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血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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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近給她一個手柄。 “我不會。” “我教你。”李暮近拉住她手腕,把她拽腿上坐好,從后摟住,雙手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教她cao縱角色。 丁珂上手很快,也可能是牽線木偶當得合格,被他cao控就好了。 打完一把,丁珂轉過身,趴在他肩膀:“這種第一人稱轉來轉去的游戲玩得頭暈。” “有線下基地,現場玩就不暈了。” 一般李暮近說的有就是他有,丁珂扶他肩膀,“現場玩兒你還能得這些分嗎?” 李暮近點頭:“莊園射擊這么快就忘了。記性很好。” 丁珂狡辯:“那你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跟我在一起,還是因為那是你的高光時刻呢。” 李暮近偏頭看她,有時會驕傲她很聰明,有時又覺得太聰明了讓人有壓力。因為她不會委屈自己。如果她覺得不爽,會很無情。 他答:“我對什么都記得很清楚。” “比如呢?” “今天該你做飯了。” “……” 最近處于風口浪尖,他們都沒在外邊吃飯,會被偷拍,傳到網上說李暮近沒有一點悲傷之色,那他的風評又得完。 阿姨做了幾天飯,家里有事去處理,做飯重擔落到李暮近頭上。丁珂不好意思,提議換著做,一人一天,結果第一天做飯因為食材沒選好,導致李暮近急性腸炎,有陰影了。居然又到她做飯了…… “我敢做,你敢吃嗎?”丁珂誠懇問。 李暮近拉她起來,領向廚房:“你明著下毒我都敢吃。” 這么信任,丁珂挽起袖子,提口氣,打開冰箱,挑他喜歡吃的,開始做飯。李暮近也不閑著,一直幫忙。 他們就像是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只是以后這樣的畫面可能會越來越少了。李暮近作為李家唯一能扛事男性,以前李崇要做的事他得接手。他們可能會在各自的領域忙得腳不沾地。 不知是不是想到這點,一桌豐盛的食物做好,兩個人都沒動筷。 “吃啊……”丁珂說。 李暮近吃了一塊口蘑。 “好吃嗎?” “嗯。”李暮近沒看她,說:“下一頓還吃這個口蘑,可以嗎?” 丁珂答應他:“可以。” 下一頓就要后天了,因為明天要去cao辦李崇的告別會。丁珂對外只是李暮近的女朋友,跟李崇八竿子打不著,前去吊唁于情于理都不合適,所以不去。 李崇的告別會,前來吊唁的好友同事很多,花圈排滿走廊兩側,花籃堆到樓梯間,入目黃白相間的花海。 他一生受爺爺影響,信奉人心難測、事以密成,對誰都戴面具。也有好處,除了家人、心腹、屈指可數的敵人,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是爛人。 當天,陰云蔽日,風卷塵沙,現場人的頭發、黑袖箍亂舞,墨鏡遮擋他們的眼神,像葬禮的程序一樣死氣沉沉。 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很可悲,爺爺奶奶還因病重不能到場,來賓在悲傷的同時也有點唏噓。有權有錢有前途又怎么樣? 告別儀式進行過程中,各媒體在場外報道,集體薅了李崇最后一撮羊毛,包括講周易的節目。 他們的鏡頭從場外記者切回錄制現場,主持人對著鏡頭總結:“喜事來得太多就是一種訊號。一定切記,樂極生悲是世界法則,凡事太過順利就是自我保護機制在掩蓋混亂磁場,給大腦營造虛假的成功感,其實能量早在流失,運道早已殆盡……” 這一天全國似乎只剩李崇這一個名人,但在火化儀式后,他就從熱搜排名上極速掉落,還沒到晚飯時間,已經不見他的名字。就像老城區街道兩側紅于霞光的楓葉,再絢爛,凋零那一刻,也只剩被遺忘的結局。 葬禮完成,一家人回到槐南大道1171號院。 丁珂也在,李羋之前擔心有記者去打擾她,叫人在她下課后接到這里。三人進門,丁珂站起來,李羋沖她笑了笑,“餓了吧?等下就吃飯。” 她說完話,扶了一下宋雅至的胳膊,對視一眼,先后走向書房。 會客廳只剩李暮近和丁珂。 李暮近一邊撕掉黑袖箍、脫掉西裝外套,一邊走向丁珂,越到跟前,腳步越慢,西裝慢慢被他搭在她身后的沙發靠背。 丁珂覺得他有些疲憊,但真奇怪,眼還是很亮,有些深不可測。 李暮近緩緩摟住她,下巴撂在她肩頭,閉上眼睛。 丁珂扶住他腰兩側,輕聲問:“睡一下嗎?” 李暮近問:“想吃口蘑,現在能做嗎?” “能。” 丁珂說完要去廚房,又被他拉住手帶回來,“先讓我抱一會兒。” “那是想吃,還是不想吃?” 李暮近說得很輕松:“應該吃不上了。” “嗯?” 丁珂話音剛落,門衛打來電話,說是警察來了,現在正在門口。 李暮近很平靜:“請進來。” 丁珂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每個動作。 電話掛斷,沉默也只維持了半分鐘,兩名警察進門,出示工作證和拘傳證,拿出手銬。 李暮近還是很平淡,丁珂愣了,一動不動。 李羋和宋雅至聞聲出來,宋雅至見狀臉色煞白:“這怎么回事?!” 一名警察走向李暮近,到跟前,還沒說話,李暮近已經配合地把雙手遞過去,警察給他戴銬子,另外一名警察說明:“李暮近涉嫌刑事犯罪,現依法對他進行拘傳,請配合執法。” “是不是弄錯了啊!”宋雅至往前走,想攔人。 李羋拉住的胳膊,“沒事。”說完看向李暮近,“不怕,我等下就給律師打電話。”她總有家長姿態,也總叫人踏實。 李暮近沒說話,看向丁珂。 丁珂定定地看著他,唇抿得很緊。 “回來再吃吧。” 他聲音還是那樣,他好像一點也不會緊張,丁珂心卻開始雷鳴。 為什么會…… 李暮近被帶走了,宋雅至一直追到門口,看著他上警車、瞬間出現的圍觀群眾,聽著忽然的鳴笛…… 李羋和丁珂一直在她旁邊,這一刻,三個女人撐起深宅的門庭。 審訊室,坐在單人專屬的“席位”,他閉著眼睛,冥想。看起來很放松,可能因為不是第一次,但上次也很從容。 空間狹窄,四面都是公安藍的軟包,像音樂教室的隔音棉,但李暮近猜測它們是為了防止不得已動手時其中一方受傷。 上次就因為他不配合,藐視司法人員,言語挑釁,拘留一禮拜,這個設計就是制這種沒敬畏之心的人。 獨處時,審訊室安靜,李暮近手表的聲音逐秒清晰,像無形的手往安靜的審訊室放了一只老式計時器。 沒多久,門打開,走進來兩位執法人員,其中有一位還是熟人。 卻望沒看李暮近,手拿著一個藍色文件夾,坐到李暮近對面桌前,偏頭看同事,等他也坐下,才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李暮近微笑看著他:“要不是聞到卻望哥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真不想睜眼。這地方顏色設計得不好看。” 卻望也淡淡一笑:“拘留所的顏色好看。” 李暮近沒用審訊椅上的固定手銬,還是一副手銬,絲毫不影響他雙手疊放,泰然自若地問:“我又沒犯罪,你要以什么理由把我關進去呢。” 卻望也從容自如,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是拘傳你過來?” 李暮近佯裝思考了一下,又佯裝想到了:“啊,你掌握了我犯罪的一定證據。那不用問了,是我干的。” 故技重施,他之前就是用這副欠揍的姿態把執法人員激怒的,給當時案件上了難度。拘傳十二個小時,時間寶貴,卻望不會浪費時間跟他玩,掀開文件夾,拿一張照片,給他看:“這是李崇發生事故時駕駛的車輛,是列斯能源公司即將上市的新品。因為該公司是李崇的meimei李羋控股,所以他能提前拿到這輛車。” “說明什么呢?有錢真好?”李暮近笑一下,又道歉:“抱歉。”但很沒有誠意,讓人不爽。 卻望旁邊警察咬了兩回牙,卻望還是一副淡然,無視他,拿起第二張照片,是從監控錄像中截取的,繼續:“8月20日晚9點,這輛車開出過槐南大道。” “你確定這是槐南大道嗎。” “槐南大道沒有監控,這是槐南大道跟林北路的三岔口監控錄像。”卻望又拿出一張照片:“改裝南廠門口的監控。九點半時,這輛車開進了改裝廠。” “然后呢?” 卻望放下照片,“監控看起來差別不大,但其實車身、內飾,輪胎、智能系統、電機都有脫離原位的改裝,在監控可視范圍內,他確實在這輛車改裝后,行駛得不如之前行駛這車時順暢。一路磕磕絆絆,最終偏離軌道,失控撞擊,頃刻間電池擠壓變形,正常情況下只要冒火,瞬間爆炸。這是致使李崇駕駛過程中車輛失控的主要原因,” 李暮近一笑,點頭:“新能源車或許會有這個問題,但并不絕對,爆炸還可能因為車外溫度過高,車內有易燃爆品。你不會抓住我改裝這點,說我設計殺害我親爹吧?” 卻望重復一遍他的話,但換了一種說法:“是啊,你為什么設計殺害你親爹呢……” 咔嗒,咔嗒。 這一刻起,計時開始。 卻望拿出幾張照片,撲面而來上世紀九十年代豪門的既視感—— 第一張合照,一對中年夫妻,還有站在他們身后的年輕女兒。女兒摟著他們肩膀,脖子戴著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第二張是女兒一身獵人裝,扛著槍,站在一頭被獵殺的猛獸身邊,背景像是國外野生動物園;第三張是她跟卡爾拉·格斐的合照,看背景不是任何一場公開活動,倒像私人聚會。 展示完,他看向李暮近,想捕捉他情急之下來不及遮掩的反應,但很遺憾,還是無懈可擊。李暮近是一個天才少年,這一點,他經常在束青驊和卻韻嘴里聽到。也沒關系,不影響他繼續說道:“這個女人叫牧裳。” “是嗎?” 卻望糾正自己:“可能先從這對夫妻開始介紹要好一點。”他又拿起那張一家三口的照片,指著那個氣質卓然的中年男人說:“牧璞一,國際知名收藏大家。牧裳是他女兒。” “名字真好聽。”李暮近每句話都接,就像一個聽故事的人,在每段精彩劇情結束后,發表感慨。 卻望由著他,繼續出示照片,一份報紙,“這是當年牧裳因病去世的新聞。現在網上搜索不到牧裳相關信息,這是牧璞一對女兒最后的偏愛,為了隱瞞牧裳真正死因。” 李暮近又閉上眼睛,微微彎唇,“跟我的案子有什么關系嗎?” “那要看牧裳跟你有沒有關系。” 李暮近這句話后沒接。 卻望說:“牧裳是你親生母親。” 李暮近緩慢地睜眼,姿勢不動,眼瞼上提,目光銳利,極其不善,“別聊一些沒用的。” 他很可怕,卻望卻不怕,接著說:“她跟李崇未婚先孕,生你的時候大出血,沒挺住,只活了你一個。李崇怕被牧璞一報復,想了一個損招,在善引寺舉辦一場盛大的‘梁皇懺’法事,由住持懺禮,再以‘保護逝者不被過度打擾’這個借口,請求住持對外隱瞞他是當事人。他呢,悄悄對外散布住持破戒。這么一來,讓牧裳懷孕死于難產的鍋就到了當時住持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