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83節
書迷正在閱讀:宋家小娘子、我爸媽是娛樂圈模范夫妻、雞飛狗跳大雜院、和頂流親哥相認后我爆紅了、逃脫我的愛、滿京城都是我的皇親貴戚、穿成龍傲天的炮灰小姨、我在娛樂圈這些年、溫房(1v1 男小三)、健身教練的roubang訓練
糾結了片刻,放下茶盞道:“朕與蘇卿多年未見,本想留你在宮中小聚,只是聽聞你自在慣了,住進宮中難免拘束,就先在宮外安置吧。” 蘇景玉勾唇輕笑,看來他輕浮放蕩的形象還真是深入人心,好在目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躬身行禮后跟著小內侍退出宮外。 第103章 周媽已經將莊子里的新屋收拾妥當,一切都是逢月想象中的樣子,唯獨缺少了蘇景玉的氣息。 她打開從蘇府帶回來的布包,親自將拂風的道袍和子溪送給她的荷包收好,窗子推開條縫隙,看著窗外挖好的荷塘沉思。 蘇離盤坐在榻上折紙船,沒有了桃枝的幫忙,圓乎乎的小手折出的紙船粗糙不堪,小孩子不以為意,攥著小船放進一旁的銅盆里,撥弄的水花四濺。 “嫂嫂你快看,離兒的小船游的可快了!” 逢月轉身朝銅盤里瞟了眼,勉強笑笑:“果真游的快,再多折幾個”,吩咐巧兒向銅盆里多添了些熱水,免得蘇離手涼。 夜幕落下,銀杏樹的枯枝被寒風吹卷的搖曳不止,順子在窗外凍得直跺腳,一邊守著逢月,一邊焦急地等著昆叔按照府里留下的暗號尋來。 巧兒取來斗篷給逢月披上,越發覺得不對勁,怯怯地問:“二小姐,世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昨日兩人還甜蜜的游湖賞景,互許終身,今日就變成另外一番樣子,別說巧兒,逢月自己都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沒事,他過兩日就回來了,別多問,也別讓周叔和周媽知道。” 她明白這個時候留在侯府才更能避免皇帝猜疑,蘇景玉放心不下她,才非讓順子送她回莊子來。 眼下越平靜就越安全,她只要好好的,等著他回家便好。 * 蘇景玉被關在皇宮五里之外的天澤宮偏殿,門窗都用鎏金大鎖鎖住,殿外還有七八個內侍衛看守,美其名曰保護他的安全。 這里是李亢弱冠那年先帝賜下的府邸,佳肴美酒自是不缺。 蘇景玉毫無禁忌地倚在榻上獨酌,他險些被平殺落艷毒死,這十年間又不知喝了多少拂風的毒血,尋常的毒藥早已奈何不了他。 轉眼間半壇美酒下了肚,他熱的脫去外袍,吹熄燈燭,懶懶地躺在床上望著窗邊皎潔的月色,回想昨夜與逢月動情的歡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夜深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睡下了,也不知她獨自睡在莊子的新房里習不習慣,身上還疼不疼,昨夜應該備些消腫止痛的藥給她的。 分開還不到一日,腦海便被思念和牽掛填滿,微醺的目光落在著窗外的鎖影上。 他通曉機關術法,普通的鎖根本困不住他,憑他的輕功,趁夜離開這里應該不難。 他很想回莊子去看看她,又怕一來一回太過耗時,萬一出了什么狀況牽累到她,強迫自己斷了這個念頭,翻身向里躺著,心里揪扯的難受。 陡然間,一顆細小的石子打在身后的床幔上,彈落在枕邊啪嗒一聲響。 蘇景玉酒醒了大半,起身尋著石子的來向,見窗外站著個頭戴斗笠的黑影,指尖挑開窗紗破裂的縫隙向外看,那人黑紗遮面,左手持刀,正是昆叔。 “世子。”昆叔第一次以左手刀的身份面對他,皎皎月色下,斗笠下的眼睛透著略顯局促的狠戾,渾厚陰沉的嗓音也與之前判若兩人。 蘇景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從他身上找回幾分熟悉的影子,“嗯,可查到什么了?” 夜深天寒,偏殿的門窗又鎖的嚴實,大內侍衛輪流進東邊的板房歇息,只有兩個在殿門外巡視,此時臨近換崗,防衛更是松懈。 昆叔銳利的目光四下一掃,貼近窗邊道:“屬下趁夜潛入祁府蹲守,窺見祁公公的密室里供奉著先太后的畫像,他自稱卡贊,對先太后情深義厚。屬下趕往南疆毒王谷求證過,老毒王首席大弟子巫洛蒲的徒弟的確名叫卡贊,入師門只一年就隨巫洛蒲離開毒王谷,而拂風道長,正是巫洛蒲與先太后的兒子。” 蘇景玉冷哼一聲,原來當年偷了平殺落艷,害死拂風父親的兇手是先太后與祁公公,難怪拂風當年親眼目睹了先帝的死,還能從玄清觀里活著出來,這對狗男女還有些人性。 祁公公覬覦太先后,竟甘愿凈身入宮常伴左右,她死后又照顧皇帝幾十年,是個癡情種,如此倒算是個好消息。 “世子有何打算?”昆叔沉厚的嗓音里帶著幾分嗜血的狠意,攥緊鋼刀的左手微抬,在窗紗上映下一道冰冷暗影。 他去南疆求證祁公公身份的同時,還奉蘇天壽之命前往駐守大夏與南疆交界的軍中密探軍情。 守將彌威將軍是蘇天壽的老部下,當年曾與他及太子一同征討過南疆,早就對李亢猜疑心重、卸磨殺驢的做派反感至極。 十年前大敗南疆時就攛掇著蘇天壽起事,擁立太子登基,免得回京遭了李亢的毒手。 如今聽說李亢要赦免太子又遲遲不決,對他更是不滿,接到蘇天壽的密信后與他一拍即合,回信答應助他起事。 這趟邊疆秘行證實了彌威將軍對蘇天壽的忠心,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正悄然臨近,昆叔自覺沒必要,也不忍再讓蘇景玉身陷囹圄。 “置之死地而后生。” 蘇景玉幽黑的眸子微瞇,沒有留意到昆叔的異樣,倚在窗邊道:“昆叔,勞煩你幫忙留意泰安堂和崔東家的動向,還有逢月,替我照看著些。” 窗紗上的刀影漸漸落下,昆叔森冷的面色浮起幾分暖意。 他第一次以左手刀的面目來見蘇景玉,他依然稱呼他做昆叔,而不僅僅是供他差遣的冷血殺手,原來他從小守護到大的世子并沒有怨恨他。 他抑制住心底的感動,恢復了左手刀的神色。 不得命令,昆叔即便心中不忍也不敢擅自帶蘇景玉離開。 他如今同時效忠于蘇家父子,知道蘇景玉與父親不睦,尤其孟氏生前道出白夫人被逼死的真相后,感情更是陷入冰點。 他本不打算在他們父子之間互通消息,又放心不下蘇景玉,怕李亢會對他不利,決定先回去向蘇天壽復命,再將蘇景玉的境況詳細告知給他,讓他早做謀劃。 畢竟身為父親,蘇天壽不可能不珍視唯一兒子的性命。 子夜已過,李亢坐在養心居內胡亂翻看周川生前指認崔榮錦的口供,糾結于到底該不該留下蘇家父子的性命,心中焦躁不已。 祁公公屏退了內侍宮女,親自泡了碗參茶奉上,勸道:“陛下寬心些,免得頭疾發作,損傷龍體。” 李亢的確被越來越重的頭疾折磨怕了,端起茶盞送到唇邊又停下,煩躁地扔去一邊,手肘支在御案上,揉著太陽xue反復思量祁沐恩前日覲見的話,越想越覺得脊背發寒,蹙著眉問: “你說蘇景玉當年中的到底是不是平殺落艷?帶走他的道士又是什么人?” 祁公公躬身擦去濺出的茶湯,若有所思:“不可能,平殺落艷之毒沒人能解,至于那道士……” “難道是他?”李亢雙眼微瞪,驚懼地坐起。 “三十年前他見過父皇中了平殺落艷后的慘狀,若蘇景玉當真是被他所救,說不定會從父皇的病案里看出端倪。當年就該殺了他永絕后患,不該由著母后,壞了大事!那份病案也早就該毀掉!” 平殺落艷之毒世間罕有,中土更是無人知曉,當年先帝暴斃在玄清觀,留存病案也沒人能察覺出異常,無故毀去反倒引人懷疑。 多年之后皇帝和祁公公都忽略了這件事,直到前不久孫秋允辭官,祁公公才親自去往太醫院,將這份病案燒毀。 為奪皇位殺父弒君,這等罪名一旦坐實,必然引得四方征討,李亢方寸大亂,急聲吩咐:“不行!你即刻派人去找,找到他之后就地斬首!” 祁公公面露憂色,躬身勸道: “陛下無需太過焦心,當年帶走蘇世子的道長是不是他姑且不論,事情都過去三十年了,他就算動了什么心思也不會等到如今,況且他口說無憑,又有誰會相信?他是陛下的親兄弟,太后護子心切,在天之靈也不忍看到您與他手足相殘。” 手足,皇室子弟哪有手足一說! 這么多年了,他早已不知身在何處,想找到他難如登天倒是真的,又不好叫蘇景玉過來逼問,惹他猜疑更是麻煩。 李亢煩亂無措,嘆息著靠回椅背上。 祁公公擔心他仍不肯放過拂風,趕忙又道: “當年那份病案上只寫著嘔血暴斃,即便蘇世子看過也無法證明先帝是中毒而死,詆毀君王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們蘇家沒有丹書鐵券護身,又豈會自尋死路?陛下若是自亂陣腳反倒讓人起疑。依奴才看,還是先聽聽蘇世子的說法,之后再做定奪不遲。” 李亢繃緊了神經思量再三,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疲累地閉著眼睛,“去叫人把崔榮錦放了,明日一早宣蘇景玉覲見。” 崔榮錦全家被連夜釋放,伙計心急火燎地出門請大夫回來替東家診治。 老爺子有了些年紀,身子骨不復當年硬朗,畢竟是經受過風雨的人,沒有問及兒子緣由,默然回房養身。 小妾們撿回一條性命,不明所以地抱頭痛哭。 余潔饒剛剛沒了孩子,身上淋漓不止,一邊大罵崔榮錦一邊撕扯他的衣衫,查驗他的傷勢。 崔榮錦痛心地守在床邊聽她罵著,好在大夫說她沒有傷及根本,今后還能再生養,讓她好好休養,自己跟著大夫去隔壁處理傷口。 大宅外面的官差全部撤走,泰安堂的封條也趁夜被撕去,崔榮錦知道是蘇景玉冒死救下他,放心不下,這個節骨眼又不敢冒然派人打聽他的境遇,焦灼的夜不能眠。 泰安堂僅被查封了不到兩日便又開門迎客的怪事迅速傳遍了全京城,蘇景玉一大早乘著馬車進宮,掀開車簾聽著街頭巷尾的議論聲,臉上浮起輕松的笑意。 清晨的陽光揮灑在養心居的青磚上,光可鑒人,一旁的銅鶴昂首而立,靜靜地吐著絲絲縷縷的香煙。 蘇景玉漫不經心地賞看了一圈,視線落回到李亢凝重的面頰上,定睛打量了一瞬,唇角幾不可見地彎起,抬手理了理腰間繡滿魚形玉佩的腰封,肅立站好。 李亢揮手屏退左右,只留祁公公一人,下頜微低,審視地看他。 “蘇卿有何話說,奏來便是。” 蘇景玉也不同他繞彎子,直言道:“陛下可還記得十年前臣在太zigong中中毒,險些喪命的事?臣能僥幸活下來,自然要查個清楚。” 崔榮錦在牢里特意向他道出兩個重要的消息:皇帝懷疑周川調閱太醫院的案卷而拘捕他,與暗地里查探衍王的死因無關,而且周川已死,死無對證。他于是只在私查秘案上下文章。 開口便是毒藥的事,李亢御案后的手提防地攥緊,眼里不覺間泛起殺意。 瞥見身邊祁公公蓄意抖動的拂塵方收了心神,冷笑著質問: “當年太子身邊的奴才受了某人的蠱惑才起了歹心,那奴才已經畏罪自殺,朕也懲戒了太子,至今將他囚禁在皇陵,蘇卿還不滿意,竟然查到朕的太醫院來,你可知道私調皇家秘案的罪責?” 第104章 蘇景玉注意到祁公公的舉動,垂眸輕笑。 他自然知道李亢口中的某人是誰,只是當年他中毒倒地后,李亢將一切都推脫給太子,說太子毒害忠良之后,或有弒君之嫌,此時不好再提起蘇天壽意圖謀逆,駁了自己的金口玉言罷了。 他平視李亢,對上他陰翳隱忍的目光,絲毫不躲閃:“臣知道,臣是死過一次的人,只想求個明白。” 李亢腦中的弦崩的太緊,又開始隱隱作痛,臉上故作鎮定,“蘇卿可查到什么了?” 蘇景玉再度打量他的面色,言語間顯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十年來臣身在南疆,聽說過類似的南疆奇毒,臣托周川幫忙,調閱了孫太醫近十年的脈案和方子,發現他熟知南疆藥材,不可能對南疆奇毒一無所知。” “臣找他問過,可惜太醫院的人都長著一張鐵嘴,什么都問不出來,臣本打算放棄,可沒過多久他便在歸鄉途中遇刺,不得不讓臣想入非非。” 孫秋允剛提出辭官,祁公公便親往太醫院帶走了三十年前先帝的病案,那時周川不明所以,被抓到逼問時方知曉此事萬萬提不得,只招出自己外xiele孫秋允近幾年的脈案和藥方,與蘇景玉的話剛好附和。 李亢對蘇景玉不顧身份的猜疑與暗諷并不介懷,甚至松了口氣,相較于殺父弒君的舊事敗露,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何況當年是蘇天壽動了反心在先,事發后他老子尚且主動交出兵權,十年來謹小慎微,他又敢如何? 時過境遷,不過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為自己抱屈罷了。 只是聽他說起孫秋允,心里不禁一陣慌亂,三十年前孫秋允也在場,生怕他會透露出些什么來。 “遇刺?”李亢裝作全然不知,情急之下頭疾發作的越發厲害,眉心鎖出一道豎線。 “是,可惜他傷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