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25節
江嬤嬤悄悄看了眼韓微,這下是徹底明白韓美人在娘娘心里地位不一般了。 “本給你準備了另一份禮物,如今是來不及了,等好了再送給你,就當是一份驚喜了。”德妃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你不會武功,但身上還是要備個防身兵器。” 她煞有其事地介紹起匕首的用法來,末了還添加一句:“若是男的想要圖謀不軌,你便拔刀割了它!” 韓微見她手勢向下,愣了幾秒,猛然間反應過來德妃口中的“它”是什么,臉上瞬間就紅了。 韓微哭笑不得:“嬌姐,這后宮內男的也就是圣上,我用不著它。” “你拿著。”德妃卻不管,把匕首往她懷里一塞,“每天都要記得帶在身上,嚇唬人也好。” 韓微失笑:“嬌姐,我拿匕首嚇唬后宮妃嬪,估計就要被人告到圣上那兒去,將我抓起來了。” 德妃頓了頓,小聲嘀咕道:“最近可沒人敢去乾和殿找圣上告狀。” 韓微:“嗯?” 德妃搖搖頭,囑托道:“你記住,嚇唬人時,拔刀的速度要快,千萬別猶豫。”說著,便要教韓微如何上手使用匕首。 韓微從小到大沒碰過什么鋒利的物件,這會兒手里拿著冰涼的匕首,只覺得又新奇又有些不好意思。 德妃娘娘盛情難卻,韓微離開玉棠宮的時候,懷里便揣著那把匕首。 離去前,德妃在她耳邊小聲提醒,讓她這段時間盡量待在宮里,別亂出走動,若想散心,只管到她這兒來。 韓微見她殷切囑托的樣子,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便乖乖地應了。 德妃站在玉棠宮門口,見韓微主仆三人漸漸遠去,只覺得心中那點擔憂不減反增。 八月,空氣中都飄著桂花香甜的氣味。韓微路過御花園,聞著這味道,心中有些癢癢。 “朝雨,”韓微:“這個時辰,圣上會來御花園嗎?” 朝雨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圣上每日早朝后皆會宣一些朝臣去御書房議事。” 后宮雖不能干政,但對圣上每日行蹤都還是了解得十分透徹。 不然又怎么找機會在圣上面前獻媚表現自己。 只是小主這么些日子都沒提起過圣上,怎么這會兒突然提了? 韓微心中悄悄松了口氣,眼里漾出笑來:“走,我們去看看桂花。” 御花園內奇花異種頗多,僅一個角落里便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桂花樹,有丹桂、金桂、銀桂、月桂等等。當下已是桂花開放的時節,枝椏上長滿了一簇簇的桂花,金黃又小巧,看著可愛喜人。 韓微走進,剛想悄悄折一支,卻見枝椏最深處綁了條白絲帶。 絲帶材質粗陋,細細小小地束在枝干上,混在錦簇花團中,若不仔細看,倒是會忽略過去。 朝雨與螢飛見韓微不動,只盯著一處看,便也跟著看過去。 這一看,便發現了那條隱藏著的白絲帶。 螢飛呸了一聲:“哪來的白絲帶!這御花園的宮女是怎么做的事!” 說著便想伸手去把絲帶扯下來。 朝雨拉住她,往另一處指了指。 韓微悄聲走過去,在那人身后站定了,這才開口:“你在干什么?” 那宮女正在綁白絲帶,剛準備打結,就聽到身后突然傳來聲音,頓時被嚇得出了三魂七魄里出了三魂,渾身哆嗦著“噗通”一聲跪下,哭喊道:“韓美人饒命!” 韓微不解:“你為何要在桂花樹上綁白絲帶?” 她粗粗數了,大約有三棵桂花樹上綁了白絲帶。 韓微也沒說什么重話,那宮女就被嚇得不輕,只一個勁地哭、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螢飛上前怒斥:“美人問你話呢!再哭就把這件事告訴皇后去!” “別!別!”小宮女瘋狂搖頭,緩了緩,這才哽咽著說出實情來。 她的舊主是前不久去世的周常在,今日正是周常在去世七七四十九日。她以往受了周常在一些恩惠,做日又夢到了周常在,說想去御花園看看桂花。 宮女不得私自摘折御花園里的花木,她這才帶著白絲帶過來,想悄悄綁上,待今日一過,便立馬解開。 韓微:“你不怕被圣上發現嗎?” 自從上次在御花園里第一次見到圣上之后,韓微便有些杯弓蛇影,長久都不敢進御花園了。 這白絲帶,只要人看得仔細些,都能發現。這小宮女為何敢冒這么大的風險? 聽到圣上兩個字,宮女身上抖得更厲害了。 她怕得厲害,答得十分艱難:“如今月初,圣上不會來御花園。” 她本就在御花園的桂花林里當差,此事早已跟其他宮人說好。 “晦氣!”聽了這些話,螢飛忍不住道,“小主,我們走吧。” 她對宮女說:“你趕緊把白絲帶解了,也不想想你有幾個腦袋給周常在報恩的?” 宮女不住磕頭,連連答是,趕緊去解白絲帶。 韓微輕聲問道:“螢飛,你知道周常在……是怎么去的嗎?” 螢飛愣了愣,說道:“聽說是暴病而亡。” 朝雨卻突然開口:“是沖撞了圣上,被賜死的。” 沖撞?韓微還想再問,但再多的東西朝雨與螢飛都不知道了。 撞見這檔子事兒,韓微也失去賞桂的心思,帶著兩人就想回宮去。 剛走出御花園,竟迎面撞上陳常在。 陳常在見到韓微,眉頭立馬蹙了起來。 韓微不咸不淡德給人行了禮,便想告退,哪知陳常在喊住她,不悅道:“你來干什么?” “碰巧路過,便進去看了一會兒。”韓微淡淡道。 陳常在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嗤笑:“沒想到你還有賞花這等興趣愛好。” 她心中對德妃生辰宴上吃癟的事依舊耿耿于懷,當下又見韓微衣著簡單,是繡坊給低位妃嬪準備的那套衣服。 她開口諷刺:“你眼巴巴地去討好德妃,怎么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她身邊的宮女適時開口:“小主,這蜀錦如此難得,除了上貢的云錦,就屬蜀錦最是珍貴,一般人可拿不到。” 陳常在穿著一身芍藥滿叢的蜀錦,色澤鮮艷。她哼哼兩聲,不屑道:“恐怕有的人連蜀錦都不知道。” 對陳常在這番行為,韓微心中著實有些無奈。她淡淡道:“jiejie若沒什么事,meimei就先告退了。” 陳常在還等著看韓微變臉,哪能這么輕易地就把人放走。 見人要走,她趕緊上前幾步,擋住路,姿態高高在上道:“你要是跪下向我道歉,我倒是可以賞你半匹蜀錦。” 聽著這番施舍的口吻,韓微忍不住開口反駁道:“我有何錯?” “你!”陳常在被韓微反問地噎住,正準備大聲斥罵的時,卻被人打斷。 “說得好!”撫掌聲從不遠處傳來,韓微扭頭一看,張淑儀從不遠處的小道上向她們走來。 張淑儀剛走近就聽到陳常在自以為高貴的那番話,差點都要聽笑了。 她不屑地打量了幾眼陳常在身上的衣服,仿佛看到的只是塊破布:“就這?” 陳常在咬牙強調:“這可是蜀錦!” 張淑儀拍了拍手,身后跟著的幾個宮女便走上前來,各個手里都拖著長木托盤,托盤里裝著在陽光下流光異彩、色澤比蜀錦更為絢爛的衣服。 陳常在變了臉色:“云錦?” 張淑儀睨她一眼,像是看個不識貨的市井小民:“還算是有點眼光。” 陳常在被她這副態度氣到不行,只覺得屈辱異常。身上的蜀錦也像是頓時失去了光彩,變得灰撲撲的。 穿在身上像是長了刺,怎么都覺得膈應得很。 “你竟敢在這時候去圣上面前討要恩寵,”她冷笑,眼睛卻還盯著盤子里的云錦:“jiejie都拿命去討要了,這點勇氣meimei著實不敢比。” 張淑儀見她那副巴不得自己早日被圣上厭惡處死、又著實羨慕得緊的矛盾模樣,毫不猶豫地再給她一道打擊,她夸張問道:“這還需要去圣上那兒討要?” 張淑儀仰著頭:“本宮要多少有多少。” 韓微見張淑怡這幅神氣模樣,眼里染上笑意。 張淑儀家里是御賜的皇商,這些上貢之物,皆會經過皇商之手。 陳常在顯然也想起了這一茬,臉色鐵青。 自家上貢的東西,交了上貢的那些,剩下的皆是她家的,她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張淑怡一個揮手,身后的宮女們便魚貫而上,將將云錦呈在韓微面前:“微微,這是我讓繡房手藝最佳的孫嬤嬤為你做的,本想送去你宮里,哪知這么巧竟在路上碰到了。” 她瞥了眼陳常在,故意道:“你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不滿意我們再改,重做也行。若這云錦勉強能入你的眼,我那兒還有幾匹都給你。” 韓微也聽過云錦的珍貴,當初在府里,韓雅曾去金繡閣重金求購云錦,但因數量稀少,求購者又多,即便是加價千金也沒買到。 這在長安城里眾貴女爭相搶奪的云錦,到了張淑儀嘴里,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布料一般。 瞧見陳常在氣得幾欲跳腳的模樣,韓微覺得好笑,忍不住彎了嘴角:“謝jiejie,這云錦貴重,jiejie還是拿回去吧。” 張淑儀一聽急了:“怎么能拿回去呢!這就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若不是怕你拿了布料再去吩咐人縫制太過麻煩,我就直接把布料成匹地往你那兒送了。” 聽著韓微的推脫,陳常在眼熱地不行。 韓微到底在想什么!竟然連云錦都不要! 陳常在站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送給不識貨的人,也是浪費。” 張淑儀眉毛一揚:“韓微識貨也識趣,那是體貼本宮才說的話,你一個小小才人懂什么?” 見陳常在要反駁,張淑儀緊接著說:“再說了,本宮就是浪費了,也不會給某些人。” “某些人啊,”她輕飄飄地甩出兩個字:“不配。” 她笑嘻嘻地轉而對韓微說:“meimei你就收下吧。” 瞧見陳常在吃癟的模樣,韓微心里舒暢了不少,笑著對張淑儀服了服身,也不再推脫,反倒誠懇道:“謝jiejie。” 陳常在氣得胸口直疼,她想要而不得的云錦,還得張淑儀求著韓微收下。 這差距太大,她著實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