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壤之別 第16節
合同簽好后,他耐心聽完常奕順便交代的進劇組后的一系列安排,一一答應后才告辭,“常叔,謝謝您,我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 常奕站到玻璃窗邊,望著對方騎著電動車離開的背影,良久良久,內心的震驚未曾減輕。接連的兩次合作,他可是眼睜睜見證著這個籍籍無名連經紀公司都沒有的非專業演員從男五翻身到男一,其中剛好都有殷總的授意,而圈內誰人不知道殷盛這棵大樹孤傲至極,從來不給哪個明星靠上去? 這年輕人難不成是來了一招以退為進?他心道:如果當真如此,手段倒是高啊! · 《燕歌行》開機儀式定于九月初,目前仍處于籌備階段。進組之后,鄭斯瀾首先要參加的是為期將近兩個月的集中培訓。 劇組專門聘請了業內有名的禮儀老師和武術指導負責教導,畢竟,這個劇是古裝劇,禮儀知識很有必要,像鄭斯瀾這樣要飾演弓馬嫻熟、拳腳了得的將軍的演員,體能與武術等訓練更是不可避免。 鄭斯瀾沒有任何異議,甚至欣然接受,覺得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機會。他深知自己非科班出身,比起專業演員欠缺太多太多了,能不花錢就得到培訓,簡直好事一樁。 劇組運行極有效率,劇本里的角色大大小小基本定下后,便將十幾名主要演員召集在影視城附近的訓練場地里。 這一部劇的隊伍里,總算出現了一位頗有名氣的演員,正是飾演女主的新生代小花杜若晴。她年紀跟鄭斯瀾差不多,童星出身,學過舞蹈,據說是單導夫妻倆直接定下的人選。鄭斯瀾屬于空降,沒有參加試鏡活動,還是第一回見到將要合作的主演。難得遇到有人跟自己情況一樣,不是通過試鏡打敗諸多競爭對手才被起用的,鄭斯瀾忍不住朝她拋去好奇的目光。而對方走入場中,注意到他在看著自己,竟毫不羞怯,大大方方地走近前來,自來熟地打起招呼,“嗨,你就是演男一號的鄭斯瀾嗎?我是杜若晴,以后你直接叫我若晴就可以了。” 她長得非常漂亮,真人和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身上沒有一絲明星的架子,讓鄭斯瀾頓生親近之意,他點頭應道:“是的,若晴,你好。” 杜若晴主動伸出手,笑嘻嘻道:“我剛接戲的時候,單導吩咐我要和男主一起多玩玩,最好打打鬧鬧,培養cp感,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啦。” 鄭斯瀾笑了笑,輕輕一握便收回手。他這人有點悶葫蘆,有點社恐,向來不是個善于起話題的人,幸好,杜若晴跟林莫默很相似,一張嘴噼里啪啦很有話說,他應和著,兩人一來一往,倒是慢慢聊開了。 場中來人漸多,其他演員紛紛到位。其中一位打扮時髦,發染黃色的年輕人走過來,徑自沖著杜若晴笑道:“晴姐,你好。我叫歐君哲,也是戲劇學院的,今年剛畢業,不出意外的話,在這部劇里扮演楚麟。”說到扮演的角色時,這個男生刻意瞟了鄭斯瀾一眼,讓后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突然眼花了,鄭斯瀾竟覺得對方含著笑意的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一點點不友好。眼前的這張臉,好像在哪里見過,“歐君哲”這個名字聽起來也有點耳熟,但鄭斯瀾一時之間怎么也想不起來。 杜若晴聲音輕快地回應道:“你好呀!我叫你小歐,可以嗎?” “可以的,晴姐。”歐君哲笑容滿面,很是帥氣。 出于禮貌,鄭斯瀾也想趁機跟人家打個招呼,沒想到對方直接忽視了他,把他當成了空氣。 “……” 鄭斯瀾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無意中得罪過人家,只好收回手,撓撓頭發掩飾尷尬。不過,他懶得深究這些。而且,他也無法像杜若晴那樣,一下子就能跟第一次見面的人打得火熱,便站在一邊安靜地等老師來。 作者有話說: 曾騎小電驢去拍戲的演員,圈里是有的,如金世佳。 (他不是斯瀾的原型,斯瀾沒有具體原型!作者不意yin現實娛樂圈的誰。) 只是想表達,這樣不把自己當偶像,而把演戲當成職業好好演戲的演員,才值得敬佩。 第23章 訓練 集訓的內容包括體態、禮儀、體能、射箭、騎馬、武術、威亞等方面。騎馬,鄭斯瀾已經學會了,體態、禮儀和射箭對于他來說,用心去學并不難,而體能訓練除了讓人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之外,似乎也沒什么,只有結合威亞進行的武術訓練讓他害怕極了。 那簡直就是硬生生的折磨! 要扮演身手靈活的男主燕清商,他必須也要身手靈活。可惜,他不是學藝出身,僅有的經驗來源于剛入公司時那次并不嚴苛的培訓,這三年來他的確陸續進了好幾個劇組,但不是現代劇不需要,就是戲份少沒那么講究。 片方請來的知名武術指導之一章遲讓他跟著做了幾個動作后,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后直接給出中肯的評價:“你的柔韌性太差了,肢體很僵硬,手腳非常不協調,做出來的動作呆板、笨重,十分難看。” “……”鄭斯瀾聽到這些換著花樣的程度副詞,臊得恨不得立刻變身鴕鳥。 “你當務之急是先練好基本功,壓腿把筋拉開,到時候做那些高難度動作,也不會容易受傷。”鄭斯瀾是男主角,章遲自然額外關照,“我和單導合作多年,不妨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他拍戲一向講究效果真實,軟綿綿的花拳繡腿,他很嫌棄。武打戲要想拍得好看,少不得訓練,這樣你的身體才能形成肌rou記憶,等到真正開拍時,使出來的動作才可以發揮更好的效果。” “我明白的。” 鄭斯瀾認真聽完,然后按照章遲的吩咐,雙手撐在墊子上,在地上分開雙腿。但他到底是個沒練過的,肌rou緊繃,韌帶稍一拉伸,疼痛感隨之而來,讓他忍不住攥緊拳頭,遲疑了動作。 “你這程度遠遠不夠,來,放松,調整呼吸。”章遲見他不敢再往下打開腿,看不過眼,抓住他的肩背,直接用力往下按。 鄭斯瀾雖然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遽然的疼痛尖銳襲來,超出他的承受范圍,當即齜牙咧嘴,哀嚎出聲。偏偏章遲不松手,還使勁繼續往下按,“這腿別說一百八十度,連一百五十度都沒有,離壓平還遠著呢。” “啊……” 疼!疼!疼! 鄭斯瀾被按得無法動彈,身體如同被劈開,只有抑制不住的痛楚,不由慘叫連連,眼淚直飆。 “五,四,三,二,一,好。”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章遲的手終于松開,酷刑結束,鄭斯瀾總算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趕緊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他艱難地收攏雙腿,在章遲的攙扶下站起來,雙腿竟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章遲說道:“來,跟著我的動作,踢腿放松。” 鄭斯瀾不得不強撐身子,跟著動作做起高抬腿。沒一會,他驚訝腿沒那么抖了,但好景不長,噩夢再一次降臨。 章遲出聲道:“來,重新壓腿,這次比上次久一點。” 鄭斯瀾見對方走近前來,腿登時一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臉上明顯露出畏懼之色。 “害怕了?” 鄭斯瀾很羞愧地承認了。 “有句電影臺詞說得好,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后受罪。”章遲不依不饒,問道:“你還要練嗎?” 鄭斯瀾眼眶濕潤,忙點了點頭,道歉后馬上開始動作。這回下壓,他緊緊咬住下唇,死死忍住丟人的叫喊,臉都憋得通紅。苦,他是能吃的,只是實在耐不住疼,淚珠滾滾如雨墜落,嘴角間或溢出幾聲呻口今。 場中其他演員做完熱身,早已開始動作訓練,練得有聲有色,其中的歐君哲動作靈活嫻熟,甚至得到了另一位武術指導老師的褒揚,只有鄭斯瀾還在苦哈哈慘兮兮地練著基本功,這鮮明一幕自然被抽空前來參觀的殷盛一眼捕捉到,他不禁停下腳步,默默凝視。 制片和導演等好幾人正掛笑相陪,單勻裁見狀,忍不住在一旁出聲道:“殷總,你看小鄭,沒有半點基礎,練得這么辛苦,何必非要讓他受這一份罪呢?” 殷盛神色淡淡,反問:“這不是演員應有的素養嗎?” “……”單勻裁一噎,登時無言,人家的確說得不錯。 其實,拍戲快二十年,單勻裁見過一些小鮮rou,不過擦破一點皮,就吵吵嚷嚷著要去醫院,還讓團隊找營銷號寫通稿大吹特吹有多么敬業,金主更是心疼不已,不但噓寒問暖,甚至讓劇組給他放幾天假。 眼前這位金主分明是借機到場看望人家順便撐腰的,可這表現,倒是讓他覺得奇了怪了:怎么一點都不帶心疼的呢?難道這兩人不是那種關系?可是,據他所知,殷盛和鄭斯瀾二人非親非故,不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系,還能是什么?前者不惜打破向來的原則力捧后者為主角,難不成嫌錢太多,善心大發? 不過,單勻裁不知道的是,殷盛一離開訓練場地,就給鄭斯瀾發了一條信息,內容是:“能堅持嗎?”而渾身濕透,像從水里撈起來一樣的鄭斯瀾在結束今日份訓練后,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卻非常堅定地回了一個字:“能!” · 一個多月的時光漸漸過去,單勻裁本以為自己特意交代老友章遲好好cao練鄭斯瀾,鄭斯瀾會因為吃不了這份苦,干脆知難而退,沒想到對方硬是沒有抱怨一聲,更別提有放棄訓練的念頭,反而在章遲的指導之下rou眼可見地進步著。加上鄭斯瀾在圍讀劇本時對人物和劇情侃侃而談,看得出來有一番用心和努力,單勻裁不得不改變原來的刻板印象,心里對他空降當男主沒有那么反感排斥了。 轉眼到了九月一日,這是劇組舉辦開機儀式的日子,這也是弟弟蔣楠就讀s市f大開學的日子,鄭斯瀾這幾天為了試造型拍定妝照而忙碌,壓根沒有辦法陪同到校,只好再給弟弟轉了一萬塊錢作為生活費以示慶賀。 《燕歌行》這部戲雖然需要去n市等多地取景,但仍有一半劇情內容在h市的影視城拍攝,所以,制片導演等人經過商量,決定把開機儀式定在影視城里舉行。 劇組的第一場戲將在皇宮場景開拍,暫時沒有鄭斯瀾的戲份,所以,今天他無需戴古裝發套、換戲服,自然也就用不著大早趕赴片場。他騎上自己的電動車,悠哉悠哉地從出租房出發,在七點半時抵達,比正式開機的時間還早了半個多小時。 制片人之一的常奕在現場負責發放開機紅包,遠遠注意到鄭斯瀾停下電動車,不由一樂,心道:這年輕人當主角,都拿到了幾十萬的一半片酬那么久了,居然還不搞輛車來開開,也是稀奇得很。見對方走近前來,他將紅包一遞,“來,小鄭,開機大吉!” 鄭斯瀾雙手恭敬接過,笑道:“謝謝常叔,開機大吉!” 常奕看他穿著劇組統一發放的文化衫,頭發被風吹亂,沒有一點明星模樣,建議道:“還有點時間,你可以去弄一下發型。” “好。”鄭斯瀾應了一聲,就近找了一處非主演的化妝室,進去后發現化妝師還忙得不可開交,干脆借著一角鏡子,抬手理順凌亂的劉海,便出來了。 曾經剃光的頭發現在長度已經超過了眉毛,由于沒有用上發膠之類的東西定出造型,全都柔順地貼著腦袋,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像個工作人員,若不是有精致的五官和挺拔的身姿,存在感著實不高。 相較之下,扮演男二的歐君哲本身長相不錯,更得一身皇子華服裝扮映襯,貴氣逼人,可謂搶眼多了,儀式還沒開始,剛出場就吸引了受邀前來采訪的諸多媒體記者。他善于交際,一下子成為鏡頭的寵兒,比鄭斯瀾這個男主角更受關注。 常奕發完紅包,迎上剛剛到來的殷盛,取代對方保鏢的位置,陪著他到達場地的中央。殷盛的目光掠過熱鬧的全場,很快落在鄭斯瀾身上,常奕自然跟著他的視線走,一看到鄭斯瀾站在角落那里,發型平平無奇,沒有一點改變,登時鼻子都要氣歪了,“我明明叫他去把頭發好好梳一梳的。” 另一旁的何秘書忍不住說道:“這傻小子,都不知道自己的風頭被別人搶光了。” 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的殷盛沒有說話,卻微微一笑。 儀式開始,主持說了一段開場白,便邀請出品人致辭,殷盛也不推脫,習以為常地上臺發言。然后,整個劇組分批次上香,祈求拍攝順利,成片大賣。敬香完畢,常奕作為劇組里地位最高的總制片人,直接安排男主演鄭斯瀾和出品人殷盛站在一起,負責揭開蒙住中間那臺攝像機的紅布。 時隔兩個月,鄭斯瀾還是第一次與殷盛那么近距離地接觸,他心跳亂蹦,卻不由提起嘴角,大著膽子向機器另一側的殷盛打起招呼:“殷先生,好久不見!” 殷盛眉頭輕挑,看他面色紅潤,低聲夸道:“變精神了。” 兩人隨后跟其他人一齊行動,完成這一開機儀式上的重要環節。 歐君哲作為男二號不在其中,只能站在臺階下干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臺上最中間最位高權重的男人,正是一句話便把男主角定下的投資方,他無從抱怨,但那個兩次把他明明有九成九分把握拿到手的角色搶走的年輕演員,讓他不由自主地妒恨起來:不就是仗著臉好看,會攀高枝嗎? 作者有話說: 開拍前集訓參考了一下b站的各劇拍攝花絮,畢竟作者非業內人士。 第24章 對手 開機儀式結束,殷盛只與整個劇組來了個大合影,便有事告辭。媒體們沒有得到授意,不敢隨意拍他,更不敢逮住他進行專訪,只能由著這樣一位集貴氣與帥氣于一身,容貌氣質不輸給任何明星且很有話題度的男人在保鏢的圍護之下堂而皇之地走了。 不過,記者沒有馬上散開。因為劇組領導們臨時決定就著場地,召開一個簡短的媒體見面會,為本劇做宣傳預熱,讓觀眾們對于主創團隊,尤其是男女主角有更多的了解。 鄭斯瀾沒想到突然整這一出,來不及化妝就直接出鏡了。好在他底子非常不錯,眉目如畫,膚質白皙細膩,不需要抹粉遮瑕都行。媒體這回知道他是男主演,見他笑容羞澀有些畏怯,偏偏個個搶著把鏡頭懟過來。 鄭斯瀾卻簡直恨不得當場就逃跑。但是,跑是跑不了的,他只能硬著頭皮,盡量保持姿態端莊,老老實實地回答著角色相關問題。 媒體的鏡頭和劇組的鏡頭到底不一樣,他生性寡言內斂,不懂得插科打諢,不會嬉皮笑臉地應付記者,更怕不小心說錯話,成為輿論攻擊的對象,所以熬完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的見面會,鄭斯瀾竟感覺如同刑滿釋放,重獲天日。 媒體朋友們總算紛紛離去,劇組立即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正式拍攝工作之中,各方人員積極行動起來,各就各位,各司其職。雖然這個劇組不像《南北》劇組那樣硬性要求沒事的主演們留下來事先排練,但鄭斯瀾尋思著回公寓為時尚早,也想提前感受一下單勻裁導演的執導風格,便待在劇組里,看歐君哲他們這些人怎么演。 事到如今,鄭斯瀾當然記起來歐君哲究竟是誰。 原來,對方就是他當初試鏡楚錯一角時的對手之一,而且,聽說在這部劇里,歐君哲原本試鏡的角色正是男主燕清商,甚至已經基本上得到了單導的認可。不用想,他都能明白為什么男二號歐君哲一直對他沒有什么好臉色了。對于兩次無意中搶走人家快拿到手的角色,他不禁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至于單勻裁導演,果然當得起名導稱呼,工作狀態時嚴肅而認真,對畫面的細節,對演員的表現,都要求非常嚴苛,更是讓鄭斯瀾感到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 為了到時候不被罵得很慘,鄭斯瀾蹭了個中午的盒飯,決定下午繼續待著,研究一下單導的現場拍攝習慣,以便適應。 不得不順道說一句,盒飯好像比他之前待過的所有劇組的好吃多了,兩rou兩菜,rou是實打實的rou,菜是新鮮的葉菜,還另配一份見得到rou塊輔料的雞湯。鄭斯瀾暗暗一笑,不知道這是因為劇組經費充裕,還是自己太久沒吃盒飯產生了錯覺。 · 連續觀了兩天的戲,第三日下午,身為男主的鄭斯瀾終于輪到了一場戲。 為了節省租用場地的經費,也為了讓道具布景組辛辛苦苦搭建的場景得到充分利用,統籌通常都是打亂劇情順序,安排同一個場景的所有戲份拍完,才換下一個場景拍攝,這也避免了劇組頻繁轉場導致的人力財力浪費。況且,出于保證整部劇拍攝風格、節奏一致,對作品負責的本心,導演單勻裁不辭辛苦,所有戲份都親自執導,劇組哪怕分了文戲組和武戲組,整體拍攝速度還是比較慢的。 劇組所用的第一個大場地是影視城里的九間朝殿,鄭斯瀾在這里的戲不是特別多。他今日的戲份屬于很后面的劇情,內容是拜見初登帝位的天子,請求出征,平定戰亂。 扮演一位準備上戰場的將軍,他當然得身穿鎧甲以示身份。那鎧甲真材實料,極有質感,重達二十多斤。沉沉的戲服壓在身上,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得虧開機前那一個多月的體能訓練,他身體素質鍛煉得不錯,勉強能撐得住。 為了演好這第一場戲,鄭斯瀾私底下在公寓里演練過不知道多少回,甚至能將臺詞倒背如流。不過,具體站位和走位如何,鏡頭在哪,得到現場實景當中,經由導演的指示才能完全確定下來。因此,在正式開拍之前,他還得和其他同場次參演人員先彩排一遍甚至好幾遍,以便提高鏡頭成功率。 這場戲里,鄭斯瀾的對手正是飾演新皇楚麟的歐君哲。對方雖然比他小兩歲,年紀輕輕,演技卻是實打實的嫻熟自如,有感染力,不愧為戲劇學院新一屆的優秀畢業生。這幾天沒拍戲,鄭斯瀾保持近距離,認真地觀察了人家的每一場戲,越是看,越是心虛。 歐君哲對他這個非專業出身的演員,自然有毫不掩飾的鄙夷,但礙于導演在場,不敢明目張膽的不配合,只是一走完戲,連多看鄭斯瀾一眼都不屑。鄭斯瀾倒是很佩服人家入戲快,出戲也快,明明演戲時對方那雙眼里有面對情敵的難以釋懷,有君主對臣子的信任和托付,有身為兄長對親弟的擔憂,一旦出了戲,就只剩下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