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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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哭得抽抽搭搭,我見猶憐。 謝青被她作鬧到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他既心疼她,又暗嘆小?娘子何苦自我折磨。 “要我?guī)湍銌??”謝青沒有俗人的欲.念,干傷天害理的事,心里負累也?不重。他手上夠臟了,雖都是歹人的血,但也?很?教他惡心。他可以幫沈香的。 “不要!”沈香吸了吸鼻子,聲音甕甕的,“從前?都依仗您的庇護,如今也?輪到我為您做些什么了。我可以的,您且看著。” 明?明?是夏夜,怎會這樣冷,教她瑟瑟發(fā)?抖。 沈香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往下刨土。 終于見到了沈銜香的棺材。 沈香撬開棺木,用重器砸碎了兄長的尸骨。她是刑部的官人,知曉男女尸骨的差異——男尸的骨盆腔高而窄,女尸盆低且闊,還有眼窩的不同……有經(jīng)驗的仵作一查便知。 她要毀去所有能?辨別尸骨性別征兆的部分,要讓世人都以為沈香已死。 否則,沈香的墓里竟葬著一具男尸,她的女兒身便會暴露于人前?。 這是隱患,得盡數(shù)除去。 沈香沒有退路了,她要和謝青出生入死,命脈相連。 棺材里只留下一堆白灰了,一截尸骨都沒留。 沈香闔上棺木,再次蓋上了土。 大功告成,該慶賀的事,她卻更想哭了。 “夫君,有酒嗎?”沈香茫然望著兄長的墓碑,渾身寒浸浸的,牙齒也?在打顫。 謝青撩袍,就地落座。他抻手,執(zhí)拗地攬她入懷。 “夫君?”沈香受了驚。 “夜風(fēng)大,我替你擋一回??!敝x青的嗓音很?溫馴,聽著便教人放松。他溫柔地環(huán)著沈香,為她斟酒。 “你能?喝嗎?”這是農(nóng)家酒,很?辛。謝青憂心忡忡地問?。 “能?的。”沈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氣太嗆了,烈得她眉心緊蹙。燒酒入喉,燙了她的舌,一路燎進?肺腑,滿腹都是火熱,起火了。 渾身難受,但還要喝。仿佛越痛苦,贖的罪越多。 她戰(zhàn)栗不止,不知停休地喝酒。 直到天上霜月成了兩個,謝青也?被籠入一團迷蒙水霧之中?。 沈香顫抖肩頭,還是如同幼獸那樣哭了。她最愛重兄長了,卻為了謝青,毀了他。 “阿兄,對不起?!鄙蛳闩赖侥骨?,給沈銜香磕頭。 “嘩啦——”涼風(fēng)吹亂了花枝。 這時,白色山花落到她的肩頭,仿佛兄長有意隨風(fēng)而來,竭力安撫她。 沈香知道,阿兄最愛她了。 他不會怪她的,她只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guān)——她做了壞事。 “不要自苦?!敝x青勸了句。 沈香失魂落魄跪著,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謝青嘆氣,他還是灌了一口?酒,走向?沈香。 小?娘子稍稍出神,修長指尖便捻上她的下顎。 “唔?唔——!”沈香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夫君竟哺她吃酒,蓄意驚擾她的心神。 可是,可是。 他誘她專注,誘她醉心于他。 她沒有反抗啊。 沈香能?感受到軟.舌,擦過她的唇齒,舐去所有殘留的酒味。 謝青那樣強盛,又那樣柔情繾綣。 他在安撫她,他希望她別哭了。 沈香胸口?破開的那個大洞,似乎被謝青堵上了。狼狽的血跡沒了,嶙峋的傷疤也?漸漸愈合,密密結(jié)上了花。 是謝青的花,沈香總覺得夫君是一棵花樹,他一笑,芳華便滿枝椏。 他在盡力哄她。 手段有點高明?,教她暈頭轉(zhuǎn)向?,意亂情迷。 沈香臉頰紅撲撲的,好在謝青心存憐憫,最終將她松開。 沈香差點窒在這一個綿長的吻里,她氣喘吁吁,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心臟。 “太放肆了,怎能?在阿兄面前??!”沈香頭一次對夫君發(fā)?了脾氣。 謝青饒有興致地笑,像一只蠱惑人心的狐妖:“那你如今還想哭嗎?” “啊?” 但被謝青這樣一打岔,沈香確實忘記還要如何傷懷。 她破涕而笑:“不哭了,兄長應(yīng)當(dāng)也?不想我哭。” 沈香踉踉蹌蹌上前?,緊緊抱了一下墓碑,深吸一口?肩上的花香。 “對不起,阿兄。我毀了你在紅塵的人身,但我相信,你若是知道這般能?庇護我走得更遠,你樂意我這樣做的。阿兄要入輪回?、要投胎、要有來世,小?香啊,一直想念阿兄?!?/br> 這就是沈香與謝青的不同——她不會懷疑家人對自己的愛,她恣意妄為,家人都是準允的。只要她能?過好自個兒的日子,家人便有了慰藉。 于這一點,沈香深信不疑。 往后,除非是官家親來搜她的身,否則她的女兒身絕無機會暴露于人前?。 今日,沈香的軟肋已毀,她能?更坦蕩前?行了。 第50章 三日后的夜里, 沈香還是?依時抵達東坊的翠云居。 翠云居是?一?間酒肆,不少?百姓會來店里沽一?壺酒, 斬一?斤佐酒的鹵豬rou帶回?家中吃。rou香四溢, 誘得人駐足不前。沈香今日想到?劉云就沒心情吃夜食,餓了好些?個時辰,早已饑腸轆轆, 脾胃都要不適了, 奈何?眼下也沒很好的用飯時機。 她?蔫頭聳腦撫了下小腹,想起謝青。若是?夫君在就好了,他?定會給她?買晚膳,照顧她?起居。 想到?夫君,沈香上揚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下去。她?見他?,總是?很歡喜。說到?謝青, 沈香不免又思?忖另一?樁事——晚間正逢劉云出宮,謝青若想報家仇, 命謝賀跟著她?游入劉云私室殺之, 豈不快意? 謝青不是?蠢笨的郎君, 他?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遲遲不做,便是?他?不愿。 為什么呢?他?不想為父母親報仇雪恨嗎?郎君謹慎,定有別的打算。難道……他?的復(fù)仇路,不僅僅如此? 沈香如夢初醒, 且為夫君捏一?把?汗——于君主而言, 此乃狼子野心。 怪道要摘出沈家, 謝青竟然是?打著這樣株連九族的算盤,太冒險了…… 她?的思?緒被?一?記拉扯打斷, 沈香側(cè)目望去,原是?一?名婢女在牽她?的衣袍。婢女對沈香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又張嘴給沈香一?觀究竟——不是?她?無禮,而是?被?割了舌頭,發(fā)不出聲音。 劉云做事,真是?謹慎又狠辣。 沈香被?黑布蒙上眼送上青帷小轎之前,她?隱隱聽到?熟悉的鷹唳,心下了然:是?謝青的海東青白玦跟來了。它聽主子的命令,私下里護她?安危。 謝青給她?介紹過他?養(yǎng)的猛鷙。 母親塔娜的那只海東青活夠二十年死了,死之前,它帶來了一?只頑劣的雛鷹,可能是?它的幼崽。海東青屬萬鷹之王,極通人性,它愿意舍棄草原追隨塔娜而來,也希望它的孩子能繼續(xù)追隨謝家子弟。 不過,謝青想要這一?只鷹,便得自己馴服它,逼它認主。熬鷹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真想鷹隼服氣?,須日夜盯著它,不讓其休憩,不讓其吃喝。看似煎熬大鷹,也磋磨rou眼凡胎的俗人。 沈香覺著有意思?,問他?:“那夫君最終是?如何?馴服白玦的?” “五六年前的事了?!敝x青皺眉,回?憶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含糊一?陣,他?支著額,慵懶開口,“為夫不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具體如何?馴服的海東青,我已忘了。不過也不是?常人那等熬鷹的法子?!?/br> “可惜了,我猜一?定很有趣。” “哦……我想起來了。熬鷹倒也不難,我不過是?拎了一?柄刀子,同它道,若是?不幫我抓回?那只逃竄入山的羊羔子,我今夜就烤鳥兒吃。嗯,過程很輕松,它竟能聽懂人言,也畏懼尖刃,很快為我效命。唔……這點?也不知是?不是?它母親教的。” 沈香嘴角一?抽,心道:果然,夫君才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男人,他?怎可能會浪費時間和一?只鷹同生共死煎熬著呢?定是?會另辟蹊徑折磨白玦的。 小轎顛簸、搖晃。 沈香想著謝青,時辰過得非常快,轉(zhuǎn)眼到?了城外遠郊的一?處宅院。院落四壁不挨官道,盡是?崢嶸的草木,郁郁蔥蔥。 劉云換了一?身遠天藍底菊花纏枝紋圓領(lǐng)袍。居家的打扮,看樣子今夜是?不回?宮中,反倒宿在外頭。 沈香不知宮闈內(nèi)務(wù)如何?運轉(zhuǎn),但劉云也沒那個膽子玩忽職守,既能出宮,興許私下里領(lǐng)了官家什么差事,這才在外過夜。 她?如今是?劉云請來的客人,恭敬見禮:“來得匆忙,都沒能給大監(jiān)備些?見面禮。” 劉云笑答:“何?必如此見外!說到?禮嘛,俗物?咱家也不愛,倒喜歡些?有意趣的。” “意趣?”沈香問,“您真是?風(fēng)雅之人?!?/br> “沈侍郎過獎了,咱家少?時沒讀過幾本書,腹腔里的那點?子墨水,都是?入宮后跟著官家才耳濡目染了些?。哦,說起這個,沈侍郎擅工筆丹青么?” 沈香羞赧地笑了下:“不怕大監(jiān)笑話,下官畫技實在拙劣,登不得大雅之堂。” “好歹是?世家子弟,比咱家這起子俗人握筆是?工致得多。我這兒有幾盞素皮囊子的燈,想借沈侍郎的丹青妙手,添上幾筆風(fēng)流寫意,也不知沈侍郎愿不愿意賞臉?” “您客氣?了!”沈香躬身,“能為您效犬馬之勞,乃是?沈某的幸事?!?/br> “好,好!”劉云大笑了兩聲,眉歡眼笑,瞧著十分高興。 他?引她?繞過廊廡,直奔一?間富麗堂皇的偏房。不是?寢室的格局,天花拼著瀝粉貼金的雕木平棋,色澤綺艷炫目。 沈香定睛望去,目光落在掛在梁枋上的幾盞堂燈,中間燃著細微的燭光,黃澄澄的一?豆光,比天上星還孱弱。不是?火光不夠足,而是?燈骨外裹的那層皮太厚實……rou色的皮,不屬于任何?一?樣她?見過的、長毛的猛禽。 此乃rou身皮子!她?猛然想起那些?從普濟堂失蹤的小娘子,她?們被?交到?老太監(jiān)手上,然后呢?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