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遲夕 十一孩子心里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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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內容虐身預警 —————————————— “云淡!云淡,我回來了,別怕!”危漠崖沖上去抱住他,聲音也發著抖。 云淡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勉力在延綿不絕的痛楚中艱難呼吸著,伸手撫上危漠崖肩膊上的血痕,忍著痛道:“你,呃,你怎么,受傷了?” 危漠崖握住那只手掌,舉到唇邊大力親了幾下,輕聲道:“別管我,撐著些,我現在帶你出去,沒事了。”說罷,試圖抱起云淡,可方才輕微動了動,他便難受至極地慘叫起來。 “啊——痛,不要!”云淡拽住危漠崖的袖子哭出了聲,嚇得他不敢動了。 “那,那怎么辦……大夫呢?!”危漠崖心急如焚,朝外頭大吼。 云淡倚在他身上,憋著一口氣,不斷向下用力,臉上的淚水簌簌地往下掉,揪著危漠崖袖口的十指指尖發白,口中喃喃地不斷道著痛。危漠崖不敢再挪動他,只能摟著他的后腰揉著,急得也是眼眶發紅。 外頭的甄不移帶著三王妃疾步走了進來。三王妃二話不說便跪到相擁的二人身旁,挽起袖子探向云淡的下身。 “王妃,此事……”危漠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三王妃輕嘆口氣,道:“救人乃是善舉,王爺那邊,危樓主不必多慮。”說著便伸手摸索向將胎頭卡住的xue口,輕輕揉了揉。 “呃,啊——唔,好痛,主子——”云淡痛苦地搖晃著腦袋,不斷掙扎著,危漠崖都幾乎要抱不住他。 “沒事,沒事的,快出來了……”危漠崖不斷吻著他的額角,只覺得心都要碎了。明明這一回,下定決心要讓他事事順心,一切周全妥當,可到最后,卻又要委屈他在這般惡劣的環境底下生產,又是受盡折磨。“是我不好,振作些,云淡……” “別怕,再用點勁,差不多了。”跪在一側的三王妃也柔聲安慰著,“你看,危樓主比你還急呢。” 云淡聞言抬眸望向抱著他的危漠崖,只見他滿眶淚水,是他從未見過的害怕神色,身上還覆著道道傷痕,心中難免不舍,只得咬咬牙順著陣痛再度向下使勁。又折騰了半個時辰,第一個孩子出世了,一切康健,但他的體力已是透支得完全,難以再繼續。 “云淡,對不起……”危漠崖將他摟在懷里,自責不已。 此時陣痛已經沒有了間隙,不斷地催促著云淡將仍在腹中的另一個孩子生下,他靠在危漠崖的肩頭,卻是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像脫水的魚般喘息著,眼角滑落的淚水沒有停下來過。 “再試一次,再用力一次,很快就生下來了。”三王妃擰緊了眉頭,仍是鼓勵著。 云淡眨了眨眼,嘴唇微微動了動,卻說不出任何話,只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抽泣聲。幾番嘗試之后,他無力地將手搭到危漠崖抱著他的手臂上,眼光轉向危漠崖。 危漠崖愣了愣,有些會意,卻不敢做什么,更加抱緊他,心痛道:“不行,那樣你太疼了,不行的。” 云淡只是緩緩地又眨了眨眼。 三王妃抬頭看著他們,輕聲道:“羊水快流盡了……” 危漠崖心碎地閉上雙眼,任淚水終于落下,將手掌覆到云淡隆起的小腹上,施了半分內力,顫抖著向下推去。 “呃……”云淡痛得渾身一抖,身體向上挺了挺,張大了口卻沒有喊出任何聲音。孩子從他身下終于滑落出來。 “也是男孩!兩個男孩……”三王妃扯過布匹按在他的下身,喜悅地道。 此時東方既白,云淡失了所有力氣,倒在危漠崖懷里不省人事。 云淡昏過去一整天,到了第二日才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還未發出聲音,便有溫熱茶水送到嘴邊,恰到好處地潤了口唇。 眼前還是灰白發花,云淡什么也看不清楚,茫然地眨了眨眼,卻感到手被握緊了在某個掌心之中,臉側有熟悉的氣息湊近。 “我在,別怕。”是危漠崖的聲音。 “孩子……”云淡睫毛輕顫著。 危漠崖將被他握緊的手掌拉到唇邊,落下一個輕吻,安慰道:“孩子們沒事,都很健康。” “寒兒……”云淡仍是微微掙扎著,呼吸急促了起來。 “寒兒也沒事,范寧榆已經將她救出來了,”危漠崖又湊近了些,輕聲哄著,“安然無恙,別擔心。” 云淡這才放松了些,但仍是半睜著眼,眉頭緊鎖地喘著氣。 危漠崖心疼至極,俯身吻了吻他額頭眼角,嘆氣道:“睡吧,有我在呢。” 云淡這才又沉沉睡去。 為了避風頭,危漠崖特意交代了范寧榆,帶著蔣寒在外頭躲了半個月,之后再回危府來。因此當這一大一小終于安全到家時,云淡身子已經好些了。 “爹爹!”蔣寒眼角掛著淚,一把撲到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的云淡懷里。 父女二人險些陰陽相隔,此番重逢,彼此都十分激動。向來冷靜的云淡抱著心肝寶貝,眼眶都紅了,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把女兒抱進懷里,仔細地查看著小手小腳,生怕她哪兒有個損傷。 “爹爹,寒兒好害怕……”蔣寒終于見到想念多時的父親,還是忍不住哭鼻子了,大眼睛一眨一眨,就留下來一串淚珠。 “現在回家了,別怕。”云淡雖然對孩子從不嬌縱,但好歹是身上掉下來的rou,又是風月樓大小姐,怎么舍得讓她真的受委屈。這次一大通折磨,他未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甚至待到如此之晚才將孩子接回家里,心里比誰都難受。想到這兒,云淡仍是抱著蔣寒,卻抬眼望向一旁的范寧榆,罕見地露出微笑道:“今次多虧了你,小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范寧榆咧嘴一笑,答道:“云兄說笑了,這是我的份內事,更何況還是這個丫頭。” 云淡懷里的蔣寒卻臉紅了起來,湊向自己爹爹,輕聲道:“范叔可厲害了,做飯也好吃……” 聽她這么說,云淡有些詫異,但仍是沖她笑了笑。 云淡身后的危漠崖方才一直未曾出聲,此時才揚聲道:“好了,寒兒快下來,別累著你爹。” 蔣寒聞言,便乖乖地自己站到地上。云淡卻無甚反應,仿佛沒聽到似的,只又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問道:“要去看看弟弟們嗎?” “是弟弟?!”蔣寒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歡喜地拉著范寧榆去看剛出生的弟弟們了。 看著他們離去,云淡緩緩撐起身子,站立起來的一瞬間,卻恍惚間有些眩暈,一時失了平衡,身形晃了晃。 “小心!”危漠崖忙朝前邁了一步,伸手扶住了他。 過了片刻,云淡定了定心神,站穩之后,卻不著痕跡地從危漠崖懷中退了出去,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危漠崖站在原地,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前所未有的脆弱和虛弱,但卻不敢沖上去抱住他。 云淡心里有氣,危漠崖清楚,也只能認了。 入夜后,二人睡下,云淡默默地臉朝著里,危漠崖不知他是否已經入睡,只是稍稍偏著頭,凝視著他的肩背。 長夜漫漫,皆不知彼此心思,卻皆是煎熬。 剛過二更,隔壁屋內忽然有孩子啼哭的聲響。云淡一個翻身便下了床,危漠崖還來不及阻止,他便已急匆匆地去了,連鞋也未穿。危漠崖輕嘆口氣,扯了件外袍追上去。才邁步入了隔壁屋,便見到云淡已經抱著孩子,來回走動地哄著了。 一屋子里有兩個嬰孩,總是容易互相影響,一個哭鬧起來,另一個便也會被吵醒。眼下哥哥還睡著,弟弟鬧別扭了,若是不趕緊重新哄睡下去,一會兒哥哥也醒了,那恐怕是要鬧到雞都叫了。 云淡抱著弟弟,輕輕顛著,眉頭微皺,不時湊到孩子耳邊噓幾聲,模樣溫柔到了極點。 危漠崖拎著那件外袍,心里有些酸澀,垂眼卻又看見他打著赤腳來回踱步,連忙上前將袍子披在他肩上。 云淡動作稍微頓了頓,但仍是哄著孩子,并未看向危漠崖。好一會兒之后,見到孩子又睡過去了,才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回到搖籃里,掖好被角,轉身欲回自己臥房,但卻撞入了危漠崖的懷抱。他仍是不看危漠崖,輕輕掙扎著想要走開,卻被他抱緊了。 “你是打算一直這樣子嗎?”危漠崖的聲音沉得正如夜里的霧氣。 云淡稍稍抬頭看向他,月光太黯淡,難以看清他的神色,但仍覺心中一動,似是被危漠崖那能奪人性命于瞬息的緞帶纏在了心頭,緩緩收緊,糾結著,撩撥著。云淡正欲開口,卻又被危漠崖打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別在這兒說,吵著孩子。那么——” 危漠崖搖了搖頭,一把將云淡攔腰抱起,闊步往外走。“還在月子里,光著腳走來走去怎么行。”語氣淡淡,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