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不往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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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大娘喊音音,在旁邊人幫助下才按住了掙扎的孩子,把她抱進(jìn)了懷里。一直到走出屋子,音音好似才明白自己到了外頭。 兩個孩子身上棉襖好幾處被抓破,白花花的棉花露出來,上頭不知染著誰的血,格外刺眼,讓來人都心慌了,忙對著兩個孩子從上倒下檢查。 先看到橘墨被抓得血淋淋的手背,可音音的手卻始終縮在棉襖里。 鐘大娘哄著:“音音,是大娘呀!給大娘看看,沒事了!” 音音眼睛慢慢聚了焦,動了動,她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有眼淚啪嗒落了下來,而她的眼睛還是大大地睜著,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大貓,那里。” 鐘大娘心疼道:“音音不怕,抓走了,沒有了。” 音音的淚一下子更多了,卻還是道:“大貓,那里。” 鐘大娘哄,她突然喊了一聲:“橘墨!”串兒趕緊把頭發(fā)都散了的橘墨往前一推,橘墨的手已給包了起來。 她比音音抖得還厲害,生恐小姐出了問題,她就沒地方去了。她不想再被賣了,她見過太多壞人,在外面,活下來很難的。為了讓她好好活下來,她哥哥差點給人打死。她要丟了差使,連她哥哥都沒法跟著大少爺了。她抖得如篩糠,哆嗦著喊小姐。 音音看到橘墨,哇一聲哭了:“大娘,我的橘墨被大貓咬了,它要吃掉橘墨!” 聽到這句“我的橘墨”,八歲的橘墨才一下子放了心,慢慢不抖了,這才覺出手背火辣辣地疼。 鐘大娘一邊安慰孩子一邊終于拉出了音音的手,果然見了血,好在只一道,不像橘墨手背那么嚇人。 清暉院人匆匆往回,半路遇到同樣匆匆而來的陸夫人。陸夫人先是一驚,看了劉氏一眼,實在沒想到清暉院這么快就找過來了,這場惡作劇該是她救出孩子才比較好。 劉氏在底下悄悄擺了擺手,問題不大,不管怎么著,都不過是孩子間的鬧劇。怎么,興這個野丫頭氣性上來打了陸家大小姐,就不興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心里咽不下這口氣還回去! 孩子咽不下氣,關(guān)一關(guān)放兩只貓,多大點事兒,清暉院的大少爺再狂,敢打下人,敢打孩子?跟孩子當(dāng)真,他還能算是個人!別說陸家大小姐,就是他們幾家的孩子,陸家大少爺敢碰一指頭,他們兩邊的老人就能鬧到臨城人人知道,就是陸家也不好收場的,這個年誰也甭想過。 這邊陸夫人還有些發(fā)懵,劉氏已經(jīng)揪著自家女兒的耳朵轉(zhuǎn)給清暉院的人看了:“這幫潑皮孩子就知道瞎胡鬧,看把咱們小音音嚇壞了吧!回頭看我不讓他們的爹狠狠打!” 大姐兒常挨娘親兩下子,早已有了經(jīng)驗,娘親是真怒還是假怒她比誰都清楚。此時知道娘親不過是擰給別人看的,她立即嗚嗚哭著又是討?zhàn)垼质潜WC再也不敢了。 鐘大娘抱著孩子只是冷冷看著。 劉氏的戲熱鬧,但也得有人跟上才能演下去呀,對面人一聲不吭,她這耳朵都擰出了火氣,這下子閨女是真疼了,嗚嗚哭變成了哭嚎。劉氏是真沒想到清暉院的一個下人,都敢不給她臺階下。再體面的下人,那也是下人! 陸夫人開了口:“好了,跟大姐兒什么想干,都是珊珊胡鬧,回頭讓老爺好好教導(dǎo)。”天這么冷,陸珊珊此時正圍著暖爐讓丫頭陪著玩游戲呢,點心吃多了些,怕不動給積了食。 提到大小姐,鐘大娘不能無動于衷,這才抱著孩子淺福了一禮,恭敬道:“不敢。奴婢先帶小姐回了,一切自有老爺和少爺做主。” 就是這樣恭恭敬敬的釘子,讓陸夫人不舒坦極了,可此時也不是給奴才下馬威的時候,她只能讓對方走。 人走沒了,越品這個熟悉的味兒越不是滋味的陸夫人,還在原地氣得冷笑:“你們看看,這就是清暉院的下人,我好聲好氣.....你們看看他們這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家是他們的呢!我敬老,愈發(fā)敬出這些祖宗了!咱們倒看看,老爺怎么做這個主!” 其他人俱都低頭不敢搭腔,他們看見了,可他們也看到清暉院小姐的樣子了,屬實有些.....干冷冬日中,丫頭婆子都意識到,這件事不會善了,只是不知這次到底怎么了。 就連陸夫人回到院子坐了一會兒,都開始覺得不踏實了,畢竟見了血了,大年下,見血可晦氣啊。她看向劉氏:“你說清暉院那邊——能怎么著?” 看到陸夫人這樣子,劉氏再次覺得白瞎了這張臉,如果這張臉長在她身上,整個陸家都早拿下了.....芝麻大點事兒,一個當(dāng)家主母先慌了,要是這么怕,早先還天天要給女兒出這口氣.....又不撐事兒又容不了事兒,讓她有時候忒看不上了。 劉氏笑道:“能怎么著?最多把那幾個婆子丫頭都打一頓,他大少爺厲害他又不是沒打過!就是讓他打死,他敢真把人打死嗎!” 劉氏心道真要論罪魁禍?zhǔn)啄蔷褪顷懮荷海懠掖笊贍斈茉趺粗斜臼乱舶殃懮荷捍蛞活D呀!只要不敢碰陸珊珊,他堂堂陸家大少爺就不能碰他們家的孩子,欺負(fù)人也不帶欺負(fù)到小小孩子身上的。 看到陸夫人那沒出息的樣子,劉氏輕言軟語安撫:“姑奶奶擔(dān)心什么,就是讓姑奶奶自己想,他還能怎么著?” 陸夫人突然道:“你說這次,那個死丫頭會不會再要一間鋪子?”還是最好地段的最貴的鋪子。 劉氏一噎,遲疑道:“不能吧?”小孩子之間鬧一鬧,也能要鋪子?她仔細(xì)一想,“上次不就沒要?”上次不就討巧要讀書。 兩人想到這里,倒還真有些擔(dān)心了。陸夫人更是心里不踏實,別自己兒子還沒成人呢,陸家值錢的好鋪子都被清暉院給掏走了。 看到上來輕手輕腳添香的丫頭,陸夫人不耐煩道:“趕緊拿下去,換我往日用的。”什么好玩意,還說金陵城的貴人都用,一點香味都沒有,比她的桂花香差遠(yuǎn)了。 陸家茶樓里,剛剛送走一位南面回來的掌柜,陸子期才坐下端起茶盞,臉上淡笑已不見。老掌柜說了,想當(dāng)一個好的生意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最好都是笑的。和氣不一定能生財,但準(zhǔn)確的判斷加上表面的和氣,很容易生財。 所以,管對面是什么,含笑就是了。 陸子期收了這幾日練習(xí)的笑,端起茶盞,就見錢多匆匆進(jìn)來。看到錢多神色,還沒入口的茶,就被他放回了桌案,起身往外走,讓錢多跟上邊走邊說。 聽到錢多第一句話,少年本就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一下子更冷了。 “那邊院的幾個孩子把咱們音音小姐給欺負(fù)了。” 錢多能聽到身邊少爺加深的呼吸聲,他趕忙幾句話把整件事說了,這時已到了茶樓外,小廝已經(jīng)把馬牽了過來。陸子期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馬,回頭看向匆匆跟上來的鐘伯,他試著——含笑,陽光下,跨坐馬上的挺拔少年,玉面紅唇,端得好看。 尤其是這微微一笑,不知情的人瞧著只覺得這公子又好看又溫和,真真應(yīng)了那句公子如玉。 含笑的少年,說話的聲音卻是切齒的冷: “鐘伯,你說他們是不是料定快過年了,我鐵定拿幾個孩子沒轍?”說著他笑得冷了,“我倒不知道,在他們眼里,我還是個人,真有意思。”說完一扯韁繩,直奔陸家去了。 到了清暉院,陸子期冷了一路的臉才松了松,一邊換下外面大衣裳,在火盆旁伸手把周身寒氣去了,一邊問丫頭音音怎樣。 迎上來的丫頭小聲說著,“請過大夫了,說是嚇著了,藥已經(jīng)煎上了。”說著遞上藥方子,陸子期見上面有龍骨、柏子仁等安神藥物,皺了皺眉,大夫給一個孩子下的藥這樣重,可見孩子嚇狠了,可如此寒涼的藥物,音音脾胃怎受得住。 他吩咐錢多拿拜帖去趙家,請一請專為趙家小姐看診的老大夫,這才到了正房這邊,腳步放輕了些。 迎出來的串兒紅著眼圈,陸子期一入門簾,就聽到東邊碧紗櫥里鐘大娘輕哄的聲音:“音音乖,咱們喝些溫水,喝完哥哥就回來了。”鐘大娘心焦,即使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孩子也始終繃著,好像生怕哪里突然會躥出什么一樣警惕著,兩只小手攥著就沒松開過。 大約是聽到喝溫水哥哥會回來,女孩警惕得一繃,隨后伸頭就著茶碗咕咚咕咚就喝。轉(zhuǎn)眼,大半碗溫水就給孩子咕咚下去了。 隨后就聽哇一聲,陸子期立即進(jìn)了碧紗櫥,就見鐘大娘拿著帕子替音音接著,后頭小丫頭忙捧著盆上前,音音強逼自己喝下的湯水,一下子都吐出來了。 “這可怎么好.....”鐘大娘拍著孩子后背喃道,這才見了自家公子,忙讓開位置。陸子期一眼就見到了孩子雪白手背上的血痕,顯然處理過,可依然觸目驚心。 他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新帕子,坐到了鐘大娘讓開的位置,一邊輕輕拍著音音小小的背,一邊輕給她擦著口鼻。 音音抬頭,看到了哥哥,女娃的嘴巴撇了撇,撲到哥哥懷里,摟緊了哥哥的脖子,這才又嗚嗚咽咽哭起來。 鐘大娘看到音音始終攥著的小拳頭一下子松開了,才算放了心。 陸子期能感覺到懷中的音音兩只小胳膊緊緊摟著自己,哭得整個小身子都在顫,明明好好養(yǎng)了一年,這會兒陸子期還是覺得,自己的音音怎么還是這么小一團(tuán),像一只不敢放聲嗚咽的小兔子,哭得人心疼極了。 一想到這么小的音音被關(guān)在那個屋子里,面對她最怕的貓,陸子期手上動作溫柔,牙根卻咬緊了。 他抱著孩子一遍遍哄著,直到累極的音音趴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陸子期輕輕把音音放下,拉過被子蓋上,這才接過旁邊丫頭用溫水打濕的帕子,輕輕擦著音音淚濕的臉。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孩子睡著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此時一雙小手還死死攥著他的衣角。 碧紗櫥內(nèi)外都是一片安靜,陸子期隔著錦被輕輕拍著音音后背,突然孩子一個激靈似乎要醒過來,他忙俯身按住孩子要乍起的小胳膊,整個人都籠著錦被中的女娃娃,孩子重新感覺到安穩(wěn),顫動的睫毛安靜了,似乎要睜開的眼睛穩(wěn)穩(wěn)閉著,慢慢地,音音的呼吸重新平穩(wěn)下來。 陸子期一動,旁邊的鐘大娘趕緊遞過來一個長條枕頭,陸子期熟練地接過來抵住音音后背,同時松開了落在孩子后背上的手,讓睡夢中的孩子覺得好像依然被人托著抱著,慢慢松開了攥著衣角的小手。 陸子期忍不住拿手碰了碰音音睡得紅撲撲的小臉,重新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起身。 一出碧紗櫥,周圍人就覺自家大少爺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變了。碧紗櫥內(nèi)的大少爺還是一個溫柔耐心的大哥哥,碧紗櫥外的大少爺一言不發(fā),渾身都透著冷。 串兒捧著黃銅盆的手一下子握緊,本來安靜的水面一蕩。 陸子期瞥了捧盆的串兒一眼。 只一眼就讓串兒覺得周身發(fā)寒,緊張得站在那里動也不敢動。好在大公子只看了她一眼,就提步出了堂廳,串兒覺得魂兒這才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回過神來的串兒身子還在輕輕顫著,銅盆里的水跟著輕輕晃蕩。鐘大娘好笑地看著這個嚇傻了的丫頭,一個銅盆端到這時候,里頭的水都涼了,她都不知道放下來..... 鐘大娘伸手要接過來,串兒才恍然自己還一直端著盆水,趕緊放到了一旁的黃花梨木臉盆架子上,這才惶惶不安低聲問鐘大娘,自己是不是該出去跪著請罪。 鐘大娘看了看碧紗櫥,里面依然是安穩(wěn)的,孩子睡得正好,她這才轉(zhuǎn)身看向串兒,“不用了。” “這.....過去了嗎?”無論如何,音音小姐都是在她帶著的時候出的事情。 “過去?”鐘大娘看著外面冷肅的冬天,“你算過去了,只是那些人,還沒開始呢。” 鐘大娘的聲音是一向的溫柔,聽得串兒卻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一下子又想到了剛才大少爺瞥過來的那一眼,沒有任何情緒,甚至眼波都未動,卻讓人覺得寒到骨子里。 身旁鐘大娘已來到了門口,吩咐丫頭去找管花木的匠人,“今年才移過來的桃樹,還是得把樹衣裹厚一些,我瞧這個冬天是越來越冷了。” 原來院中那株不知長了多少年的桂花樹早已被整個掘了根,變成爐膛里的柴火燒了。要種桃樹是音音的主意,當(dāng)時大少爺聽了,就直接吩咐人從花園里挑最好的桃樹移了過來,聽說后來陸夫人賞花,看到那個留下的大坑氣得兩天沒能好好吃飯。 穿著青緞棉襖青色褙子的丫頭聽了吩咐,趕緊去找花匠了,清暉院里好像重新恢復(fù)了正常,院外角落里探頭窺探的婆子跺了跺快凍麻的腳,覺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 “找花匠?”陸夫人看著旁邊正跟著奶娘玩花繩的女兒,重復(fù)了一遍婆子的回話。 婆子點頭,“老奴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該是沒什么事了。” 陸夫人摸了摸自己精心養(yǎng)出來的長指甲,昨日才讓丫頭用暖房里熏出來的鳳仙花染了,此時正是紅得最好看的時候,整個人都放松地靠著鋪著錦緞厚椅搭的圈椅,抬頭看向旁邊喝茶的嫂子:“都有心思伺候花草了,這就算過去了吧?” 劉氏就沒擔(dān)心過,一笑道:“我的姑奶奶,那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回頭咱們就使人帶著禮上門替孩子賠不是,孩子之間玩玩鬧鬧,不過去還能怎么著!” 陸夫人就是一直在想這個“還能怎么著”,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清暉院能怎么著,這要是陸家大少爺真把幾個孩子怎么著了,那可真成了混賬玩意了。這么一想,陸夫人看著自己染得紅紅的指甲覺得更好看了,這顏色正,年前再染一次,就能好好過年了。 到時候好好拜拜神仙祖宗,把晦氣除了,美美地過一個年,就等新的一年一切順當(dāng)起來。有了這次教訓(xùn),那個小的總該老實一陣子了。想到這里,陸夫人又看了一眼自己嫂子,好歹嫂子倒是拿個主意,把清暉院那個小掃把星給送走了,她才能真正舒心。 那就是個心眼跟藕眼一樣多的野丫頭,慣會討好老爺,溜須拍馬。沒了這個晦氣的,她就不信清暉院在老爺那里還能有好,還不是三天吵兩天杠的。 至于準(zhǔn)備禮物致歉這些小事,就不用她一個陸家主母cao心了,快過年了,她要cao心的事兒多著呢。一場小孩子之間的玩鬧,整個陸家都看見了,她這個給人當(dāng)后娘的大冬天親自去解勸,就差直接吃清暉院下人的排頭了,讓誰來說她都仁至義盡,她就不信誰還能說出她一個不是來。 這邊陸夫人剛吩咐把年夜飯的菜單子拿上來,她要好好看一看,就聽外頭有婆子還沒進(jìn)屋就扯著嗓子鬼叫: “不好啦!” “夫人,不好啦!” 陸夫人太陽xue一跳,登時就要讓人掌婆子的嘴,大過年的滿嘴里什么“夫人不好啦”,這么不會說話的婆子要嘴干什么! 誰知陸夫人還沒發(fā)作,就聽到婆子的破鑼嗓子: “大少爺帶人來啦!打上來了!” 這次陸夫人的太陽xue直接不受控制地突突狂跳,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打?打誰? 她趕緊讓人把女兒抱到自己身邊,還是她嫂子在旁提點,陸夫人才回神:“快,快去請老爺!” 就是精明如劉氏,看到陸子期帶著人來了陸夫人院子,都想不明白這次這個陸家大少爺?shù)降滓墒裁础?/br> 一看到帶人進(jìn)來的陸子期,陸珊珊就嚇得往奶娘身后躲,奶娘也嚇得很,只是沒地兒躲。陸夫人顫顫站起來,腦子里都是上次自己院中一溜噼里啪啦的打板子聲,色厲內(nèi)苒道:“你們要干什么!我看誰敢!” 陸子期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一擺手,先是兩個水靈靈的小丫頭上來,輕聲細(xì)語對陸夫人道:“夫人放心,咱們會好好看著小姐的,準(zhǔn)保一點都不會碰到咱們大小姐。” 陸夫人腦子還是蒙的,只見這兩個丫頭果然就恭恭敬敬站在帶著陸珊珊的奶娘身側(cè),顯然什么都不敢對她女兒做,陸夫人還沒來得及放心弄清楚陸子期今天到底是要演哪一出,就見始終站在門口一側(cè)連一步都沒邁進(jìn)來的陸子期又一抬手,陸夫人就覺腦子轟一聲。 后來陸夫人才意識到不是腦子轟一聲,而是屋內(nèi)轟的聲音。 跟著進(jìn)來的粗壯婆子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短棍就開始砸。 一時間不光陸夫人,陸夫人院中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只能聽見嘩啦哐當(dāng)?shù)穆曇簦宕嗟氖枪哦ㄆ勘粨羲榈穆曇簦翋灥氖嵌坦髀湓谏虾媚酒魃系穆曇簟?/br> 很快,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的人,立即開始喊叫亂跑,但大少爺顯然是有備而來,院子里站著鐵塔一樣的隨從把門一堵。有機靈些的想尋別路溜出去,卻發(fā)現(xiàn)整個院子被大少爺?shù)娜耸氐描F桶一般,別說陸夫人的人就是只貓狗都出不去。 正房里都是陸夫人的驚叫和陸珊珊驚恐地哭喊聲。 聽到陸珊珊撕心裂肺的哭聲,陸子期好像才滿意了,他轉(zhuǎn)了身,背對著亂糟糟的屋內(nèi)。此時太陽西斜,冬日的太陽沒有溫度,掛在那里,灑下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