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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學美人,年代開掛 第9節(jié)

    他們分開時這孩子都還是活蹦亂跳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經(jīng)歷了啥?

    第九章

    送陳科來醫(yī)院的幾人全是蓬頭垢面,他們將他背到醫(yī)院門口就作了鳥獸散,就像生怕賴上他們似的。

    "誒~別跑啊,跑什么。"一名護士追了上去:“總要說說什么情況啊~"

    但那伙人明顯不理會她,一溜煙跑沒了影。

    “這都什么人啊~醫(yī)藥費誰給呀?”

    二名護士圍著陳科,不敢輕易挪動。

    “這小子傷得挺重,嘴里一直嘔著血,怕是傷了內(nèi)臟了。”一名年長的護士初步判斷。

    一名三十出頭的醫(yī)生從里面大步走來,他單膝跪地,開始對陳科進行基礎檢查。

    他檢查完后對一旁的護士道:“快去請一下劉醫(yī)生過來,另外,把移動病床推過來。”吳醫(yī)生神色凝重的看著圍觀的眾人:“誰是家屬。”

    他看著人群掃視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圍觀的人群紛紛向后退了一步。

    “這孩子是什么人,有沒有家屬?他現(xiàn)在情況非常的嚴重,需要有家屬在場。”吳醫(yī)生再次大聲看向眾人。

    依舊沒有人回答。

    吳醫(yī)生眉頭擰了起來:“不是家屬就散了,不要聚集,保持空氣流通。”

    醫(yī)院門口撿病人的情況時有發(fā)生,吳醫(yī)生深感無奈。

    這時,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儒雅老醫(yī)生大步走來:”吳醫(yī)生什么情況?“

    “初步判斷,肋骨有骨折,還傷及腹腔。”

    老醫(yī)生跟吳醫(yī)生一樣單膝跪地,快速檢查他的身體,并用聽診器聽了聽他的心臟和肺部。

    “沒錯,他的情況很緊急,必須立即進行手術。“這名老醫(yī)生cao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還帶著京味兒,看來不是本地醫(yī)生,本地醫(yī)生都說的方言。

    手術車已經(jīng)準備到一旁。

    “大家把他抬到手術車上,注意大家輕抬輕放,保持平穩(wěn),以免造成二次傷害。”老醫(yī)生看向圍觀的眾人:“家屬人呢?”

    吳醫(yī)生苦笑:“又是醫(yī)院門口撿的,送來那伙人放下就跑了。”

    把病人丟給醫(yī)院就跑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可以說隔三岔五就能發(fā)生一次,這完全是考驗醫(yī)院的社會責任和醫(yī)生的醫(yī)德。

    老醫(yī)生眉頭也擰了起來,不用手術的病人他們看了也就看了,但這種大型手術,第一是有風險,需要家屬簽字才行,不然誰都擔不起責任。第二是要消耗一筆不小的費用,就算醫(yī)院不賺錢,那基本的材料和藥品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醫(yī)生,他的情況怎么樣?這孩子是二塘村的,他叫陳科,他的家屬不在現(xiàn)場。”莊藍上前說道。

    “他的情況非常危險,據(jù)我初步判斷,他胸骨大概率已經(jīng)斷裂 ,還極有可能插入了肺部,需要進行開胸手術。”

    “你盡快通知一下他的家屬,他的情況需要和家屬溝通。”年紀大點兒的醫(yī)生說道。

    莊藍問道:“他的情況等得起嗎?”

    “我們先處理他的外傷,你們最多三十分鐘的時間。”老者嘆昔的搖了搖頭,二塘村他聽過,離縣城有30多公里路,一來一回半小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顧青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出來,說道:“他家就父子兩人 ,他爹還臥病在床,我就算把他侈弄來也超過了這個時間,你看,可不可以先救人。”

    老醫(yī)生表情有些尷尬微妙,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沒有這個權限。

    那名年輕點的吳醫(yī)生道:“同志,開胸手術存在極大的風險,需要家屬簽手術同意書,另外,手術費加上住院費,也是很大一筆費用啊!”

    這就是現(xiàn)實。

    顧青山猶豫了下,他看向莊藍,征求她的意見,軍人出身的他正直仗義,做不來見死不救的事。

    莊藍對他點了點頭,她知道陳科命不該絕于此。

    “手術費我來繳,只是那個簽字可以代簽嗎?救人要緊,我們不能因為簽字的事情耽誤了救人時間。”顧青山道。

    老醫(yī)生遲疑了一下:“你是誰?和他家什么關系?”

    “我也是二塘村人,和他是同村的鄉(xiāng)親。”顧青山回答道。

    老醫(yī)生好奇:“那他家的事你能做主嗎?你知道簽這字是需要負什么責嗎?能不能活下手術臺是未知數(shù),萬一救不過來他家人可能不止會埋怨你,還極有可能不還你錢,你有可能白費了好心還舍了財錢。”

    顧青山挺直了腰板:“人命關天,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至于他的家屬怎么樣是他們的事,我既然在這里遇到了,就不能見死不救,做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你們趕緊準備手術吧,多少錢,我去繳,還有在哪里簽字。”

    老醫(yī)生眼里流露出欣賞:“年輕人,你這膽魄和氣度老哥我佩服,你只管去交錢吧,人就交給我,保證他活著下手術臺。”

    接著,顧青山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去交費。莊藍也跟著跑了去,她怕顧青山帶的錢不夠,自己身上還有一些。

    莊藍對著領路的小護士問道:“剛才那位老醫(yī)生是誰呀,口氣那么篤定。”

    護士道:“劉名洪啊,他是京城下來的專家,醫(yī)術厲害得很,劉醫(yī)生是這個月才到我們院,有劉醫(yī)生親自cao刀成功率至少翻倍,那孩子真是命不該絕。”

    莊藍想起以前書里提到的劉名洪,著名的京城第一刀,國內(nèi)頂尖的外科專家,因發(fā)生了一些事情被發(fā)配到這窮鄉(xiāng)僻壤的縣級小醫(yī)院,可惜有些短命,死得也很慘烈。

    78年他被一起犯罪團伙挾持,為一名重傷的歹徒做手術,在治好人后,還是沒能幸免地被滅口,這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莊藍想到這里時不免唏噓感嘆了一番,她暗自決定,如果到那個時候她還在的話,一定想辦法阻止這起悲劇的發(fā)生。

    手術費住院費一共98元,顧青山和莊藍把身上的口袋都掏空,終于是把前期的費用交了,說不心疼是假的,交完錢,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走向手術室外。

    莊藍對于走在身邊的這位身姿筆挺,英武偉岸的男人,多了幾分敬佩。

    她知道書里情節(jié)及全部人的命運,在陳國忠這樣的人最困難的時候伸一把手無疑是雪中送炭,這層關系如果以后加以利用,顧青山未來會前途無量。

    但顧青山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聽說陳國忠臥床不起,大家都說他時日不多了,這墊付的醫(yī)療費有可能會打水漂,在這種情況下,顧青山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幫助一個毫無關系的人,這才是考驗人品和人性的時候。

    要知道,這年頭城里工人的工資才每月36元,鄉(xiāng)里一年下來能分上50元都是少有,98元相當于顧青山二年的積蓄了。

    手術時間一直持續(xù)到上午十一點半手術門才打開,幾名醫(yī)護人員推著移動床出來。

    莊藍和顧青山忙上前,劉名洪擦著頭上的汗,一臉疲憊的道:“手術很成功,你們可以放心了,但他身體很虛弱,加上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需要好好調(diào)理一段時間。”

    莊藍道:“劉醫(yī)生辛苦了。”

    劉名洪向兩人擺了擺手,可能是剛剛那場手術太耗費精力,直接去了醫(yī)生休息室。

    護士將陳科推到了病房,莊藍和顧青山也跟了過去,就在顧佳病房的旁邊。

    此時,麻藥的勁還沒有過,陳科還沒有醒。

    顧青山看著陳科有些犯了難,他做了開胸手術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出院的,他爸還躺家里的床上,他住院這段時間誰來照顧他?

    “顧青山,你給我滾過來!”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暴喝,顯然是醫(yī)生不準下床的顧佳知道他就在隔壁,并且知道了他的仗義行為。

    聽到這聲音顧青山就慫了,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這位大姐了。

    “莊藍你看著點他,我過去一下。”

    顧青山剛到顧佳的床邊兒坐下就被擰起了耳朵:“你這個敗家子,錢再多也不是這么造的~你也不想想看陳家兩爺子是什么人,勞改犯你也敢沾惹,你這好日子我看是要過到頭了!”

    “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有老婆有兒子,你得為她們想想。”說到這,顧佳真是恨鐵不成剛,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弟弟沾上麻煩事。

    陳國忠之所以發(fā)配到鄉(xiāng)下勞改,那是肯定是犯了事的。

    “姐,不管他爸爸犯了什么事兒,可他也是一條人命呀,如果不幫的話,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這事兒沒被我遇見也就罷了,但被我遇到了,我真沒辦法不管……。”顧青山柔聲說道。

    “你呀,就是個死腦筋,倔驢,我該怎么說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吃的虧還不夠嗎?好的歹的都說了八百遍,你為什么就不長長腦子,多為家人想想?”顧佳氣結(jié),該講的理講了,該罵也罵了,就是油鹽不進。

    “佳佳,你別氣,傷了肚子,還得在醫(yī)院多住幾天。這事已經(jīng)做下了,氣也挽回不了,想寬吧。”林浩在一旁勸道。

    “你,你,你這個死腦筋,這是攤上事了,那孩子還要住多久院,誰來照顧他?真是又出錢又出力還得不了好,你這錢以他們的經(jīng)濟狀況就算十年也不一定能夠還你,算是打水漂了!唉矣!”

    顧青山也意識他攤上事了,以陳科這種情況,沒人敢和陳家接觸,村里人肯定沒人肯來照承他,是麻煩,但他還是安慰著親姐:”姐,這事你就別cao心了,我自有辦法。”

    第十章

    過了大約半小時,陳科醒了。

    他虛弱的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他陪爸爸到醫(yī)院就診過,自然知道這里是醫(yī)院的病房,可是他為什么在這里?而渾身上下都疼,特別是胸口的位置。

    陳科有些恐慌,他掙扎著要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動,你剛做完手術,別把傷口弄崩了。”莊藍連忙阻止他。

    陳科看著眼前漂亮的莊知青,他困難的開口的發(fā)出聲音很微弱:“我怎么在這里?”

    莊藍比他更茫然:“有人把你送到醫(yī)院門口就跑了,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科回憶,他是進城到黑市賣山里刨來的何首烏的,他記得當時正和一婦人在一巷子口討價還價,突然有人大吼一聲“快跑,房子要塌了”,接著里面的人一窩蜂的往外跑,他剛蹲下身撿地上擺著的藥,眼前就一黑……醒來就到這里了。

    私自到黑市賣東西是犯法的,他不能讓人知道,于是在莊藍詢問目光下他卻是搖了搖頭,不肯開口說明原因。

    “我要回家。”他掙扎著想起來,他不能在這里躺著,他還得給爸爸買藥回去,爸爸還等著他做飯呢。

    “陳科,你別亂動,你傷得很重,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把你搶回來。”但是陳科不管不顧,硬撐著一口氣想掙扎著起來。

    就在這時吳醫(yī)生過來,大聲喝住他:“小孩,別動。”

    陳科眼里倔強,他聲音有些哽咽:“醫(yī)生,我要回家,我不住這里,我不能住在這里,我還得回去照顧我爸爸,他身體不好,需要我照顧。”

    顧青山大步從病房外走進來,厲聲道:“陳科,如果你想死在你爸前面,你就走,不過你必須清楚,如果你今天死了,你爸絕對活不過明天。”

    陳科一下愣住了,他表情悲戚,嘴角向上緊抿,下頜處輕微抖動,眼里噙著水花,硬是沒讓淚水滑下來。

    是個勇敢堅強又善良的孩子!他爸怎么了?為什么需要一個小孩子照顧?

    莊藍查著原主的記憶和書里的內(nèi)容,原主記憶里好像倒是有陳國忠生病這一出,但什么病不清楚,書里的內(nèi)容更是簡短,只短述了多年后陳國忠回憶那段辛酸歲月,說他在勞改時因病差點死掉。

    陳科最終還是壓抑著聲音低聲痛哭起來,他不過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這些年跟著爸爸風餐露宿,顛沛流離,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如今他爸爸病得起不來床,而他又……

    “小孩,你穩(wěn)定情緒,別激動,你這樣傷口會裂開的。”吳醫(yī)生連忙勸慰道。

    這種壓抑痛苦又絕望的哭聲讓莊藍有些動容,她最見不得這種悲劇的場面。

    她對著孩子道:“陳科,你別急,你爸爸我?guī)湍阏湛粗惆残脑卺t(yī)院養(yǎng)傷,等你把傷養(yǎng)好了才能繼續(xù)照顧你爸爸,你一定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很快陳科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位在村里名聲并不怎么好的莊知青,眼睛里有光芒閃爍,不過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全村子的人都躲著他們父子,只有她和顧青山對他們父子從來沒有刻意回避,雖然以前打交道的機會也不多。

    “你小子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

    吳醫(yī)生接著說道:“你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他們不但幫你墊付了醫(yī)藥費,這還要幫你照顧家人,還不快感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