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輕不重地揉著手腕,白臻榆只允許自己放空一小會,便埋頭開始處理手上各種數據材料。他這周末要回白家,得把工作先趕出來,不太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拖慢進程。 想到上回電話里的呵斥,白臻榆眉眼籠起一層晦暗不明的諷刺,覺得可笑至極。 他本是沒準備回去的。 但白陸在那邊威勢赫赫,實在過于有道理。 筆尖不停書寫著,白臻榆聚攏精神,把那些不好的情緒盡數隔離開。 兩小時轉瞬而過,立在講臺前的鬧鐘響起來,王柯恨不得把身側同學的卷子拿過來抄! 這些都是什么東西?里面很多題的符號他都看不懂,整張卷子他就寥寥寫了幾個字——就算他寫了的都給分估計都無法及格。 額頭青筋略微暴起,王柯暴躁得恨不得將卷子撕了。其實他其他成績都還挺好的,屬于是考試前突擊選手,能在期末周摒棄一切“開天辟地”的,這回屬實是翻車了。 乘著前面的人收卷子場面混亂,他扯過身邊同學的卷子——時間緊迫,也不可能一五一十謄上去,只能簡要地抄最后兩排答案還有幾個選擇題答案。 “你!你怎么這樣啊......” 被拿卷子的同學明顯急了,想搶回自己的卷子,卻被王柯用兇狠的目光刺回去,只能悻悻地選擇閉嘴,勉強地“息事寧人”。 “你抄......” 終于用兩分鐘趕了個大概,他頂著收卷人神情復雜的眼神把卷子放上去:“謝謝了。” ------------------------------------- 白臻榆的課一周兩次,周二與周四,他一向認真負責,麻煩同學考了,自然早點改出來把卷子講了的好。 蒙著姓名,也不能看出來是誰的卷子,他一視同仁地改,謄分的時候助教回來了,他也沒多管。 所以周五時看見王柯面色不善地堵在他辦公室里,他神情略微詫異。 徑直掠過地坐到位置上,白臻榆撩起目光,言簡意賅道:“有什么事么?” 王柯吃了上次的虧,這周四的課是自己親自來上的,所以也就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成績,只有17分,他不能接受。 上回坐在他身邊的那位,這節課坐他后面,他往后瞧,對方“98”的分數分外顯眼。 王柯近乎氣笑了。 還能是什么原因?他后面有的過程抄了一半,還有正確答案呢,少說也有一兩分吧,怎么可能只有十七?! 白臻榆...... 腦海里第一秒浮現的就是對方拉住虞洐的畫面,王柯攥緊拳,想著白臻榆原來是在這等他呢! 這堂課六分,平時分和考試五五開,這回隨堂測可算是死死拖住他績點,讓他之后怎么也上不了九十了。 王柯一門心思地覺得是白臻榆故意為難他。在課上忍住沒發作,專門挑好時間準備讓對方給自己一個說法。 不管怎樣,這虧他不吃! 白臻榆看著擺在他眼前的卷子,算是有印象——當時改的時候就知道是抄的。 抄襲與不及格性質差別還是挺大的,原來這份卷子是王柯的么?他掀起眼,平淡至極地問道:“怎么了嗎?” 王柯當一年學生會主席,自然懂要在什么時候克制住情緒,他還算是有禮貌地站在白臻榆面前,沒先拿自己心里那套想法指責: “白老師,我對我這個成績不是特別理解。” “嗯。”,白臻榆應了聲,抿直唇線,實在沒看出可以加分的點,“怎么說?” 王柯上課時全忍著火,沒認真聽白臻榆解讀題目,現在也不好說自己哪里沒問題,只能指著答案表示:“這兩題我覺得我都是有過程的,不至于只有一分兩分,希望老師打分時,不要有私人情緒,還是客觀點比較好。您覺得呢?” 私人情緒? 白臻榆目光泠泠地落到王柯臉上,指尖微地蜷起,冷淡地重復了遍: “你說——‘私人情緒’?” 第15章 關注 “我說的話您自然清楚。” 王柯不好直接挑破,他目光銳利地寸步不讓,倒也沒直接頂撞。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白臻榆眼底是濃重的失望,他喉間像是被某些話語堵住,卻分外難堪地一字未露。 “所以你覺得我——‘有違師德’,對吧?”,他斂眸克制著情緒,他盡量維持彼此體面,即使知道事情還是朝他最不想要的方向走,“我給你解釋,為什么這張卷子只值十七分。” “你第一題與第二題,同樣的問題,都是未設而用。我不太明白你憑空而生的α與β是什么,所以這幾條過程中的證明都無效,但答案正確我是給了分的,分別是一分與兩分。” 白臻榆下顎線緊繃著,眉梢攜著怒氣,他翻頁繼續說:“三四題你自己沒發現錯么?你甚至論述中還有概念錯誤,沒有踩分點,甚至專業名詞還有錯誤,我覺得兩分是給高了,你自己認為呢?” “至于第五題......”,白臻榆挑起唇,冷漠至極地笑笑,“我不明白這張離譜的卷子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桌子上。” 話音落地,王柯臉色微地發白,即使他還是滿肚子氣,此時卻不怎么能發泄出來。白臻榆冷臉時氣勢絲毫未收斂,他與之對視時甚至還有些腿軟。 不敢再說什么,他后退半步,抿緊了唇線不太情愿地低頭:“不好意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