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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學美人,年代開掛 第8節

    顧青山到現在仍保持懷疑,直到今天上午為止莊藍都一心想著要離開,然而僅僅是jiejie的一次追趕就立馬讓她回心轉意了,顧青山怎么都不敢相信。

    但顧青山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她今天明顯的變化,整個人帶著沉靜、穩重、從容、溫柔的感覺,身上散發著晶瑩的通透。

    以前她除了教書的事,對其它事都漠不關心,就連和她當初強烈要留下的孩子也不親近。

    潤潤一直跟他睡一個被窩的,今天破天荒的竟然和她蓋了同一床被子。

    即使是閉上眼,莊藍也能感受到顧青山火辣辣的目光,她直接裝死,但卻是耳聽八方,稍有動靜汗毛都會豎起來。

    她雖穿來了,但只認可搭伙夫妻,革命友誼,盡啥夫妻義務啥的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想霸王硬上弓,她為他準備有佛山無影腳!

    哼哼哼哼!

    雖說她母胎單身三十年,就算他的顏再能入她的眼,這發展速度也是不行滴。

    在農村有個說法,驗證一個女人是不是死心塌地的跟這個男人,一是要讓男人碰身子,二是要給男人生娃。

    顧青山突然撐起來,扳過莊藍的身子……

    第八章

    當兩人的視線碰觸,莊藍眼中的緊張和慌亂毫無掩飾的落入顧青山眼里。

    莊藍平躺著,顧青山兩手撐在她的倆側,兩人一上一下,中間隔著30公分的距離,他直勾勾的望著她,眼眸里的情意沒有一點掩飾。

    陌生男人濃烈的氣息灌入鼻間,讓莊藍有些不適應和慌亂。

    莊藍透過他的眼,看到里面盛滿的深情和不安,還有瞳孔里慌亂的自己。

    顧青山目光如炬,想看進她的靈魂深處,看透她的心思和想法,更重要是想看出一點,那怕有一點點對他的情意。

    莊藍在他的注視下有些透不過氣,上午見面的時候倒不覺得啥,這會兒怎么氣勢這么強硬。

    莊藍目光游移,避開他的視線。

    顧青山猛的低下頭想吻她,莊藍反射性的用手撐開兩人的距離,他身子像小山般紋絲不動。

    莊藍慌亂的看著他,急促道:“別這樣?!?/br>
    顧青山眼里閃過一絲哀傷,他的身體像雕塑一樣僵硬在當場,片刻后,他鼻息深重,克制的翻身到一旁,四仰八叉的躺著,雙眼直視床頂,再也沒有動靜。

    窗外,青蛙和蟋蟀唱著交響樂,偶爾傳來聲狗叫和不知名動物的低吼。

    莊藍神緊崩得像拉滿的橡皮筋,身邊稍有點啥聲動都能讓她高度緊張,但是,再也沒了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莊藍終于熬不住的合上的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次日,在雞啼鳥鳴中醒來。

    窗外剛蒙蒙亮,晨曦從窗外灑進來,點亮了房間里的昏暗,雖不像屋外那樣明亮,可屋里的一切都還可以看得真切。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有短暫的斷片。

    直到身旁一只圓圓的小腦袋露了出來,兩道漂亮的眉眼彎彎,沖她開心的笑。

    “mama,我想每天早上醒來都看見你。”

    記憶回爐,她現在有了新的身份,不僅有了孩子,還有個老公……。

    她揉了揉孩子的頭,看了看孩子可愛的樣子,這孩子她很喜歡。

    但和孩子他爹顧青山的關系還得捋一捋。

    現階段搭伙過日子可以,做真夫妻那肯定不行,那啥~夫妻義務……想到此,不由得紅了臉。

    "好香啊,mama,是雞湯的香味?!毙櫇裳手谒?,兩眼放光的看著莊藍。

    小潤澤翻身就拱了起來,三兩下就爬到床邊,下床穿鞋,興奮的跑了出去。

    沒吃過飼料和催長劑的土雞燉出來果然要香些,濃郁的香味光是聞著都讓人食指大開。

    莊藍想著是給顧佳燉的,她失了血,身子虛需要營養,同時醫院里住著又沒那么方便。

    想到顧佳那刻薄的婆婆,若指望著她能做點好吃的送去醫院,那還真是天方夜譚了。

    莊藍起了床,在旁邊衣柜里面找了件短袖的確良襯衣和藍布半身裙換上,衣擺扎進裙子里,又把齊肩的長發扎了個馬尾,拉松顱頂的頭發,額頭倆側的碎發放了些下來,整個人看著知性又充滿朝氣。

    走出屋外,一股屬于山林間特有的鄉土清新空氣撲面而來。

    面向不遠處郁郁蔥蔥的山巒,享受的伸了伸懶腰,閉上眼感受鳥語花香,用力吸呼著新鮮空氣,嘴角輕輕揚起。

    “mama,mama,吃早飯啦?!毙櫇膳苓^來叫她,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mama,好漂亮,像天上的仙女。”

    “你這個小屁娃知道什么是仙女嗎?”莊藍被孩子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心情舒暢。

    “知道啊,二伯娘說是住在天上的女人,長得很漂亮很漂亮?!毙櫇赏曂暤牡?。

    顧青山正挑水回來,看到莊藍這身打扮有些恍惚,知性美麗又不失青春氣息,像極了那年剛到村里的模樣。

    自從那一年,發生了那件事后,莊藍的情緒一直是壓抑、沉悶的,就連眼睛都失了光澤,當她那天收到回城文件時,眼里閃現出的光芒,他知道是該她離開的時候了。

    他不敢有一絲反對,還積極配合著她去辦理解除關系證明,就算自己有一萬個舍不得,也要成全她。

    但從昨天開始她身上氣質變了,神態從容淡定,眼神透著睿智和柔和,看他的目光不再冰冷疏離,卻讓他心里更是忐忑,因為以前是明確的知道她要離開,現在是猜不透她的意圖,更是讓他傷腦筋。

    顧青山挑水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略作一些遲疑,估計是對昨晚上的事兒有點兒過意不去,但還是說道:“桌上碗里裝著有雞湯,你和潤潤快吃,趁熱,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去縣里一趟?!?/br>
    "你不吃早餐嗎?"莊藍問道。

    “我吃過了,你娘倆快吃吧。”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大姐?!鼻f藍之所以想去,是想和醫生溝通一下,沒有醫療設備檢測的情況下,對大姑姐的病情診斷和看法,畢竟是一條人命,她不能睜眼眼看著她死。

    顧青山眼睛一亮,然后道:“好,你們先吃飯,我準備東西?!?/br>
    說完,他就進了廚房,端出一個約30公分高的土陶罐子,開始裝雞湯,裝完后鍋沿邊上的一小點湯水,他給喝干凈了。

    木桌上放著兩個海碗,剛靠近就香氣撲鼻,半碗雞湯半碗rou,湯面上飄著金黃色的油,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尋常人家吃rou啥的是過年過節才能吃上一頓的。

    小潤澤口水都快包不住了,直勾勾的盯著碗里的雞湯,莊藍沒叫動,他是不敢動筷的。

    “吃吧。”

    小潤澤立即直接上手,吃得那叫狼吞虎咽,差點連骨頭都想嚼成渣吞進肚子里。

    莊藍把碗里的rou都給了孩子,自己喝了點湯,入口味道鮮美,口感醇厚。

    果然好的食材不需要任何花式復雜的烹飪。

    吃完飯,顧青山將小潤潤送到他大伯家,只要家里有事,小潤潤就在那邊由大伯娘和堂嫂看著,顧海有兩個孩子,顧明有一個孩子,都比潤潤大一些,潤潤也喜歡和他們一起玩。

    ……

    當出村口不遠,就見到一名干瘦、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在道路上前行,他見到有驢車經過,非但不張望,而且還專門側過頭不讓人看到他的臉。

    顧青山叫住他:“陳科,你怎么在這里?你去那里?”

    陳科無聲的把包里的東西挪到身后,看到是顧青山時他松了口氣,他記得他爸說過顧青山是不錯的人。

    “我去縣里,能搭一下車嗎?”

    陳科的動作沒有逃過顧青山的眼睛,陳科和他爹陳國忠身份特殊,是下放到村里勞改的人,不能隨意出村,而根據剛剛陳科的動作,他應該是去黑市賣東西的。

    陳國忠不能出村那是鐵定的,但對于陳科大家伙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陳國忠的病情大家都知道,全靠這小東西去黑市上賣點東西換點錢撐著。

    “上車吧?!?/br>
    莊藍看著他,這孩子不就是昨天碰到的釣小龍蝦的孩子嗎?原來他就是陳科。

    到了縣城,陳科跳下驢車就融入了人群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莊藍問著顧青山:“這個陳科是住牲口棚里的陳國忠的兒子嗎?”

    顧青山雖不解莊藍怎么像不認識了一樣,問出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耐心回答:“對。”

    莊藍想到書里的陳科和其父陳國忠,兩人都是人中龍鳳,特別是很多年后陳國忠是跺跺腳都可以讓這片山河搖上一搖的人物。

    落難只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陳國忠將重新回到崗位上,飛龍在天。

    昨天沒有去成牲口棚,得遲快抽時間去看看,拉近一下關系。

    ……

    兩人來到縣醫院,找了個地方把驢車安頓好,時間已經快到十點,顧青山帶著莊藍快速走向顧佳的病房。

    病房有六個鋪位,目前只住了兩個人,顧佳和另一個人。

    現在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愿到醫院來住的,特別是鄉下的農民,寧愿人吃虧都不愿錢吃虧。

    “青山,弟妹,你們來啦?!苯惴蛄趾迫嶂褐z的雙眼招呼他們。

    “你怎么又來了,不是說我沒事嗎?我剛給醫生說了,我下午就出院,沒事兒住啥院呀,不是浪費錢嗎?”顧佳看著他們就是一通抱怨。

    “姐,來,我給你帶了吃的,還熱著呢。”

    顧青山把土陶罐放下,再拿出一個搪瓷盅,將雞湯倒了出來。

    “青山,你,怎么把雞給殺了呀。天菩薩,就指著這雞生蛋攢錢呢。”顧佳又是心疼又是感動。

    當濃郁醇厚的雞湯香味飄出來時,住隔壁床的人都開始羨慕了。

    “我不吃了,留中午吃吧,我吃過早飯,你姐夫去國營飯店買的饅頭。”

    顧青山仍固執地給她盛了一碗,遞到她面前:“你看是喂你呢,還是自己吃?!?/br>
    顧佳又是心暖又是無奈:“我自己吃自己吃。”邊吃著,眼淚終于在眼眶里包不住,悄悄的流了下來。

    這一大上午,婆家的人還沒出現過,更別說吃食了,而親弟弟卻把家里的寶貝老母雞殺了,這一對比,人心就一覽無余。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吵嚷聲和腳步聲不斷,有人喊著:“快送手術室?!?/br>
    莊藍把腦袋伸出病房門張望了一眼,只見門口過道旁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定睛一看,莊藍驚得呆若木雞。

    是剛剛和她們分開不久的陳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