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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 第32節(jié)

    心口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沉默了。

    終于排好隊,手續(xù)很快好了,程景明帶著她去住院部。

    春和肩膀的傷口還不是太好,因為她睡覺不老實,傷口愈合的很差。

    人很多,他走在她身邊,幫她擋著路人無意的碰撞,偶爾還責怪她一句,“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待著。”

    春和也不反駁,只跟著他的腳步,仰著臉看著他,岔話題說:“你個子好高啊!”

    “你已經(jīng)感慨很多遍了。”

    春和笑了笑,“我羨慕嫉妒恨啊!”

    他抬手按在她腦袋上,揉了兩下,“女孩子這樣身高已經(jīng)夠了,小小的,挺可愛。”

    雖然聽出來他是在安慰她,春和還是開心了。

    “那你喜歡嗎?”春和問他。

    他頓了片刻,回答她,“還……挺喜歡的。”

    春和心口狂跳了兩下。

    但也只能到這個程度了,其他的,春和不敢問。

    很快他就要走了,春節(jié)一過,春和就要投入到學習的懷抱了,面對高考的壓力,她更無法分心就想些有的沒的。

    唉,春和嘆了口氣,只恨自己生的太晚。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jié)倒計時,我有點兒激動~

    ————

    么噠~

    傾年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8-26 18:30:01

    第41章 被要挾

    閆東親自審訊了朱然,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時候剛剛重新調(diào)查陸知夏的死, 他和周奇一起對朱朱做了問詢。

    第一面朱朱給人的感覺是什么?無辜,柔弱, 善良, 讓人不忍心多問, 不忍心傷害。

    那時候他怎么也不會想過, 這樣一位年輕而溫善的女老師會做出違反法律的事情。

    而現(xiàn)在, 明明過去沒多久,閆東卻覺得眼前人徹頭徹尾改變了, 從相貌到氣質(zhì),變得他差點認不出來。

    倒不是有多兇相外露,但無端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朱然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但是堅決否認杜衡有參與這件事。

    但是根據(jù)警方掌握的證據(jù),杜衡很有可能是整個案件的主導。

    “這個時候了, 你還要袒護他?”閆東大力地拍著桌子。

    朱然眼眶泛著紅, 情緒激動地吼著, “不是他, 我說了, 和他沒有關(guān)系!”

    還挺癡情, 這時候了還要藏著。

    朱然本身罪名就不輕,陸知夏和趙鈺涵兩條命她都有直接參與,加上制毒販毒,以及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 最底也會判個死緩,多半是死刑。朱朱并不是一個文盲法盲,對此應該也早有認知,并沒有抵死不認,但只招和自己有關(guān)的,其余保持沉默。

    從這樣的人嘴里套話,并不容易。

    證據(jù)還需要進一步完善。

    712搶劫案,特大走私案,以及女高中生被害案,三個案件合并為一起重大制毒販毒案,但其中缺乏關(guān)聯(lián)線索。

    712搶劫案發(fā)生在十一年前,當時引起警方關(guān)注的就是玻璃銀行地下室的大型制毒器具,當時有沒收到一些毒品樣品,后來黑市上流通的毒品中就有那一種。

    但是警方多方追根溯源,并沒有找到制毒窩點。

    立案到現(xiàn)在,至今未破案。

    十一年前朱然十四歲,還在上初中,那時候發(fā)生的事她不可能知道。

    這個毒販組織在十一年前甚至更早就出現(xiàn)了,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研制新型毒品,和從國外非法流通進來的是有很大不同的。

    當時的cao控者是誰?并沒有定論,但審訊了一些人,多數(shù)人嘴里有一個老板和前任老板的存在。

    至于那個老板是誰,還無法準確確定,但程景明給出的信息是杜衡。

    程景明是個臥底,但是這個臥底當?shù)牟⒉蝗菀祝瑵摲荒甓嗖磐ㄟ^皇庭和毒販有接觸,秦澤凱是皇庭的控場人,手里眼線頗多,他挖掘了程景明,企圖讓程景明幫助販毒。

    但程景明拒絕了,這是個冒險的欲擒故縱,但幸運的是秦澤凱上鉤了。

    秦澤凱一直在提老板,但其實真正的老板從來沒有露過面,真正見過老板的只有朱朱一個人。

    程景明后來被控制了起來,并不算是真正的拘禁,他活動自由,但是受監(jiān)視,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

    同時春和也被監(jiān)視了起來,但對春和的監(jiān)視并不是很嚴格,只不過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威脅一下他。

    他和外界保持唯一的聯(lián)系,是通過春和的,他寄送東西給她,寫信給她,里面藏著他要遞出去的消息,但那些都不是給春和看的。

    他沒想到春和能聯(lián)系到他,并且猜出他的想法。

    這其中摻雜著幾分默契,他是有些動容的。

    這姑娘年紀不大,卻很有股機靈勁兒。

    程景明是個聰明人,反應快,沉著冷靜,還有恰如其分的殘酷,他被派去緬甸的時候,是組織最脆弱的時候,老板急于轉(zhuǎn)移陣地。

    至于為什么要轉(zhuǎn)移陣地,這起源于一件很巧合的事情。

    因為陸知夏。

    姑且稱那個制毒販毒的組織為代號毒巢吧!毒巢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地下組織,有嚴格的階層劃分,各階層互不認識,在江縣這地兒,皇庭是毒巢的重要窩點,其實也不算窩點,就是一個聯(lián)絡站,皇庭是開俱樂部的,手里凈干些齷齪事,開業(yè)最初的一年半載里,心思都花在和警方那邊打好關(guān)系上了,那幾年掃黃打非一個月來一波,皇庭愣是把姐兒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所以這地兒亂,越亂越能渾水摸魚,毒巢也來摻一腳。

    這些年民眾手里有了點兒錢,剛剛從貧窮里釋放出來,好像一瞬間無措了似的,有錢人開始放浪,家里好端端的太太不親熱,偏偏喜歡找外頭的,姐兒們穿得衣服少,會說好聽話,腰肢又軟,胸又大,還會來事兒,他們就愛死了這消遣,有事沒事找個姐兒坐坐,喝喝酒,睡睡覺,好消解那剛從貧窮釋放出來的茫然。

    原配太太們鬧了也鬧了,哭了也哭了,發(fā)起瘋來甚至提著刀沖到皇庭的包房里,扯著姐兒們的頭發(fā)罵著狐貍精。可男人們,該來還是會來,從不見少。

    當人們無所追求的時候,會把性當做是一種榮耀,男人把能睡到更多女人當做是一種無上的榮光,這扭曲的三觀,也漸漸影響到子輩,一些少年會把人女人當做是一種外在的裝飾品,可以隨時拿來裝點自己東西。

    皇庭老總的兒子陳淮深受這思想的荼毒,他十幾歲剛發(fā)育的時候就開始睡姐兒,偷偷摸摸瞞著老爸,在昏暗的房間里和人整日廝混。

    但畢竟年少,又帶點兒天真,渴盼愛情,班上有個成績很好的女孩子,長發(fā)柔順,說話輕柔,性子溫和,笑起來的時候,仿佛帶著光,整個世界都在發(fā)亮。

    他暗戳戳動了心思,卻不成想這姑娘心里只有學習,他一腔柔軟變成惱怒,起了歪心,開始算計她。

    陳淮繼承了父親的狠辣和商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zhí)著,陸知夏最后成功被他算計到手,他俯身站在地下場子的圓臺上看著被脫光的陸知夏的時候,他痛快地笑了。

    但是人性的矛盾又時時刻刻活躍著,陳淮最矛盾的一點就在,他明明討厭極了陸知夏那副一身狼狽還是不愿意低頭的倔強樣子,把他弄到手邊兒的時候,卻又百般寵著,他甚至冒著危險帶她去看罌粟種植基地,那地方不是他能去的,但陳老板培養(yǎng)繼承人的意識很濃厚,陳淮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教他一些彎彎繞繞,陳淮其實并沒有去過那里,只聽父親說過。

    男人(少年的時候,男孩子都更愿意把自己當做男人看)在企圖獲得異性好感抑或者是崇拜的時候,很有可能是會去做一些愚蠢而荒唐的事。

    陳淮帶著陸知夏去了文清山,文清山有兩個大的被圈起來的區(qū)域,一個是野生植物研究中心,一個是中草藥園,這兩片區(qū)域的位置很微妙,很巧合地卡在一片不易讓人察覺的地方的入口,生生隔出來一個天然的隱秘場所,那個地方就種著罌粟,那時候正是好季節(jié),妖艷的紅花漫山遍野似的。

    陳淮對陸知夏說:“跟著爺,以后有你的好日子。”那神情得意洋洋。

    仿佛這一切已經(jīng)被他收入麾下。

    這件事后來被他老子知道了,免不了一頓削,之后就有視頻交到警方那里,還是直接交給了市局,有眼線回來講,老板就知道這地方遲早要被發(fā)現(xiàn)。

    然后就開始籌備撤離江縣的事情。

    陸知夏是第一個被解決的,然后是陳淮,最重要的是皇庭,一手借刀殺人玩的嫻熟,生生把皇庭給連根拔了,趙鈺涵本不在計劃之內(nèi),但顯然她太多事了。

    這一切,都有一個統(tǒng)籌全局的人在暗暗cao控著,就是傳說中毒巢的老板。

    老板很低調(diào),從未露過面,他似乎又什么都知道,擁有通天眼似的。

    程景明臥底數(shù)年,不曾見過這位老板的面兒,唯一一次最有可能近距離見面的就是那次緬甸之行,老板有意撤到邊境去,和緬甸那邊兒打關(guān)系,沒帶多少人,程景明算一個,他是打前站的,老板最后才會過來,他本已經(jīng)鋪點好,沒成想傳來春和的消息,那消息如果不是毒巢故意透露給他,他怎么可能那么快知道,一邊兒是緬甸的生意,一邊兒是自己的女人,毒巢就想看他怎么選擇。他最終請求回去,老板遙控指揮了幾個人給他,并且熱心地送了他一架直升機。

    他不知道毒巢的人是不是懷疑了他,謹慎地遞出信號,警方同時收網(wǎng)。

    還是太匆忙了些,不然他可以等到那位老板的真身。

    閆東問他有沒有懷疑的人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杜衡,“沒別人了,朱然在整個案件里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也是唯一個老板有過接觸的人,那么證明那個人和朱然關(guān)系匪淺,我們早就排查過朱朱的人際關(guān)系,和周圍人幾乎不接觸,天生的冷漠型人格,表面上可以與人為善,但是內(nèi)心深處是很冷漠的那種人,這種人不容易交心,能讓她死心塌地跟著的人,必然對她來說極為重要,在朱朱成長生涯中,貫穿始終,一直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只有杜衡一個。”

    閆東也傾向于這個答案,但是沒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就不能定罪,甚至還要放人。

    “我說過,和他沒有關(guān)系,他就是個普通的教師。”朱朱再一次否認的時候,閆東去見了杜衡。

    杜衡還待在精神病院,市局派來的專家對杜衡做了最新的鑒定,他的確患有精神類疾病。

    “一個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總攬全局,這不合常理。”回來的時候,閆東對程景明說。

    彼時程景明在春和的屋子里,給她削蘋果吃,蘋果皮整整齊齊碼在盤子里,被他又倒掉了,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春和說:“或許……真的不是杜衡老師呢?”

    程景明和閆東齊齊看她。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我們重新?lián)Q思路,還是從朱朱下手,當初猜測是杜衡老師,是因為朱朱和他關(guān)系。但從另一個層面講,朱朱之所以會回國,有沒有可能不是杜衡老師要挾她?或者說,是有人拿杜衡老師要挾她?畢竟朱朱那種連親生母親都能親手殺死的冷漠型人格,也不見得會因為自己的安危被人要挾。”

    第42章 結(jié)局

    很快就是春節(jié)了,春和身體好了些, 精神頭也起來了, 跟著父母回了一趟濱海,在那邊過了春節(jié)。

    濱海的舊俗多, 整日都是忙, 大家樂呵呵, 時間飛快的過。

    春和什么都不想, 每日吃好了就玩兒, 玩累了就睡,睡起了接著吃。見了許多往日的小伙伴, 被追問江縣那一樁事,她撿了不緊要的繪聲繪色講了一遍,把幾個小姑娘嚇得夠嗆。

    講完她也恍惚了會兒, 是挺可怕的,但當時沒顧得上, 那時候膽子是真大, 什么都不怕。

    她沒講程景明, 卻低著頭想念他許久, 她日子過的自在, 唯一憂心的就是他過得好不好。

    不過, 他大概也不需要她憂心,畢竟他都是個十足十的成人了,春和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瞎琢磨。還是管好自己得了。把日子頹廢著過, 似乎忽然也別有一番韻味。母親以前管教她多,這次大約看她剛剛受了一遭罪,對她格外放縱。

    只是唯一不好的是,她似乎越來越圓潤了。

    她見著程景明那天,他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扯著唇角一笑,“胖了些!”

    春和一下子紅了臉,羞愧的很,恨不得把這些天吃的食物都吐出來,吐干凈了。

    他捏了一把她的下巴,端詳,又說:“胖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