣辉试S。 這兩件事,好在沒有擺到臺面上來說。 當(dāng)做是一場誤會,揭過去最好。 卻不能這樣稀里糊涂的揭過去。 沈從真定了心神,面上仍掛著最和善無害的笑意,叫了聲阿莞。 姜莞眼皮一跳,順勢望去:“沈四郎君還有事情?” 沈從真定定嗯了聲:“有幾句話,想單獨(dú)跟你說,借一步說話?” 趙行沉默,姜元瞻臉色又難看起來,余下眾人,更無不意外的。 包括姜莞本人。 沈從真是動真格的?仗著華陽大長公主和汝南沈氏,真打算跟趙行打擂臺?還是為了沈?qū)氈ィ?/br> 她有些不高興。 早知道是這樣,韓家失勢倒臺,就該把韓令芙的丑事一并揭開,也好叫外頭的人死了這份兒心,少來打趙行的主意。 倒省的如今一個(gè)兩個(gè)不安分,還想往趙行身邊撲。 但姜莞也知道,決定是官家與圣人做下的,圣人連這口氣都能忍下去,那八成就是官家苦口婆心的勸過。 由不得她想怎樣便怎樣。 她深吸口氣,斂去那些心思,沒起身,也沒說成不成,反問沈從真:“大過年的,沈四郎君真要與我私下說嗎?” 沈從真倒堅(jiān)定的很,斬釘截鐵的點(diǎn)頭:“自然不會惹你不高興。” 姜莞聞言又是一挑眉,跟著就站起了身來。 趙行和姜元瞻都沒攔她。 反而是周宛寧下意識想拉住姜莞的手,卻又被裴清沅先攔下,沖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用管。 周宛寧撇著嘴,目送著姜莞與沈從真并肩出了門口,又往右手邊拐過去。 這包間本來就挨著走廊盡頭的轉(zhuǎn)角,往右手邊去至于長廊盡頭,是片空地,很方便說話的。 沈從真帶著姜莞出來,樓下戲臺上一處文戲剛唱罷,伶人退場,咿呀聲漸次平息下來,叫好聲卻此起彼伏。 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反而把沈從真本就幾不可聞的嘆息聲越發(fā)蓋了過去。 饒是姜莞就走在他身旁,也沒能把那些細(xì)微聲音聽進(jìn)耳中去。 還是姜莞先站定下來的。 沒再往前走的時(shí)候,她微抬頭,看向沈從真。 與在屋中時(shí)的疏離不同,和見著趙行時(shí)的清甜更不一樣,此刻的姜莞只有面無表情四個(gè)大字,甚至連疏離淡漠都看不見半分,就好像眼前站著的不過是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人,多余的情緒一丁點(diǎn)兒也不愿意流露。 她開口,聲兒也是平緩的:“你從小就是很聰明的一個(gè)人,我方才說的應(yīng)該很清楚了。” 沈從真心道果然。 面上并沒有閃過詫異。 姜莞把他的表現(xiàn)和反應(yīng)盡收眼底,才皺了下眉:“你弄明白了,還要跟我說什么?” “是要跟你解釋清楚。”沈從真嘆氣,這一聲要重很多,再加上兩個(gè)人此刻面對面站著,就算樓下叫好聲再高,也能給姜莞聽個(gè)一清二楚。 他緩了一瞬,才又說:“昨日出宮回家,我就知道大概不好,阿娘與我說,她從沒在圣人面前吃這樣的閉門羹。 甚至連郡王妃與魏夫人都連個(gè)好臉色也不給她看。 我那會兒就料想著,這事兒怕成不了。” 姜莞嘖了聲:“那你今天還上來找我?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你倒肯因?yàn)檫@本來就成不了的事情,傷了兒時(shí)情分。” “我原是動過心思的……” 沈從真嘆息道:“不過也不重要。只是阿莞,你是這樣好的出身,你的婚事,天下高門士族無不盯著看呢。 莫說是你與裴大姑娘這樣的小娘子,就算是阿寧,為她外祖家是范陽盧氏,多少人眼巴巴盯著,等著她及笄,等著周家松口,就上門來求娶呢? 先前你與三殿下有婚約,官家親自賜婚的,沒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如今既退了婚,我阿娘她也想與國公府結(jié)親,其實(shí)你應(yīng)該能理解。 至于我……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誠如你所見,我也是樂見其成,很愿意的。 但我私心想著,話說開就算了。 此事阿娘與我都有錯,原該大大方方到郡王府去跟郡王妃說,或是等到國公爺與國公夫人回京之后,再登門去說,而不是私下里動這些心意,偏又露出收尾,弄得人人知曉似的。 我與你賠個(gè)禮,你別怪我阿娘,她尊貴慣了,幾十年都這么過來的人。 這事兒我會跟她說清楚,往后必不叫她再打你的主意,一切就當(dāng)是一場誤會,你看成不成?” 第147章 本質(zhì)區(qū)別(一更) 文戲后接的下一場一定是武戲。 年節(jié)下又熱鬧,戲班里排的武戲本來就會更多兩場。 樓下戲臺上鑼鼓又響,比先前密且急。 卻絲毫不會影響樓上的氣氛。 凝肅,窒息。 無形之中莫名的壓迫感籠罩在人頭頂正上方。 沈從真難以想象,這種感覺,竟然有一天會是姜莞這樣十四歲的女孩兒帶給他的。 他喉嚨滾了兩下:“阿莞……” 可是才剛剛開了口而已,被姜莞笑吟吟打斷了:“你剛才說,一切?” 沈從真眸中一定,呼吸也加重了些,而后鄭重其事的點(diǎn)頭:“是。” 姜莞嘖了聲,往后退開半步:“沈四郎君,有些事情,嘴上說說,就算過去的嗎?” 沈從真劍眉倏爾蹙攏:“那你想怎么樣?” 她舉起自己手腕,正對著沈從真晃了晃:“你該不是想跟我說,我雖然傷了手,可你meimei也大過年的被禁了足,合該一筆勾銷了吧?” 沈從真面色登時(shí)青了。 他自然是這般想。 可姜莞顯然沒打算輕易放過。 “她并不是——” “她是或不是,你要跟我回到包間里去說道說道嗎?” 沈從真就不說話了。 寶芝是故意的。 他因?yàn)槟芸吹贸鰜恚潞蟛盘匾鈫栠^。 不過當(dāng)日在場眾人粉飾太平,誰也沒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