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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縱我不往在線閱讀 - 縱我不往 第21節(jié)

縱我不往 第21節(jié)

    身后的碎瓷聲、擊打聲、哭喊聲,這一切好像對陸子期都沒有任何影響,他只是站在那里,瞧著遠(yuǎn)處的太陽。耳邊響起的是音音的小奶聲,她說冬天的太陽好像一個沒熱的餅子,掛在那里,看著就怪涼的,讓人連咬一口的想法都沒有。

    這么一想,陸子期分外仔細(xì)瞧了瞧太陽,就像一塊沒有熱氣的餅,冷淡地對著這個充滿嬉笑怒罵荒誕無常的人間。

    慢慢的,身后的打砸聲零星了,然后停了。

    跟著來的婆子收了木棍,立在兩邊。她們不是陸家人,都是跟著家里男人從西邊過來的,是西邊那條商線上的人,她們只聽主子吩咐,哪管什么夫人小姐。

    陸子期這才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里面,能砸的都砸得干干凈凈。為首的婆子從小主子眼里看到了贊許,這是認(rèn)可了她們,覺得她們活兒干得不錯。小主子覺得她們干得好就成了,她家男人第一次見到小主子,回去就抽了半宿的煙,撂下煙斗就說了一句話,“干,以后就跟著這位新主子干!”婆子當(dāng)時就明白了,她家男人這是看準(zhǔn)了人,做出了選擇。

    冰冷的陽光落在陸子期身上,讓少年過于好看的臉顯得如這個冬日一樣:沒有溫度的冷。此時劉氏緊緊貼在陸夫人圈椅后,這個圈椅是整個屋子里唯一完好無損的東西。陸夫人整個人都癱在圈椅上,旁邊是摟著陸珊珊的奶娘,已經(jīng)面色煞白。

    一下子安靜下來的院子里,只能聽到陸珊珊好像怎么都停不下來的哭聲,聲嘶力竭的哭聲快沒了人樣子,不知道為何,曾靠近過鬼屋的丫頭,覺得大小姐哭到最后,聲音就像那只發(fā)了狂的貓。青天白日,想明白的丫頭一個哆嗦。

    陸子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屋內(nèi),驗收成果,連一眼都沒有看屋內(nèi)幾個人,轉(zhuǎn)身就帶著人離開了。

    屋內(nèi)兩個丫頭趕緊沖著一片狼藉中的陸夫人行了禮,還是輕聲細(xì)語,無比恭敬:“夫人,我家少爺說,大過年的,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說著更恭敬道,“少爺還對大小姐說,要知錯就改,別有下次了,這次連累了這滿屋子的花瓶桌椅,下次東西可就不能替人頂罪了。”

    說話的丫頭要多恭敬就多恭敬,聲音要多輕軟有多輕軟,好像生恐嚇著孩子。可陸夫人院子所有人,都只覺不寒而栗,陸珊珊已經(jīng)快哭不出聲了,睜著仇恨的眼睛,愈發(fā)像那只發(fā)狂的貓。

    話說到了的丫頭又行了一禮,就轉(zhuǎn)身快步跟上前面人群,離開了陸夫人的院子。

    陸夫人伸出來要怒斥的手抖得不像話,到底有沒有人能說句話,這陸家大少爺還能是個人?這就是個沒有人倫的鬼!

    是了,陸子期十歲那年看著她的眼睛,明明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長得還那么好,可偏偏就讓當(dāng)時的陸夫人心里發(fā)寒,覺得哪里不對勁。今日想起來,才認(rèn)清,就是他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里面沒有懼怕,沒有情緒,沒有人倫,好像俊秀的皮囊下住著——一只鬼!

    在那個陰暗的拔步床前,這個讓陸老爺自豪的俊秀兒子,讓當(dāng)時野心勃勃的陸夫人看到了森森鬼氣!

    清暉院的人眨眼間都離開了,清暉院的大少爺從來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一地惶恐驚懼的人。

    劉氏這才敢站直腰,第一眼先去看那個據(jù)說是前朝的花瓶,碎得拼都拼不起來,還有那個鑲翡翠的香爐翻滾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那塊翡翠石硬被人敲碎的。這活兒干得是真細(xì)致,真是連一點完整的東西都不留。

    如此,陸夫人坐著的這把圈椅,還有她們這幾個人,成了這片廢墟中唯一完整的東西,好像一個孤島,意識到這一點的劉氏只覺得寒氣從腳底躥了上來。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這邊陸夫人鐵青著臉帶人到旁邊廂房等著,外邊有人來,陸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找到老爺了?”

    來人低頭:“找到是找到了,少爺?shù)娜藬r著說老爺會的是雅客,不讓咱們通稟。”

    陸夫人氣得倒仰,渾身亂顫:“給我打死這個沒用的!不讓你們就不去了?是不是清暉院的人是你們祖宗?陸家怎么養(yǎng)出你們這樣沒用的廢物!一個個膽子是不是都喂了狗了?還是你娘生你的時候就沒給你帶呀!”

    氣懵了的陸夫人一下子把這些年養(yǎng)出來的氣質(zhì)儀態(tài)都忘了,恨不得跳著腳罵死這些沒用的,還是劉氏在旁邊按著,陸夫人才想起來自己是陸家主母。

    她嫂子又是提點又是安撫,“姑奶奶不氣,天大的事兒還有老爺呢,姑奶奶就安安生生坐下來喝茶,咱們不跟那些眼里沒有規(guī)矩的一般見識.....”

    劉氏這邊正解勸著,就聽外頭又來信:陸夫人娘家兄弟房中也是這樣。

    劉氏一下子怔住了:誰家?哪....哪兒樣?

    反應(yīng)過來就是自個兒的屋子,劉氏聲音一下子沒壓住,尖得刺耳:“哪樣?這——樣?”后頭兩個字直接劈叉了。

    劉氏這下子終于知道胸悶的味道了,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厥過去,她覺得眼暈得狠!她想嚎啕,她想破口大罵。

    她那一屋子木器可都是咬著牙置辦的,都是南邊過來的貴貨。她娘家弟媳幾次想討一個小擺件,她都愣是咬住沒松話,那可是一套的!是頂貴的!

    她的錢!她的品味!她的身份!

    憑什么!憑什么帶累她的一套好木頭!她要傳家的好木器!

    陸夫人沒想到自己這邊砸著的同時,自己娘家兄弟院子里也上演著同樣的情景,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欺人——太甚!

    就是拼著這個年不過了,她也決不能讓這件事輕易揭過去!

    老爺這次必須給她一個交待!

    當(dāng)陸老爺從孫家出來的時候,陸夫人派過去的人可算能到陸老爺面前了,這人一看陸老爺?shù)哪樕睦锞褪强┼庖幌隆@蠣斶@樣子,是不痛快啊。

    陸老爺確實不痛快,臉上掛著的笑一出孫家大門就一下子抹去了。上馬車前,他不覺回頭又看了一眼孫府的大門,這才上了車,甚至沒看到旁邊急得捉耳撓腮的陸夫人的人。

    陸老爺沉著臉坐在車?yán)铮D(zhuǎn)著手上扳指,他們陸家到這一步,錢財算是走到了頂,可到了孫家門上,還是時時處處低人一等。

    孫家連個管事的,和氣恭敬的笑容里都帶著一種戳陸老爺心窩子的居高臨下!更不要說那些更和氣有禮的孫家人。

    他不過提出家里小兒子開蒙三年很會讀書,正好能跟孫家下面的孩子多多交流。他想的是把這份用錢砸了好幾年的關(guān)系延續(xù)到小輩,慢慢地成個通家之好,孫家窮他們陸家有的是銀子,怎么看對方都不該拒絕。

    哪知對方根本不接這個茬兒,直接轉(zhuǎn)開話題,等他厚著臉皮再提第二次的時候,對方居然笑都收了,只說了一句:“家里規(guī)矩大,只怕府上小少爺受不得這種拘束,倒怠慢了。”

    當(dāng)時陸老爺?shù)目∧槻铧c沒繃住,這是能看上他家的銀子看不上他兒子呀!這是赤裸裸地瞧不上他們陸家!

    陸夫人院中的小廝提心吊膽,聽著沒有一點動靜的車廂,看著離陸家越來越近,這真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到了院子都沒把事兒跟老爺說了,回頭夫人還不知什么樣呢,只怕自己好不了。

    眼看再拐個彎就上了陸府所在的大街了,小廝一咬牙,開口報有事。

    聽到馬車內(nèi)陸老爺陰沉的聲音,小廝差點直接打了退堂鼓,可想到陸夫人生起氣來不管不顧的樣子,小廝只得哆嗦著把事兒回了。

    就聽車廂內(nèi)直接摔了茶盞,一連三聲咬牙切齒的好,然后是陸老爺怒極的聲音:“人家才看不起我陸家的規(guī)矩,他就給我顯擺沒規(guī)矩打我的臉!好得很!”

    此時馬車已經(jīng)到了陸府門前,管家早已在門口等著,迎上來的時候聽到陸老爺?shù)穆曇簦懠掖蠊芗抑苯右粋€冷戰(zhàn):老爺果然氣狠了!

    這次大少爺確實做得太過了!老爺絕對饒不了大少爺,只是不知到底會如何收場。

    于是很快整個陸家都知道,陸老爺雷霆之怒,大少爺這次只怕要吃大虧了,甚至有人悄悄議論:清暉院這個年過不好了。

    “還過年?只怕這清暉院能不能住得穩(wěn)都是兩說。”

    上次陸老爺這么生氣,還是大少爺燒書房的時候,結(jié)果怎么著,大少爺被發(fā)配到莊子上三年。

    這次.....等著瞧吧!

    這次再被趕出去三年,等回來恐怕什么都晚了。當(dāng)年被趕出去,還有原配夫人的情分在,三年又三年,新夫人都不新了,早先原配夫人的情分還能有多少?沒了情分,現(xiàn)夫人又美,一雙兒女就在旁邊,小少爺又是會讀書的,到時候大少爺就是再想回來,還有立足之地?

    看看吧,大少爺再聰明能干,還是太年輕,他不明白,沒娘的孩子就不能有脾氣。

    陸老爺連正房都沒回,直接讓開了祠堂。

    陸家下人都看到,這次是陸老爺身邊最能干的管事直接肅著臉去清暉院傳人,整個陸家人心浮動,原本想要攀上大少爺這條船還沒來來得及走動的,此時都滿嘴念佛,幸災(zāi)樂禍看著那些投了大少爺?shù)南氯耍@一年誰也沒他們紅火。

    結(jié)果,怎么著,到頭了。

    第24章 “別擔(dān)心,我知道自己的價兒,就是狂,也是可著自己的價狂。”

    陸家祠堂外, 陸老爺負(fù)手看著陸家祠堂匾額。

    旁邊是哭得抽抽搭搭的陸夫人,還有奶娘懷里哭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陸珊珊。

    此事甚大,陸夫人的娘家人也都在后頭站著。劉氏倒是沒哭, 只慘白著一張臉,恭敬里難得透出兩分作為娘家人的傲氣,話說得不卑不亢,甚有幾分道理:

    “咱們貧家小戶的, 大少爺看不上咱們,這么多年了,我們也不敢怨。可再看不上,也不該借著孩子鬧劇,大過年把咱們家都砸了!”說到這里,劉氏略略提高了聲音:

    “外頭人笑我們娘家人不受待見、軟弱無能, 我們認(rèn)了。可外頭人笑話陸家上下荒唐沒規(guī)矩, 我們姑奶奶作為陸家夫人可是不能認(rèn)的!娘家人的臉面,我們姑奶奶有時可能顧不上,這陸家大家的規(guī)矩臉面, 我們姑奶奶可生怕辱沒了。”

    不知哪句話戳到了陸老爺, 旁邊人rou眼可見陸老爺額際青筋跳動。

    陸夫人悲悲切切道:“后娘難做, 妾一直知道,可妾就是——”后面的話當(dāng)著人就不好說了, 可這片心這些年來她不知跟老爺剖白過多少回, 她什么都不求,就圖跟陸老爺好好過日子,再被人罵再難做人, 為了陸老爺這個人她都認(rèn)了。

    “外人作踐妾, 家里人也作踐.....妾這些年為了這個家為了老爺能忍的都忍了。可今天, 他作踐到妾的孩子頭上,作踐到妾的娘家頭上,妾是再不肯忍的!”

    陸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清暉院的人過來了。一時間其他人也說不好,這是該說大公子過來了,還是該說大公子被押過來了。

    畢竟,去清暉院傳人的可是老爺最得力的長隨,最明白老爺心思,此時長隨一張臉一點表情都沒有,完全是公事公辦把人帶了過來。

    始終看著祠堂牌匾的陸老爺轉(zhuǎn)身回了頭,目光冷得很,旁邊無論是下人還是劉家人都不敢則聲了。

    陸老爺就這么看著走過來的大兒子,然后拍了拍身邊陸夫人的手,清楚說了三個字:

    “你放心。”

    不遠(yuǎn)處,看人老辣的鐘伯心頭一跳,一向鎮(zhèn)定的老臉上皺紋一顫。來到陸家二十年,他總覺得沒能真正看清陸老爺這個人。這一次,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陸老爺是一個商人,一個真正的商人。

    他縱容自家公子,固然有愧疚有感情在里面,也有一個商人最根本的考量:這個兒子值這個價。

    這一刻,鐘伯讀到的是一個商人冷酷的衡量:這個兒子是否還值得他下這些血本?

    他從陸老爺打量自家大公子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商人的決定:及時止損。

    正是在供奉陸家祖宗的祠堂前,陸老爺剝?nèi)チ怂醒}的考量,只剩下為陸家長遠(yuǎn)計較權(quán)衡。

    陸老爺?shù)哪抗怅幊粒瑳]有溫度,更遑論溫情。

    陸子期同樣沒什么溫度的視線,迎上了父親的目光。沒有一絲熱氣的太陽撒下冷冷的日光,忽然一道風(fēng)來,帶著北方朔風(fēng)特有的凜冽,是侵骨刺膚的冷。

    冷得裹著狐貍毛斗篷的夫人小姐都縮緊了身子,滿院的下人都縮了脖子,手不覺往棉襖袖子里藏。

    只有看過來的陸老爺和同樣看過去的陸子期一動不動。

    站在少爺身側(cè)的鐘伯,一顆久經(jīng)世事的心突突跳著,他意識到自己算錯了:他以為少爺展露的商業(yè)天賦足以讓少爺在陸家穩(wěn)穩(wěn)立足,可是陸老爺最需要的不是這個,甚至陸老爺似乎沒有這么需要這個。

    鐘伯看向自家大公子,可這個場合,眾目睽睽,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余地。

    陸老爺率先轉(zhuǎn)身進了祠堂,陸子期抬步跟上。

    鐘伯突然低聲喊了一聲“少爺”,陸子期回了頭,鐘伯有滿腔的提點,可當(dāng)著這些人卻是一句都不好說。

    哪知道陸子期瞧著鐘伯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突然笑了。

    其他人見大公子感嘆了一聲:“鐘伯啊。”然后靠近鐘伯低聲說了句什么,就見鐘伯面上神情復(fù)雜至極,整個人好像愣在了冰冷的風(fēng)中,蒼老的臉上畫出一個說不出什么意味的笑。

    這一刻,鐘伯只覺得荒唐,他的小姐離開韓家,她說侯門權(quán)貴卻一絲人味都沒有,她要去過煙火人生。可是,市井出身的商賈人家,又有多少人味兒呢。鐘伯看天,天藍得很,連一絲云都沒有,只有冷。

    這天下,哪里有他家小姐想過的——煙火人生。

    陸夫人和劉家人都死死盯著祠堂,只見陸家大少爺一入祠堂,兩邊人就把厚重的祠堂門一關(guān),阻斷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

    陸夫人等人又把目光轉(zhuǎn)到清暉院人尤其是鐘伯身上,都納悶死到臨頭,陸子期到底跟這個死老頭子說了句什么,可任憑他們怎么打量,鐘伯都依然是那張冷峻恭敬的臉,不再起一絲變化。

    陸夫人嘁了一聲,什么豪門大族出來的,在她看來不就是會裝模作樣,說到底就是一個給人使喚的奴才。就礙著這一分沒人能說清的背景,她這個當(dāng)家主母還得捏著鼻子給這對老漢老婆娘臉。

    等著吧,弄下去里頭那個小的,她早晚把這對老不死的一塊收拾了。他們看她的每一眼都讓陸夫人膈應(yīng),明明是平靜恭敬的目光,可陸夫人就是從中讀出他們的蔑視,那種高高在上的蔑視。

    陸夫人曾經(jīng)從前一個陸夫人臉上看到過這種目光:平靜得看起來不帶一絲傲慢的傲慢。那時候,前頭那個已經(jīng)瘦得只剩下一身黃皮掛在骨頭上,而她正是美艷逼人風(fēng)華正茂。她本是帶著一個勝利者的憐憫來的,甚至還專門穿了素淡的衣裳,只略略施了脂粉,都沒很打扮。

    這是正當(dāng)年的美人對一朵明日黃花的憐憫,是勝利者的心軟和大度。去之前,她是很想叫一聲jiejie的,很想對她好一些。

    可對方看過來的一眼,內(nèi)中不見任何驚艷,沒有任何她想象中的嫉恨,平靜得讓陸夫人只覺得自己衣裳也選錯了,妝容也太清淡了,哪兒哪兒都不對,一下子在那個裹著素淡錦繡的骨頭架子面前落了下風(fēng)。

    當(dāng)她想要說些什么找回場子的時候,那黃皮骨頭架子揮了揮手就讓她退下了,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她就給那個繃著臉的鐘嫂請到了門外。

    最初的氣怒很快下去了,那時也是這樣一個干冷的天,她看著自己抬起的豐腴完美的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笑了。出身高貴又怎樣,鎮(zhèn)定自若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姿容不再的老女人。

    再是滿腹詩書再是高門貴女,在這場局里,都再也翻不了盤。她看著陸家華美的亭臺院落,名貴的花木,她年輕,她美艷,她就是做錯了事兒都是迷人的,那個男人呀看到她,即使還生氣,都無法忍住不碰她。

    陸夫人收回落在鐘伯為代表的清暉院一干人身上的目光,籠了籠身上的大毛白斗篷。往日陸夫人喜歡或艷麗或嬌嫩的顏色,她知道陸老爺也喜歡那樣的她,只是今日陸夫人是堪憐的,就選了這件白色斗篷。美人嘛,什么顏色都是配得上的,人群中不到二十六歲的陸夫人鶴立雞群,看著對面人的目光帶著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