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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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非給它們仨關籠子里啊?”司徒朝暮困惑不解,“天氣這么好,放它們仨出來跑跑唄?” 呂四及時地為師娘答疑解惑:“今天早上剛收到的最新消息,村東頭老王家里的狗染上狗瘟了。” “我的媽呀,狗瘟?”司徒朝暮瞬間就擔心了起來,然后不容置疑地沖著毛三吼了聲,“把它們仨關好,全村的狗里面就屬它們仨最喜歡社交,三朵交際花!” 再朝著院門看一眼,確認已經管嚴了,司徒朝暮才舒了口氣。 然而毛三才剛把最難搞的超級黑關進狗籠里,鐵皮院門就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敲擊聲強烈沉重又急劇,隱隱透露著來者不善。 顧晚風停下了磨刀的手,抬起了眼眸。 毛三離院門最近,直接就跑去開門了,然而他才把門拴拉開,院門就被人從外面蠻橫地撞開了,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短袖、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沖進了院子,抬手就給了毛三一巴掌,直接把他給抽翻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咚”的一聲巨響,鐵皮院門用力地撞在了墻上,五六個兇神惡煞、手拿鋼棍的彪悍男人一同沖了進來,上來就一頓亂砸亂打——放在門邊的摩托車被一腳揣翻在地,又被兩個人用鋼棍捅了個七零八碎;皮卡車的玻璃窗盡數被敲碎,車胎也被捅穿了;司徒朝暮的那輛紅色比亞迪小電車也沒能躲過一劫,不僅車窗和輪胎被破壞殆盡,就連安裝在墻上的充電樁都被人用鋼棍砸爛了。 事發突然,司徒朝暮都被嚇懵了,如遭雷擊一般的僵在了當場,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呂四也被嚇懵了,從來沒經歷過這么危機四伏的情況,不過他反應的比司徒朝暮快,正要朝著臺階下跑,去找被打倒在地的毛三,顧晚風突然喝止住了他:“照顧好師娘。” 呂四的腳步猛然一僵,擔憂不止地看了看毛三,心急如焚,但還是更信任師父,用力點了點頭:“好!”隨即又退了回去,擋到了司徒朝暮身前。 司徒朝暮也是急不可耐、擔憂不已。毛三雖然已經自己從地上站起來了,但半張臉都是紅腫的,嘴角都被打裂開了,還掛著血漬。 那群不速之客在小院里面亂打亂砸一通,風卷殘云一般將視野范圍內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部毀滅殆盡,然后,站位有序地隔擋在了顧晚風和毛三之間。 他們的最終目標是顧晚風。 為首的是一位紋著花臂的大漢,滿臉橫rou,一臉兇相,瞧向顧晚風的目光中充斥著鄙夷與藐視:“你是顧晚風?” 在他的左右兩邊還分散站著四五位壯漢,其中一位最高大威猛的就是剛才扇毛三巴掌的人。 司徒朝暮不擔心顧晚風會挨打,卻擔心毛三會再被打。這些彪形大漢的手里還都握著鋼棍,挨一巴掌和挨一棍子之間的殺傷力可是相差百倍。 好在那些人沖進小院之后就沒再對毛三動過手,注意力全在顧晚風身上。 顧晚風沒有立即理會花臂男,神不改色、一言不發地抬起了手,迅速將長發束攏,干脆利落地高高扎起。 花臂男哂笑一聲,相當不把顧晚風放在眼里,還恥笑著羞辱了一聲:“我原來還當你多厲害呢,合著是個頭發比女人還長的死娘炮。” 他身后的幾位手下也都因為這句話而朝著顧晚風露出了鄙夷和輕蔑的嘲諷目光。 呂四氣憤不已,惱怒萬分,咬牙切齒。 只有司徒朝暮知曉,這幾個人就算是不死也離死不遠了,因為顧晚風這個人,習慣很固定,大刀闊斧地開干之前都要先扎頭發,以免影響他發揮…… 下一秒,顧晚風就扎好了高馬尾,放下了手,眼眸一抬,面色陰沉地盯著花臂男,同時冷聲命令徒弟:“毛三,把院門鎖死。” 毛三立即照做,把院門鎖得死死的,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花臂男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長嘆了口氣,相當無奈地說了句:“早知道今天要修理的是個死娘炮,根本用不著帶這么多人……”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顧晚風就如同一道白色颶風似的閃現到了他的面前,絲毫不手軟,上來就使上了一招大開大合的前踢腿,勢如猛豹,一腳揣在了花臂男的下巴上,力道極為迅猛,直接將其仰頭踹翻在地。 下一秒,顧晚風就奪過了花臂男手中的鋼棍。 他雖然不精通棍法,但精通雙手刀法,棍當刀使,又當槍使,招式連擊,身法凌厲,勢不可擋。 幾乎是一棍子干翻一個人。 司徒朝暮感覺好像也就是眨眼之間,小院的地上就躺滿了嚎啕慘叫的彪形大漢……毫不懷疑,他手里拿著的要是真刀,現在這院里就是死尸遍地。 還剩下最后一個最高最大的壯漢。 顧晚風卻扔掉了手中的鋼棍,一步一步,面無表情地朝著他走了過去。 那名壯漢也是個有骨氣的,并未退縮,神情一獰,直接抄起了手中的鋼棍。然而顧晚風的身法卻比他快得多。壯漢拿棍的那條胳膊才剛剛抬起,顧晚風就平地而起,一招喜鵲登枝踹上了他的胸口。 壯漢只覺得胸口一悶,仿若被千鈞巨石重創了一般,毫無抵抗之力,雙腳蹣跚趔趄,猛然朝后倒退了幾步,后背沉重地撞在了院門上,喉間涌上了血腥氣。 顧晚風穩如泰山般佇立在他面前,冷若冰霜地盯著他,淡淡啟唇: “你剛才,是用哪只手,打了我的徒弟?” 不等壯漢開口,毛三就捂住了自己發紅發腫的半張臉,氣憤而委屈:“右手!師父!右手!” 幾乎是在閃電之間,顧晚風就出了手,似野獸如老鷹,迅猛精準地攫握住了壯漢的右手手腕,逆時針擰轉,動作凌厲而干脆,兇狠而勁猛。 筋骨碎響的同時,大漢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握著鋼棍的那只手抽搐著張開了,堅硬的鋼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晚風卻始終面無表情,眉清目冷,好似自己根本就沒有在用力。 司徒朝暮目瞪口呆,心里毛毛的,好像自己的右手都在跟著隱隱作痛。 呂四的心里也有點兒毛毛的,隨即又想到了幾個月前發生的一樁事,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師、師娘,今年年初,在街頭,有個男的,撞了師父的車,卻蠻不講理的讓我們師父賠他錢,還推搡我們師父、要打師父,師父都沒搭理他,而是選擇了報警處理。后來我問師父,為什么不還手?師父說,他快三十了,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了。” 司徒朝暮:“……” 啊??? 她瑟瑟發抖地看了一圈院里倒了滿地的壯漢,又看了看那位痛苦到五官猙獰捂著手腕跪在地上慘叫的彪形大漢,滿腦子回蕩的都是—— 我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了…… 這群人也真的是,好端端的,惹他干嘛呀! 第92章 ◎她是愛人,更是知己。◎ 由于家中的車全被那一群沒眼色的不速之客砸壞了, 司徒朝暮只好打車帶著毛三去了醫院,花了好幾千,做了一系列全面的檢查,確認毛三除了點皮外傷之外再沒有別的大礙了, 司徒朝暮才放心地帶著他回家。 日光朗朗, 清渠村村尾的那間小院的院門卻始終緊閉, 仿若一座森嚴的監獄,任何人都別想隨意進出。 司徒朝暮和毛三在村口下了出租車, 步行至家門口,敲響了院門。 呂四的聲音很快就從門內傳了出來,相當警惕:“誰呀?” 司徒朝暮高聲回答:“我和毛三兒!” 呂四的語調一松:“來啦!” 安靜的小院內立即傳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一切都是如此的謹小慎微。 毛三瘋狂腦補著院內的畫面, 激動緊張又不可思議地對司徒朝暮說了句:“師父不會把那群人全給綁起來了吧?” 司徒朝暮驚詫一愣:“啊?那不成綁票了么?” “怎么能是綁票呢?”毛三還挺理直氣壯的, “咱們又沒逼著他們來, 是他們主動來家里坐客的!” 司徒朝暮:“……”好,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 你們碧嶼村的人,骨子里都挺野蠻的。 安裝在大院門上的那道小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條僅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小縫,司徒朝暮和毛三做賊似的靜靜悄悄地魚貫而入,然而院內的真實情況并不像是他們腦補的那般黑暗嚴峻。 顧晚風并沒有將那六個以花臂男為首的彪形大漢捆綁起來。他們每一個都是自由的, 但是吧,也沒有完全自由。 司徒朝暮一進門, 就看到自家小院的南邊墻根下并排站著六個正在艱難扎馬步的壯漢, 一共十二條手臂,除了被打殘的手臂之外, 每一條手臂都直板板地平舉在了半空, 手背上皆放置著一枚雞蛋。 六人的腦袋上也都頂著一枚雞蛋。 幾乎每一個人的腳邊的地面上都掉落著幾枚碎雞蛋,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殘留著幾道被藤條抽打的痕跡,有衣服遮擋的部位還好點,只是衣料被抽破口,皮膚僅僅被抽了個青紫,裸露在外的部位直接被抽了個皮開rou綻……不消多想,一定是顧晚風要求他們并排扎馬步站好,且不能有一絲搖晃,以雞蛋為重心定位器,誰敢掉落一枚雞蛋,就用藤條抽誰。 下死手地抽。 嘖嘖嘖,這可比直接綁票狠多了呀。 看得司徒朝暮直皺眉。 而且扎馬步這個動作是真的累人,渾身上下的肌rou都在調動,尤其考驗下盤。那六個壯漢們無一不是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牙關緊咬,猙獰的五官上寫滿了“我很痛苦”這四個字。 但即便雙腿肌rou都已經要緊繃到炸裂了,他們也不敢隨便動一下,連微弱的一絲搖擺都不敢有,不然雞蛋一掉,還要挨抽,又是一番皮開rou綻。 顧晚風卻相當的氣定神閑,再度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清冷模樣,不問世事地坐在潔白無瑕的梨花樹下,淡定從容、專心致志地磨刀。 如果,不是因為他腳邊放著的那根帶血沾rou的藤條,誰都看不出來他才是令那六位彪形大漢畏懼不已、苦不堪言的始作俑者。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司徒朝暮和毛三進來小院之后,呂四就迅速關上了院門。顧晚風終于停下了磨刀的手,抬頭看向了司徒朝暮,關切詢問:“檢查結果怎么樣?” 能明顯的感覺到,站在墻角下的那一溜壯漢也挺關心這個問題,卻又不敢轉動腦袋來看她,只敢謹慎地轉轉眼珠。 六道眼神似箭一般齊刷刷地定格在了司徒朝暮的身上。 司徒朝暮勉力忽略了這六人的目光,只對顧晚風說:“暫時沒什么大礙。” 顧晚風舒了口氣。墻下那六位壯漢緊跟著也舒了口氣,卻又不敢大口舒氣,生怕動作幅度過大導致身體搖晃,雞蛋一掉就完蛋了。 哪知,司徒朝暮緊接著就又說了句:“不過醫生說有些癥狀可能不會立即發作,要回家觀察幾天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問題。” 于是乎,六位壯漢的心臟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顧晚風繼續找他們的麻煩。 但司徒朝暮就是為了恐嚇他們幾個才故意這么說的,因為,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車。 一臺可憐的、不幸遭遇無妄之災的,小車車。 前后左右的車窗和擋風玻璃全被砸爛了,就連座椅和輪胎都沒放過,全給捅爛了。原本流暢平整的車身也被砸得坑坑洼洼的,仿若月球表面。 真可恨啊! 顧晚風從木凳上站了起來,雖一言未表,卻給呂四使了個眼色。 呂四瞬時會意,立即跑進了屋子里,再度跑出來時,手中多了三樣東西:筆、本、計算器。 他直接跑到了毛三旁邊,把計算器遞給了毛三,自己則一手拿筆一手拿本,如同一位經驗老道的賬房先生一般,靜待師父吩咐。 顧晚風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南側墻根,沖著那六人淡淡啟唇:“都起來吧。” 六壯漢大喜過望如蒙大赦,當即就卸了力,卻無一人能夠站直身體,懸置在手背和頭頂的雞蛋砸落在地上的同時,他們六人的屁股也都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一個個都像是卸了氣的皮球似的,彎腰駝背、氣喘吁吁、愁眉苦臉,再不似初來乍到時那般兇悍張狂,雙腿全都在止不住地抽動發顫,像是得了癲癇。 顧晚風都被這六人的反應氣笑了,轉而就看向了司徒朝暮,自嘲著說:“看來我在仇家的眼里,連這群貨色都打不過。” 司徒朝暮:“……”雖然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您的仇家,已經給您配置了最高等級的打手呢? 緊接著,顧晚風又哂笑著說了句:“我自幼習武,剛年滿十一歲的時候就能頂著雞蛋練梅花樁了,他竟然安排了一群連馬步都扎不穩的廢物來找我的麻煩。” 六壯漢:“……” 司徒朝暮沉思片刻,似懂非懂:“所以,你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