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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52節

    第101章 壹零壹

    福臨到坤寧宮, 長腿邁進門檻,掃了眼廊下,發現候著的小宮女小太監有幾個眼生。心里嘀咕, 沒聽說太后往坤寧宮安插人,想著讓吳良輔探探是什么人, 結果步子一慢,吳良輔先像明白了他的心思湊上來, 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萬歲爺, 是寧妃娘娘宮里的奴才。”

    他才放心,直往殿里走,聽到兩個若鶯若鸝的聲音小聲說話,一轉, 先看到皇后歪在榻上, 又看到寧妃在旁坐了個杌子。見他進來, 兩人都一愣。

    寧妃愣在皇帝來坤寧宮, 竟不預先傳話,也不用皇后領著闔宮奴才在門口跪迎;再往深里想,也許這兩日皇后病了,皇帝愛護她,所以如此優待,平日里還是要跪接龍駕。

    金花愣,外人在, 她是不是也該下榻拜他一拜;可她這身子,好是好多了,寶音囑她要靜靜躺幾日, 她也懶得動。

    還是寧妃先跪下去, 福臨叫了起。眼里看著皇后展著柔柔的胳膊, 纖纖玉手掀被子,挪胖貓,一雙桃花眼怨怨地看著他,猶猶豫豫要下地,于是三步邁到跟前,摁著她的肩頭,對著寧妃說:“皇后不舒坦,躺著吧。”湊到金花耳邊,調侃道“演到這兒算了。”

    金花越過他的肩頭,看見寧妃還在地上跪著,笑著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裝出一副板正的聲音說:“謝萬歲。”想起以前,她誤會他“性)sao擾”,想戳他不敢動手,現如今,只要別人瞧不見,各種“褻瀆”龍體的舉動,她信手捻來。

    拉著福臨在榻上坐下,她又去喚寧妃:“寧妃jiejie,快起來吧。”

    帝后輪番叫了起,寧妃才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皇帝正盯著皇后目不轉睛,皇后倒沒瞧皇帝,可是一只玉白的手握著他天藍色的袖子,冬天的衣裳都掐了皮子,她的指尖就在袖子黑色的皮毛上撓。寧妃心里嘆口氣,立在一旁說:“萬歲爺、娘娘,奴才告退。”

    皇帝見皇后對他皺了皺眉頭,又眨眨眼,明白她不想敷衍這些嬪妃。都怪他,叫她們別擅專,有事先來問過皇后。于是說:“后宮事,要皇后拿主意的,也別一趟一趟來,攢著一齊來問。今兒先下去吧。”

    寧妃裊裊娜娜踩著花盆底兒出去,院子里又sao亂了片刻,等靜下來,金花才說:“哪是來問我,分明都是來看您,今兒還跟您打了個照面兒,說了句話兒,福全親娘這一趟沒白來。”說完低著頭捋身邊的大胖橘。

    “喲,朕聽著怎么酸溜溜,是誰家的老陳醋開了缸蓋兒,連福全都搬出來了。”他另一手捏咕正臥在她跟他中間的大胖橘。以前他一來,它就走,現在倒好,他捏了半天它也不動,穩如泰山,硬亙在他倆中間,身子拱在皇后身上。

    沒法子,他只能兩手捧著貓兒,移到皇后腳邊,轉過身兒,迫不及待伸著胳膊把她摟在懷里。嘴唇在她頭發上一溜兒親過去,直到她耳朵尖兒,才小聲說:“那都是以前。”又去握她的手。

    她先挪了挪腰,聽他說話,又轉了轉頭,把耳朵貼在他胸上,說:“我知道。就是一陣兒一陣兒的。”以前也沒這么些醋,大約她孕期荷爾蒙水平不穩,這幾天又為肚兒里這個懸著心,看到他就忍不住燥得慌。兩手環著他的腰,聽他愣著不說話,抽了抽鼻子,“萬歲風寒好了嚒?”聽他答說:“好多了,用了你的帕子鼻子馬上就不塞了。”他也雙手摟著她,輕輕上下撫她的背,側著臉嘟唇去找她粉白的臉頰,“噗”親一下,“你好了?寧妃來坐得長嗎?累不累?”他這么深情款款,心里眼里都是她,動作也輕軟溫柔,她心里舒服多了,把臉埋在他胸上說:“我也好多了。”兩人團團擁著,大胖橘在旁邊轉了兩圈,兩人間密密不透風,它看鉆也鉆不進,怪沒意思,就弓了弓背,攢了個勁兒,“蹭”跳走了。

    過了會兒,金花從他懷里撐出來,說:“唉不成了,坐了半天,我得躺著。”寧妃來呆了這會兒,明面上是來請她的示下,實際上什么也沒說,大約純粹為了跟皇帝“偶遇”一場,一邊指著讓福臨喝水,一邊說,“我這一病,宮里熱鬧吧?寧妃來也沒說出個‘子丑寅卯’,就是坐著不走,非等您來了,磕了頭才走。”

    他給她拽了被角,端起茶碗,撩著浮面的茶葉,斟酌著,佟妃的事兒還是先跟她說的好,要不,以后知道又要吃味兒。以前,他當著她的面兒翻別人的牌子,她還喜滋滋的面不改色,現在別的美人兒來堵他,她這么醋溜溜的,真當他是自己的人,要霸占著,他想到這一層,忍不住嘴角彎著,滿臉喜色,說:“可不是,佟妃還到養心殿給朕研墨。叫朕打發了。一個比一個心思活絡。”

    “唉,倒是難怪。”她轉著眼珠想,他這個相貌,又是萬乘之君,看著是個玉面郎君,聽著是一把好嗓子,闔宮老少都惦記他也尋常。話里話外醋溜溜,可是看也看不住,擋也擋不過來,全靠他自律。

    他撂了茶碗,來摸她的臉,摸了面頰又貪心地去順她的眉毛,說:“難怪什么?”

    “難怪人人嘴饞,想喝我杯里這盞茶。”她盤算什么時候跟他說肚兒里這塊rou?就第一天猛流了一股血,后來都星星點點,姑姑看過了說沒事。她躺了兩天,脈象反而好起來,昨天還嘔了兩起兒,今兒反而吃嘛嘛香沒事兒了。數著日子,五十多天,到九十天時怎么也該告訴他了。萬一娃娃有缺陷,大約挺不到九十天。聽他咳兩聲,她忙問,“怎么還咳了?鼻子好像才好了一點兒。”

    “這次風寒厲害,嗓子癢,偶然咳個兩聲兒。剛進坤寧宮看到幾個臉生的奴才,朕這心又忽騰一下,這會兒就覺得身子沉。”他把著她rou圓的下巴,伸著拇指去揉她的唇,不舍得真揉,虛虛碰著。那對艷唇,他好多天沒挨上邊兒了,現在想得厲害,可他病著,怕把病氣過給她,只能眼睛看看罷了。

    她唇上癢,啟朱唇,銀牙探出來咬了咬,碰到他指腹上,柔軟的濕,他渾身起了一陣栗,呆呆地說:“饞也不給她們喝。”二皮臉地湊到她面前,“給你喝。”

    她也怕他的風寒,扭著臉兒躲:“嗌,萬歲的茶先泡著,我也沒膽子喝,傷風可不是鬧著玩兒。”

    第102章 壹零貳

    福臨的二皮臉, 輕易見不到,加上這回是要“表忠心”才皮起來,總覺得自己的忠心金花還沒接到, 所以她躲了他也不放,一張臉湊在面前, 雙手握住她的肩,逼著她伸手出來捧他的臉, 順勢闔著眼睛在她毫無保留張開的手心里蹭下巴, 說:“朕只給你喝,金花……”

    她雙手揉他的臉,笑意盈盈看著他臉被捏寬了,嘴巴歪著, 鼻孔一大一小, 眉毛高高低低, 只有兩扇濃密的睫毛, 仍舊濃黑地覆在眼下……兩拇指摁摁他的唇,邊緣起皮,像鑲了個白邊,一臉病容,本是該壞了他的美色才對,可他一副寬肩,再配這副衰弱的模樣, 反而激起她的愛護之心。知道他是表忠心,雙手松了他的臉,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把他摟到臉邊, 艷紅的唇湊到他耳邊, 呵著氣兒把幾個字送到他耳朵里:“我知道。”

    ?

    他把臉拱進她頸側的窩里,“咻咻”吸氣,可是鼻子聞不到味道,只是枉然,噥噥問:“知道什么?”

    她脖子癢,知道他調皮,也皮起來,張了張小腫嘴,給他耳廓上留下一溜兒濕,又對他輕吹了一口氣,說:“我不說,您也知道……”

    兩個啞謎人,都病歪歪的,結果互相纏著臂,臉貼著臉,含蓄地揣著對方的謎底,規規矩矩躺了半個下午,福臨一會兒喝水一會去凈房,沒怎么睡;金花就一覺到天黑了,睜開眼,他正目不交睫盯著她,細長的眉眼,炯炯的,看得她心里一動,心思就歪了。想想自己現在的身子,再慮著他的傷風,忙遮掩地轉著眼珠,說:“萬歲還不去慈寧宮?”

    “正要等你醒了走。剛寧妃來說什么讓你作難嚒?有的話朕幫你去正過來。”說著伸手去揉她的耳朵,剛她睡著,他想摸一下,又怕給她撩撥醒了。現在終于醒了,他才上手。

    “沒什么。”想了想還是說幾句,“三阿哥的‘百歲’隆重些就隆重些,寧妃想賣皇額娘個好。眾星捧月圍著老太太,讓她老人家抱著孫子們樂呵樂呵,挺好的。凡是老太太拍了板兒的,您可千萬別駁,要錢我這兒有。老太太氣兒順了,后宮眾人日子才好過,花點兒錢花點兒心思都值。”

    “那朕去了。”他一個魚打挺兒起身,摸了摸頭,一陣風似的,收拾停當出門。依著他,在她身邊黏糊,到明天也出不了門,所以只能狠著心硬走,走了也就走了。

    皇帝一走,皇后忙喚寶音:“姑姑。”她一天讓寶音請兩次脈,晚上皇帝去請安正好是個空。等皇帝回來,帝后兩人又時時刻刻在一塊兒,寶音要說句什么就不便宜了。

    寶音松了皇后的手腕兒,笑著說:“娘娘,換個手。”再捏一會兒,松了手,說,“真是年輕,一次好過一次,是不是身上也干凈了?”說話間,給皇后背后塞個大引枕,讓她半坐著,看皇后點點頭,寶音又笑,笑起眼角淡淡的魚尾紋,“保險起見再躺一天,這一關算是過了。”

    金花被阿拉坦琪琪格的感情牽著,拉著寶音的手說:“姑姑。”寶音往她身前近一點,她愛嬌地抱著寶音,把臉捂在姑姑胸上,“姑姑。”她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喜和猶豫,每喚一聲,情緒釋出來一點兒,心上就松寬些。有回憶起就依偎的這個懷抱,熟悉的味道,姑姑的聲音,神奇的安慰力量,寶音再在她背上輕輕拍兩下,她心里踏實,什么也不怕了。

    “姑姑我能摸它嚒?”她自己的肚子,她總怕一摸就把里頭虛虛揣著的那塊rou摸掉了,這幾天都只是護著,碰都不碰。

    “傻孩子,當然能摸。”寶音伸著手,輕輕把皇后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后,金花卻顧不得,一只手輕輕摸到腹上,眼睛盯著,說:“姑姑,肚子好像長了一點兒。”

    寶音捏捏她垂頭擠出來的雙下巴,渾圓軟軟,說:“天天躺著,還要萬歲爺喂你吃這吃那,他吃個花生娘娘也要硬摸一顆來吃,可不是長了一點兒。”

    金花伸手摸了摸下巴,又去握胳膊,問:“姑姑,我胖了啊?”握過胳膊忙忙收了聲,還用問,可不是胖了,胳膊先粗了一圈。搖搖頭,不好意思地笑:“那我不是一個人,我想吃什么就是肚兒里這位想吃,我能欠著,這位正長身體呢,可不能欠著。還不是因為萬歲,我才這樣……又是他的娃兒,吃他顆花生怎么了,還沒要吃山珍海味,玉盤珍饈。”

    姑姑看她精神好,歪理一套一套的,放下心,拍著她的手說:“好,吃。別的不說,老奴看皇帝這么縱著,倒是很把娘娘放在心上。”寶音在坤寧宮伺候幾天,留心看皇帝早走晚來,對皇后千依百順,又由著她搓圓捏扁,指東打西,知道小兩口關系好。眼前這二年,阿拉坦琪琪格的日子應當不難過。唉,宮墻春深,紅)墻里的日子,好一天算一天。

    皇后聽了笑意更濃,豈止是把她放在心上,他還只在她身上用心呢,跟佟妃寧妃她們見個面都生怕她不受用,要腆著二皮臉表忠心……她跟他的關系根本不容于這個時代和他的地位。后宮的女人,也就皇后尚有個“妻”的地位,實際上所有女人都是生育的機器,只為了能生育多子多女,兒子留著選儲君,女兒和親:如何能容皇帝只寵一人。更何況她還跟他坦白她不想生育,他竟然也答應了。倒不知道他對她,怎么就同中邪了一樣,喜愛地撒不下手,又予取予求。

    是愛她的美貌?她伸出那雙玉白的小手,尖尖葇荑般的指頭,細膩光潔的皮膚;小手去摸臉,眉毛眼睛鼻子,她也承認她美艷地出奇,若是穿越前的中人之姿,大約就得不來這么多愛罷。

    這么想著就有些失落,終究不會有人因為她有趣的靈魂愛她入骨,撅撅嘴,小聲說:“還不是因為我貌美,萬歲倒識貨,闔宮數我好看。不光如此,我會的外語最多,字兒寫得好,詩也會背,這就是不讓女子科考,要不,女狀元也考上了,博學科、翻譯科,最差也給太后當滿蒙漢英翻譯……”思維正天馬行空,不防備姑姑在她額角點一點:“羞不羞,小時候也沒覺得你這么愛自滿,不過是騎馬厲害,射箭準頭大,愛跟兄弟們一起去打獵……不想你對自己的相貌也這么得意。”

    “艷光難掩。念書好、騎馬射箭厲害都不易顯出來。可是相貌好,就算臉上抹鍋底灰,也一眼能給人看到。我這么好看,我也怪意外的。”撒嬌地抱著姑姑的腰,“姑姑我是不是好看?是不是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

    姑姑在她的摟抱里輕輕搖,笑笑不說話,可不是!阿拉坦琪琪格小時候,一群小孩兒一起在草甸子上滾,寶音一眼能把她認出來,倒不全是為了她好看,更為著寶音對她熟悉,從小奶大的;她也確實好看,她父親就是最勇猛英俊的人。

    “那也收斂些,宮里這么多女人,都眼巴巴盯著這一個皇帝,皇帝對娘娘好就罷了,娘娘再張揚些,還不被她們恨?你又雙身子,伺候不了,自己也格外怕算計。生產多險,娘娘看親王福晉就知道,一絲差錯都不能出,這就要千防萬防的。”姑姑就是最傳統的那樣老人,低調、含蓄且顧慮深遠。

    “嗯,姑姑放心。我先不跟人說,等過了三個月再說。平日我們倆在外頭人面前都謹言慎行,坤寧宮里的人都是自己人,萬歲他洗過一遍,把那些有外心不老實的都攆出去了,我們倆平日說什么做什么,除了我倆,再沒人知道的。”想了想又說,“姑姑千萬別跟別人說,特別別跟萬歲說,等過了三個月我自己跟他說。他一高興肯定要跟旁人說,咱先瞞著他。”

    寶音握著她的手:“娘娘有數便好,萬事自己當心,總不是‘一個人’了。”

    兩人又說些“種痘”的事兒,皇后生怕忘了,讓寶音拿紙筆來,她把關竅一條一條記著,末了又說:“姑姑你再想到什么咱們再補,萬歲總是大了,前陣子身子好,這陣子你看他,傷個風這么厲害。”

    寶音猶豫著說:“還不是娘娘病了,萬歲爺懸心……他也是,身子累,心也不靜。”

    “姑姑你說給他吃點什么補養補養?”

    寶音忙摁住皇后:“萬歲爺傷風,補不得,等好利索了再看。”

    兩人正說著,皇帝三步兩步邁進殿來,寶音還坐在榻上,忙撲下來跪倒。等寶音出去,福臨看著她的背影,對金花說:“寶音跟你真像,朕總想著,等你四十歲時大約也是寶音這相貌。”

    金花手撐著眼角,說:“人家才十六歲,萬歲別來嚇唬人,姑姑都長魚尾紋了。剛她一笑我還看到了,怎么我就四十歲……”

    福臨摘了她的手:“四十怎么,朕待你同十六一樣就成。”

    一句哄得她心里高興,都是土味情話,想想是萬人之上的他說的,雖土也難得。好成這樣,生娃娃就是題中之義了,什么避子湯擋得了這樣一波一波的荷爾蒙波動和日日夜夜的糾纏,她怨自己不當心的懊惱減了一分,認命地企望肚兒里的娃娃好好的,抓著機會撒嬌,說:“那您念個情詩給我聽,晚上再念個古文。”她要用他的好聲線胎教。

    作者有話說:

    終于重回三千字~

    第103章 壹零叁

    “那您念個情詩給我聽, 晚上再念個古文。”

    福臨從慈寧宮回來,沾了一身說不清是檀香還是紙香又帶著腥氣的味道。碰上太后吃藥膳,胎羊、乳豬、紫河車, 他吃不慣,不動筷子, 太后想著兒子離了眼前,一準去坤寧宮“點卯”, 她寧可他坐著喝奶茶也不撒他走, 硬叫他在對面坐著陪她,結果鍋子一滾,他身上熏了一身味兒。

    剛從外頭進來,金花只覺得他身上一股涼氣, 等他再呆一會兒, 身上暖了, 衣裳上的味兒往外滲, 她現在鼻子比狗子還靈,剛聽了兩句土味情話,心里“撲通撲通”地高興,胃里也活泛,等聞到他身上這味兒,受不住,皺著眉屏氣說:“萬歲今夜吃的什么, 您去換換。”

    他抬胳膊聞了聞,自己也皺眉,答應著往外走, 她又叫住他:“哎, 您進里頭換, 傷風不能沐浴,凈房冷。”

    等福臨帶著吳不服進去,皇后又叫寶音給她拿酸梅子。姑姑捧著罐子舉在她面前,湊著耳語說:“娘娘,跟萬歲爺怎么還‘哎’……”

    皇后眼睛盯著酸梅子罐子,伸著兩只手指頭探進去,手像花兒似的靈巧地一翻,夾了一顆梅子出來,扔進嘴里,鼓著腮,轉著丹鳳眼說:“不‘哎’他,又去洗了澡穿個單衣吹風,這么大人了,連個冷熱都不知道。”她話頭是嫌他,實為他這次傷風心疼,臉色難看,鼻涕眼淚一起流的……

    寶音還想勸,皇后再好心,也有個“夫為妻綱”,萬歲爺總是天子,怎么就能給皇后這么喚來喚去。

    也難怪,寶音入宮時間短,帝后身邊的小宮女小太監早習慣他二人這般相處,皇帝也棄了“夫為妻綱”的念頭,習慣了她說什么是什么,反正前朝后宮,她也就管管他吃飯穿衣,別的事兒一概視而不見,他的衣食住行,他心甘情愿給她管,甚至“那事兒”,他也愿意聽她的,叫快便快,叫慢便慢,偶然兩人都身不由己,也就隨性去罷。

    所以竟是除了皇后的乳娘初來乍到不習慣,眾人都習以為常。

    寶音還要說什么,皇帝換了衣裳出來,從寶音手里接了罐子,說:“寶音先去。”寶音疑疑惑惑出來,烏蘭和呼和看她一副猶疑相,說:“姑姑放心,萬歲爺和娘娘都不要人伺候,一會兒進去添個火續個水就成了。”說完,兩人都嫌廊下冷,轉身去耳房斗紙牌了。

    福臨看一眼罐酸梅子,擰著眉頭,漬的時間越長越酸,他每次吃都軟牙,也就湊活吃個金花啃剩下的核;瞥一眼桌上,另擺著一碟腌姜,一小碗兒蝦油脆黃瓜。他夾了塊黃瓜咬了一口:“這個鹽多了。”

    “一口黃瓜一盞茶,專門腌了給您就著喝水的。趕緊把傷風養好了,天天鼻涕眼淚一塊兒流,別人不嫌,我可遭不住。朝夕相對的,怎么能是個鼻涕爺。”她身子好了,精神爽利,在榻上倚著引枕歪著,手里翻著一條帕子,低著頭說,說完又覺得好笑,“噗嗤”笑了,嘴里的酸梅子換個邊,另一邊的香腮鼓個包。

    他也上榻坐著,斟了盞茶,緩緩飲一口,長舒一口氣說:“聽你這么說,像是嫌棄朕。”扭身看她,不知道想什么,垂著頭,眼睛也低著,臉上紅撲撲的,像是敷了胭脂那樣的粉,又潤,白玉一樣。桃花眼里含著波光,擋也擋不住,將流欲滴。那雙手,尖尖的指捏著帕子正在翻,不安分的。他突然喉頭滾了滾,心上一陣熱,正是那雙靈巧的小手,扶著他握著他逗弄他又引著他,斟情指路,是風月場的“老手”。

    他正愣著,她扭頭,聽她“呀”了一聲:“怎么還流鼻血了。”他趁勢倒在她身邊,說:“你幫朕擦。”還著意要突出一個“你”字。閉上眼,由著鼻血溫熱地緩緩涌,她柔軟的手捏著帕子在他臉上輕挪。他覺得血止住了,緩緩握住她的手,呢喃:“金花。”嘟著唇去親她的手,塞了這么多天的鼻腔終于透了一絲氣兒,久違的甜香氣兒混著酸梅子和姜醋香沖著腦仁兒,聞得他心里餓,還是不敢睜眼睛,生怕一睜眼鼻血飆出來,他用唇去撓她的手心兒,求她似的,“金花,你親親朕。”他倆好幾天沒親近了。

    鼻尖被夾了夾,他等著那對如蜜糖一樣的唇湊到他唇上,不想那對唇停在鼻尖不動了,眼前黑漆漆的一團,他睜開眼,她正用兩根葇荑般的手指揉他的鼻子。呵,欺君。

    顧不得鼻血,他伸著胳膊把她從旁邊直接摟到身上,她病中,穿一身老紫色的緞棉袍,波光閃閃的亮面緞子上散著一個一個繃絲綿的針腳,他用手指頭一摳,就聽悶悶的“嘣”一聲,針腳剌手心,他不光餓,還癢起來。

    她本來彎著腰小心印著他鼻下的鼻血。鼻血流得奇,去得也快,好像他呼吸暢快了不少,闔著眼睛躺在她身邊扭著那副健碩的身子撒嬌,叫她親他。想想他傷風,她生怕他的病氣過給她,于是翹著尾指用食指和拇指去捏他懸膽鼻的尖兒,促狹鬼,反正他閉著眼睛,興許就混過去了……不防備他啟了星目,黑眸子一轉,伸手把她抱在身上,兩手緊緊握著她的小細腰兒,下頭就是那個她萬分寶貴的微微突的小肚子。

    “啊。”這聲當得尖叫,她知道他的膂力,一定能把她抱牢,不會摔了她,可她心里正脆弱,就為抱了下三阿哥,她躺了這幾天,哭又不敢哭,硬撐著,眼看要好了,他又對著她犯渾,壓一下擠一下,碰一下磕一下的……她蜷著臥在他身上,慌得心上“撲通撲通”,頭枕在他扇面寬的胸上,聽著他心里也“撲通撲通”,一下眩暈起來,緊緊抓著他胸上的衣裳。

    他聽她聲氣不對,忙扯了還在鼻下覆著的帕子,抱著她坐直了,把她一整個護在懷里,柔聲問:“怎么?害怕了?”

    白胖的光腳丫,腳指頭縮著,腳背繃緊了,緊緊抓著榻上的墊子。她像個團著的穿山甲,弓身護著肚腹里的鼓脹:“萬歲別揉搓,我怕……”

    他奇了,不是像個猴兒一樣蹦在他身上的時候了,在船上也不止這么多花樣,再機巧更驚險的也有,怎么現在他只抱抱她就嚇成這樣,他安慰地湊過去想親親她,她垂低了頭躲了,只露著一個光潔的腦袋頂兒。沒法子,他只能伸手去攥她的手,她也不理會,她正忙著摸肚子,手剛隔著棉袍摸上去,就被他一手拉著拽走了。

    忍不住又氣又惱地抬頭看他,一雙無辜的眼睛炯炯盯著她,揉紅的鼻子還在翕動,她剛要開口,薄唇帶著風湊上來,含住她的小腫嘴,另一手就往她身上揉。

    先被他用舌尖勾了她嘴里的半顆梅子,又被他吸盡了嘴里那腔氣兒,齒關的地方都被他占了,可她一下回不過魂兒,直到在他唇下顫,她才倏然明白,原來她一直等著他。

    幾天了,心里揪著沒情沒緒,直到現在,唇間是熟悉的味道,她才舒展了心胸,各種各樣的顧慮都拋到九霄云外。只想勾著他的頸,貼著這片胸,被他強摁進懷里。心里細碎的聲音被放到無限大,她再聽不到別的,也不想聽。

    身上捂著一只熱手,揉得她“唔”一聲,這領老紫色的袍子,平日穿著暖,眼下就焐得她渾身汗,一陣顫,她發覺自己渾身潤潤的,眼里蓄著淚,她去抓他的手:“別……”

    他用牙抵著她嘴里的酸梅子,忍不住鼓著臉笑,又是個酸梅子味道的吻。急切地吸著她嘴里的氣兒,偶然鼻子通了一息,就發覺她仍是甜香的,更引著他貪得無厭,想要吸盡她唇間所有的甜。且所有的呼吸都從她處來,他離了她活不了。

    手下是一團軟,嬌花樣的一個人,藏在老紫色的袍子下,隔著絲綿,她越發柔,水一樣,在他懷里香軟無形。他反而剛強起來,結果她帶著哭腔動情說了句:“別……”

    他睜眼,她貓在他懷里,扭著伏在他胸上,小聲說:“您別動,抱抱我,抱抱我們。”

    他反手抓著她的手,噙不著她的唇,只能把她的手送到唇邊,細細嘬過每一個指尖。傷風讓他的聲音聽起來越發迷人,微微啞著嗓子說:“朕不是正抱著你……”她往他懷里深處躲,拱了拱,想起來,又揚起粉白的臉對著他,說:“您還我梅子。”

    他胳膊緊了緊,把她抱牢了:“又來招朕……”唇湊過去,她縮頭躲了,縱了縱腰,把著他肩頭的突,往上蹭了蹭,趴在他耳邊:“萬歲,您最近能一直護著我嚒?無論誰,無論什么事兒,您就一直護著我,旁人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我……能嚒?”

    “對你,不是一直護著?”他聽了稱奇,無緣無故說護著不護著,他對她一向是旁人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可是她自己這么說,他忍不住好奇,她怎么了。

    第104章 壹零肆

    皇帝風寒沒好, 精神先好起來。冬季時氣不好,他又傷風,加之老臣們都懶得動, 最近遞帖子進來的臣工少,皇帝樂得不主動詔人, 養心殿獨他在。若是金花能過來陪他就好了。不上進如她,不敢指望她伺候, 她在旁邊倒著歪著看書玩兒, 他也覺得同含了糖一樣。真心真意的兩個人,同處在一個空間里,哪怕靜靜不說話,哪怕各忙各的, 也有若干趣味。偏她不舒坦, 還是婦科癥, 怕冷, 他不舍得她勞動。只能自己神采奕奕地努力,早些忙完早些回坤寧宮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