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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絨面床單傳來柔軟的觸感,躺在這張相對于整個臥房空間來說都算小的大床上,成欣恍如夢寐。剛才被推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她還心驚rou跳,故意在淋浴間里磨蹭了好一大會兒,但是出來一瞧不僅有新準備好的睡衣,甚至連床上鋪好的被子都是整齊的一邊一個。蔣澄星靠在右側的枕頭上,原本好像正在跟人通電話,見她過來便放下手機招呼她。她的動作太過自然,讓成欣一時也沒能開口說出我去客房之類的話,就這樣蹬了鞋子爬到床上。 莫名其妙就到了這個境地,連成欣自己都有些暈乎乎的,她被身邊的女人搗了兩下才反應過來:“什么?” “討論一下我們之后玩法的方案,或者說注意事項,你有什么禁忌點或者不能接受的東西嗎?” 老實講成欣對此沒有太多概念,她憋了一會兒終于說道:“不能發生性關系……” 身旁的女人噗嗤一笑:“只有這個?” 成欣頓時有點緊張:“還能有什么?” “嗯……沒關系,到時候我們可以一樣一樣試,不合適了就喊停,”蔣澄星說,“那你想用什么作為安全詞?” 這又把成欣問住了,有什么詞是能快速想到并及時在關鍵時刻喊出來的呢? 見她想不出來,蔣澄星提議道:“先用我的名字吧。” “受不了的時候就說‘星星’,怎么樣?” 不太好,很rou麻。但成欣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別的,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之后的討論也沒得出太細節的東西,用蔣澄星的話說就是規矩還得在實踐中建立,她跟成欣道了句晚安,就熄了燈鉆進被窩里睡覺。 在一片安謐的黑暗中,成欣遲遲不肯閉眼。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甚至到了有些離奇的地步。她翻過身來,悄悄偷瞄另一側朦朧的人影。這次相遇前,她之所以還存有一些僥幸之心,是因為在她的認知里蔣澄星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像Shelia一樣的人。 溫柔的、耐心的、強勢但又會包容人的,成欣在腦海里反復構建她的形象,像搭積木一樣把能想到的合適形容詞全堆到她身上;她的長相、她的衣著、她們見面的模樣,能想的不能想的她都想過了,以至于最終確認前來的人是蔣澄星的時候,她才會那么崩潰。無論她此前幻想過什么,蔣澄星都一定會讓它落空,她是這樣相信的。 然而今天晚上,蔣澄星真的好像她。 成欣瞧著床那頭的人,即使眼睛已經適應了晦暗,即使她躺得規規矩矩,那半張側臉也仍隱沒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所作所為完全就是她心里曾琢磨過的模樣,甚至還要更加出色;因為她就連“蔣澄星”所帶來的惶恐都像撫平紙張折角一般輕松消解了。 她不明白,簡直就像是Shelia在跟她開玩笑,偷偷披了蔣澄星的一張皮似的。高中時的蔣澄星眼里有過這樣的柔光嗎?她記不得了,反正就算有也絕對不會落到她身上。所以她現在是什么意思?這些年里,在她一直暗暗嫉惱她時,她又在遙遠的彼岸想些什么? 往更遠了追溯,在已逝的少年時代里,那些她坐在她身后的日子里,她究竟是在—— 成欣沒敢問她,她心里有種預感,無論是哪種答案她都無法接受。 事已至此,也只能權當她們是老同學重逢;即便她們向來不熟,蔣澄星不懂她的心境,她不懂蔣澄星的行為。倒也不礙事兒,反正只是游戲,反正也就幾天。 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個想象中的Shelia或許并不存在。盡管如此,成欣也難以拒絕跟她相似的溫柔。像一個背負行囊獨自趕路的人,猛一停歇,才發現自己竟然咬著牙走了那么長;她好累了,什么也不想想了,就這樣閉眼滑入了夢鄉。 隔天早上睜眼時,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成欣眨眨眼,感到有什么東西覆蓋在臉上,她想伸手去抓,卻陡然被人按住雙臂。 聲音從離頭頂很近的地方傳來:“早上好,成欣。” “——準備好了嗎?” DS游戲開始的第一天,成欣首先被教導的是跪姿。脖子上的項圈有一個小環扣,蔣澄星似乎是把鏈子似的東西扣到了上面,一拽就將人拽下了床。地上鋪著絨毯子,雙膝落上去倒也不算很疼,但是成欣蒙著眼罩,視野消失導致平衡性失調,她猛一個倒栽,胳膊向前一撲,倒是直接趴地上了。 屁股被人踢了踢,女人的命令簡短有力:“跪好。” 其實之前在通話中她也學過,雙手背到身后,脊背挺直,雙腳打開,不過這是頭一次有人在跟前看著,比不得自己原先的小屋。成欣有點扭捏了,她身上還穿著無袖的裙款睡衣,底下只有昨天洗完拿吹風機吹了半天才換上的內褲,上半身完全空落落的,此時挺胸抬頭的動作怎么也不好意思做出來,腿也跟著擺得別扭,她甚至還悄悄扯了扯裙擺,試圖讓它蓋得更嚴實點兒。 啪!胳膊好像被什么條狀物抽了一下,成欣低呼一聲,本來就跪得不穩的身體更是猛然一歪。這一倒牽動了頸間的鏈子,驟然繃緊的力道讓她的呼吸也隨之一窒,還不待人有所反應,抖動的金屬鏈條又打著轉抽了一記胸口。 即使看不見女人的表情,成欣也感知到了她的不滿。牽引鏈的另一頭被緩緩收緊,女人似乎圍著她繞了一圈,她聽到鞋底與地毯相觸的輕微摩擦聲。 在空曠的房間里過于安靜無疑會加重人的緊張。然而成欣也有要埋怨的地方,任誰早上一睜眼就被拉著抽一頓都會感到窩心,她想試著講講道理:“等、等——唔!” 鞭條劃出尖銳的破空聲,腰部、臀部、雙腿接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讓你說話了嗎?”女人的聲調平穩,語氣卻透著股凌人的冷淡,“之前教的全忘了?” 身上的疼勁兒還沒過去,又被直截了當地叱責,成欣的眼睛都有點發酸了,她臉頰繃得緊緊的,一邊感到難堪,一邊又阻止不了腦子里涌上來的回憶。那些羞恥的水聲與呼叫,還有被教著說的討饒的言辭,以及在遵從命令后得到的柔聲夸獎,幾乎一齊在她耳邊奏響。 現在女人這個態度,無疑是自己做得不好了。她的身體微微發抖,終于還是照著記憶里女人的要求乖乖跪好。腰肢一挺,胸口的起伏也就愈發明顯。她自己看不到,不知道這一套動作做得是有多可憐見,跟受了多大氣似的,連扭動的屁股都帶著股不情不愿的委屈勁兒。 女人仍舊不大滿意,她用涼颼颼的皮制鞋面勾起奴隸的臀尖,示意她把腳背也抬起來,這便是要罰了。平時的跪姿還可以依靠小腿支撐,現在大半的重量卻都集中到了腳趾上,一下子就叫人辛苦起來。不一會兒成欣就覺著腳背發麻,腳趾酸痛,她盡力繃緊了腿部肌rou,但身子還是止不住地打起顫來。腳后跟陷在兩瓣臀rou里,因著雙腿大開的姿勢,微微將股縫都拉開了些許,感到好似是下面兩片蚌rou裂開的口子,更是羞得她整個人渾身發燙。 “這么放不開?”女人嘖了一聲。 成欣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難受,聞言低聲嘟囔了一句:“不行就趕緊放我走……” 突然肩上一股大力襲來,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直到脊背砸出沉重的悶響,后腦爆出尖厲的痛鳴,成欣才恍然意識到她被人踢倒在了地上。 這一擊太過猝不及防,她甚至連尖叫都沒有發出來,嘴巴一張開就只顧著呼哧呼哧地喘氣。人仰面倒下,天旋地轉的黑暗讓她以為自己幾近失明,毫無準備的腿腳被迫跟著轉彎,她幾乎聽見了腳趾骨磨出的咯吱響聲,疼,哪里都疼,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無措地淌下淚來。她哆哆嗦嗦地掰開腿,把膝蓋外翻過來,又本能地蜷起腳趾,冀求能緩解一些疼痛。 正當她想把還壓在身下的手也抽出來的時候,平攤在外的肚子卻又一次突遭襲擊。 蔣澄星一只腳卡在女人的腿心處,一只腳踩在柔軟的肚腹上,她今天穿了一雙厚底子的馬丁靴,鞋底粗糙的防滑紋僅隔一層薄薄的衣物壓在光滑的皮rou上,不用想也知道一定碾出了道道紅痕。她彎腰重新把牽引鏈收回手里,這一過程中她沒刻意收力,果不其然聽到腳下被踩著的人發出幾聲嗚咽似的喘息。 “成欣,”她的話聽起來有些戲謔的意味,卻給人前所未有的危險之感,“對你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啊。” “你怎么還老是把走掛在嘴邊?” 她踮起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碾磨著衣料下微微凹陷的肚臍,話頭也似在不經意間提起:“說起來,你知道我第一次在網上看見你的小號時是什么感受嗎?” “我那個看上去老老實實的前桌,居然還會背著人偷偷發情呢——” 成欣腦子里一片空白,對她來說就算現在知曉了真相,要把之前的網調對象和蔣澄星結合在一起還是很難,她們在她心里更像是割裂的兩個人;然而蔣澄星這話卻把她引入了另一個情景:從一開始,她就是在對著曾經的同學一聲一聲叫喘,一次一次高潮,不知廉恥地yin樂自瀆。 “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還有這種天賦呢,人家給你點錢就乖乖脫衣服了,嗯?” 這樣的羞辱令她全身上下都打起顫來。這個人曾經就坐在她的身后,她們曾同穿過一樣的校服,然而多年之后她們一個到哪兒都體面風光,另一個卻只能縮在窄小的出租里悄悄賣春。腰被踩著動不了,她只好并起膝蓋夾住另一條頂著股縫的腿輕輕摩挲,這動作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無聲的討好。她看不見自己的姿態,也不知道自己因呼吸的散亂而不自覺地上挺胸部,單薄的睡裙緊貼著身形,幾乎是一覽無遺地勾勒出一對rufang的弧度,傻乎乎輕晃的樣子更是坐實了放蕩的罪名。 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覺令她膽戰心驚,然而先前被刻意培養出的信賴又適時化作另一種安撫大腦的信號,異樣的安心感麻痹了正常思維,從心底涌出的熱流讓身體也不禁放軟去迎合女人踩踏的節奏。 她感到壓在身上的鞋底順著腹部的線條逐漸上移,直至卡進胸腔上的雙乳之間。被人用如此屈辱的姿勢擺弄身體,她卻再提不起什么羞怯和逃跑的心思,連發麻的雙臂都規規矩矩地背在身后。女人發難的模樣令她下意識地惶恐難過,她害怕她這個樣子,想趕緊讓她消氣,之前是她太不乖了,現在她想好好聽話。 “怎么回事,說!” 在成欣的印象里,無論是對周圍人還是對她,女人都未用過這般冷厲的語氣,能讓一貫溫和的人都發了脾氣,無論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過錯。連掉下來的淚珠都感覺不到了,她覆蓋在眼罩下的神情怔怔的,唇齒間無意識地呢喃出聲:“主人……” 身上壓著的人不依不饒:“在我之前還給多少人發過照片?” 胸口上的力度越來越沉,她被踩得一陣窒息,但張開嘴也不是為了緩解困境,而是拼命從喉嚨里軋出破碎的解釋:“沒、沒有……” 也許是聲音太小,沒被人聽見。鞋底調了個方向,橫轉過來磨蹭她的乳尖。兩團微鼓的軟rou被粗糲的鞋底搓扁揉圓,倒像是什么解壓用的膠泥而不是長在人身上的器官了。她順著沒輕沒重的力道發出幾聲悶哼,稍微攢了點力氣就伴著哭腔開口:“嗚……沒有的、沒有別人……” “為什么?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因為沒有人會為了擁抱這具身體而向她奔來,她用迄今為止的全部人生驗明了這個結論,更別提為它花錢了。 所以從來都是蔣澄星,一直是蔣澄星。 只有蔣澄星。 她哭得像一團剛被剝開的果凍,晃動幾下就冒出水來,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憋得狠了才擠出幾聲微弱的哀鳴。腦袋因缺氧而混沌不清,連女人什么時候放開鉗制,在她身邊蹲下來的都不知道,她只是忽覺眼前一亮,沒等光線完全刺入眼瞳,就被扯入了一個寬暖的懷中。 “好了好了,”主人輕輕拍著她的頭,“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