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fēng)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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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彈在仇昂頭上炸開的瞬間,裴星銘就沖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頭發(fā),狠勁地將他的腦袋砸向了桌面,短短幾瞬之間就砸了一下又一下,發(fā)出了砰砰砰的駭人悶響。 仇昂的眼鏡被砸掉了,痛苦到面目猙獰,卻發(fā)不出一聲喊叫。 殷紅的鼻血也開始順著他的人中往桌子上滴。 班中的氣氛開始混亂,開始沸騰,開始有人驚恐尖叫,也有倆人跑出了教室,去找班主任或者找其他人通風(fēng)報信。 錢隆見狀直接從桌子上翻了出來,惡聲咒罵著朝著司徒朝暮沖了過來。司徒朝暮正準備閃躲,電光火石間,一只掃把桿突然橫亙在了她和錢隆之間。 錢隆的腳步猛然一頓,下意識地就要去撥開那根礙事兒的掃把桿,誰知他的手還沒碰到掃把桿呢,木頭桿子竟忽然朝著他的咽喉掃了過來,給了他看似輕巧實則穩(wěn)準狠的一擊。 氣管都要被打斷了的感覺。 錢隆當(dāng)即用雙手捂住了脖子,同時下意識地往后踉蹌了幾步。 司徒朝暮驚訝不已,立即朝著旁邊看了過去,看到舉著掃把的宋熙臨后,目光中的驚訝越發(fā)的強烈了……說真的,在看到宋熙臨之前,她還以為出手保護她的是廳響呢。 其實廳響是想沖進來的。他和聞鈴原本一直在走廊上陪著周唯月,聽到十五班內(nèi)有人尖叫之后,就立即朝著十五班后門跑了過去,然而就在他即將邁進門檻兒時,身畔突然閃過了一道修長的人影,搶先他一步進了門。 司徒朝暮也是真沒想到宋熙臨這種冷漠怪人會主動摻合進來他們兩個村之間的破事兒,還主動和她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宋熙臨卻始終未看向司徒朝暮,面無表情地盯著錢隆,眉目清俊、風(fēng)流,朗若玉雕,卻又冷若冰霜。 一個沒有感情的武林高手。 但是時間緊迫,司徒朝暮也沒追問宋熙臨那么多,再度看向了裴星銘和仇昂。 裴星銘沒再對仇昂動手,但手卻一直死死地抓著他的頭發(fā),隨時可能會再次將他的腦袋砸向桌子。 仇昂的額頭都已經(jīng)被砸青了,下半張臉都是血。 司徒朝暮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仇昂面前,冷聲質(zhì)問:“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指示的?” 仇昂臉色青白,目光陰毒,牙關(guān)緊咬,就是不說。 司徒朝暮都有點兒佩服他了:“我真是沒想到五頭牛村竟然還能出來你這種有骨氣的人……那咱們就魚死網(wǎng)破吧。”說完,她便再度給了裴星銘一個眼神,“你只管放手去干,這事兒我擔(dān)全責(zé),這學(xué)我就算是不上了,也得給周唯月討回一個公道。” 裴星銘直接從桌子上拿起了筆。 錢隆暴跳如雷怒火中燒,想要往仇昂這邊來,誰知左腳才剛邁出去,右腿的膝蓋后側(cè)就挨了一棍子,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又是那個拿掃把的! 錢隆橫眉怒目,咬牙切齒地朝著自己身后看了過去。 宋熙臨手持掃把,長身玉立,干凈又俊朗的眉宇之間不見絲毫猙獰或戾氣,清冷至極。 錢隆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種看起來就是一個小白臉的人下手會這么狠? 突然間,教室內(nèi)響起了仇昂的驚恐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說!我說!” 眾人立即朝著仇昂看了過去,只見裴星銘手中拿著的那支簽字筆距離仇昂的右眼珠可謂是近在咫尺,筆尖再往前一點,就戳進他的眼睛里了。 仇昂恐慌地大喊:“是李途!李途讓我們倆這么干的!” 李途就是個被裴星銘打斷手的人,奎章朝著周唯月扔標(biāo)槍的時候,身邊人也是李途。 裴星銘直接扔掉了手中筆,松開仇昂的同時就朝著教室外面沖了過去,暴躁的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 司徒朝暮趕緊對宋熙臨說了聲:“去跟著他,別讓他動手!” 裴星銘下手沒輕沒重,要是沒人盯著他,他真能把人打死。 宋熙臨卻站著沒動,薄唇微抿,遲疑不決地看著錢隆。 司徒朝暮朝著窗外揚了揚下巴:“放心吧,年級長和十五班班主任都來了,他不敢怎么樣。” 宋熙臨朝窗外看了過去,年級長正快步流星地順著走廊朝著這邊走,十五班班主任面色陰沉的緊跟在年級長身后。 眼瞧著這倆人馬上就要趕過來了,司徒朝暮又急切催促道:“快去,李途在十一班!” 宋熙臨沒再猶豫,將手中的掃把扔給了司徒朝暮,從后門離開了教室,風(fēng)馳電掣地去追裴星銘。 司徒朝暮一臉懵逼地接住了掃把,心說:你給我掃把干嘛?防身么?雖然你拿掃把就能橫掃天下,但我拿掃把只會用來掃地啊! 十一班在三樓,宋熙臨趕過去的時候,走廊上正有兩伙人在對峙,一伙兒勢單力薄,只有裴星銘一人,站在他對面的另外一伙人大概有五六個,全是男生,應(yīng)該是李途剛才接到了十五班某人的通風(fēng)報信后迅速召集的。 他們這屆學(xué)生中,五頭牛村的人數(shù)比四革馬村的多了一倍還不止。 李途的手臂也是吊著的,比裴星銘的嚴重許多,還打了石膏。他身材瘦小,目光卻精碩,氣定神閑地站在另外五個男生的身后,仿若是運籌帷幄的軍師。 雙方劍拔弩張,眼瞧著裴星銘就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跟李途那一伙人干架,宋熙臨沖過去之后直接抓住了裴星銘的左肩,一把將他推向了自己的身后,語氣沉冷,不容置疑:“不許打人。” 裴星銘怒氣沖天,誰的勸說都聽不進去,又往前上了一步:“關(guān)你屁事?” 宋熙臨言簡意賅:“她讓我盯著你。”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對面就有個男的沖了過來,宋熙臨用右手將裴星銘推開的同時朝右側(cè)旋動上半身,順勢將左掌抬了起來,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勁柔地推開了那個男生暴戾的一拳,同時邁出右腳去勾絆他的下盤。裴星銘的肩膀撞上墻壁的同時,那男生也摔倒在了地上。 對面剩下的幾位男生見勢不對,當(dāng)即一起朝著宋熙臨沖了過來。宋熙臨側(cè)身躲避了一人的攻擊,后背向另外一人撞去的同時抬手推向了身前那人的肩頭,看似是輕柔隨意的一掌,卻直接將那個身型粗壯的高大男生推撞向了墻壁,又借力打力,將他后背那人撞到了欄桿旁邊的柱子上。 余下三個男生的待遇幾乎也差不多,不是被絆倒在地,就是被宋熙臨一掌推開然后撞向了堅硬的墻壁。 裴星銘整個人都是懵的,難以置信地瞪著宋熙臨:“你他媽不讓我打人,自己去打人?” 宋熙臨身姿挺拔地站在瑟瑟發(fā)抖的李途面前,回頭看著裴星銘,無奈又認真地向他解釋:“我沒打人,我只是把他們推開了。” 裴星銘:“……” 人都他媽的倒一地了,說你沒打人誰信啊! 第19章 ◎“你必須可以,真男人不能說不行!”◎ 午自習(xí)期間, 高三教學(xué)區(qū)內(nèi)嚴肅而安靜。 二樓教師辦公室門前的走廊上站著一排人,左邊是宋熙臨、司徒朝暮和裴星銘,右邊是五頭牛村的那七八號人。 這兩波人之間還涇渭分明的,相隔了足足有一米多遠, 一看就是兩個對立團伙。 多班班主任和年級長一同齊聚在會議室內(nèi), 聯(lián)手調(diào)查剛才那起惡性跨班打架斗毆事件, 為保證調(diào)查結(jié)果的公平性和準確性,他們采取了多對一的審訊策略:一次只喊一個人進入會議室進行詢問, 問完這個再喊下一個進來繼續(xù)問。 而且七中的老師們也早已對這兩個村學(xué)生之間發(fā)生的沖突事件見怪不怪了,所以喊人進會議室問話的時候會盡量采取兩個村子的學(xué)生交替著來的方式進行,比如這次喊的是四革馬村的人入場, 下次就必須要喊五頭牛村的人, 避免有失偏頗, 從而導(dǎo)致矛盾激化。 老師們所有的謹慎和小心也都是有原因的。 曾有一屆年級長因為沒有妥善處理好兩個村子學(xué)生之間的沖突問題還狂傲地放出話說學(xué)校一定會在三年內(nèi)取消這倆村學(xué)生的所有入學(xué)名額, 而校長也沒有對此采取任何回應(yīng),顯然是在借此機會試探兩村人的底線, 企圖過河拆橋,于是乎,一舉促成了四革馬和五牛頭兩村百年不遇的大聯(lián)合,學(xué)校足足被兩村村民包圍了整整半個月, 所有進出車輛都勢必會遭到村民的圍攻,甚至還有膽子大的村民敢直接沖到正在行駛的車輛前面搞碰瓷, 報警都沒用, 人家壓根兒不怕被批評教育,因為奮戰(zhàn)在一線的全是村里面上了年紀的老頭兒老太太, 警察都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并且在學(xué)校報警之后, 兩村村民又采取了看似合法卻極其沒素質(zhì)的報復(fù)行動, 比如在學(xué)校門口拉白底黑字的抗議橫幅,上書:占我土地,拒我學(xué)生,狗吃良心,天打雷劈;再比如在學(xué)校門口堆垃圾,堆得比山還高的生活垃圾,大夏天的不僅臭氣熏天,還招蒼蠅蚊蟲和老鼠,折磨的七中全體師生皆苦不堪言,逼得本是想冷處理此次事件的校長不得不出面和兩村的村長進行談判。 能在村里當(dāng)村長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是飽讀詩書、通達官場的學(xué)校校長和他們倆談判都不占任何優(yōu)勢。 最后,七中校長不得不簽下了承諾書,以最具有法律效益的書面形式承諾絕不會違背約定取消兩村學(xué)生的入學(xué)名額,這才平息了兩村村民的怒火,也是從這時候起,校內(nèi)一旦發(fā)生了兩村學(xué)生的沖突事件,處理起來一定會慎之又慎,以免激化矛盾,重蹈覆轍。 這一次的沖突事件是圍繞著十五班的周唯月而起的,所以第一個被被喊進會議室問話的人就是她,但是周唯月的情況特殊,所以年級長決定讓聞鈴和她一起進會議室接受老師們的詢問。 聞鈴是個邏輯清晰又伶牙俐齒的人,有她在周唯月身邊,司徒朝暮和裴星銘也不用擔(dān)心周唯月詞不達意、表述不清,昂首挺胸坦坦蕩蕩地站在會議室門口,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或者畏懼即將到來的嚴肅處分。 另外一邊五頭牛村的人態(tài)度也差不多,除了仇昂被送去了醫(yī)務(wù)室不在場之外,其余幾人皆是一副不服管不甘心的模樣,時不時地還要朝著宋熙臨送去一抹怨毒憤恨的目光。 顯而易見,宋熙臨絕對算是被他們村的人記恨上了。 司徒朝暮扭臉仰視宋熙臨的同時,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好奇不已地問:“誒,你今天干嘛要參與呀?” 裴星銘緊著跟接了句:“我也真是沒想到臨子你竟然這么仗義!”他現(xiàn)在氣消了,理智又回來了,感恩的心也跟著徐徐升起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兄弟,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裴星銘過不去!” 宋熙臨卻受之有愧,抿著薄唇,沉默片刻,歉然道:“這件事情、可能是因我而起。” 司徒朝暮一愣:“什么?” 裴星銘:“啥意思?” 宋熙臨索性和盤托出:“上午我去四樓接水的時候遇到了那個什么月,后來又遇到了一個他們村的人,應(yīng)該是因為我把她激怒了,她才會報復(fù)那個什么月。” 司徒朝暮:“……” 裴星銘:“……” 你這家伙不僅言語簡潔表達簡練,還是真的不記人名啊,冷漠的要死。 司徒朝暮不得不出言提醒:“她叫周唯月。”為了加深宋熙臨的印象,她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周家唯一的月亮的意思。” 宋熙臨略一點頭:“嗯。” 司徒朝暮倍感欣慰:竟然都學(xué)會點頭了,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 裴星銘接著追問:“你在水房遇到誰了?” 宋熙臨:“不認識。” 裴星銘:“形容一下ta的長相?或者其他的什么?” 宋熙臨回憶片刻,言簡意賅:“女的,挺高,好像姓趙。” 司徒朝露:“趙佳伊?” 宋熙臨:“應(yīng)該是她。” 裴星銘見怪不怪:“趙佳伊心眼兒特別小,比針眼兒還小。” “想激怒她很容易,她一天能生八百次氣。”司徒朝暮又問宋熙臨:“你是怎么激怒她的?” 宋熙臨如實告知:“她讓我給你們帶句話,說那個、”他也不知道李途叫什么,就又加了個形容,“對面打石膏的那個人斷手的事情沒那么容易了結(jié)。” 司徒朝暮和裴星銘同時看向了不遠處的李途……雖然他的手是被裴星銘打成這樣的,但絕對不無辜。 放眼他們這屆學(xué)生中所有五頭牛村的人中,若說趙佳伊心眼最小的話,那么李途的心眼就是最毒的,雖然他從不會主動參與任何一場明面上的沖突,但卻不會缺席任何一次幕后出謀劃策的機會,可謂是狡猾又陰險,并且手段極其險惡歹毒,上次攛掇著奎章朝周唯月扔標(biāo)槍的人是他,這次指使著仇昂和錢隆班內(nèi)霸凌周唯月的人還是他。 裴星銘比任何一個人都更要對李途深惡痛絕,惡狠狠地盯著李途:“老子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打廢他。” 李途的唇畔浮現(xiàn)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毫無畏懼。 這種人真是可恨,卻又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一般不死不滅不知疲倦……司徒朝暮輕嘆口氣,再度看向了宋熙臨:“然后呢?你怎么沒替趙佳伊給我們帶話呀?” 宋熙臨目光淡漠,語調(diào)冷冷:“她算是什么東西。” 司徒朝暮:“……” 裴星銘:“……” 真是看不出來,全學(xué)校最拽的人,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