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
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因為所謂的“你的”或是“我的”,一個很幼稚的令人開心的點。 只可惜所謂“你的”、“我的”也并不長久。 想起往事,心里便總也覺得不會舒坦,嗓子里很干,很想吻她。 馮雪演松了松領帶向后一靠,閉上眼,喉結滾動著,車窗外的樹葉走得越急,他越覺得煩躁。 一睜眼,卻看見那頭她正站在校門口,似乎是在看他,他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彼此,又似乎是因為貪婪。 但是沒一會兒,那個人便走到她身邊。 那個姓汪的笑吟吟地看著她,簡直他們才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情人似的。 她似乎也不再看他了,男人俯下身子問她,她點點頭,他從兜里伸出手探到她頭頂,摘下一片枯黃的樹葉。 被牽起來的發絲緩緩滑落擦過他的鼻尖,他臉上的笑意更濃。 “很漂亮。”他把樹葉舉到她跟前。 他簡直已經看不下去了,車再向前走,在學校對面的便利店停下來,他們之間大概只有四五米的距離,他是故意要走到他們眼前,卻偏偏又要假裝看不見,攜著一身怒氣走進便利店,只覺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看著貨架生悶氣,又很想等她進來。 仿佛是老天爺可憐他似的,小小的店面里真的響起聲音;“您好,歡迎光臨。”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不是她,但也是個相熟的人,舒笛。 從畢業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四年沒見了,她臉上仍有些稚氣,腳上一雙高跟鞋卻踩得十分優雅。 再往下看呢,身邊還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馮雪演正提著一瓶水在柜臺結賬,三個人恰巧撞見。 饒是舒笛的社交能力十分強悍,這冷不防的重逢還是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自己的人生豐富多彩自然有自己負責,爛透了也無所謂,但是面前是許萍汝的前男友,手里牽著的是許萍汝和這個前男友的孩子啊。 舒笛罕見地在馮雪演面前緊張起來。 這這這! 這要怎么辦啊。 但是社交的本能還是讓舒笛習慣性地抬手打招呼,“哈嘍,老同學。” 這一開口,雖然不十分自然,但是自信心已經指數飆升。舒笛甚至熟練地蹲下身子來把融融抱在懷里,讓小孩子跟叔叔打招呼。 “你回學校有事嗎?”她又問道,嗯,搶占先機總是沒錯的。 馮雪演越過舒笛的頭頂看著玻璃門外,許萍汝和那個姓汪的已經走遠,原來兩人站著的地方只剩下古樸而厚重的石柱子。 落葉簌簌地落下來,石柱子上刻著的秉華中學四個字還是像當年一樣。 “我來接外甥女放學。” “穿著西裝?” “還蠻隆重的。”舒笛不無調笑意味地道。 “你不也是,穿著高跟鞋抱孩子,也不怕崴了腳。” 簡單的幾句話,卻有點劍拔弩張的意味,但是談起懷里的孩子,舒笛知道最好還是少說點,說多錯多,說漏了嘴沒辦法收場。 不料一向不怎么喜歡孩子的馮雪演竟然主動俯下身子來捏了捏孩子的臉蛋,“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