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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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父女的筷子似乎永遠都不會在某一盤菜里打架,他們腦子里想的事也毫無交集。 每年除夕當天一大早,村里的向姓人類會爭先恐后地去祠堂給向家祖先和土家神仙上貢許愿。 往年王秀荷在家過年,方建兵沒有去向氏祠堂行過大禮。 今年王秀荷以向家喜添金孫必須向祖先報喜為由,把這事派在了方建兵這個外姓人身上。 方建兵不敢得罪向文楷的祖先,卻也不想在同村其他向姓族人面前大張旗鼓地丟臉。到時候怕是別人都會懷疑他到底入贅的是王家還是向家。 他決定明天起個大早,摸著黑出門。 方嘉嘉想著等下去貴爺爺和翠婆婆家,以什么由頭給兩個善良的老人多塞點零花錢。 她也沒有別的老人需要孝敬,小時候感受到的祖輩溫情,都是這兩位失獨老人給的。 方建兵的父母覺得自己的兒子娶了個二婚帶娃的女人,沒三沒四,沒出息。爺爺奶奶連帶著看不上方嘉嘉這個孫女。 王秀荷的父母覺得方建兵壞了自己女兒的名聲,沒皮沒臉,沒能耐。外公外婆疼的愛的始終只有向文楷。 彭福翠以前腿腳還利落的時候,經(jīng)常在狀元小賣鋪門口賣泡蘿卜。 一個透明的塑料碗,裝滿酸脆可口的酸蘿卜,再澆上翠婆婆特制的辣椒油,就是很多沵湖學生兒時最愛的零食。 方嘉嘉和向?qū)幮r候經(jīng)常幫著她搬桌子、凳子和泡菜壇子,老兩口對這兩個小姑娘也要比對旁人更親近一些。 向峻宇和向?qū)幰黄鹱哌M了狀元小賣鋪,方嘉嘉表情疑惑地從向書記手里接了泡菜。 “建兵叔。”向峻宇跟長輩打了個招呼,轉(zhuǎn)頭看向方嘉嘉,“貴爺爺和翠婆婆去我家住了,他們那老房子要整改,讓我來跟你們說一下,怕你們白跑一趟。” 向?qū)幊读顺斗郊渭蔚囊滦洹?/br> ——我打算去看看爺爺奶奶,你一起去嗎? 方嘉嘉點頭,出門之前去臥室的錢包里拿了些現(xiàn)金出來。 走到龍耳朵餐館門口,看到高為峰站在向峻宇車邊,方嘉嘉情難自抑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向峻宇見她對高為峰那副嫌惡的樣子,眉頭的肌rou微微動了動。 向?qū)幍哪信笥颜f要跟著去,他雖然也看不慣這個賭鬼,但是又不好做出讓向?qū)庪y堪的反應(yīng)。 他沒想到在別人面前低眉順眼的方嘉嘉,在高為峰面前這么橫。 方嘉嘉本想和向?qū)幰黄鹱诤笞姼邽榉逑茹@了進去,她果斷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系安全帶的時候朝向峻宇瞥了一眼,表情瞬間乖順,“書記好。” 向峻宇假裝沒聽見,扭頭看了看車窗外,神色冷淡地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剛開進大門,坐在院子里的彭福翠來不及跟其他人打招呼,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慌慌張張地朝向峻宇招手。 “峻宇啊!大貴不見了!” “不見了?”向峻宇隨手關(guān)了車門,“我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在棚子那邊。” “跑了!估計是認生,這一乍換了地方不習慣!” “翠婆婆你別急,我們?nèi)フ摇!毕蚓畛闹芸戳丝矗百F爺爺呢?” “帶大福一起去找大貴了!我腿腳不方便,新貴他不準我出門。” 向?qū)幒头郊渭螖v著彭福翠坐下。方嘉嘉跟向?qū)幷f明了一下情況。 ——jiejie,羊不見了。我等下跟他們一起去找羊,你在家照顧婆婆。 向?qū)庍B忙點頭,眼神示意高為峰一起去找。 高為峰生怕那些林子里的樹枝和荊棘刮壞他的長款皮風衣,不太樂意地點了點頭,“向書記,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方嘉嘉實在是不想和高為峰呼吸同一片空氣,迅速起身,指了指房子的西邊:“書記,你們?nèi)ツ沁呎野伞!闭f完她拔腿往東邊林子的方向跑了。 向峻宇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往西邊的山坡去了。 向?qū)幇察o地坐在老人身邊,給她捏腿,時不時心神不寧地往東邊的林子張望。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又一時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事。 “大貴——”方嘉嘉躬著身子,觀察著林子里的小道和落葉,仔細尋找那頭頑皮的黑山羊可能留下的痕跡,“大貴——” 向峻宇循著大福的聲音找到了向敬東和貴爺爺,還有渾身是泥的大貴。 在林子里東奔西走了半個多小時,手機鈴聲響了。方嘉嘉見是向峻宇的來電,立即接聽,“大貴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天盆湖這邊,你趕緊回去。” “好。”方向感奇差的方嘉嘉,氣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樹上,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這林子她也是第一次來,她決定先找到剛剛來時走的那條小路,沿路找回去。向峻宇一行人回到了院子里,見方嘉嘉還沒回,又給她撥了個電話。 “認識回來的路嗎?” “嗯,在往回走。”方嘉嘉撓了撓發(fā)癢的脖子,又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臂上浮出的紅疹子。 她惱火地加快了腳步。真的是大意了,十幾年沒像這么在野樹林里鉆過了,對漆樹過敏的她都忘了要避著點林子里的漆樹了。 三年級有一次和向?qū)幦ド缴弦按叮瑐z人把干了的漆樹枝當柴火燒,回到家當天晚上臉就腫成了豬頭。 又等了兩分鐘,向峻宇實在是不太放心,邁腿跑進了東邊的林子。 第20章 .丟人的事,一樁接著一樁 “我腦子沒問題吧?居然還說喜歡像樹一樣的男人?” 方嘉嘉邊撓著發(fā)癢的胳膊邊自顧自牢sao,“可別讓我碰上個像漆樹一樣的男人,那可真是要命。” 向峻宇進了林子,跑了一段路。見她正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當即停了下來。 他單手撐腰,表情無奈地等著她,走得越近就覺得她越不對勁。 山里的冬天,總是縈繞著散不盡的霧氣。 遠遠地看到林子那頭那個修長又挺拔的朦朧身影,方嘉嘉下意識把自己的外套拉鏈拉到頂,脖子上的那一大片紅疹子瞬間藏了個嚴嚴實實。 人到了跟前,向峻宇看到她下頜上冒出來的紅疹子心里一驚,“你又漆樹過敏了?” “嗯,你家里有撲爾敏嗎?” “沒有,我?guī)闳バl(wèi)生院。” 方嘉嘉郁郁怏怏地跟在他身后,兩個人沉默地往回走。出了林子,經(jīng)過一戶農(nóng)家門前的田埂時,突然從菜地里蹦下來一只大白鵝。 很多農(nóng)村的孩子,兒時都會留下一些和村里的家畜或家禽激烈交戰(zhàn)的痛苦回憶。 小時侯曾被張翠鳳家養(yǎng)的那只鵝追著咬過的方嘉嘉,看到那只鵝突然張著大翅膀朝他們撲了過來。 她只覺兒時被大鵝啄過的臀上一陣幻痛,頓時如臨大敵。猛地拽住了向峻宇的衣袖,小聲驚叫。 “啊——峻宇哥!那只鵝它過來了——” 被她拽住衣袖的向峻宇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那副隨時準備投降的作戰(zhàn)狀態(tài),忍俊不禁。 那只鵝的確是沖著他們來的,氣勢洶洶的,仿佛要趕走這兩個突然闖進了它領(lǐng)地的入侵者。 方嘉嘉認慫地躲在向峻宇身后。向峻宇被她拽著衣袖,只能安靜地站在那兒等那只鵝過來,想伺機抓住鵝的脖子給它一把拎起來。 沒有向峻宇那種泰山崩于前時的氣定神閑,也沒有他那種徒手抓瘋鵝的自信。方嘉嘉見那鵝越來越近,越來越怕,又不敢蹦到向峻宇背上去躲災(zāi)。 她看了看腳下這道田埂下面的那塊稻田,除了稻茬沒什么磕磕絆絆的障礙物,一米多高,跳下去應(yīng)該也摔不出什么好歹。 向峻宇覺察到她松了衣袖,剛想回頭就感覺左手邊猛地刮過一陣風,下面那塊稻田里瞬即傳出她的尖叫。 “哎呀!我鞋子!” 似乎是早就鎖定了方嘉嘉作為攻擊目標,見她跳了下去,那只瘋跑的鵝也當機立斷地變換路線,直接往下面那塊田飛撲了下去。 本來還想把鞋子從泥里拔出來的方嘉嘉聽到從近處傳來的鵝叫大驚失色,鞋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啊——峻宇哥你快槍斃它!” 向峻宇實在是很想笑,他趕緊跳了下去。快跑了幾步一把握住了大白鵝的脖子,又轉(zhuǎn)身走回那稻田里拔出了那只斜插在稻田里的,被主人遺棄的鞋子。 他見方嘉嘉跑遠了,才將那只一直在撲扇翅膀的鵝扔進了上面那塊稻田。 望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向峻宇實在是繃不住了,轉(zhuǎn)身望向田埂的另一頭。啞然失笑。 方嘉嘉你真現(xiàn)實,有事峻宇哥,無事向書記。 拿出了逃命的速度全力沖刺到田埂盡頭,方嘉嘉氣喘吁吁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只囂張的鵝都已經(jīng)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向峻宇拎著她的鞋似笑非笑地跑了過來。 方嘉嘉這一跑,渾身發(fā)熱,覺得身上那些疹子更癢了。她撓了撓臉頰,看來是紅疹子已經(jīng)蔓延到臉上來了。 向峻宇看了看她臉上的紅疹子,微微蹙眉,把鞋遞給她,“快穿上。” 身心狼狽的方嘉嘉滿臉不痛快地接過鞋子,把臟兮兮的右腳塞進了更臟的鞋里,委屈又氣憤地抱怨:“晚上就應(yīng)該吃烤全羊!都怪大貴!” 聽到頭頂?shù)哪锹曒p笑,方嘉嘉仰臉看了他一眼。都快煩死了,他還在這兒幸災(zāi)樂禍。 向峻宇覺得她氣鼓鼓的樣子跟個河豚一樣,收斂表情,“快點,你臉快腫了。” 聽了這話,她急了。順手戴上了灰綠色衛(wèi)衣的帽子,180 度急速轉(zhuǎn)身,然后繼續(xù)加速狂奔。 滿臉紅疹的方嘉嘉跑進了院子,看到貴爺爺在專心地給那頭滿身是泥的黑山羊擦洗,又看了看自己,比它還狼狽。 向?qū)幙吹剿樕系恼钭咏K于想起來了,之前忘了提醒她注意避讓林子里的漆樹。 彭福翠撐著座椅扶手慌里慌張站了起來,“哎呀呀,嘉嘉!你這個臉怎么搞的?” “我碰到漆樹過敏了,翠婆婆,我先去衛(wèi)生院了。” “嘉嘉!晚上過來吃飯!”向敬東舉著鍋鏟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你莫慌,快去衛(wèi)生院吊個水,吊水好得快!你這個問題不大。” “好,東伯伯。我先去衛(wèi)生院了。” 李新貴甩了甩手上的水,“嘉嘉你要忍著點啊,癢也別撓!” “知道了,貴爺爺。” 向峻宇撐著車門望著她,催促道:“方嘉嘉!” 方嘉嘉立即收聲,拍了拍憂心忡忡的向?qū)帲瑩狭藫舷骂M,臊眉耷眼地鉆進了車子后座。 沵湖衛(wèi)生院的值班護士夏清清見方嘉嘉和向峻宇一前一后進了衛(wèi)生院的大門,眼神微妙地捏了捏口罩的鼻梁條。 坐進輸液室的方嘉嘉郁悶地看著自己沾滿臟泥的鞋子,還有蹭了半腿泥的褲子,撓了撓手上的疹子,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真的是沒看日子。 向峻宇站在她身邊,看了看吊瓶,又看了看她腳上的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