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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60節

    可是一天不頒旨廢后,一天阿拉坦琪琪格就仍是皇后,是皇后,奴才見她就要拜,蘇墨爾想了想,不情不愿跪下去磕個頭:“娘娘,太后宣娘娘去慈寧宮聽旨。”

    作者有話說:

    今天仍舊不是甜甜的餅。可是,我們有男女互動(滿滿的求生欲)。

    希望內容摘要能提示下章節酸酸的屬性。

    我是不是太在乎邏輯了唉,實在沒法說服自己,男主從瀕死一下就好了。

    崽兒的藥效都不夠了,劇情真是流動的。

    文上了個app榜單,我花了半小時終于從app里把這個榜單找出來了,叉腰,不容易。

    第124章 壹貳肆

    皇后面露戚容, 輕挪玉步,下座把蘇墨爾扶起來,啞著聲兒說:“姑姑, 萬歲爺身上的癥正厲害……這邊兒缺人手,就本宮領著兩個奴才。昨兒, 想給萬歲爺敷個頭,連淘手巾板的冷水都不湊手, 只能用沒燒滾的井水。偏他身上有破潰, 本宮既怕他燒壞了,又怕水不干凈誤了他。”說著眼中垂下兩滴淚,力不能勝般把手從蘇墨爾身上收回來,又帶著小姑娘的天真, 抽了抽鼻子。

    轉個身兒走兩步, 怯生生嘆口氣:“本宮人小, 經過什么事兒。不過是守著他罷了。”突然想起來似的, 轉回來,雙手拽蘇墨爾的袖子,“姑姑,您回去跟皇額娘說說,幫本宮求個恩典,再寬兩日,等萬歲爺身子好一點兒, 兒臣馬上去慈寧宮領命……”

    說著哀哀哭,掩著臉說:“姑姑,‘見喜’有多厲害, 您肯定知道;宗親里, 萬歲爺的弟弟, 宸妃所出的九阿哥就折在這上頭,太醫說萬歲爺的癥來勢洶洶,本宮還能陪他多久?!”說完,上下摸兩下,她已然身無長物,就連那顆大金剛鉆也給了靜妃;她想用金銀貴寶換蘇墨爾饒她兩天,竟也沒有。

    只能抬眼睛用楚楚可憐的妙目盯著蘇墨爾。那意思,皇帝沒幾日好捱了,她想陪著他。

    蘇墨爾冷笑一聲,說:“娘娘太小瞧老奴,在宮里伺候了大半輩子,眼睛里還看得上什么?娘娘倒是對萬歲爺情深,可惜,娘娘可知道萬歲爺的癥從何而起?”

    “不知。”皇后擦了擦眼淚,重回座上坐下,看起來累極了,手肘支在桌上,捧著頭。

    “老奴昨兒在宮里查訪這‘喜’從何而來,最后終于在西苑找著了。”蘇墨爾看了一眼皇后,來前兒太后跟她商議,皇后若是知道這癥從何而起,還能有臉面呆在皇帝旁邊伺候,就由著她。皇帝的癥,一日見分曉,已然回天乏力。只等龍歸大海,就要皇后“殉葬”。真把皇后圈回永壽宮,以后動手反而諸多掣肘,人多眼雜,靜妃又瘋瘋癲癲,自己嘴不嚴實,更管束不住下人。

    “押阿桂去西苑的幾個侍衛也都陸續出花倒了,老奴想起來去審阿桂。這小子,把‘痘瘡’的引子浸在袍子上,進了慈寧宮就一直抖摟,所幸太后和老奴都種過痘,才逃過此劫。后來阿桂招認,他和娘娘也曾種了痘。他一心指望,害死皇帝,廢黜娘娘,太后恩典娘娘出宮,他能跟娘娘雙宿雙飛。”這原是蘇墨爾許給阿桂的,若是招出阿拉坦琪琪格的身世,皇后被廢,太后就做主把廢后賜給阿桂。

    阿桂從小是親王家的家生奴才,貓兒狗兒那么長大,一直在草原上跑馬放羊,他哪兒知道就算皇后被廢,也出不了皇城。他被寶音苦口婆心規勸了半年,一心盼著阿拉坦琪琪格在宮里平安。若不是蘇墨爾把阿拉坦琪琪格的后半生都許給他,皇后身世的秘密,他一個字兒也不愿說,更舍不得說。他從小護著長大的阿拉坦琪琪格,在他心里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讓他對不起她,他做不到;可是直到阿拉坦琪琪格去京城,他都沒把她摟在懷里,這遺憾……每每想起來,就磨著他的心,壓得他喘不上氣來,好像這一輩子就此沒著沒落。

    若是以后就能把她護在自己懷里,他猶豫。誰能像他一樣了解阿拉坦琪琪格,誰又能有他對阿拉坦琪琪格好?那個三宮六院的皇帝,怎么能像他一樣對阿拉坦琪琪格一心一意?所以他才做了傻事,把阿拉坦琪琪格的身世告訴了蘇墨爾,又自己雙保險,為了害死皇帝,穿了一件天花痘瘡浸透的袍子。草原上流傳著一句話,愛新覺羅氏,被天花詛咒的家族。

    阿桂對皇后的心意,蘇墨爾當然不會說,她只說:“若不是皇后,萬歲爺何來此劫。”

    金花聽過,一顆心如煎如沸。福臨這場早了八年的天花,竟真是為她!若不是她忤逆太后,屢次背了太后的旨意,太后何必大費周章派蘇墨爾去科爾沁查她,也就沒有阿桂這一段故事;不招阿桂進京,福臨無從染上天花。

    這幾天,從阿桂現身,身世、圈禁、天花,一樁樁一件件,樣樣能把她震成齏粉。可早上寶音囑咐她的話尤在耳,福臨、娃娃,他們只有她,她不能露了痕跡。從知道福臨染病,她心里已經麻了,現在再有大錘砸下來,不過木膚膚的,讓人怕卻不疼。

    “姑姑,天花傳到宮外了?”皇后抬頭,懵懂地問蘇墨爾。天花是絕癥,一直到滅絕都無藥可醫。僥幸活下來的都靠自身免疫力,又或者染的不厲害的亞種。若是天花傳出去,京城怕要變成死城了。

    “娘娘還有心思管這些。”皇后全不在意阿桂這一記昏招,倒不全在蘇墨爾意料之外。皇后一直行事乖張,所思所想大半異于常人,若不,她也不會理所當然要皇帝專房寵,更屢次逆太后的意,惹得太后恨得牙癢癢。可她一雙哭得桃兒一樣的眼睛,炯炯盯著自己,自身難保,還關心宮外,蘇墨爾忍不住地說,“阿桂和那幾個侍衛一直住在西苑,如今已經禁了出入,阿桂的袍子也拿去燒了。城里暫時太平。”

    “福全和三阿哥呢?他們人兒小,免疫力還不健全,若是能在宮里隔絕外界接觸,等一月,這波痘癥過去再出來最好。”皇后仍是一臉關切。

    “萬歲爺起熱度那晚,佟妃曾帶著三阿哥去養心殿伺候。萬歲爺愛子,抱著三阿哥逗了一陣子,三阿哥回去景仁宮就起了高熱。如今,二阿哥可是皇帝唯一的兒子,現在太后處護著。”

    皇后本來手撐著頭歪著,聽到二阿哥是皇帝唯一的兒子,一下直起身子,瞪著蘇墨爾。看蘇墨爾點點頭,她知道,三阿哥歿了。怎么會?三阿哥要承繼大統,擒鰲拜、平三藩、□□,三阿哥還有許多功績沒做。福全……皇后愛護他,因他是福臨的孩子,更因孩子有什么錯?生來就憨憨傻傻,眼珠兒都轉得比旁人慢些,她生怕福全受欺負,所以格外多疼他。

    若是福臨有個三長兩短,不足一歲的福全繼位?以太后倚重蒙古,輕視漢臣漢民漢文化的做派,太后輔政,大清恐變第二個元朝。之前福臨重用漢臣、彌合滿漢畛域的那些努力,怕要全部蠲除。天下漢民都要受苦了。

    這么想著,她重垂下頭,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肚子,說:“姑姑有人參嚒?給睿親王府送一兩來,本宮想給萬歲試試獨參湯。佟妃生三阿哥時,吃了管用。”眼淚“噗噠”滴在微微鼓的袍子上。

    在蘇墨爾看來,太醫回天乏術,皇后也技窮了。皇帝得的是天花,吃什么獨參湯,那不過是吊著命罷了。婦人生產時,也許吊著一口氣,再一使勁就把孩子產下來了,天花這樣的癥,吃獨參湯不過是熬一時的光景罷!罷罷罷!有皇帝一日,才有皇后,皇后這么拳拳,就給她吧。

    于是說:“老奴回去復命,有人參,之后遣人送來,就讓她在這兒伺候,也能搭把手。”

    蘇墨爾走了,寶音扶著皇后往里間走,小聲說:“遣了人來,就是個耳目,娘娘可得事事當心。”

    “姑姑,我省得。他……怎么樣?”就他晨間的氣若游絲,她怕她離開一會兒他有個好歹。剛起床那會兒,他一下厥過去,她嚇得不敢探他的鼻息,多虧他一直發高熱,她被他身子烘著,才知道他還活著。摸不著他就惦記。

    “老樣子。娘娘早上吃什么?”寶音怕她餓壞了,問一句。

    “豆漿、油條、雞蛋、牛乳,再加個蟹殼黃燒餅,若是有小米粥也想吃個米湯……”金花在床邊坐下,轉著眼睛想,畫餅充饑。剛空著肚子吃了一盞茶,寶音問她吃什么,她回過味兒來,餓得頭暈眼花。

    “這些怕都沒有。”寶音應一句。

    “我也知道沒有,有什么吃什么。姑姑快去,這兒我守著。”她伸手摸了摸福臨頭上的手巾板兒,旁邊是一盆半結冰的水,“這是昨夜吳祿燒的水?他燒了多少?夠用嚒?今兒有力氣給他身上也擦一擦,降降熱度。”

    等寶音出去,金花湊到福臨耳邊:“你得趕緊起來,昨兒是為了我們娘倆,今兒不光是為了我們,還為了福全。那孩子當皇帝,不知得受多少欺負,后宮有太后,鰲拜還在前朝。而且,蘇墨爾也怪異,我說聲不去,她竟然就允了,不知皇額娘擬了個什么旨意,非去慈寧宮聽。”

    “本該三阿哥繼位,現在三阿哥歿了,楊庶妃還沒生,端貴人也不知懷的是男是女……為了這些孩子,你也得起來,遺腹子多難聽。而且你不好奇嘛?懷胎十月,開盲盒看是男是女,長得像爹還是似媽。我肚兒里的日子淺就算了,楊庶妃的眼看就知道了,你得挺著。”

    作者有話說:

    有被澆灌到。

    第125章 壹貳伍

    日頭又落下去一次。夜里金花困倦得不成, 可睡著了都是噩夢。福臨昏過去時倏然失神的臉一次一次在夢里閃,嚇得她一個猛子醒過來,桌上的燈晃得她眼睛睜不開, 瞇著眼睛皺眉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等他的氣息絲兒一樣噴在手上,她才蜷在他身旁再淺淺眠一眠。

    終于等到早上。她早早醒了, 在晨光里直勾勾瞪著他,希冀他就像昨日一樣, 突然醒了, 用他微微啞的好聽的聲音同她說話。他眼皮略動動她先發覺了,湊到跟前目不轉睛盯著他。臉上的痘兒,像是比昨日飽滿些,透皮兒里汪著一股水兒, 密密疊了一臉。她蜷在被窩兒里, 只把一張小臉兒露在他面前, 就跟他醒著一樣, 對他小聲說:“現在可真丑。聽說天花的痘兒發起來比沒發起來好,眼瞅著比昨天發了。”揉捏著他的耳垂兒,“我只喜歡長得好看的,非要個兒高,臉俊,聲音磁,性子真。可你現在這樣, 我將將能受著罷!你再挺挺,等痘兒癟了,就該退燒了。”

    他寂寂無聲, 她兩日跟他說了許多話,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在能捏著鼻子灌藥, 太醫的藥、金花胡思亂想出來的枸杞、人參,流水似的。她從來不承認,她只身體力行死馬當活馬醫,正路子治不得的癥,盼著劍走偏鋒能有點效。

    蘇墨爾派來的小宮女叫烏斯,捧著一斤人參跪在床邊兒時,正碰上皇后帶著寶音給皇帝灌藥。烏斯是慈寧宮粗使的小宮女,年紀小,人倔,蘇墨爾前次回科爾沁,見她跟一群半大小子摔跤,摔得滿臉泥,咬著牙不認輸,忍不住佩服她墮在泥里卻有志氣,于是問:“你是誰家的?跟我去京城愿意嗎?”回去宮里,教好了,以后是得力的奴才。

    小姑娘一插腰,說:“我是我家的,只要能吃飽,去哪兒都行。”

    后來蘇墨爾一打聽,是親王家的奴才,爹媽亡故了,現在科爾沁無親無故。于是要了阿桂,又就手要了她,一起帶回京。

    洗蛻干凈,換了衣裳,是個紅臉膛的靈透孩子。可惜性子野,手粗,只能在慈寧宮當個粗使的小宮女。蘇墨爾想著,等大大,出落好了,送到哪宮主子前都是把掌事的好手,干脆,不認輸,還忠心。

    如今宮里鬧天花,慈寧宮也缺人手,一撥人“出花”倒了,一撥人調去跟孔四貞和福全封在慈寧花園里。太后身邊短不了人伺候,要再送個人到帝后面前盯著,竟騰不出人來。蘇墨爾正站在殿前盤算,一眼看見廊下,烏斯懷里抱著個掃帚,捏著個奶餑餑要咬。十一月,將落雪了,她縮著脖子,專心致志盯著手里的奶餑餑,細長的單眼皮兒瞪出雙眼皮兒的褶兒,一雙手凍得蘿卜似的,咯吱窩里還夾著個掃帚。

    蘇墨爾喚了聲:“烏斯。”

    她慢悠悠抬起眼,急急忙忙把奶餑餑送到嘴邊,一邊答應著,嘴上不怠慢,一口咬上去,嘴里噎滿了,含糊應一聲:“姑姑。”

    “你種過痘兒?”蘇墨爾看她腮幫子鼓著,又好氣又好笑,宮里都亂成一鍋粥了,她還有心思偷懶吃餑餑。送到帝后處的人,可別再染了天花回來。

    “種過。”烏斯咽了一口,又照著奶餑餑咬一嘴。親王家的人,無論是主子奴才,皆種過痘兒,寶音認不過來哪些奴才種過,于是想個法兒,種過的手臂上燙個香疤。烏斯九歲上就種過痘兒,那時候她爹娘還在呢,她阿媽帶著她去求的寶音。

    “那你來,送一斤人參去睿親王府。”蘇墨爾招手讓她進殿,給她一包人參,細細囑咐一番,讓她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臨了,把太后的點心給她一個,“吃吧,酥皮兒的,有餡兒,你試試。這次的差當好了,我管你一月的點心。”

    *

    金花細白的手指躲著痘兒捏住福臨的鼻孔,他一松嘴,寶音就灌藥進去。兩人正忙,蘇墨爾派來送人參的小宮女到了:“娘娘,奴才來送人參,蘇墨爾姑姑說就留在這兒伺候萬歲爺。”

    一碗藥灌進去,總要吐半碗出來,金花忙著托帕子接,忽然聽底下小宮女說蒙語,顧不得看她,只扭扭頭,說:“人參擱著,你先去。”等兩碗藥灌完,金花想總有一碗藥吃進去了,才收了手去淘帕子,一轉臉,發現那個小宮女還跪在底下。

    “怎么還在這兒?”皇后問。

    “姑姑吩咐要寸步不離守著萬歲爺。”烏斯跪在底下,把裝人參的藥包兒囫圇抱在懷里。

    皇后跟寶音互相看一眼,果然派人來盯著了,皇后想想說:“那你也別干跪著,來洗洗帕子,我忙了一早上,累了。”

    烏斯看了眼床上的皇帝,想著伺候也算是寸步不離守著,于是由著寶音接了人參的藥包,自己去盆里洗帕子。

    皇后坐定,寶音端膳進來,烏斯聞著味兒,手上洗著帕子,眼睛卻往寶音剛擺的膳桌上瞄。又吸吸鼻子。

    親王家的格格,烏斯以前見過。輕易不出門,聽說是有師傅教導,拘在房里學書。烏斯阿媽總說,格格念這么多書,以后要當女狀元。后來見了格格騎馬射箭,烏斯又覺得阿媽說得不對。以阿拉坦琪琪格在馬背上的功夫,她不該當女狀元,該當女巴圖魯。

    再見格格,她已然宮里的皇后娘娘,在慈寧宮,烏斯只遠遠看過她,長高了,粉白臉上總是笑意盈盈的,拉著皇帝的手,穿波光粼粼的緞子衣裳,柔軟纖細的腰肢,好看得跟仙女兒一樣。

    現在睿親王府,終于能湊近看,烏斯又覺得仙女兒落了凡塵。跟她一樣穿藍布袍子,頭上連朵絹花都沒有,黑漆漆的眸子下nongnong的鐵青,還病歪歪的,吃著吃著膳就“哇哇”吐。哪還有在草原上一箭射中狼眼睛的爽利。

    “唉。”烏斯嘆口氣,端著臉盆出去換水。

    她一走,皇后跟寶音說:“這個小宮女好笑,倒像是洞悉世情一樣,看我還嘆氣。說一口科爾沁土話,難為蘇墨爾找個這么嫩的秧子來看著我們。可見慈寧宮也沒人。這么想就不那么怪太后不管萬歲了。”

    寶音看小宮女走了,忙問:“娘娘身上怎么著?剛娘娘沒吃幾口。萬歲爺已然這樣,娘娘仍要多保重。”寶音所關心的,只有皇后的身子,勸解寬慰的話,每日說幾遍才安心,“這丫頭,老奴瞧著眼熟……”

    寶音說這話時背對著門口,剛好被端著銅盆回來的烏斯聽見了,說:“姑姑不認得我也平常,我是親王的家生奴才,小時候姑姑還給我種過痘。”

    金花難得暫時放下福臨的病,聽小宮女這么說,問:“你是從科爾沁來的?我父親母親可還好?你叫什么?”

    小宮女彎著腰雙手墜著個裝滿了水的盆,憋著氣一路走到桌上放下,喘口氣說:“娘娘一口氣問這么多問題,可教奴才怎么答。”

    “奴才叫烏斯,科爾沁來的。王爺和夫人,奴才只遠遠看過,聽蘇墨爾姑姑和阿桂哥說,主子都挺好。”

    “阿桂,你也認識他?”皇后眼睛盯著地,小聲問了一句。權當幫阿拉坦琪琪格問。

    “本來不認識,來的路上姑姑讓我看著他些,算是認識了罷。”

    “阿桂也好嗎?”皇后仍忍不住問。

    “來的路上是好的,現在,聽姑姑說,正拘著等發落。”怨不得蘇墨爾看上烏斯,烏斯真是個妙人,干干脆脆說她知道的實話,不添油加醋,也不藏著掖著。

    金花在福臨身旁歪下,拉著他的手,小心伸著指頭從他指縫里穿過去,十指扣好了,商量說:“要是你好了,就饒了阿桂?這樁事是他做錯了,可是我細想,總覺得難怪,青梅竹馬的戀人丟了,換誰也要瘋一瘋。他這么傷你,我心里難過、心疼,若是你好了,之前那些情,就當用這次的劫抵了。若是不,這世上也沒有一個我了,談不上寬宥什么。”

    看了眼旁邊的烏斯,繼續說:“科爾沁的人來,說父親母親都安好……福全將來繼位,我念著漢民,但那終究不是我cao得起的心。我也算是沒有牽掛了。”說完扭臉對著烏斯嫣然一笑。

    烏斯看皇后烏突突的臉上淡然綻出個笑,尖尖的眼角眉角,彎出個甜蜜的弧,厚唇略帶蒼白,唇線分明的,像一顆粉色的大櫻桃。烏斯眼瞅著那個仙女兒又回來了,只是太悲戚,臉上籠著笑,卻沒有一絲喜氣兒,只有莫名的釋然。

    又聽她說:“一會兒咱們吃獨參湯,以前不稀罕人參,現在竟然要專門去找,蘇墨爾姑姑那兒又多耽擱一日才送來。吃了這個,咱們是一定要好的了。”

    若是吃了這個還沒起色,金花就徹底技窮了。再想不出來還有什么法子,多喝熱水嚒?她們已經一個時辰就灌回水,比福臨醒著的時候喝得更多,初入冬時,他傷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都沒工夫喝這么多水。

    突然再也撐不住,她伏在他肩頭上。昨兒他醒了一回,仗著這點希冀,蘇墨爾誆她去慈寧宮,她還能有那些機變,變著法兒演戲不去;可他從昨天早上醒了一回之后,再也沒醒過。

    更有甚者,寶音不信他曾醒過,說什么:“娘娘急糊涂了,這樣的高熱,不驚風已經萬幸,怎么還能醒著跟娘娘聊天。”說到后來,金花也疑心福臨那個醒是她癔想出來,是她太想他,太盼著他醒,太盼著他知道他倆的好消息。

    皇后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把頭埋著,聞著福臨身上越來越重的病氣。正難受,耳邊響起熟悉的科爾沁土話:“格格,吃白果?”

    作者有話說:

    我會好好寫。

    二更正在寫,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更嘿嘿。

    第126章 壹貳陸

    烏斯粉紅的手心幾顆焦糊的白果, 幽幽伸到皇后眼下:“格格,奴才在宮里草坷垃里撿的,火烤過, 香的。”

    皇后看烏斯,草原上風利, 給她吹出艷紅撲撲的臉頰,入宮日子短, 還沒養過來。一雙單眼皮, 冷冷的清澈眼神,尚存天真。這樣一個小孩兒,偏偏是太后和蘇墨爾送來監視他們的,隨時回去通風報信。皇后扁了扁嘴, 暫時放了悲, 懷著科學客觀的態度說:“這個不能生吃, 你沒生吃吧?”

    “吃過, 不順口。”烏斯眨了眨高挑的細眼,調皮地說,“外頭皮臭,剝完手都是黃的。豬胰子洗了,那味兒也嵌進指頭指甲,生吃咽不下去。”

    “快得了,說得人……聽不下去。”皇后皺皺眉, “照道理外頭的皮兒漚爛了,水一淘就干凈。可是怎么漚,我也不會。”

    烏斯吞口口水, 問:“娘娘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