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難當 第65節
這話也暗搓搓傳到了劉遏的耳朵里。 “他不是那樣的人。”劉遏提筆練字,只是笑笑。 屬下小心提醒道:“周朗是殿下舉薦,若是品行不端,難免您也會遭人詬病。” “那便隨他們去吧。” “殿下,不若還是把那悶葫蘆招來提點一二,也好叫他多會做人些。他若是能在軍中穩住腳跟,對殿下也是一大助力……” 劉遏筆尖一頓,聽這話卻是陷入深思了。如今他被賀啟六相脅,雖指望不上周朗這一個小小的忠武將軍幫他,但他也是該多留心栽培自己的人,或許也能有些成效。 “那便晚些時候,吩咐他過來吧。” “是。” · 周朗聽見這話的時候正在倒水,水溢出碗口,他也沒有察覺。 “殿下真這么說?” “是呀。” “好。”周朗低下頭,拿布擦掉桌上的水灘,心又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好,我知道了。” 他又急急進城,用下半月的軍餉和城中百姓換了一斤半的牛rou,煮熟切塊的醬牛rou用油紙精心包裹,攥在手中。 他忽然又自嘲自己,如此卑微的模樣。 但殿下喜歡吃白面饅頭,喜歡吃炙烤過的牛rou,當初逃難的時候他總是費盡周折為殿下尋來,為此挨過打,被人唾罵譏笑,什么事都做過,或許如今的殿下已經不屑于吃這些了,但是…… 劉遏不知道這些,在周朗心中,他的殿下也不需要知道這些,殿下就該生來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難得有見殿下的機會,他也想力所能及給殿下帶去最好的吃食。 · “殿下,賀帥的人又來問您結親之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此時此刻周朗才剛練完兵,從河中沐浴回來,而營帳中劉遏聞言,看冊子的目光一凝,低頭拒了去。“你就說孤睡了。” “可是殿下——” 劉遏輕輕低頭,吹滅了燭火。屬下也只好無奈退下了。 而帳外,賀帥的人看見帳內一下暗了,臉色便也不太好。“賀帥說的是,這種人就仗著自己有前朝皇室血統,給臉不要臉。” “賈爺,那這藥……” “尋個煙管子給他吹進去,再請二小姐裝扮了過來。” “是。” …… 于是幾人手忙腳亂地來了,就用煙管子吹煙進去,一縷縷飄散開去,勾起人的血氣,于暗處漸漸涌動著。 許久后只留下昏暗的軍帳中,劉遏脫去外袍,臥在榻上靜靜閉目養神著。 劉遏的額間滲出細密的汗,本是白皙的肩頸逐漸染了幾分緋紅,他眉頭微微皺起,半夢半醒間連同夢一起斑駁去。 夢見恍惚間回到那處洞xue中,粗糲的指腹一觸碰,他就忍不住戰栗,如當初那般開口喚道:“周朗……” 他像貓一樣蜷縮在人懷中發顫,丟掉了身為東宮太子的尊嚴,那段記憶他刻意遺忘,如今卻又開始連篇浮現,催情香勾起的自然是回憶中的情色,而他聽得那人在耳邊像是低笑,任那人的手在隱秘處流連。 劉遏的身子無可遏止地發起顫,這一切都無人知曉。 而此刻,幾人本在帳外等著,遠遠地周朗卻大步邁了過來。“快,快去。”他們推搡著趕緊散開。 周朗拎著牛rou奇怪四下無人看守,他踏入營帳之中,里頭卻是已經熄了燭火。周朗的眉頭微微皺起,疑心是因自己沐浴更衣來得太晚,殿下已然睡下,可如此早的時辰,也不應該。 “殿下?” “嗯……” 床上,傳來人似掙扎般的哭吟,周朗的身子頓時僵住。 他緩緩在桌前放下牛rou,走近了俯下身子,卻看見劉遏緊閉雙眼,衣衫凌亂地躺在床榻上,呼吸急促又熾熱,而空中彌漫著催情香的氣息。 周朗瞳孔驟然一縮,握緊了拳頭。 是誰,竟然膽敢給殿下用這種腌臜藥。 他連忙轉身去,從里頭封住了帳門,免得有其他人撞見殿下這般情形,他又再度走到床前想要察看情況。 而劉遏察覺到額間的觸感,一下抓住了那只手,喉結一動艱難吞咽著唾沫。 “難受……” “殿下,醒醒。” “周朗……”劉遏喃喃念著,仍舊沉浸在那段夢境之中,“孤需要你。” 那只要抽出的手滯住了,劉遏恍然間想要睜開眼,半夢半醒卻艱難萬分,只覺得無處不熱,難受厲害。好像有人湊近了,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他就愈發厲害。 這時候的他是認不清人的,周朗也清楚這點,然而卻親耳聽到了自己的名姓。這代表著劉遏心中未嘗沒有這個小小侍衛的位置,這叫周朗感受到極大的歡喜。 “幫幫孤……” 劉遏又忍不住喚道。 忽然間,青白的發帶就落了下來,蒙住了他雙眼。他一驚幾分回神,抬手間卻被人桎梏住,周朗不出聲,卻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只愿貪心應允殿下一切所求,哪怕是在迷夢之中,周朗卻忍不住因這一聲沙啞喚求而放肆舉止。 一下衣帶被人輕松解開了,長發散亂間劉遏被翻身壓在了床上,有人從身后將他壓上,粗糙的指腹流連過肩頸。 呼吸瞬時憑著本能更加急促了,難受得身軀扭動。 衣衫逐漸滑落在地,那指腹又流連著,順著半裸的脊背往下摸去,面上帶了點點青澀胡渣,同是在俯身間廝磨吻過脊背,任那身子寸寸顫抖,他發出嗟語呻吟,直至大掌摸向他微聳起的臀。 劉遏一下夢醒,掙扎起來。 “你、你是何人!竟膽敢對孤……以下犯上啊……” 那大掌一下就捏上了他臀,且像是終于如火點起敢放縱般,肆意揉捏著,劉遏驚叫起來,發帶蒙著眼他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奮力向外爬去,然而卻被人拽住纖弱的腳踝又提了回來。 粗糙的手指比慣用的毛筆還粗上幾分,帶著薄繭,生硬發疼,揉捏掰擠間連著身子壓了下來,劉遏要大叫卻被一下捂住了嘴,隨即從后而來的姿態,驚恐萬分間任人褻玩拿捏。 他從喉間發出不成音的腔調,然而身子卻受了迷香的折磨急待著人的凌辱,聽話的要命以至任意擺布,渾身更如同水洗般淋漓滲著,唇間咬著那人兩根手指,合不攏的唇更狼狽流出涎液來。 “不……不要……” 恍然間那蒙著眼中瞳孔一縮,身后的人死死壓抵住了他,黑暗的夜中傳出隱秘的貓叫聲,細碎濕黏。 而帳外遠等的幾人久等不見人來,又打發小廝尋去,“二小姐呢?” “跑了……” “什么!” “只留了封信,說自己絕不做這種自辱門楣的事情,”小廝低低說,“那現在怎么辦?” 那幾人咬牙切齒,“撤了再說。” 而帳中,劉遏早已完全沉溺于水火之中,亂了心智,肆意歡愉。這好像成了一個荒誕的夢,夢中是那日洞中的周朗對他以下犯上,雙眼被蒙間他狼狽不堪。 殊不知,夢中人便是身后人。 第76章 泛紅的指痕 這場夢似乎翻來覆去了徹夜,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人影匆匆閃出帳外。又過了很久,劉遏才醒過來。 床榻上只他一人的身影,被褥滑落在地上,而他衣衫半敞,發帶散亂抓在手中。榻上的痕跡顯示他昨晚像是在睡夢中夢遺。 劉遏睜開眼,不知道為什么股間酸脹的厲害,渾身有種馬背上行軍一整日的酸痛感。他撐手起來揉了揉眉心,斂起散亂的衣衫。 “小六。”他開口嗓音沙啞,喚侍奉的人進來。 “殿下?”小六掀開帳門探頭來看,“殿下可是要用早膳?您睡了那么久,賀帥的人可都來瞧了好幾回。” “賀帥,”劉遏垂下眼,“昨晚孤睡著后,他可有再派人來?” “好像沒有……中間奴才上了回茅房,不過應該還有親兵守著門。” “周朗呢?” “周將軍好像也沒有來,他莫不是忘了殿下的傳喚。” 劉遏下地來,垂下的袍衫半遮著腳,他就往外走去,外頭巡邏的士兵排排走過,難得出了點太陽還有些暖和,他看著不知為何有種恍若隔世之感,揮揮手,叫小六退下了。 昨晚的春夢做到最后,竟然有意猶未盡之感,他想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然會做那樣荒誕而又放蕩的夢,夢里那人大膽而輕佻,粗糙厚實的掌心帶著糙繭,在炙熱的呼吸間摩挲過他的脊背,又狠狠揉捏他的臀。 劉遏單是想起來,就呼吸一緊。那樣的觸感叫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他猶豫一下,劉遏又解下衣衫來,轉身背對著銅鏡,扭頭來看。 褻褲半垂下,勾勒出精窄腰身,露出淺淺一寸臀溝。 從背胛往下去,脊背光滑白皙,像是什么也沒有。 他松了口氣,重新穿上了衣衫。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 而帳外,周朗正沉沉看著,眼神炙熱。 殿下,這是他的殿下。 他往外走去,軍中迷情的藥都由軍醫私下販賣,這個隱患遲早得解決,殿下才能安全。周朗找到軍醫后,就放下劍坐了下來。 “周將軍,也是來買藥?”王軍醫摸了摸胡子笑到,瞧著是個悶葫蘆,沒想到背地里也是個不正經的。“您這,要買多少?” “你的妻女,在我手中。”周朗神色平靜,淡淡道。 一瞬間,王軍醫急急起來,劍猛然出了鞘,攔在他的脖頸前,周朗仍舊沉穩地坐在凳子上,目光平靜地望向前方。“如果賀帥的人再找你買藥,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啊?” 劍刃一下割破了皮膚,王軍醫嚇得大叫,“我我保證不賣!我賣他假的!賣他假的!” 劍入鞘中,周朗起身站了起來。“好。” 不久后,周朗才從軍醫帳中出來,目光不期而遇,撞上走來的劉遏。他猶豫間低下頭去,俯身行禮。 “殿下。” 劉遏看見他,也站住了,想了片刻后才開口道:“聽說你近來在軍中,行事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