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14節
明萱猶豫,“大人從前,是用刀的。” 上百斤的重刀,許呈晉使的比劍還輕松自如。 蜀中門派眾多,許呈晉多方打聽,最終找了個善用輕劍的小門派拜師,從此日日不綴,才能在短短幾年練成這般成效。 明萱接過水,“小姐也快醒了,你快些過來。” 桃桃回頭看了眼還在給頭上簪花的明芙,決定再看許大人練會兒劍,這般飄然的劍法,她還是第一次見。 待正院里的人都收拾妥帖,許呈晉便帶著妻子兒女頭一次去給老太太請安,他們起的已經算早的,沒想到到了寧安堂,二房三房都已經坐等了。 “母親安好。”許呈晉彎腰拱手請安,直起身后,看見老二仍舊如老僧坐定般坐在老太太下首第一個位置,淡淡地朝他看去。 許呈遼裝作沒看到他的眼神,伸手指著對面的位置,“大哥快坐,我們兄弟前日里就該聚聚了。” “只可惜大哥事多繁忙,到今日才得以好好和大哥聊聊。” “你說是吧,老三。” 許呈策是許家庶子,主母厭惡,父親也不喜歡,從小不受重視,原本他從不來寧安堂礙老太太的眼,但許呈遼昨日讓他必須帶著妻子孩子來寧安堂請安,他為人懦弱,也沒本事自立門戶,只能乖乖聽話前來。 見他們親兄弟針尖對麥芒,許呈策恨不得縮到角落里去,但許呈遼既主動問他,他也只好道:“是啊大哥,你這么多年沒回來,我早就想去和你敘敘話。” 許呈晉對親弟弟的出賣失望,也對墻頭草的三弟沒有好感,冷淡道:“母親既然安好,我便帶著孩子們退下了。” “站住!” 老太太這些年一直被兒子兒媳捧著,記著第一日他回來的事兒,原本想著等許呈晉主動好好道歉才肯與他說話,沒成想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態度,她帶著怒氣開口,“這寧安堂是有毒蟲還是猛獸,你就這么急著走?” 見許呈晉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她眼睛落在了安靜站在一旁的大太太身上。 “你要走也行,林氏和幾個孩子留下。” 許嘉星瞬間緊張,老太太喜歡自己的二兒子,愛屋及烏也更疼他的兒女,大jiejie樣樣都好,老太太拿她沒辦法,便總是拿她和幾個姐妹比較,常常訓斥她沒規矩罰她抄書。 許呈晉皺眉,正待開口,守門的跌跌撞撞地跑到堂廳外,大聲叫道:“老太太,宮里來人了!” 所有人看向了外面。 傳奉太監捧著明黃的圣旨站在前院里,看到許家人匆匆忙忙趕過來,笑著對落后一步的許呈晉道:“大人不必著急,是咱家來早了。” 老太太和二房三房的原本還朝前走的腳步緩緩停住,驚疑不定地看著許呈晉。 許呈晉拱手:“多謝內官體恤,不知如何稱呼?” 傳旨太監笑瞇瞇道:“大人客氣,咱家姓王。” 許呈晉擺擺手,大太太便幾步越上前,悄悄遞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內官辛苦,這點心意還請內官笑納。” 王內官面不改色地收下荷包,顛了顛里頭的重量,臉上的笑意更真誠了,他抖開圣旨,道:“大人接旨吧。” 眾人皆俯跪在地,王內官尖細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蘇城知府許呈晉,為官清廉,政績斐然,特加封戶部尚書,賞銀千兩,黃金百兩,以示皇恩,欽此!” 戶部尚書! 許呈遼牙關咬緊,這么重要的職位,就這么落在了前幾日還在京外的許呈晉身上,他抬眼看許呈晉磕頭接旨,心中暗恨,皇上不是厭棄他嗎?怎么會他一進宮就封他為戶部尚書。 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想到自己討好了貴妃七八年,也只不過是五品小官,他更加氣憤。 “大人的官服官印等物件兒,傍晚會有人送來。” 王內官最后寒暄了幾句,便揣著手告辭,許呈遼推了推母親,老太太開口問話,態度好了不少:“怎么一回來就封了尚書,也不提前告訴我們,平白讓我們受了驚嚇。” 只是言語間還是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許呈晉也不客氣:“母親既然受驚,便回寧安堂好好休息,我們告辭了。” 看著大房的人烏泱泱地轉身回了春暉院,老太太跺了跺拐杖,“真是反了!” 幾個嬤嬤扶著她往寧安堂走,安撫她:“老太太寬心,大爺明日就要任職,忙得很,暫時顧不上您罷了。” 院子里剩下不少人還震驚于自家大爺重獲圣寵,那他們許家冷落的門庭不是又要興盛起來了嗎? 許呈策見許呈遼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待,許家的天變了,他要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好,好一個戶部尚書。”許呈遼回到正院就悶頭喝酒,二太太看他這熊樣就氣,罵道:“大哥如今高官厚祿,你再瞧瞧你!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嘭!’許呈遼砸了手里的酒杯,醉醺醺地盯著二太太,“李氏什么時候回來?” 二太太眼睛一亮,是啊,那個賤人和孩子還在莊子上呢,她叫過趙嬤嬤,“李氏出發了嗎?” 趙嬤嬤:“莊子上的人來報,李氏說身子不適不想走,但四少爺鬧著要回來看祖母,午時就出發了。” 許呈遼仰頭咽下最后一口酒,“尚書又怎么樣,等他看到自己疼愛的妾室和兒子,對自己避之不及,他還會這么驕傲嗎?” 第16章 大太太曾經體會過從高處跌落的感覺,回了院子里,立刻丟了幾條嚴苛的規矩下去,下人們的皮子瞬間收緊,侍奉在前的,沒幾個敢在嘀嘀咕咕,有些小心思的,也是悄悄躲在沒人地方。 大太太叫來了幾個孩子,許嘉元和許恒卓是她親生的,又跟著大人一起受過苦,她放心,三哥兒許恒山,雖是庶出,不過他母親安分,不生事,生下孩子沒享幾年福就過世了,孩子實在還小,大太太便將他和許恒卓一起養著,兩人也算親密。 只有李氏所出的許恒虞,和最小的女兒的許嘉星讓人cao心。 她叮囑了孩子們幾句,“你們父親剛剛回京,又升了戶部尚書,無數人眼睛都盯著他,這些日子都乖乖在家呆著,沒事不要出門。” 許恒卓身為長子,性格沉穩,“母親放心,我們絕不給父親惹麻煩。” 他看了眼百無聊賴地坐在邊上看風景的許嘉星,補充保證道:“我也會看好五meimei的。” 許嘉星:? 她眼眸一抬,含著水光的眼睛瞪了過去,“二哥哥什么意思?” 比他小的有三四五,干嘛只針對她。 許恒卓:“五meimei回京第二日就和四堂妹爭執,我當然要格外上心。” 那是她爭執嗎?分明是許嘉嬙故意挑釁!許嘉星火氣蹭地一下升上來,站起身就要和許恒卓理論。 大太太攔住要吵起來的兄妹倆,“好了,剛答應要安分不惹事,轉眼就做不到了?” 許恒卓臉微微發紅,拱手道歉:“母親,是兒子的錯。” 大太太對疼愛肖似自己的嫡子,哪里肯責怪,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道:“李姨娘和四哥兒晚上就到,這回你父親不會讓他們再待在寧安堂。” “四哥兒回來了,你們身為長姐長兄,要管好他,別讓他四處折騰。” 兩兄妹乖乖聽著大太太的指導,連許恒山也支起耳朵,許嘉星站在最邊上,捏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好了,回去歇著吧。” 大太太揮手讓他們出去,許嘉星最先推開門,撇下所有人,氣沖沖地朝自己房間奔去, 留下許恒山和許嘉元面面相覷,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meimei再任性,那也是親meimei,而馬上要回來的許恒虞,卻是父親最疼愛的庶子。 “都別過來!” 桃桃看著許嘉星帶著怒火的背影,疑惑地看著明萱,“小姐怎么了?” 剛剛太太和小姐哥兒們說話,所有丫鬟都在外面等著,明萱也只隱隱約約聽到四少爺李姨娘幾個字。 替小姐關好門,她道:“可能是為著李姨娘晚上要回來的事。” 桃桃哦了一聲,許呈晉的親親表妹嘛。 待內室里沒了大動靜,桃桃探頭悄悄看了眼許嘉星,她已經發完了火,這會兒正縮在床榻最里面,裹著被子生悶氣。 看來居住的房間變小了,人的脾氣也會差很多,許嘉星從前再生氣,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因為據她觀察,所有易怒的人看著都比同齡人更顯老些。 沒有什么事能重要到越過自己的臉,是許嘉星心中的信條。 可馬上要吃飯了耶,干什么都不能餓肚子,這也是桃桃的生存之道,她跳下軟榻,打開許嘉星的衣櫥,發出誘惑的聲音:“小姐,晚上咱們穿什么?” ------- 京郊莊子里,李氏揣著自己的小包袱,猶猶豫豫,就是不肯干脆地踏上馬車,奉命來接她的嬤嬤早不耐煩了,想著主子的囑咐,耐心催她,“李姨娘,咱們再不出發,城門都要關了。” 李氏聽著這話,順坡下驢道:“那不如明日再回去吧。” 嬤嬤納了悶,大爺往常回來,李氏總是第一時間哭哭啼啼去找老爺,一臉嬌羞地訴說思念之情,怎么大爺這回回來,她反倒不愿意回去了。 “娘,能不能快點,我還趕著回去給祖母看我的蛐蛐兒呢。” 馬車里頭,許恒虞靠著車壁翹著腿,右手舉著他的蛐蛐兒籠子,悠哉悠哉地逗弄,原本是一副不成樣的紈绔子弟,但配上他那張出奇好看的臉,一切也竟變得和諧起來。 李氏瞅了一眼不知愁苦的兒子,恨道:“就知道玩兒,回去了看你爹不收拾你。” 許恒虞放下籠子,撐著臉從車窗往向母親,懶懶道:“爹才不會收拾我。” 也是,老爺最喜歡這小子,說不定,能原諒自己之前犯的小小錯誤呢。 嬤嬤察覺到李氏的松動,便半強迫地扶著她往馬車上走,勸道:“大爺這次回京受封戶部尚書,娘子不趕緊回去跟著享福,在這莊子里待著作甚。” 李氏人還沒回神,馬車就轟轟地跑起來,她無奈之下,只好把希望落在兒子身上,“虞哥兒,你聽話,回去好好哄你爹爹,把你舅舅的事兒一筆勾銷了。” 許恒虞不置可否,“舅舅濫賭成性,阿娘,你幫不了他一輩子的。” 李氏眼睛一橫,一巴掌拍到許恒虞背上,“少說廢話,那是你親舅舅,你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打死嗎!” 許恒虞跟沒事人似的,撓撓背,“好好,阿娘咱們快回去吧,這蛐蛐兒都快被我玩兒死了。” -------- 晚上所有人是在寧安堂用膳的,老太太嚷嚷著身子不適,一群人去看過她以后,都被留在了寧安堂,涼菜熱湯迅速擺上了桌,完全拒絕不了,大房的人只好留下吃飯。 許嘉星之前在房間里被桃桃哄著打扮良久,頭上的簪子換了好幾個才定下,聽說祖母不舒服,才匆匆拔下這些珠釵裝飾,哪知老人根本沒事,只是為了留下他們一家人的鴻門宴罷了。 她捋了捋自己倉促之下被簪子掛歪的發髻,明萱在身后替她夾菜,許嘉星看到油汪汪的佛跳墻,眉頭一皺,祖母年紀這么大了,怎么夜里還吃這么油膩。 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吃,明萱了然地替她夾起了旁邊略清淡的素菜。 許嘉嬙一直悄悄注視著這邊,看她挑挑揀揀的樣子,哼道:“真是個嬌小姐,祖母賞賜也這般挑剔。” “四堂姐這么喜歡吃,就多吃點,免得浪費了祖母的心意。” 許嘉嬙還要再說,她jiejie許嘉言攔住她,“星兒不愛吃就不吃,姐妹之間不要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桌下面,許嘉言扯了扯許嘉嬙的衣袖,小聲警告,“你忘了白日里母親的囑咐了嗎?暫時別和大房的人斗氣。” 許嘉嬙咬咬嘴唇,不甘地忍下,明明之前大房一家還任由她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