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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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清調了調輸液滴速,似是不經意地問:“小jiejie,你是向書記的女朋友嗎?” 方嘉嘉抬眼看了看她,有氣無力地說:“不是。” “你要看電視嗎?”夏清清怕她坐著無聊,打開了掛在輸液室墻上的電視機,“我就在對面配藥室,有什么需要的你叫我。” “好的,謝謝。” 屏幕上的這出歷史劇又播完了一集,開始播放片尾曲。方嘉嘉都已經忘了,上一次完整地從片頭曲看到片尾曲的那集電視劇的劇名是什么了。 網絡平臺上掐頭去尾的電視劇看多了,乍然聽到片尾曲,竟覺得十分陌生。 她木然地仰望著滾動的字幕,到了編劇那一欄,看到“葉朗”那兩個字和其他三個名字一起從電視屏幕的最下方緩緩升起時,她微微怔了一瞬。 那個名字很快就從她的視線里消失了。 方嘉嘉的目光卻似乎穿透了那塊屏幕,延伸到某個不知名的遠方,看到了那間靈感和咖啡因肆溢的工作室。 坐在電腦前創作劇本的葉朗,安靜,專注,輸入,刪除。他的腦子里似乎儲存著無邊的故事,手指間快速地流瀉出生動的文字。 聒噪的廣告畫面飛入屏幕的那一刻,切斷了她突如其來的遐想。 方嘉嘉垂眼凝看自己鞋上的泥,腦子里猛地就蹦出了一個成語:云泥之別。 那種因為電視屏幕里的“葉朗”勾扯出的慌張情緒在內心極速蔓延。她意識到,不只是葉朗,178 青年合作社里的每個人,都讓她自慚形穢。 他們不用刻意炫耀,也不用自我標榜。那些用心書寫的經歷,它自己會閃閃發光。 在她力不從心地應對工作和生活的時候,他們帶著充沛的活力和能量,認真地思解著生活的難題和人生的意義。 沮喪洶涌。那種令人胸悶的酸澀從心底直沖到眼角,本來就像是長滿了雪花點的水泥地面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兩行慚愧的熱淚從眼角滾落時,她的腳邊忽然飄入了一片長著笑臉的云。 方嘉嘉快速地眨了眨眼,是一雙鵝黃色的毛絨包跟拖鞋,圓乎乎的鞋子兩側綴著兩朵可愛的云,帶著腮紅和笑臉。 向峻宇拎著紙袋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又給她遞上了一雙橙色的長襪。他坐下來側頭看了看她,才發現她好像哭了。 方嘉嘉難為情地用手背匆匆抹了抹臉上的淚,抬眼向對面那個表情嚴肅的人投去一瞥,又看了看毛絨拖鞋上那片白白胖胖的云,破涕為笑。 正氣凜然的向峻宇和這么可愛的拖鞋,實在是太不搭了。 見她又哭又笑的,他輕輕挑了挑眉,“村里的超市挑不出什么好看的。” “謝謝。”方嘉嘉從兜里掏出手機,吸了吸鼻子,低聲問:“多少錢?” 向峻宇只想知道她這二十多分鐘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哭什么?” 方嘉嘉抬起腳,右手臂上插著輸液的針頭,她只能用左手脫掉了腳上的襪子和鞋子,嘟囔道:“覺得自己很丟人。” 他眸光里流露出明顯的疑惑。是漆樹過敏丟人?被鵝追咬丟人?還是鞋子跑掉了丟人? 向峻宇頗感不解地將視線投向輸液室里唯一還在發出聲響的電視機,又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穿新襪子的時候一只手弄得怪費勁。 猶豫了一會兒,他直接高低式蹲到她面前,從她手里扯回那雙襪子,迅速給她的右腳套了上去。 那只襪子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凍結魔法,方嘉嘉覺得自己整條右腿都僵了。 尷尬的沉默在他們之間流動,她應激式地把光著的左腳藏貼到右腿的小腿后,視線小心翼翼地從右腳上的那片橙色往上挪,撞上兩耳灼紅的向峻宇那滿眼的無奈。 她的睫毛猛地顫了顫,支支吾吾地說:“我自己穿。” 話音剛落,她的腳腕就感受到了來自那個男人的強大腕力,另一只襪子也被利落地套了進去。 方嘉嘉僵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應對他這種猝不及防的好意,也給不出什么禮貌恰當的回應。 穿好襪子,向峻宇蹲在她跟前沉默了兩秒。他把她脫下了的襪子和鞋子放進了手邊的紙袋里,拎著紙袋走了出去,放進車里。 重新獲得呼吸自由的方嘉嘉拿出手機,祈禱著它能帶著自己從尷尬的心境里逃離出來。 她點開了那個常用的繪圖 app,仿佛是右手的肌rou記憶拉扯著她不自覺地就繪出了一片葉子。迅速擦除,又用食指的指腹漫不經心地勾畫出一棵樹。 微信彈出了新消息提示。 ————178 青年合作社(9)———— 陳竹編:方嘉嘉,我加你微信了,好友申請麻煩通過一下。@□ 第21章 .精準直擊,還是旁敲側擊 方嘉嘉不太懂這些男人的思路,加了他微信,結果又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來。 她沒能給出那個陳新想要的答案。甚至能聽出他沉默的呼吸聲里,涌動著失望的潮水。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茫然地握著電話。送不出安慰,也給不出建議。 “我想不通,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高為峰。” 陳新話里的憋屈和委屈聽得方嘉嘉不知所措,她沒覺得他們已經熟絡到了可以聊這種心里話的程度。但是什么都不說又顯得很沒禮貌。 “jiejie說——”方嘉嘉只能把向寧的那些話轉述一遍。 “她說你是個很好的人,你還年輕,以后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另一半。”說完,她感覺聽筒那邊的人呼吸窒了一瞬。 陳新靠著自家吊腳樓的廊柱,神色枯萎地望著冬日的魚塘與田野,話里話外都透著些萎靡,沒什么生氣。 “她什么意思啊?是覺得年齡不合適嗎?我也沒比她小幾歲。” 似乎是被他較真的語氣觸動,方嘉嘉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陳新,你是真的很喜歡jiejie嗎?” “是。” “是那種……” 方嘉嘉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他的喜歡到底是哪種啊?向寧戀愛自然是奔著結婚去的。 陳新垂下眼皮,目光摩挲著杉木的紋路沉默了一會兒,“是那種想跟她白頭偕老的喜歡。” 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方嘉嘉意外地頓了頓,冷靜地想了想。 她對陳新的了解實在有限,她需要從更多的渠道了解陳新的為人,才敢一步步把他推到向寧身邊,把高為峰這個賭鬼從向寧的世界里踹走。 她也沒什么牽線搭橋方面的經驗,不知道怎么做才比較得體,小心翼翼地問:“陳新,希望你不要覺得我不禮貌,我可以向別人問一問關于你的事嗎?” 陳新怔了幾秒,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知道方嘉嘉和向寧的關系有多好,也明白方嘉嘉這句話意味著什么。他回復她的語氣里甚至帶了些驚喜和雀躍,“當然可以。” “好的,陳新,祝你春節愉快。再見。” “方嘉嘉!謝謝你,也祝你春節愉快,拜拜!” 掛了電話,方嘉嘉心里開始犯難。頭腦一時發熱,該去找誰打聽啊? 她看到走進輸液室的向峻宇,想到李曉霞昨天在cao場上說他和陳新他們一起打過籃球,心里開始醞釀問詢的措辭。 向峻宇看了看吊瓶里的藥水,轉身又出去找護士。方嘉嘉的疑問句都到嘴邊了,半張著嘴見他又走了出去,無奈地閉上了嘴。 她點開了求職的 app,發現有兩家公司的 hr 給自己發來了面試邀請信息,工作地點都在北京。她思考了一會兒,編輯了回復內容,約定了面試時間。 一周后,方嘉嘉又要飛去北京。這一次,不是因為她自己想去,而是大家都覺得她會去。 她在腦子里盤算著這一周最重要的兩件事。抓緊時間把云溪農莊的 vi 系統做完,再就是想辦法把高為峰這個爛賭鬼從向寧身邊趕走。 截止日期的確能激發人的戰斗欲,她忽然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夏清清走進來幫她把輸液管插入了另一個吊瓶,手上的動作有重復了無數次的嫻熟。 向峻宇道完謝,見方嘉嘉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看什么?” “向書記,你認識陳新嗎?” 向峻宇不茍言笑地靠向椅背,“什么?” 方嘉嘉眼里閃爍著熱烈的求知欲。 “陳新,我初中同學。你認識嗎?你們不是一起打過籃球嗎?” “叫我什么?” “書記。” 向峻宇扭頭看向門外走廊上經過的村民,不再理她。 不說拉倒,還拿喬。方嘉嘉懨懨地拿出手機,在微信和電話的通訊錄里翻了一會兒。除了 178 班那幾個,她找不出其他跟陳新有交集的人。 向峻宇這個人總是正氣凜凜的,不會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他對陳新的評價應該會更客觀,更有參考價值。 她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向書記。” 向峻宇眼神冷冷地在她臉上掃了過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窗外的那兩棵香樟樹被寒風吹得樹枝亂顫,張牙舞爪的,像村里那倆老是打來打去的程家兄弟。 方嘉嘉轉頭盯著坐在她斜對面那個大叔夾在手上的煙,望著那裊裊升起的輕煙,她捻了捻指間并不存在的香煙,頓時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向峻宇!” 向峻宇略感震驚地看向她。 方嘉嘉的視線從那根煙上挪開,對上他的目光時秒慫,垂眼道:“書記。” 他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陳新怎么了?” “你覺得陳新他這個人怎么樣?” 被詢問的人眼里投射出審視的銳光,“什么怎么樣?” “他這個人靠得住嗎?有沒有什么不良嗜好?比如說吃喝嫖賭之類的?你從男人的角度客觀來說,他是適合結婚的人嗎?” 方嘉嘉一口氣問了一大串,目光灼灼地等著他答疑。 聽起來就像是在跟人打探她未來的結婚對象。不是葉朗嗎?居然是陳新。 他眼里的銳氣散去,浮出些困惑。望著她那張等待答案的臉,他咬肌微微動了動,客觀地說:“他人還不錯。” 憑著他對陳新的了解來說,陳新的確是個品行端正的人。陳新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有手藝傍身。為人踏實,做事扎實。不會滿嘴跑火車,做起生意來也算有膽有識。 方嘉嘉臉上閃過短暫的欣喜。 “那他家里人呢?是那種會挑剔或者為難兒媳婦的人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