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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霧 第157節

    陳叔慢慢睜開眼,語氣欣慰地說:“還好,你沒事……”

    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男人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斷斷續續說:“不然,我都不知道……”

    “咳、咳咳,不知道、怎么跟老秦交代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信宿握著他的手,喉結滾動了兩下,他的聲音很低,說給陳叔、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不要說這種話,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叔跟在信宿身邊很久了——在秦齊的身份沒有暴露的時候,他是秦齊培養在霜降幫助傳遞消息的線人。

    大型犯罪組織里的臥底大概分成兩種,一種是像宋庭蘭、江裴遺這樣,由警察培養的精英,受過長期專業的臥底訓練,像一根鋒利長釘直接插入敵人內臟。

    還有一種就是從犯罪組織內部發展起來的“眼線”,負責幫助聯絡、雙向傳遞信息。

    陳叔就是后者。

    曾經秦齊在臥底在霜降,將他發展成了警方的一條暗線。

    在秦齊“犧牲”后,陳叔就一直跟在信宿的身邊,在閻王的羽翼尚且沒有豐滿、霜降內部很多人想把他除之而后快的時候,他救過信宿很多次的性命,出生入死。

    ——那是信宿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龍潭虎xue里,為數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他的年紀比秦齊還要大一些,信宿平時在人后叫他陳叔。

    陳叔的情況很不好,因為疼痛和失血逐漸失去了意識,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信宿稍微垂下頭,一顆水珠從他的眼眶滾落下來,沿著下巴落到地面。

    這么多年,他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信宿以為他沒有什么不能接受、沒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可有些痛楚大概是不能“習慣”的。

    裴跡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道:“我看了他的情況,子彈沒留在體內,那位置應該傷不到內臟,回去做好止血、清創,防止傷口感染,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也別太擔心了。”

    “老陳,再堅持一下。”

    信宿小心捧著陳叔的腦袋,讓他枕在腿上,冰冷指尖擦掉他的唇邊的血跡,一言不發。

    裴跡問:“怎么鬧到這種地步?”

    信宿用力捏了一下眉心,語氣疲憊道:“市局調查到了一個在外面接私活的內鬼,我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找到那些背著霜降向外發展交易網的人,方便后面一起連根清除。”

    信宿低著頭喃喃說:“是我的錯,我把他們逼的太急了。”

    裴跡沒說什么——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信宿這一步,他對信宿的任何一個決策都沒有資格的評價。

    裴跡把車開回私人診所門口,打開后車門,“幫個忙搭把手。”

    二人抬著擔架,把陳叔送進手術室。

    裴跡是霜降內部的專用醫師,他這里的醫療設備比中心醫院還要先進,本人的醫學水平也是國內頂尖——他是信宿的養父張同濟推薦過來的人,拿錢辦事,留學回來以后在信宿手下工作有四年了。

    裴跡換了一身無菌服進了手術室,信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目光落在虛空中某一點,他的眼里什么情緒都沒有,近乎荒涼的空洞。

    過了快兩個小時,裴跡才從手術室里走出來,神情疲憊:“輸了兩袋血漿,命是保住了,傷口已經處理縫合,但有一點感染跡象,已經打了抗生素,明天早上要是能退燒的話,應該就沒事了。”

    他瞥了信宿一眼,話音頓了頓:“閻王,你回去換身衣服吧,你這……走在大街上要被人報警抓起來了。不用擔心,老陳這邊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信宿穿著一身黑衣,從外面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他身上一股濃郁到刺鼻的血腥味,不用走到他的身邊就能聞見。

    信宿不能在這個地方久留,裴跡說陳叔沒有性命危險,他去手術室里看望一眼,陪了他片刻,獨自開車回到了霜降基地。

    這時已經將近十二點,很多人已經從會所回來了,他們對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明顯心有余悸,信宿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看著閻王的眼神帶著無法掩飾的忌憚。

    信宿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徑直回到他的房間。

    他把風衣脫在房間門外,里面穿著的白色襯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信宿脫了衣服走進浴室,冰冷刺骨的水流嘩啦一聲迎頭落下,他閉上眼睛,皮膚上的血液被沖刷成淡紅,沿著他的軀體滾落到地面上。

    浴室的空間已經非常大了,然而鼻腔里仍然充斥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濃郁到幾乎令人作嘔,信宿的臉色在冷水的沖刷下呈現出一種毫無人氣的慘白,青色血管都隱約可見。

    直到流到出水口的水流從紅色轉成透明的白,信宿抬起手關了水閥,踉蹌走到洗手臺上,身體伏在冰冷堅硬的臺面上,撕心裂肺干嘔起來。

    “嘔、”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起大片大片的鮮紅血色,流向四肢百骸,瞳孔都染了一分紅意。

    “咳、咳咳……”

    信宿手指抓著冰冷臺面,手臂泛起青筋,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發顫。

    他看起來太瘦了,背后的一雙蝴蝶骨凸起的形狀幾乎尖銳。

    信宿晚上本來就沒有吃東西,幾乎就是在干嘔,吐到最后,連苦水都吐不出來,胃部劇烈痙攣著,泛起難以控制的惡心。

    閉上眼睛,他看到很多濃稠的血,手上、身上、地板上,四面八方,到處都是血。

    “嘔——”

    信宿猛然彎下腰,喉間一陣劇痛,吐出來的酸澀胃液摻了幾縷血絲,連帶鼻腔一線都刺痛起來。

    “咳咳……!”

    他已經完全站不住,脫力跪到地上,膝蓋骨“砰”一聲悶響,他渾身輕微發抖,無意識抬起手擦掉唇邊的水跡,瞳孔幾乎是渙散的。

    有人聽到聲音,壯著膽子在外面敲了敲門:“閻王,您沒事吧?”

    信宿眼前天旋地轉,耳邊回蕩著輕微的耳鳴聲,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那人沒得到回應,擔心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打開門走了進來,浴室的門從外推開了一條縫隙——

    信宿腦袋一偏,隨手抓了一瓶沐浴露扔了過去,啞聲罵道:“滾!”

    玻璃瓶瞬間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一聲清脆裂響。

    那條縫隙瞬間合上了。

    許久,信宿扶著門框慢慢站起來,剛洗完澡就渾身冷汗涔涔,他一步一步走到臥室,拿起一條浴巾披在身上。

    他這時的臉色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具沒有生機的尸體,他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過了沒多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信宿睜開眼,拿過手機,看到來電人是載川。

    他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語氣放的很平靜:“載川。”

    林載川“嗯”了一聲,問他:“晚上還回家嗎?”

    “……不回去了。”信宿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啞,即便信宿已經努力控制,他的情緒還是顯而易見的不好。

    林載川那邊靜了靜,片刻后輕聲問他:“怎么了?”

    信宿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說道:“載川,我可能……”

    我可能……不能在你身邊太久了。

    我可能沒有辦法跟你走到最后了。

    林載川那邊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以及衣物摩擦的簌簌聲響,他問:“你現在在哪里?”

    信宿:“我……”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載川又問一遍:“你在哪里?”

    他輕聲道:“信宿,我去接你回家。”

    信宿已經很累了,連抬起手指都覺得費力氣,可是他也很想見到林載川,很想很想。

    在沉默三四秒鐘后,他說了一個地址。

    林載川說:“等我二十分鐘,好嗎?”

    信宿低低地“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他動作緩慢地從床上坐起來,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衣服換上,準備出門的時候,信宿稍微頓了頓,折返回去,從抽屜里拿出一瓶沒有開封的男士香水,點在兩只手腕上。

    信宿跟林載川說的地址是附近的一家四星酒店,他收拾好自己,徒步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看到林載川的車剛好從遠處開過來。

    林載川打開車門下車,走到信宿身邊,這人大冬天連一件厚外套都沒穿,保暖秋衣外面套了一件雪白毛衣,就這么站在馬路旁邊,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

    林載川把手里的羽絨服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信宿伸出手抱住他,安安靜靜靠在他的身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車輛的燈光在地上落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林載川讓他抱著,抬手撫摸他的頭發、后腦,感覺到信宿的后脖頸都是冷的。

    他低聲道:“先回車里好嗎?外面太冷了。”

    信宿的手腳不似活人的冰涼,林載川把車里暖氣打到最大,兩個暖水袋充上電,讓信宿抱在手里。

    信宿從見了面就沒有說一句話,過于溫順地任由他擺弄。

    直到他的臉色回溫好看了一些,林載川才問:“發生什么事了?”

    信宿嗓音有些啞的說:“晚上出了一點事故,一個親人病危住院了,我剛從醫院那邊回來。”

    “現在情況怎么樣?”

    信宿的眼睫往下垂著:“醫生說性命勉強保住了,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口腔里泛起一股灼燙的血腥味。

    林載川把手心貼在他的額頭上,信宿身體回暖的速度不太正常,已經隱約發燙起來,他低聲道:“你可能要發燒了,我直接送你去醫院。”

    信宿搖搖頭。

    “回家吧。”

    他想回家睡一晚、他想可以好好睡一覺,有林載川陪在他的身邊。

    林載川開了半小時的車帶他回家,泡了退燒藥和消炎藥,讓信宿一起喝下去,從柜子里翻出一條很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

    信宿感覺忽冷忽熱,整個人蜷縮在林載川的懷里,那懷抱總是溫暖的,好像能驅散很多刺骨的寒意。

    他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