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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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司徒朝暮又弱弱地問了拽哥一句:“那、那到底是她激怒了您,還是您激怒了她呀?” 宋熙臨認真思索片刻:“應該是我激怒了她,她有些蠢,且莽撞?!?/br> 司徒朝暮:“然后呢?” 裴星銘:“她愚蠢地莽撞了您?” 宋熙臨:“……” “不是?!彼挝跖R不得不做出解釋,“我說她蠢且莽撞?!?/br> 司徒朝暮:“我們知道呀,你剛才說過了。” 裴星銘:“她就是這種人,你不說我們也知道?!?/br> 宋熙臨無奈,只好又解釋了一遍:“是我對她說,你蠢且莽撞?!?/br> 司徒朝暮愣住了,呆如木雞地盯著宋熙臨,難以置信:“你竟然就這么,說出來了?” 裴星銘:“沒有一點點的潤色和委婉?” 宋熙臨神不改色:“嗯?!?/br> 司徒朝暮:“……” 裴星銘:“……” 殘忍,太殘忍了,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司徒朝暮急切不已地說道:“我跟你講,趙佳伊那人的心眼子真的特別小,誰要是得罪過她,不管大事兒小事兒,她都能記仇記八百年,還會不斷地在背地里暗戳戳地給你使絆子。我們平時雖然都看不上她,但也不會主動去招惹她,因為被她纏上真的很可怕?!?/br> 裴星銘補充:“她不僅長得像是個死丫鬟,脾氣也是,特別上不了臺面,發起病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宋熙臨:“嗯?!?/br> 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司徒朝暮真是羨慕他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修養和心境。 但是…… 司徒朝暮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是你激怒了趙佳伊,趙佳伊干嘛要去欺負周唯月啊?要搞也應該是搞你啊……” 其實宋熙臨也不太清楚這其中的因果關系,只是感覺自己難辭其咎:“可能是因為我當時幫周唯月接了杯水?” 裴星銘愣了愣:“她不會以為你對周唯月有那個意思吧?”話還沒說完呢,他就以一種警告和審視的鋒利目光盯住了宋熙臨的眼,“你干嘛要幫周唯月接水?。繘]事兒獻什么殷勤?” 宋熙臨無奈:“當時情況特殊?!?/br> 裴星銘不止不休:“有多特殊?” 宋熙臨:“……” “行了你!”司徒朝暮都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沖著裴星銘說,“麻煩你稍微動動腦子,當時趙佳伊還在場呢,他幫周唯月接水肯定是因為趙佳伊針對周唯月不讓她接水啊?!?/br> 宋熙臨不自覺地看向了司徒朝暮,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個聰慧又清明的女孩,相處起來十分輕松,尤其是和蠢人對比起來的時候。 裴星銘卻還是心存懷疑:“是這樣么?” 宋熙臨嘆息一聲:“是。” 司徒朝暮無奈地對宋熙臨說:“你別理他了,他沒腦子的。”隨即言歸正傳,一邊分析一邊說,“所以,趙佳伊覺得你喜歡周唯月,是為了維護周唯月才跟她作對的,所以她就拿周唯月撒氣?這什么邏輯啊,找你麻煩之前都不去打聽一下么?八班班長夫人沒聽說過么?” 宋熙臨:“……” 這家伙,聰明有余,流氓更甚。 宋熙臨的臉色瞬間就青了,裴星銘卻只顧著給他妹出謀劃策:“別氣,那個死丫鬟本來就蠢且莽撞,根本不知道找人麻煩之前要事先打聽對方背景,而且還可能因為四樓離得遠,消息不夠及時,以后多安排人手散播一下就行了?!?/br> 宋熙臨:“……” 司徒朝暮還是憤憤不平,抱著胳膊說:“她找的哪里是宋熙臨的麻煩,她打的是我的臉啊……哎,等等,不對,是李途找人搞的鬼啊,跟宋熙臨激怒趙佳伊有什么關系?李途就那么賤,非得事事都插一腳?” 裴星銘回道:“我聽說李途這個死太監好像一直在追趙佳伊那個死丫鬟,太監可能是為了幫丫鬟出口氣。” 李途就在不遠處站著,裴星銘這聲“死太監”和“死丫鬟”喊得還一點都不低調,李途就算是再老個五十歲又并發了中耳炎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并且不只是李途,其余五頭牛村的那幾個男生也都能將他們三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怒氣早就開始在胸膛內盤旋了,礙于會議室里面還有一群老師在才忍著沒發作,但裴星銘最后的這聲“死太監”和“死丫鬟”卻如同澆在火星上面的油一般,徹底激發了他們胸膛內的怒火,一個個的在剎那間變得怒發沖冠,兇神惡煞地瞪著裴星銘,離他最近的錢隆甚至已經擼起了校服袖子,手臂肌rou賁張,還往前跨了一步,顯然是準備沖上來跟裴星銘干架了。 裴星銘卻毫無畏懼,冷笑一聲:“怎么,還想跟哥動手呢?剛才挨打挨的輕是吧?沒腦子的臭傻逼?!?/br> 錢隆臉色一沉,抬起拳頭的同時又上前一步:“你他媽……” 誰知,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呢,裴星銘就跑了,一個闊步跨到了宋熙臨的那一邊。原本站在中間的司徒朝暮一愣,也趕緊跑,躲在了裴星銘的身后。 裴星銘站在宋熙臨的背后,氣定神閑,趾高氣昂地笑看錢隆:“你想打我,先過我兄弟這關?!?/br> 宋熙臨:“……” 錢隆真是想打裴星銘,卻又畏懼于宋熙臨不敢上前,氣急敗壞地指著裴星銘的鼻尖:“你他媽真不要臉!” 裴星銘一點都無所謂:“不是我跟你吹,我兄弟練氣功的,金鐘罩鐵布衫懂么?” 司徒朝暮補充:“啊對!別說打你了,就是你捅他十刀,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還沒等他受傷呢,你的刀就先斷了!” 裴星銘一愣,心說:這他媽吹得有點兒夸張了吧? 但司徒朝暮就是有這種奇異的能力,看著一塊冰,就能描述出來一整片連綿不絕的雪山,也不管冰塊愿不愿意。 宋熙臨咬著后槽牙,面色鐵青地剜了司徒朝暮一眼。 司徒朝暮立即給了宋熙臨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我吹牛的時候心里都有數。然后又吹了句:“你要是想挑戰一下的話也可以,他一拳就能把你從走廊西頭打到東頭?!?/br> 宋熙臨忍無可忍:“你別……” 信口雌黃。 但是他根本沒有機會把這四個字說出口—— 司徒朝暮搶先一步開口:“好的我不謙虛了?!?/br> 宋熙臨:“……” 司徒朝暮冷笑著看向錢隆以及五頭牛村其他人:“他能一拳把你們一起從走廊西頭打到東頭?!?/br> 五頭牛村所有人:“……” 裴星銘目瞪口呆,嘆為觀止:我艸,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太他媽敢吹了。 宋熙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奈又無助地看向了裴星銘,似乎是在問:不能管管她么? 裴星銘也很束手無策,兩手一攤:管不了,真的管不了。 要是想管你自己管,管得了我全家感謝你。 司徒朝暮卻對自己剛才的發言滿意極了,又給了宋熙臨一個胸有成竹的眼神:有我在,一切穩穩拿捏。 宋熙臨長嘆一口氣,直接了當地對她說:“我不行?!眲e說他不行了,就是他師父來了,也不可能把那么多人一拳從東打到西。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戳破了牛皮,司徒朝暮感覺自己很沒面子,斬釘截鐵地對宋熙臨說:“不,你可以?!?/br> 宋熙臨態度堅決:“我不行?!?/br> 司徒朝暮氣鼓鼓的:“你必須可以,真男人不能說不行!” 宋熙臨:“……” 第20章 ◎他就沒見過這么執著耍流氓的人!◎ 經過了一中午的詢問調查, 年級長和其他幾個班的班主任基本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緣由:十一班的李途為了替十三班的趙佳伊出口氣,先指揮十五班的仇昂和錢隆對十五班的周唯月進行霸凌,十四班的聞鈴發現之后,去八班搬救兵, 隨后八班的司徒朝暮帶領本班學生裴星銘和宋熙臨對李途一伙人進行了反擊。 雖然李途一伙人是事先挑起爭端的一方, 并且動機和行為皆十分惡劣, 但是司徒朝暮一伙人的反擊行為也十分惡劣,不僅打傷了仇昂, 還對其余幾人都動了手,并且在發生沖突之時這兩伙人中竟沒有一人想到去匯報老師、通過校規校紀解決問題,而是以違規亂紀的形式當眾打架斗毆, 校內影響極其嚴重。 秉持著公正公開的原則, 年級長選擇了各打五十大板的處理方式, 李途和司徒朝暮是領導指揮的, 處分最嚴重:開除學籍留校察看;裴星銘、宋熙臨,仇昂和錢隆是最終動手的, 處以記過處分;聞鈴、趙佳伊和其余五牛頭村的幾人僅僅是參與,并沒有造成惡劣影響,情節較輕,所以僅處以了警告處分。 他們這幾個人也全都被請了家長, 李途和司徒朝暮還被學校要求停課一周,回家反思。 司徒慶宇去外地出差了, 裴元單獨去了學校, 到校之后先被請去了年級長辦公室喝茶,喝完茶直接領著司徒朝暮回了家。 母女倆才剛走出校門, 司徒朝暮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問她媽:“年級長是怎么說我的?” 裴元嗔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問?” 司徒朝暮卻說:“我為什么不好意思呢?雖然我違背了校規校紀, 可我并沒有逃避責任, 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而且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他們以后肯定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周唯月?!?/br> 裴元無言以對,因為女兒話并非不無道理,有些時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并非是因為反叛和偏執,而是萬般無奈,迫不得已。 司徒朝暮又說:“而且你們都沒看到現場,你們要是看到周唯月的課桌,你們肯定比我還生氣。” 裴元:“但是你要謹記沖動是魔鬼!” 司徒朝暮:“我可沒沖動,我是按計劃行事的,我就是要把幕后的參與者全部給抓出來!” 裴元嘆息搖頭:“怪不你們年級長那么評價你呢?!?/br> 司徒朝暮:“評價我啥了?” 裴元:“要是放在民國時期,你就是那種帶頭搞運動的激進分子!” 司徒朝暮眨了眨眼睛:“夸我呢嘛?” 裴元:“……” 這丫頭跟你對著耍無賴也是有一套。 裴元再度嘆了口氣,無奈地問:“都被開除學籍了,你真的不后悔么?” 司徒朝暮:“那不是還有留校察看呢嘛?倆月不犯事兒就撤銷處分了?!?/br> 裴元又說:“可是你差點兒就被退學了呀?!?/br> 司徒朝暮毫不猶豫地回答:“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只有一個回答,雖九死其猶未悔?!彼终f,“人這一輩子,總不能一直循規蹈矩唯唯諾諾地活著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友被欺負卻無動于衷,這算是什么朋友?而且他們喜歡對周唯月下手無非是因為周圍月心智殘缺好欺負……” 裴元怔了一下,多年以來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件嚴重的事情:“朝暮,你一直在愧疚是么?” 司徒朝暮沉默許久,不確定地說:“其實,更多的是后悔吧,那天組織大家跑去淋雨的人是我,帶著聞鈴和裴星銘去喊周唯月出門的人也是我?!闭f完,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許年級長說的對,我從小就是個不安分的壞蛋頭子?!?/br> “不怪你的,你沒有錯。”裴元攬住了女兒的肩頭,語氣溫柔而堅決,是母親更是朋友,“那個時候的你只是一個孩子,小孩子都喜歡淋雨,探究自然是人類的天性,不是錯誤,錯的是重男輕女的落后思想,是對女孩的忽視,只要有這種思想在,即便沒有那場雨,周唯月還是會發燒?!?/br> 司徒朝暮的眼眶突然紅了,委屈又感激地看著mama:“真的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