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移開注視白臻榆背影的視線,王柯擰眉想,只要對方不繼續(xù)這樣,那他暫且不計較,不然—— 第14章 真有臉啊 好一句恕難從命。 白臻榆側(cè)臉匿于陰影里,近乎面無表情。 溜出來找人的吳欽瞥見這幕,腳步聲都輕了些,下意識抿住唇,覺得有點心疼。 此時見到的白臻榆,讓他想起每每秋日在他家旁邊小公園里總能瞧見的一池枯荷。 頹敗又凄凄,竟讓人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他自小就沒什么文化,更不喜歡背古詩,因這幕這景,把“殘荷聽雨”四字記得特別清楚——讓人覺得特別寂寥。 寂寥得他不敢上前打擾。 于是此刻他停住腳步,定定地瞧了白臻榆很一會。 直到對方眼睫掀起看見了他。 “吳欽......” 白臻榆嗓音略有點啞,他側(cè)過臉,在吳欽的視角能看清對方抿直的唇角,隨后他就聽見一聲“抱歉”。 “本來是你的‘歡送會’,我卻來處理私事。” 并且似乎結(jié)果并不令人滿意。 他一雙手疊在身前,是個稍微拘謹?shù)淖藙荩粎菤J輕輕拍了拍肩。 “哪能啊?咱倆什么關(guān)系,你跟我說這些?你現(xiàn)在快回去吧,有點晚了,明天不還有課么?” 吳欽有意寬好友的心,語氣輕松地說:“真的沒事,我本來以為你不來呢!你看看你什么時候來參加過這種聚會,不然我干嘛中午就把你約出來?” 白臻榆斂眸笑笑,秾艷的眉眼掙脫慘敗枯荷的死氣,染上些夏日的明媚。 他點點頭,沖吳欽應(yīng)道:“......好。” “你也多保重身體,別太玩命。”白臻榆也沒多勸,他知道吳欽性格,只簡要地提幾句,看吳欽笑著應(yīng)了,才真打算走。 “下回你回來時,我去接你。” 吳欽連忙接過“大忙人”畫的餅,挑眉表示:“嗯,那一言為定。” 目送白臻榆堪稱瘦削的身影消失,吳欽才慢悠悠轉(zhuǎn)身應(yīng)了白金河的呼喊:“別他媽喊了,你爹來了。” 其實他剛才更白臻榆話沒說完,還有一句—— 希望下次見你,能開心點。 可愿望嘛,大概都是不說出來的靈驗些。 想著,吳欽又笑,覺得自己要是當(dāng)著白臻榆面把這句話說出來,對方可以要告訴他: 凡是說出來總留有痕跡,相較于沉默在心的,似乎震耳欲聾點,所以愿望不實現(xiàn)時記憶更清楚,但未說出口的,大概時日久些就忘了,想起來不容易,所以就只剩下靈驗的牢靠。長此以往就形成誤解。 但很多事,想清楚就不美了。 ------------------------------------- 掐著表走進教室,白臻榆眉眼懨懨地垂著,因為一夜未眠而稍顯困倦。 本來應(yīng)該按照慣例點名,可提前兩周通知今天隨堂測,沒來的自然沒成績,這個環(huán)節(jié)就省略了。 白臻榆目光逡巡過百人教室里一張張臉——依舊沒有王柯。 捏著筆,他沉吟片刻,抱著負責(zé)人地態(tài)度提醒: “在場的如果有認識的同學(xué)選了我這門課,但現(xiàn)在還沒來的,幫忙通知他們盡快到教室,隨堂測占平時成績的百分之三十,難道學(xué)分他們不想要了么?” 然而沒有人動。 白臻榆低頭開始拆卷子,他助教這幾天請假了沒來,以至于現(xiàn)在沒人幫忙,他又補了句: “現(xiàn)在趕到并且參加隨堂測的不算遲到。” 底下一片窸窸窣窣。 王柯昨天玩得有點嗨,接到連環(huán)電話才被強行喚醒,不爽地想掛斷卻看到幫他上課那人的名字,他右眼皮狠狠地跳起來。 咽下口唾沫,連忙接起,對方不知道是在哪里給他打的電話,聲音壓得極低,王柯把手機貼近耳朵才勉強聽清楚。 “你在哪啊?今天隨堂測你不知道嗎?我兩周前給你發(fā)消息你是一點不看啊!”,對方顯然也焦頭爛額,“代考被舉報風(fēng)險很大的!好了,你現(xiàn)在快點來!快點!” 王柯在聽到要考試時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隨意地抹了把臉,就腳踩云似的五分鐘奔到教室。 真是絕了。 宿醉頭疼的厲害,他甚至都不記得昨晚是怎么進宿舍的,哪里還能記得知識。 白臻榆...... 王柯咬牙推開教室門,被對方清泠泠的目光刺得行冷掉半截,腳步有一瞬不太能挪動。 白臻榆皺起眉:“王同學(xué),請你快點找地方坐好,我們即將開始測試。” “......是,白老師。” 王柯自知兇多吉少地坐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白臻榆斂眸開始記時。 其實他出的卷子不算難,主要是內(nèi)容沒上完,他還不太想打擊同學(xué)們積極性,再者他改卷時也會相應(yīng)寬松點,畢竟平時分他還是希望大家都能高一點。 余光掃向王柯,見對方遲遲落不下筆,白臻榆眸色稍微泛冷。 過于荒唐了。 他本以為上次提醒后,對方就算不上課也該多少學(xué)一學(xué),但好像收效甚微。 怕視線落到學(xué)生身上讓他們有壓力,白臻榆目光聚在眼前的玻璃杯里,茶葉飽滿地舒展開,浮浮沉沉,而茶色也橙黃透亮,透出一抹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用來提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