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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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蘇景玉不假思索,“別帶巧兒,帶著我去。” 有他伴在身邊當然更好,逢月驚喜又甜蜜,笑著點頭。 桃林內,陳勉對子溪處處真情流露,卻時時弄巧成拙,子溪溫婉如水,從未有一絲嗔怪,反倒欣賞他的耿直率性,胸懷坦蕩。 兩人單獨在石桌邊對坐了半晌,子溪自覺失了禮數,淺笑著起身,陳勉才戀戀不舍地告辭,由子溪伴著候在東院的亭子里,等著與蘇景玉道別。 陽光透過浮云灑下,亭子周圍花影斑駁,逢月帶著子溪去院子里蕩秋千。 陳勉嘴上與蘇景玉道別,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子溪,直到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再也看不見。 蘇景玉笑而不語,低頭擺弄著吐艷怒放的月季花,大紅色的袍袖與花色渾然一體。 陳勉轉過頭來,柔和的眸子里帶著幾分決然,“蘇兄,我鐘情于孟姑娘,想回府與家父商議這門親事,只是不知道她作何想法,還請蘇兄幫忙打探一二。” 魯國公為人正派,在朝中頗有威望,陳勉無論文才還是樣貌人品,在京中一眾未婚的公子哥中均 屬出類拔萃,蘇景玉自然樂見其成,點頭答應下來,親自將陳勉送出府外。 爬滿薔薇的秋千一晃一蕩,兩個姑娘并肩而坐,裙裾翩然。 子溪聽逢月說起過這座秋千,卻因為蘇景玉時常在家,不方便過來與她一同賞玩,深吸一口氣嗅著花香,滿眼陶醉地輕笑。 “表嫂的秋千好美,就是這藤椅高了些,上下需得留心點,可別扭到腳了。” 逢月雙腳騰空踢蕩了兩下,腳底距離地面足有二尺高,贊同道:“蘇景玉弄的,我也說太高了。” 自打置辦這座秋千,逢月十次有九次是蘇景玉抱上去的,蘇景玉又叫順子尋了快又大又穩的木墩來,以便他不在的時候逢月踏著上去,倒也不算麻煩。 秋千架上花瓣零落,如彩蝶般飄落在鬢間。 逢月歪著頭,小聲問子溪道:“你看那位陳公子如何?” 她與子溪性情相投,言語間像極了結識多年的閨中密友,子溪在她面前亦不避諱,面頰微紅,垂眸淺笑:“他挺好的。” 逢月滿意地翹著嘴角,知道子溪害羞,便不再多問,跟她抱怨起自己摘的幾個難吃的桃子來。 子溪客居在蘇府十年,這座桃林是她自幼玩耍的地方,每年桃子成熟都會親手摘下一籃,精挑細選一番再給孟氏和蘇天壽送去以表心意,日子久了挑桃子的眼光獨到,一看便知道哪個甜,挽起逢月的手下了秋千,帶她一起奔桃林小跑而去。 正午時分,太陽明艷卻不灼人,地上的濕氣還未散盡,微風帶來陣陣清涼。 逢月別過子溪,踩著自己短小的影子,提著新摘的半籃桃子回來,交給巧兒拿去洗凈切好。 推開房門探頭向內室瞥了眼,蘇景玉手里正捧著本《玉皇經》讀著,她知道他思念拂風,不便打擾他,默不作聲地進盥室潔面凈手,換上一件奶白色的家常羅裙。 再出來時,巧兒已經端著一盤切好的桃子進來。 蘇景玉在房里,她不敢黏著逢月,沖她嘻嘻一笑,恭敬地將果盤擺著圓桌上,施禮退出門外。 逢月坐在桌邊,拈著銀簽扎了一塊桃瓣嘗著,甜滋滋的汁水盈滿喉嚨,切成小塊后也不塞牙,竟然絲毫不比孟氏房里的差。 蘇景玉送別了陳勉,回房后將經文翻看兩遍,已然倒背如流,合上書冊,看著桌上切成月牙狀的桃瓣,粉中帶黃,鮮嫩多汁。 逢月微微欠身,用自己的銀簽扎了一塊桃瓣喂到他唇邊,獻寶似的道:“嘗嘗,我剛摘回來的。” 桃瓣被銀簽扎的汁水直流,順著唇角滴在大紅色的衣袖上迅速漫開,蘇景玉忙將桃瓣含入口中,從嘴里甜道心里,眼底溫情無限。“好吃吧?” 逢月一雙杏眼眨都不眨,迫切期待著他的評價。 蘇景玉難得沒有故意逗她,笑著點頭,“嗯,不錯。” “子溪教我摘的。”逢月眼睛彎成月牙,坐回圓凳上,單手支著下巴邊吃邊道。 蘇景玉自己扎了一塊,手中銀簽頓住,抬眸問道:“子溪那邊怎么說?” 逢月口中桃rou還未咽下,含混回道:“她說陳公子挺好的。” “那就好”,蘇景玉眉眼舒展,將手中桃瓣吃下。 “陳勉說回去跟魯國公商議與子溪的事,他那性子,認定了什么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只要子溪肯點頭,這門親事八九不離十。” “真的?!”逢月雙眸瑩亮。 “嗯,不過事情沒定下來之前,還是先別讓旁人知道的好,包括子溪。” 逢月以半個媒人自居,美滋滋地點頭,銀簽扎了一連串桃瓣,片刻功夫便將果盤掃蕩一空。 午膳剛過,蘇景玉便命順子去準備明日要帶去莊子的禮物,到傍晚時已經齊備,多是蟲草、燕窩等補品一類,足足裝了五大箱。 周媽夫婦雖然只是林家的下人,但畢竟照顧逢月多年,對她忠心耿耿,說是她最親近的人也不為過,蘇景玉初次登門拜訪,不好怠慢了,全部親自開箱驗看過才放心。 逢月午后又去桃林里摘了半籃桃子,回房挑了幾個裝進盒子,準備帶回去給周叔和周媽嘗嘗。 巧兒聽說逢月有蘇景玉陪同去莊子,無需自己跟著,心里為二人感情愈發親密而高興。 只可惜盼了多日要去莊子玩,到頭來卻泡了湯,眉眼垂著,正要跟她嘟囔幾句,聽見門聲響動,知道蘇景玉回了房,忙不迭跑去與桃枝一同收拾衣物。 盒子里的桃子個個頂尖彎彎,水靈靈的,蘇景玉瞟了眼,脫下外袍搭在極樂椅上,向逢月道:“你這些東西一同放在車里吧,這兩日天氣不冷不熱,明早隨我一同騎馬去莊子如何?” 逢月自從嫁進蘇府還不曾騎過馬,樂顛顛地吩咐巧兒把盒子抱到車上去,跟著蘇景玉去馬廄里選馬,本打算選一匹如同林府的小白馬一樣高的,見了馬廄里通身油亮的高頭大馬才犯了難,眉頭一皺,心里直打鼓。 作者有話要說: 夫妻雙雙把家還,啦啦啦~ 林逢月,騎馬有啥好怕的,你夫君會照顧你滴~小作者憋著一臉壞笑地說。 還是軟桃好吃,脆桃實在吃不下 第60章 定遠侯府一門武將,蘇天壽半生戎馬,府中馬廄里的馬各個神駿異常。 蘇景玉自幼馬術不俗,在南疆又得拂風指點,駕馭起來得心應手。 逢月從未騎過這么高的馬,不免心中忐忑。 街上人來人往,馬速稍緩時還能勉強應付,出了鬧市,身下的馬兒揚蹄便要狂奔,被她死死抓著韁繩,強行壓制著速度,渾身緊繃的像是一支拉滿的弓弦。 二人早起便出了門,直到太陽升至半空方才走了沒多遠,載著禮物的馬車都已經追趕上來,跑的沒影了。 蘇景玉將毫無用武之地的馬鞭收在腰間,雙手抱在胸前,瞟著逢月無奈笑道:“你不是說你馬騎得挺好的嗎?照你這個散步似的騎法,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到莊子?” 逢月會騎馬不假,但也只能駕馭得了比小白馬稍高一些的普通馬匹,著實算不上騎術高超。 說了大話被戳穿,小嘴一撅,半惱半嬌道:“急什么,又無需趕路,天黑前能到就是了!” 路旁的綠樹芳草緩緩而過,飄散著醇厚的草木芳香,蘇景玉挑了挑眉,從腰間抽出馬鞭來,拉著長聲叮囑:“坐穩了啊!” 逢月時刻戒備,一直坐的夠穩,不明所以地扭頭看著蘇景玉。 視線剛剛對上,馬鞭已然不輕不重地打在身下的馬臀上,啪的一聲響,馬兒穩穩地向前奔去。 速度雖不算快,卻出乎意料,嚇得她驚叫一聲,手臂直打顫。 蘇景玉雙腿輕踢馬腹,瞬時與她齊頭并進,修長的大手撫上她的肩背,嬉鬧著寬慰道:“你的馬是府中最溫順的一匹,撒開了跑就是了。” 逢月心跳還未平復,胳膊肘向后一輪擋開他的手,口不擇言道:“蘇景玉你混蛋!這種玩笑也能亂開的?萬一我摔下去怎么辦?” “摔下去?”蘇景玉不以為然地揚了揚下巴,“有我在,怎么可能會讓你摔下去。” 話音剛落,及膝長靴用力向馬鐙上踏去,輕功一展,如同火紅的楓葉一般飄然落在逢月的馬背上。 攥緊韁繩將她圈在臂彎里,揮起馬鞭向馬臀用力抽打,馬兒吃痛向前狂奔,有如風馳電掣一般。 另一匹馬跟著飛奔,馬蹄踏的地上黃土飛揚,煙塵滾滾,片刻功夫便追趕上馬車,將其遠遠落在身后。 路旁的樹影極速向兩旁退去,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吹在臉上清涼如秋,一頭烏發向后飄散。 逢月平生第一次騎這么快的馬,說不出的暢快淋漓,有蘇景玉護著倒不覺得害怕。 只是馬鞍狹小,夏日里又衣衫單薄,從脊背到腰臀都緊貼著他溫熱的身體,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腹肌rou的線條。 臉頰本就微紅發燙,偏偏蘇景玉頭向前一探,下巴抵在她肩上壓住她向后亂飛的烏發,俊臉貼著她紅潤的面頰,隨著馬背的起伏相互廝磨。 逢月雙眼倏地緊閉,一陣陣酥麻感傳遍全身,喉嚨不可抑制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身后的胸口隨之震動,急促的喘息聲撲在耳畔,臉頰被他嘴角牽扯上向上動了動,無疑是蘇景玉在偷笑。 逢月羞惱地瞪他一眼,緊抿著嘴唇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發生些奇起怪的聲音來。 好不容易過了一道轉彎,風從側面吹來,抵在肩上的俊臉向后上方退去,逢月終于松了口氣,摸了摸guntang的面頰,左右張望著,欣賞路上的旖旎風光。 駿馬一路快如急電,晌午未到便進了莊子,田里的麥子早已經收割,玉米苗萌出不足半尺,長長的葉子嫩綠嫩綠的。 淳樸的莊稼人扛著鋤頭走在田間地頭,小娃娃三五成群地在路旁嬉鬧,蘇景玉拉緊韁繩讓馬慢下來,順著逢月的指引左轉右轉,終于在周媽家門前站下,跟著逢月推門進院。 角落里拴著的大黃狗見了蘇景玉陌生的面孔吠的呲牙咧嘴,被逢月呵斥了一聲才安靜地趴在地上。 周媽正站在窗前探頭向外張望,見她竟然帶著蘇景玉一同回來,難以置信地張著嘴,隨即笑彎了眉眼,雙手攏了攏斑白的發鬢,小跑著出門迎過來。 “姑娘,蘇世子,你們怎么來了?” 周媽第三次見蘇景玉,仍免不得有些拘謹,話一出口方覺出問得不妥,慈祥地笑笑,幫著把馬牽進院子,碎步在前將兩人往逢月房里引,嘴里念著“快進屋快進屋,我去倒茶去!” 房里的布置與上月回來時別無二致,除了桌上青色花瓶里的野花不見了,換成了一支紅艷艷的絲綢假花,看針腳便知是周媽做的。 逢月早起沒睡夠,又奔波了一路,懶懶地坐在桌邊打起哈欠。 蘇景玉負手踱著步子,興致滿滿地四處打量,藤床布幔,銅鏡木幾,不過是一間略為精致些的閨房,相較林府的奢華可謂天差地遠,卻讓人覺得無比的舒心和溫暖,難怪逢月喜歡回到這里來。 腳步在床邊停下,看著比蘇府窄了不少的床板,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周媽端著茶盤進來,蘇景玉上前接過,問道:“周媽一個人在家?” 周媽見他高貴俊俏又彬彬有禮的模樣笑的合不攏嘴,點頭回:“周勇他爹帶著工匠建房子去了,周勇兩口子收租還沒回來,兩個孩子閑不住,不知道跑哪瘋去了。” 提到建房子,逢月突然來了精神,腦海里浮現出圖樣上飄著荷香的小院子,恨不得馬上過去看看。 還沒待她開口便聽蘇景玉道:“周媽,家里有吃的嗎?我餓了。” 逢月微張的嘴又合上,摸了摸早已經癟下去的肚子,出門前她和蘇景玉都只吃了一顆水煮蛋和半碗酥酪,快到晌午了,的確是餓了。 莊稼人常年吃兩餐,早已經習慣了,周媽這才想起來京中的公侯府邸好多都是吃三餐的。 早起吃剩下的南瓜餅不可能端出來,冷鍋冷灶的,現燒菜做飯怕是要耽擱些時辰,隨意做些又怕怠慢了蘇景玉這位貴客。 正急得不知所措,蘇景玉含笑道:“隨便下兩碗面就好。” 周媽這才放松下來,兩只手習慣性地在肋下抹了抹,邊往門外走邊扭回頭道:“馬上就來。” 片刻功夫,兩碗熱氣騰騰的素面端上桌,湯里漂著幾片綠葉菜,沒有多少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