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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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雪杳移動?著腳步走過去,待真要看時,心情反倒緊張起來。 寧珩見她?猶豫,主動?替她?起了頭?,從中抽了兩幅出來,淡聲道:“這兩幅是近日新?畫的,你或許會喜歡。” 溫厚的聲音傳入耳蝸,仿若一個吊著羽毛的小鉤子,讓人的耳朵都不禁發癢。 細白柔軟的指尖攥住那畫卷上的束帶,與?此同時,她?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 隨著畫卷展開,露出里面的真容。溫雪杳認出畫里是初雪那日,二人在城墻上所觀的景象。 筆觸的確靈動?非比尋常,只一眼便仿佛將溫雪杳帶回了當時的那個雪夜。 但畫中只有飛雪與?遠眺中的成片皚皚雪林,卻沒有人的身影。 溫雪杳眨了眨眼,又去拿另一幅。 這一次,她?緊張的更?厲害了,以至于?手都有些微微發顫。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猜想,抬眼看向?寧珩,笑問?:“阿珩哥哥,那余下這幅,是不是那日你帶我與?寶珠去山莊時所作。” 寧珩彎折眉眼,笑著嗯了聲。 溫雪杳得知答案,腦海中閃過寧寶珠的話。 ——“昨夜風雪縱然好看,可又怎抵得過空靈雪景中的美人?” ——“兄長一定畫了你。” 展開卷軸的過程像是被無限拉長,一片片飛舞的雪花依次涌現在眼前,溫雪杳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總之她?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那副畫上。 直到,畫卷平鋪在眼前,所有畫面映入眼簾。 溫雪杳眨了眨眼,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失望。 這幅畫里,也沒有她?。 第35章 母親 小?年過去?轉眼便是除夕, 前些日子溫雪杳與寧寶珠已?經命人將祠堂打掃了出來。 寧國公府有規矩,女子是不能祭祖的,所以到了當日, 溫雪杳反倒未有前幾日忙碌。 寧珩祭拜過祖先后,一人留在了家祠。 這樣的日子,他幾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國公夫人, 他的生母。 他沉默地又一次擦拭了她的靈牌,寂靜的祠堂內,他的聲音格外冷清孤寂。 “母親,如?今我過得很好。”你一定很失望吧。 **** 寧珩祭祖的時候, 溫雪杳也?沒有閑著。 她在想上一世發生的事。 上一世年后邊關告戰, 彼時她剛與寧珩退婚不久,溫長青因她的事著急上火, 一時間染了風寒半個多月都不見好, 于是領兵出征一事最后就落在了盛家長子頭上。 或許就是此?刻,官家對溫家開始滋生不滿。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溫雪杳不確定這一次兄長會不會出征, 但若可以選,她其實寧愿溫長青不要去?。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盛將軍此?次帶了五萬盛家軍離京,最后只回來不到一萬,而作為主帥的盛將軍也?在那場戰事中犧牲。 溫雪杳在深閨中,不懂戰事、更不懂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她只覺得盛將軍是保家衛國的忠勇之將, 就算打了一場敗仗,可也?獻出了自己的性命, 理應厚葬。 但不知道?從前線傳回什么消息,最后的結果竟是官家大怒, 盛家滿門?險些因一人而全?族獲罪。 所以,她寧愿這一世兄長做出與前世一樣的選擇,不要上戰場。 溫雪杳有些發愁。 這一世她沒整出那些幺蛾子,又如?何將兄長牽絆在京中呢?與此?同時她又有些糾結,若兄長做出的選擇與前世一樣,那么之后溫家的下場是不是依舊不會改變? 難道?就只有她一人的命運改變了么? 她根本不懂得率兵打仗,若此?事能告知兄長與其商榷是最妥當的,可她重生一事,偏偏不能告訴任何人。 不對。 也?不是任何人,除了元燁,因為他也?是重生而來的。 可溫雪杳不會忘記,上一世溫家覆滅,他雖不是主謀,卻也?有推波助瀾之嫌。 她又怎可能會求他幫忙! 溫雪杳心中記掛著這件大事,是以晚上的團圓飯也?吃的食不知味。 迷迷糊糊便熬到了守夜的時辰。 除夕夜,府里一片燈火通明。寧珩牽著身后的溫雪杳,兩人在雪地里一深一淺的走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雪天?的路更加難行,一路從堂廳回到小?院,足足比平日多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等兩人行至門?前邁上臺階,鞋面?的積雪一抖,便簌簌落在兩旁。 溫雪杳一路失神,正下意識掀開簾子準備往屋里走,小?臂被人拽住。 “想什么呢,一路瞧你心不在焉的。”寧珩將人拉回來,抬手撥掉對方肩頭與發上的雪,才道?:“好了,進去?吧。” 溫雪杳張了張嘴,又闔上。 泄氣地轉身往屋里鉆。 這是寧珩成婚后的第?一個新歲,與以往自是有所不同。 寧國公府人丁稀少,這樣的節日對于曾經的他來說是寡淡的,甚至一想到別?人家里的其樂融融,他便覺得這樣的冬日尤為的冷。 但今年不一樣,他有了自己的家。 可當他看到今日頻頻出神的溫雪杳,他的心仿佛又墜入冰窖。 瞧吧。 她好像人在寧國公府,可心卻不知道?飛向?了何處。 方才一路走回來,她甚至沒有同自己說半句話。 是寧國公府冷清的除夕讓她憶起以往的熱鬧了么?是想到了幼時在溫府的日子,還是想到了那段在江南路家的時光? 寧珩忽地有些冷。 仿佛暴雪融化成積水又凍結成寒冰。 但他又如?何能怪得了旁人,就算只是如?今的日子,也?是他萬般謀劃求來的。 寧珩自嘲一笑,隨手拂去?身上的雪,轉身往屋內走。 然而當他踏入門?內,隨著屋內熱浪一同迎來的,卻是一聲嬌俏的喜聲。 “夫君,這是我為你做的新衣。” 抬眸望去?,面?上洋溢著笑容的少女手捧一個木托盤,里面?擺放著一件素色繡并?蒂蓮的里衣。 她眼角眉梢的笑容仿佛能融化萬千風雪,令寧珩一時看呆了眼。 溫雪杳沒想到寧珩會是這個反應,她一路都有些失神落魄,方才踏進屋里看到擺在床頭的新衣,才恍然想起今日如?何也?不應該愁苦著一張臉。 縱是來日再多兇險,可伊始這日也?應該歡歡喜喜的。 于是,她迅速整理心情,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寧珩心中又開始糾結。他清楚不應該在此?時煞風景,但心里就是忍不住去?想,她此?前心事重重,是不是在想曾經的舊事與舊人。 就連看到她捧著新衣到他面?前時,歡喜雀躍過后又是忍不住的一陣心里發堵、發酸。 如?今為他所作之事,她是不是也?對旁人做過?是不是送禮時也?是像如?今一般,對那人展露笑顏? 寧珩深知他不應該糾結于此?,是以,這樣的情緒也?只在他腦海中停留一息,便被他悄無聲息地藏進了心底的陰暗處。 阿杳不會喜歡的,她不會喜歡那樣斤斤計較、拈酸吃醋的他。 她喜歡的是寬容大度、溫潤和善的他。 于是,他很快壓下心底的惡意,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讓此?刻的自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莫非是阿杳親手所做?” 寧珩知曉溫雪杳女紅極為出色,在見她點頭應是后便不覺意外。 緞面?柔滑,似還染有少女觸摸時的溫度,他的手撫過新衣,不安的心莫名平靜下來。 對面?的溫雪杳也?松了一口氣,見寧珩板著臉默不作聲,還以為他是不喜歡,現在瞧他的開心的樣子,方才恐怕是一時間未反應過來罷。 寧珩拿起衣裳,在自己肩頭比劃一下,抬首問道?:“為何突然想起要給我做衣裳?” 溫雪杳:“也?不是很突然,有一段日子了。” 這下寧珩更加意外,心像是被填滿。 “府上年關底都會有繡閣的人來為你量體裁衣,但我聽寶珠說,她們做的多是外衫。于是我便從庫房里自己挑了料子,做了兩件里衣。”說到這,溫雪杳覺得似乎稍顯刻意,欲蓋彌彰的補了句,“正好我也?要給自己做,就順手多做了兩件罷了......” 寧珩輕快一笑,也?沒有拆穿她,“瞧著倒是很合身,未曾想阿杳竟將我的身量記得如?此?清楚了。” 溫雪杳長睫一顫:“也?不知合不合身,還得你試過才知。” “那我現在試試?”說罷,不待溫雪杳回應,人已?經開始寬衣解帶。 溫雪杳先?是一愣,繼而忍俊不禁上前幫忙,瞧著對方急切的模樣,她心里也?跟著一并?歡喜。 如?此?毛毛躁躁的,倒不像是平日里那個矜貴克制的世子,反倒像得了甜頭的稚童。 溫雪杳忍不住打趣他:“阿珩哥哥,你怎么像小?孩子一般,一件新衣也?值得你這般歡喜。” 寧珩解帶的手頓了頓,沉默須臾,輕聲道?:“除了繡閣,這是第?一次有人親手為我做衣裳。” 溫雪杳屬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緣由,寧國公府雖是高門?大戶,可也?不至于令國公夫人、也?就是寧珩的母親,那般五指不沾陽春水,從小?到大連一件貼身衣裳都未曾給兒子親手縫制過吧? 她隱約聽寧寶珠提起過,國公夫人是在寧珩十四歲那年過世的。愛子莫若母,她與溫長青幼時的衣衫便皆出于母親之手,寧珩怎會一件都沒有呢? 思及此?,溫雪杳猛地憶起先?前寶珠說國公夫人并?不喜歡寧珩,當時她還以為那只是兄妹間的酸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