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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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珩將人抱起,用浸濕的帕子為她一寸寸擦過汗濕的身.軀。 少女睡得昏沉,直到胸腔里的氣息被人掠奪得一絲不剩,她大口喘.息著從夢中驚醒。 在她憋醒前,始作俑者早已坐直身子,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青年的面容柔和,用指尖挑開她被水浸濕而緊貼在額頭的碎發。 須臾,溫聲道:“阿杳方才做夢了?” 溫雪杳還沒緩過勁來,遲鈍的點了點頭。 “夢到什么了,怎么嚇出一身冷汗?”寧珩輕飄飄掃一眼少女似陷入回?憶的茫然眼神,漆黑的眼底飛快閃過一縷陰沉的情緒。 “噩夢?”他問她。 溫雪杳嗯了一聲。 “夢到什么了?” 話?音剛落,溫雪杳的臉色霎時蒼白無比,她抿著唇沒?說。良久之后,又漸漸冷靜下來。 除夕之夜,那夢境中所發生的事委實晦氣,她不?愿意?影響寧珩的心情,干脆忍下不?說。 “也沒?什么,就是夢到了一條毒蛇非纏著我。” “原是如此?!睂庣竦稽c頭,輕拍溫雪杳后背,“原來是夢到了蛇,也難怪你會驚出一身冷汗?!?/br> 話?落,青年將人重新擁入懷里,“沒?事?了,睡吧,不?會有蛇了?!?/br> “就算有,我也會替阿杳將其捉住,然后殺它。” 溫雪杳因這句話身子下意識一抖,抬眸,剛好對上青年溫和的眼。 等等。 溫雪杳突然一驚。 她為何覺得,那夢境中鞭打元燁的黑影竟會和寧珩這般像。 在意?識到自?己竟在夢中將溫柔的寧珩想象成那般可怖的人后,溫雪杳更覺得荒唐無比,連忙甩了甩腦袋,徹底將那離譜的噩夢從腦海中抖落出去。 溫雪杳重新入睡,一旁的寧珩卻有些睡不著。 早在二人結婚前,溫雪杳忽然同意?不?再與他退婚后,他就因太過興奮,以?至于竟忽視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她為何會突然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 不?僅忽而認清元燁的真面目,還?與對方劃清界限,甚至在那人回?來后,依舊避他如蛇蝎。 早在溫雪杳下江南時,寧珩便從探子口中得知了她對元燁的心思,道一句情深不?悔也不?為過。 可她卻像是突然有一天便轉了性,眼里再沒?有元燁。 這?段時間寧珩一直沉溺于兩人大婚帶給他的快樂中,卻連造成她變化的原因都?忽視了。 黑暗中,傳出青年的淺聲呢喃,“阿杳,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瞞著我?” **** 后半夜,溫雪杳一夜安穩無夢。 一睜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身側人果然還?在熟睡,溫雪杳這?次沒?再吵醒他,一回?生二回?熟,她輕巧地從身側伸展的身軀上跨過去。 她穿好衣物,簡單地收拾過發髻,繼而去到隔壁耳室。 溫雪杳將熱水叫到耳室,梳洗完畢后,讓小暑去小廚房傳了今日的早膳,又折返回?屋。 屋里的寧珩剛醒,聽到動靜,幽幽抬眼望過來。 他招了招手,聲音是早晨初醒后的暗啞,“怎么今日這么早便醒了?” 溫雪杳的臉紅了紅,其實她一直就有早起的習慣,只?不?過是與寧珩成婚后,早晨時常被他纏得緊,才頻頻同他一般晚起。 她如今已經摸清寧珩的習性,他每日從頭到尾都要換一套新的衣裳,臨走時還?要從家帶一身到皇城司。 是以?都?不?用他提醒,她便主動從柜子中幫他取出兩?套新衣。 寧珩趿著鞋從床邊站起身,滑落在腰間的被子被人擱到床尾,視線往溫雪杳手中的里衣上一掃,默了默后道:“我昨日穿的那件呢?” 昨日?溫雪杳反應過來,寧珩口中所?說,應是她專門為他縫制的那件里衣。 “可是那件昨晚你穿過了,有些臟......”且她盡早是在床邊將那件里衣找到的,胸前的衣襟被她捏的皺皺巴巴的,似乎還沾染了昨夜的氣息,委實無法再穿。 寧珩面上露出一絲惋惜,似是輕嘆一身,才稍顯不?情愿地張開雙臂,換上另一件里衣。 他的視線在床上掃視一圈,沒?瞧見昨夜所?穿的里衣,問道:“昨日你送我的衣裳,可是被下人拿去洗了?” 溫雪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方才醒來后,順手拿去隔壁耳室了,還?沒?來得及讓人收拾走。” 聞言,寧珩點了點頭,神情一松,淡聲道:“待會兒你讓人將那件衣裳交給十一就好。” “不用差丫環洗了?”溫雪杳不明所?以?。 寧珩搖頭,“那些丫環笨手笨腳,萬一洗壞了,還?是我......”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頓住,垂眸看?向身前正仰頭聽他說話的少女。 良久,才將未完的話?說清,“還是我讓十一去洗吧。” “讓寧侍衛洗......”溫雪杳驚愕道:“會不會太委屈了寧侍衛,這?樣的小事?,還?是交給府里負責洗衣的婆子丫環去辦吧?!?/br> “委屈?”寧珩聽出溫雪杳對寧十一的袒護,長眉輕挑。 稍頓,繼而道:“不?會,洗衣這?事?他喜歡的緊,阿杳便不必替他cao心了。” 聞言,溫雪杳更是震驚。 瞧著寧侍衛每日跟在寧珩身后也算是威風凜凜,儀表堂堂,卻不?知,他竟有這?般......奇特的喜好。 第37章 死因 上京城內的風俗是女子出嫁后, 除夕與新年是不能回娘家的。溫府雖然沒有那?么多講究,且溫相與溫長青二人可以說?是對溫雪杳有千般喜愛和百般縱容,都沒有出嫁女子回娘家過年是不?吉利的想法。 但溫雪杳還是趁著寧珩休沐, 陪他?在家休息了兩人。 等到年初過去?,才與寧珩回了一趟溫府。 今年正好是溫雪杳母親過世的第三年,她與寧珩在家祠上過香磕過頭后, 忽地想起被被供在廟中?的母親牌位。 寧珩見她失神,輕碰了下她的小臂,“怎么了?” 他?將人從跪墊上扶起來,逆光中?, 少女的神色朦朧, 看不?真切。 “想我母親了?!?/br> 寧珩默了默,落在對?方小臂的手下滑, 將那?只?略有些發涼的小手包裹進手掌, 溫聲道:“哪日你想,我同?你一起去?廟里祭拜?!?/br> 溫雪杳心中?一暖, 點了點頭, “我還想與父親兄長商量一番,今年正好是母親過世的第三年,我想請法師去?廟里為?母親超度一番?!?/br> “好,待會兒同?岳父說??!?nbsp;寧珩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人走出家祠。 正到飯點,兩人便?一路直接去?了堂廳。 溫長青與溫初云已經在座, 只?溫相還遲遲未到。 溫雪杳趁著空檔,將想祭拜亡母的事情說?與溫長青。 溫長青自然是應的, 他?也本就有這樣的打算。 “如今邊關又告戰,年后我或也會領兵出征, 若真去?便?是一兩年才能回來,正好趁走之前去?廟中?祭拜一番,也好心中?少一分掛念?!睖亻L青頷首應道。 提及亡母,兄妹兩人的情緒一時都有些沉,溫長青拍了拍溫雪杳的肩膀,“此事你就莫要cao心了,待會兒我與父親提就是。” “好?!睖匮╄命c頭。 除了兩人心情沉重,桌上還有另一人也心不?在焉。 溫初云靜靜聽了良久,桌下的手指越攥越緊,直到指甲陷入rou里,她才咬了下唇畔,抬起頭來。 她的目光掃過溫雪杳,最終落在溫長青臉上,“大哥、三姐,若是今年祭拜,不?知能否將我母親與哥哥的牌位也從莊子上請回來,供進廟里?!?/br> 溫雪杳以往對?溫初云的那?些小把?戲都不?放在眼里,她對?這個庶妹雖不?算好,但在兩人撕破臉將話挑明前也算是溫和,許多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予計較。 就算撕破臉后,她也沒有仗著自己嫡女的身份對?她趕盡殺絕。 就像溫初云對?溫相給她定下的婚事不?滿,要是溫雪杳當真存了心思整她,她便?是連如今這樣的親事都不?可能攀上?!?/br> 歸根結底,與其說?溫雪杳不?喜溫初云,不?如說?她最不?喜的是溫初云的姨娘。 所以縱使溫雪杳許多事上能佯裝不?見,但唯有一件事,是她絕不?能忍的。 這事便?關乎于溫初云的兄長和姨娘。 是以,她一聽溫初云此言,便?當即冷下臉來。 未等溫長青說?話,溫雪杳便?忍不?住道:“溫初云,當初將你小娘與哥哥的牌位供在莊子上是父親的決定,你若不?滿,便?同?父親去?說?,此時與我和兄長說?是為?何?” 溫初云自然知道此事若要成,最終還是得?溫相點頭,可在他?點頭前,若不?能得?到溫長青與溫雪杳的首肯,溫相怕是也不?會應。 她原以為?溫雪杳新嫁入寧國公府,成了寧世子的新婦,無論如何就算礙于自己的臉面,也不?會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當面駁斥了她。 卻未曾想,對?方竟是如此分毫不?讓。 溫初云咬著下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讓不?明所以的外人看,倒像是劍拔弩張的溫雪杳欺負了一旁嬌滴滴的溫初云似的。 可溫雪杳哪里會管那?些,她的母親是為?何而死,只?要她這個做女兒的在一天,便?不?會允許魏姨娘那?樣的人的牌子搬進她母親所在的廟中?! 溫長青自然最清楚溫雪杳渾身的刺與心結是從何而來,只?不?過他?是男子,又是長兄,便?不?得?不?多一分忍耐,也給溫初云多留一分體面。 于是他?輕輕拍了拍溫雪杳的后肩,才抬頭看向?溫初云,眸中?警告的意味明顯,“四妹,此事你便?莫要再提了?!?/br> 溫初云聞言,眼眶瞬間紅了,薄薄的眼瞼上瞬間便?堆疊起一團霧氣。 她余光掃一眼胸口劇烈起伏的溫雪杳,不?肯罷休,再開口時聲音也帶了幾分哭腔,“大哥,你與jiejie惦念亡母,我又如何不?是呢?你們有孝心去?祭拜,去?為?亡母做法事,為?何不?能全一全meimei的心思?” 話落,她眼見溫雪杳又要開口,當即搶在她前頭,繼續道:“就算姨娘有錯,可我哥哥卻是無辜的呀,他?犧牲了那?么多,如今連尸骨都沒得?以保全,大哥,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br> 縱使溫長青再好的性子,可聽到這話所勾起的回憶,也令他?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沒有再接話,不?僅有不?堪,也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