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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佛 第6節

    聽了這話,游書朗看向樊霄,有些詫異:“你真的要投資?”

    “是,舒心口服液很有前景。”

    “所以……”

    “所以,一會兒回去游主任拿點喬,讓那些沒眼色的家伙閉上嘴!”

    “你真是……”

    游書朗在胭脂味道的煙霧中搖搖頭,無聲的輕輕的笑了……

    第8章 如你所愿

    游書朗從陸臻身上翻下來,摘了套子扔進垃圾桶。他按亮的枕邊的手機,借著光亮去找拋在地上的凌亂衣物,然后半支起身子去拿最遠處的褲子,裸露的身體從床上的堆疊的被子中探出,寬肩窄臀,腰身精瘦,一舉一動都暗含著鋒銳的力量,是一具完美養眼的男人身體。

    他從褲子兜里翻出煙,拿到近前才看清了花花綠綠的煙盒包裝。這是樊霄的煙,昨天晚宴時那個男人硬塞到自己口袋中的。

    當時,樊霄剛剛點了煙,便被人拉著敬酒,敬酒的副總以口才見長,天上地下極盡能事。面對滔滔不絕的輸出,樊霄沒有表現出半點厭煩,興味盎然地認真傾聽,不時還會附和幾句。

    為表尊重,他一直夾煙未吸,趕在副總換氣的當口,將手中的香煙過給了身旁的游書朗。

    游書朗發現,樊霄行事總會不定時的讓他感到詫異,比如現在這根剛燃的香煙便成了燙手的山芋。

    樊霄雖然未吸,卻是咬在齒間點燃的,土黃色的濾嘴上還留有濡濕的痕跡。

    游書朗拿不準這是直男的不拘小節,還是為證明兩人關系鐵磁而有意做給他人看的,以此來抬高游書朗的所謂身價。

    他比較傾向后者,因為樊霄此前表現出來的紳士風度足以入選教科書做范本。。

    總之,在猶豫過后,游書朗輕輕地抿了一口那煙,無骨的魅香再次纏繞了他渾身的脈絡,脂粉的味道在口中轉了一圈被他吐了出來。

    “這回感覺這煙怎么樣?”

    敬酒的副總終于帶著空杯離開了,樊霄轉過頭來問他。

    “還行。”游書朗有些別扭的回道,“有點醉人的感覺。”

    樊霄眼底生出一絲欣然,隨即將桌上剛剛拆包的香煙塞進了游書朗的口袋:“回去再體驗體驗,說不定你會喜歡上它。”

    啪,按下打火機,瑩藍色的火光照亮了凌亂的床鋪,游書朗點燃了一支泰國香煙,煙霧吞進身體里的時候,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哦,火柴。游書朗笑了一下,竟然有一瞬間他覺得用打火機點煙竟是對香煙的一種褻瀆。

    身邊年輕的男人依舊在微微舛息,香煙盡頭的螢火將他臉上的紅霞映出了幾分魅色。

    游書朗溫柔的揉了揉青年略長的頭發,那里的汗意還未消退,證明著剛剛的晴事是怎樣的激烈。

    “不舒服嗎?”他輕聲問。

    青年柔軟的發絲晃了晃,被子的邊緣伸出兩條白膩的手臂,將薄薄的被子向下一壓,露出了惹人遐思的上身。

    他向男人身邊靠了靠,手臂環上了勁瘦的腰,嗓音微啞:“沒有不舒服,很shuang。”

    游書朗笑了一下,手指插入他的發間慢慢地揉著。

    “你今天好像很激動啊,平時都不舍得對我下這么重的手。”陸臻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交錯的吻痕促狹地笑了起來,“看來這半個月真是憋壞你了。”

    “的確。”

    游書朗將香煙咬在齒間,薄唇含笑,微弱的光亮映照著他的眉眼。與平日的溫雅不同,此時的他眸子里蒙著一層輕寡,像是一個孤獨的旅者,即便身處繁華,也能感受得到他靈魂深處的寂寞。

    摟在腰上的手臂緊了緊,陸臻埋在男人的懷里,企圖用慣常的辦法趕走那片無垠的寂寞。

    “這半個月累死我了,每天跑通告不說,還要和那些小癟三勾心斗角,什么時候小爺火了,看誰還敢在我面前支棱毛。”

    興事之后的游書朗不愿講話,卻也照顧著陸臻的情緒,他摘了煙安慰:“有些事情能不置氣就別置氣,弱rou強食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在你還沒有強大起來之前,要懂得明哲保身與養精蓄銳。”

    懷中的人慢慢的“嗯”了一聲,游書朗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掐了掐好似鴕鳥的后頸,問道:“出去受委屈了?”

    “還好吧,就是幾個資源不錯的想讓我伏低做小,我沒甩他們,他們就合起伙來給我穿小鞋,一想到那些人高傲可惡的嘴臉我就……”

    陸臻把后面的臟話咽了回去。雖然他與游書朗已經相處了兩年,可他的情人過于持正守禮,又帶著封建家長的做派,因而陸臻在他面前向來守著分寸,從沒真正放得開過。

    游書朗微微斂眉:“今后還要和他們在一起共事?”

    陸臻搖頭:“我們圈子相同,但不混一個地域,今后見面的機會不多,可是這次活動之后還有一個聚會,又要看到那幾張討厭的臉了,真是懶得去。”

    “那就不去。”游書朗拍拍青年的肩膀,溫柔的笑道,“小伙子受了委屈,要怎么能開心呢?”

    陸臻從他懷里抬起頭,剛剛消散了一些的紅霞瞬間再至,他挺起身子在游書朗的唇上親了一下,輕輕說道:“剛才就很開心。”

    游書朗按滅煙蒂,在縹緲的煙霧中睨過眼,翻身而上將青年往柔軟的被子中深壓。

    “如你所愿。”

    陸臻再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身邊的床位是空的,伸手一摸,一片冰涼,看樣子游書朗已經離開很久了。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發,掀開被子去找水喝。像往常一樣他在桌子上看到了游書朗為他準備的早餐與溫水,以及一張紙條。

    溫水入喉,熨帖了干涸的身體。陸臻邊喝水邊去瞄紙條上的字,紙上僅寥寥幾言,字跡雋秀飄逸。

    “臻臻,如去參加聚會,帶著這卡,密碼你知道。書朗。”

    陸臻被溫水輕飄飄的水氣熏了眼,紅著眼睛自言自語:“干嘛這么了解我,知道那個聚會我是一定會去的。對啊,干嘛不去?為了他們幾個爛人錯失資源多虧。”

    他將壓在紙下的銀行卡抽出來捏在指間,房中獨自響起的聲音中帶著軟糯鼻音:“你賺錢也不容易,我才不會充大頭將錢花在那些人身上。”

    第9章 我們臻臻(小修)

    隔絕了視線與聲音的漆黑大門被人驀地推開,滿目迷離的高挑女人捂著嘴從里面踉蹌而出,向不遠處的衛生間跑了過去。

    厚重的大門關合得緩慢,漏了豪華包房中的嘲諷之音。

    “不能喝就別喝,以為陪那些老板喝幾杯酒就能拿到好資源?哪有那么簡單!”

    “就是,人家什么樣的蜂啊蝶啊的沒見過,用她這只蛾子湊過去扇翅膀?”

    “我看啊,她就是狗急跳墻了,聽說這次活動之前,她已經兩個月沒接到活兒了。”

    “那她那個寶貝鳳凰男不得離她而去啊?”

    砰砰~鑲著浮夸水鉆的麥克風被拍了兩下,好聽的男聲交織著微弱的電流聲傳出,截斷了充滿惡意的議論。

    “有人唱歌嗎?求一個合唱。”

    坐在中間位置嚼人舌根的幾個男女將目光投向沙發的角落,有人抱胸冷笑:“呦,真忘了,這兒還坐著位與鳳凰男談戀愛的人士呢。”

    “陸臻,你和你家那位什么主任還談著呢?”酒釀櫻桃被涂著豆蔻的指尖捻起,放入烈焰一般的紅唇中滾了一圈,吐出一個核來,“那人一個月能給你花一萬塊嗎?”

    坐滿u形沙發的俊男靚女有人附和的笑著,有人冷眼旁觀,顯然陸臻已經取代了剛剛的醉酒女人成為新的攻擊對象。

    跟在游書朗身邊的時間多了,陸臻也多少學了些他的從容淡定,麥克風從嘴巴拿開剛剛好的距離,不大不小的聲音傳遍整個包房。

    “嗯,談著呢,談得挺好。”他輕輕一笑,臉上多了幾分挑釁,“我是男的,為什么要花別人的錢?”

    除了低緩的音樂,一時間包房內眾人失聲的有些詭異。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陸臻站起身,微微欠身向眾人致意,可步子還沒拉開,就聽到正中間坐著的漂亮男人哼了一聲:“能接洽資源的時候有時間,現在與同行們一起聚聚就沒有時間了,陸臻你還真是將實用主義運用得淋漓致盡。”

    陸臻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他畢竟只是學了游書朗的皮毛,照貓畫虎,相去甚遠,因而被人一擊瞬間面上露了怒容。

    可沒待他說話,漂亮男人呵呵一笑,胳臂搭在腿上拄著臉頰,做作卻也風情地撅了一下嘴:“陸臻你要走也行,那提前把酒錢結了吧,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今晚誰先離席誰請客。”

    陸臻下意識捏了捏口袋中的銀行卡,皺眉問道:“什么時候說的?”

    男人身旁的嫵媚女人笑了一聲:“進來就說了啊,大家都聽到了,陸臻你不會是裝傻吧?還是你根本結不起?你的錢都用來養鳳凰男了?”

    “你他媽……”

    陸臻的國罵剛起了個頭,包房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了。走廊明亮的光線照進幽暗的包房,像上帝給罪人開啟的希望之門。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里,在看清來人之后,眼中都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剛剛帶著醉意跑到衛生間嘔吐的女人如今正軟趴趴的倒在身旁男人的臂彎中,而她手中用力抓著的是巴布瑞剛剛上市的當季新款襯衫。

    一屋子俊男美女,習慣性地從價值不菲的衣服慢慢地打量到男人的臉。

    胸膛寬闊、身材挺拔,黑色定制西裝包裹下的肌rou線條緊致有力,偉岸誘人。更難得的,男人還有一張好臉,雙眸深邃,薄唇含笑,面部線條硬朗分明,又因笑得和煦,中和了冷厲,顯得愈發俊朗。舉手投足間自帶了幾分矜貴,雖是一副好性子的模樣,卻偏偏又讓人覺得氣勢逼人。

    坐在中間位置的漂亮男人挑了一下眉,顯然對臉比衣服還招人的男人起了興趣。

    女人看著狼狽,可把她扶在臂彎中的男人卻依舊優雅,他象征性的在已經敞開的包房門上敲了敲,眼中含笑地說道:“我在走廊遇上這位需要幫助的女士,她說她的朋友們在這個包房,諸位,我沒送錯地方吧?”

    男人的目光略略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站在角落中的陸臻身上。他有些驚訝,準確的來說是有些驚喜。

    “臻臻?好巧啊在這里遇到你。”

    “……樊先生?”

    陸臻也挺意外,更多的卻是無措,男人脫口而出的‘臻臻’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攥住了他的呼吸,三個月前豪華畫室里的熱浪好似再次鋪面而來,讓他的臉微微發熱。

    他不知如何反饋,想了半天,只說出了一句:“是好巧。”

    “把她給我吧。”陸臻上前幫忙,將已經醉成爛泥的女人扶坐在了沙發上,并且拿出女人的手機,拉著她的手用指紋解鎖,翻到通話記錄中聯系最多的號碼,撥過去報了地址讓人來接她。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調整好窘迫的情緒,轉身對上樊霄。

    “樊先生,這里……”陸臻用余光瞄了一眼沙發上的年輕男女,這些人就像陰冷的毒蛇,特別善于用人性中最惡毒的一面揣測他人。果然,現在他們盯在自己與樊霄身上的目光十分玩味與不善,“我們出去說吧。”

    “來和朋友玩?”高大的男人溫柔極了,甚至微微躬身與他平視,“我和臻臻有快三個月沒見了吧?”

    陸臻扣了一下手,面前男人的語氣有些粘稠,像大太陽下融化了的棒棒糖,將周邊的空氣都染上了甜味。

    剛剛才消散的窘意從神經的端末再次纏繞而上,陸臻咬了一下唇,說道:“是來玩,但現在要走了。”

    樊霄向來洞察人心,他掃了一眼沙發上靜默看戲的眾人,面上做出了然的神情。

    站直身體,樊霄將成熟男人的風度與矜貴顯露無疑,他輕輕搭了一下陸臻的肩膀,將軀體僵硬的他帶到了受人矚目的位置,笑著說:“我誤打誤撞的進來,也算是緣分使然,怎能不與你的朋友喝一杯酒就離開?”

    他揚手招來侍者:“今天這個包房的所有消費算在我的賬上,另外,在開三套5a套餐送過來。”

    “樊先生!”陸臻阻攔。

    樊霄搭在他肩上的大掌輕拍,偏頭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聽話”。

    溫熱的呼吸蹭過陸臻的耳邊,與他的鼻息糾纏,低沉醇厚的聲音勾起頸部的一陣戰栗,陸臻深吸了一口氣,打算拉開與樊霄的距離,卻在看到漂亮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嫉妒后,釘在了原地,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