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瞞 第36節
- 饒念再次轉醒時,已經身處在一片廢棄的倉庫里。 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嘴已經被人用膠帶牢牢封住,發不出半點聲音,手腳也被盡數用麻繩捆住,動不了一點,手腕的肌膚已經被繩子勒出紅痕。 視線里,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人正在背對著她打電話。 應該就是莊成康派來滅口的人。 聽見女人掙扎的聲音,男人轉過身,注意到她醒了。 男人帶著口罩,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露著可怖的兇光。 他拿著未掛斷的電話走過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尖銳的小刀,鋒利的光芒映在眼底。 把刀刃抵在饒念的頸上,他動手撕下她嘴上的膠帶,然后把電話放到她耳邊。 饒念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威脅她不要大聲呼救。 寒刃抵在喉嚨處,麻醉藥的作用還未完全消失,本能的恐懼讓饒念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她聲音沙啞,艱難地對電話那頭出聲:“莊總,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電話那邊傳來微弱的電流聲,果不其然,她聽見對面,莊成康低笑了一聲。 “饒念,其實你原本可以選擇乖乖進監獄,也不過幾年就放出來了。可你偏要選這條路,偏偏不知足。” 她動了他們的蛋糕,自然容不下她。 饒念咽了咽喉嚨,氣若游絲地繼續道:“所以,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你監守自盜,聶佳也是你指使的,所以才會把蓋了假公章的文件拿給我簽字....” “你應該也聯合了別人,準備把真的文物偷運出國,對不對....” 大概是覺得她已經死到臨頭,莊成康也沒再隱瞞。 “是,你說的沒錯。真品現在已經在維港碼頭的船上,很快就會被送走。” 饒念掙扎了一下,還在試圖拖延時間:“為什么聶佳會答應你....” “她弟弟上個月被診斷出了癌癥,需要一筆錢治病。她很快就答應了。哪怕當初沒有你,她根本就不可能留在清宇。” “聶佳是你一手扶持的人,現在知道她那么輕易就背叛了你,你應該也很失望吧?” 饒念咬緊唇,感覺到口腔里彌漫出的鐵銹味,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沒權利怪她。” 電話那頭,見她還是如此,莊成康看似嘆息地道:“饒念,你還是太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身邊的任何人都不可信。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可惜,你得等下輩子感謝我了。” 下一刻,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對面已經掛斷了。 手機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抽走,饒念又重新躺回冰冷的地面上,原本干凈白皙的臉頰也沾滿了灰塵泥濘,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清明澄亮。 男人動作利落地把她的手腳綁好,不知道從哪里推出來一個巨大的水缸,然后打開水缸上面的蓋子,將她整個人丟進去后,開啟了水閥。 他們是想用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殺了她,再把她的尸體扔進海里,造成溺亡的假象。 過程中饒念也沒有掙扎,他們以為她是認命絕望了,殊不知她只是已經拿到了想要的證據,也沒必要再浪費精力激怒他們。 身上的定位器不知道有沒有因為水的浸泡而失靈,還有她耳垂上帶著的耳環,里面裝好了小型監聽器,是霍聿深和警察給她準備的。 咕嚕咕嚕的水聲就在耳邊,冰冷腥咸的水一點點將她的腿部淹沒,從胸腔里覆蓋而來的窒息感,饒念只能竭力抬起頭,不讓涌入的海水太快淹沒到口鼻處。 恐懼后知后覺地蔓延,饒念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離死亡那么近過。 可如果她不以身涉險,就沒辦法把莊成康的罪定得切實。 她得為自己平冤。 意識一點點變得混沌起來,她只能努力克制著顫抖,堅定不移地等著,看著那扇緊閉的鐵門。 她又想起昨晚警署廳門口,他寬厚的懷抱,還有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莊成康有一點想錯了。 她的身后并不是空無一人。 升起的恐懼一點點褪去,腦中僅存的念頭也變得越來越堅定。 饒念,別怕。 霍聿深... 他一定會來救她的。 作者有話說: 我很少會把男主寫的非常細節,霍董應該是第一個,他喜歡看星星,尤其喜歡冥王星,還喜歡看福爾摩斯。 在沒有念念的過去三十年里一直把g is not an advantage.當成人生的座右銘,因為愛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是必需品。 但是現在已經變了~ *七千字的長更~久等了寶們,端午安康哦,都吃粽子了沒有,今天發紅包!感謝在2023-06-20 23:10:42~2023-06-22 21:45: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19章 碾磨她的唇,他注定卑劣至此。 饒念再醒來時, 人已經在醫院里。 頭頂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鼻間,碎裂的記憶慢慢回籠, 拼湊在一起。 恍惚間,她還記得,隔著水缸的那層玻璃,她看見了霍聿深的身影。 他好像有些慌亂, 那是平時不會在他身上流露出的情緒。 還有他抱她起來的時候,半夢半醒間,饒念能感覺到,男人抱著她的力道幾乎快要將她嵌進身體里。 她沒有賭錯,有霍聿深在,她安然無恙。 緩緩側過頭, 她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沙發上。 見她醒了, 霍聿深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到床邊。 他的襯衫不似平日那般整潔,微微帶著些許褶皺, 也因而少了些冷淡的距離感, 卻依舊看起來貴重端方。 記憶斷斷續續, 饒念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問:“我睡了多久?” 病床上, 女人雖然面色有些蒼白, 澄亮的雙眸卻依然清亮有神,看起來并無大礙。 整晚懸著的心微微送下來,他答:“一個晚上。” 饒念的余光看到不遠處桌上的電腦和攤開的文件, 頓時怔了下。 他是...一整晚都沒走? 心臟仿佛忽然掀起細微的波瀾, 難以言喻的感覺包裹著全身, 她的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被角。 霍聿深垂下眼睫,又低聲問:“現在感覺怎么樣?” 她回過神,慢慢搖了搖頭:“我沒事...” 饒念沒受到什么傷,霍聿深帶警察來得很快,她只是嗆了幾口水,手腕和腳腕磨出了些紅痕,隨時都可以出院。 她想起重要的事,迫不及待地問他:“警察已經拿到錄音了嗎?” “嗯,藏品已經被警察在港口攔截住,現在在文物保護中心。” 聽到這些,饒念終于徹底松下一口氣,幸好,一切沒有白費。 霍聿深垂下眼,目光看著她纖細手腕上還未褪去的勒痕,眉心蹙了蹙,想起昨天他趕到時的場景。 他的聲線有些冷:“下次還敢不敢這么冒險。” 饒念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有些發怵,小聲地說:“你不是已經來了嗎...” 感覺到房間里的氣壓低下來,她伸出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口。 沒有回應。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霍聿深抬了抬眉,面色稍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下一步。 饒念抿了抿唇,想著,要不要再大膽一點。 她微微屏住呼吸,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心念微動了下。 就在她想有所動作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饒念...” 大概是沒想到房間里會有別人,進來時看到眼前的景象,鄔娜也傻住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霍...霍董?!” 饒念也沒想到鄔娜會突然進來,一時間也呆住了,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 完了...被發現了。 這時,蒲川剛剛接完電話去而復返,敲了敲門,打破凝固的氣氛。 “霍董,快到會議時間了,該回公司了。” 鴉雀無聲的房間里,唯有霍聿深從容地站起身,面色依舊淡然。 他轉頭看向幾乎快要埋進被子里的人,唇角牽起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給我。” 饒念低埋著頭,細弱蚊鳴地應了一聲。 走出房間前,霍聿深的目光瞥向鄔娜,斯文有禮道:“勞煩你照顧她一下。” 大概是男人身上的壓迫感太強,鄔娜幾乎條件反射地應道:“好的,應該的...” 他微微頷首:“多謝。” 一直到霍聿深離開后,鄔娜立刻沖到床邊。 顯然因為撞破了這個秘密,她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眼里放光了一樣。 “什么情況?!你和霍董....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