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24節
樓傆放下茶盞,面無表情地掃了眼眾人,只覺得每個人臉上都帶了面具,話語間你來我往的機鋒令他煩躁異常。 他壓下暴虐的情緒,冷淡道:“帶著人滾。” 德妃立即接下:“臣妾告退。” 韓微也跟著告退,趕緊快步跟在德妃后面,埋頭出了主殿,這才抬頭。 一抬頭便發現德妃也在看她。 倆人互看了一眼,掩唇齊齊笑了起來。 樓傆耳力好,德妃與韓微雖已消失在視野范圍內,但他卻聽到倆人如釋重負的笑聲。 樓傆心中不解,德妃這樣的人竟能與韓微互相說笑? 今日這出戲貴妃沒看明白,他卻看得了然。 韓微與德妃之間的眼神交流都沒瞞過他的眼睛。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德妃首次踏入熙雅宮,竟真的是為了韓微。 韓微是對德妃施了什么法子? 把這令人厭煩的兩人趕走,貴妃心里松了口氣,轉身卻感覺到圣上身上威壓愈甚,眉頭緊促,似是不悅到了極點。 她心中一凜,忖度一番,也不敢再提用膳、就寢這些事,只小心翼翼道:“圣上,臣妾為您彈幾曲可好?” 樓傆背往后靠,閉上眼睛,只眉間的溝壑依舊:“嗯。” * “把這支步搖插|上。”俞貴人坐在鏡前,指了桌面上的一支翡翠藍蝶珍珠步搖。 她細細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傷口被厚厚的脂粉覆蓋,只能看見臉上微微突起,但總算是比在請安時遮掩得好。 她穿著一身輕薄淡粉的衣裙,舞動轉身時裙擺揚起,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 聽著隔壁依稀傳來的琵琶聲,俞貴人面目含羞地往主殿走去。 剛走到殿門口,便見綠曼捂著臉嚶嚶哭著跑出來。 俞貴人沒注意,冷不丁地差點撞上。 綠曼被淚水濕花了眼,迷蒙中看到精心裝扮過的俞貴人,心中冷笑,大聲請安道:“奴婢給俞貴人請安。” 俞貴人還未來得及叫起,就聽到王貴妃在里頭冷聲罵道:“躲外面有何企圖?!滾進來!” 見這架勢,圣上已經離開,她根本來不及見圣上一面。 俞貴人心中暗道不好,卻也不得不往里走去。 王貴妃手搭在扶手上,兩個小宮女跪在地上正給她悉心按揉,琵琶被她隨便丟棄在榻上。 “跪下!”王貴妃見俞貴人穿成這副樣子,被韓微和德妃差點截胡的憤怒猛然間涌上心頭,伸手抓了個茶盞便朝人擲去。“穿得如此花枝招展,是想來本宮這兒搶皇上?!” 俞貴人躲閃不及,額角被砸出血來,血順著皮膚往下流,精心梳理的發髻也亂了,被濕潤粘膩的血液粘住:“貴妃娘娘息怒,嬪妾以為韓微那賤人在這兒,便想著過來……” “本宮做事,你個卑賤的過來做什么?”王貴妃見俞貴人那副狼狽模樣,這才覺得心中的氣緩了不少。 俞貴人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娘娘只讓韓微抄經,這懲罰是否小了些?” 王貴妃一聽,怒罵道:“你現在是在質疑本宮?!” 俞貴人連忙道:“嬪妾不敢。”她心中送了口氣,總算是轉移了王貴妃的注意。 “過幾日,你幫本宮做件事。”王貴妃眼神憤恨,咬牙切齒道,“當然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放過韓微那狐貍精!” 俞貴人回到偏殿時,整個人像是脫了力,倒在床上便不想再動。 血漬凝在臉上,難受又屈辱。 “奴才給俞貴人請安,”一個小太監開門進來,跪在地上,小聲說,“小主,濟廣伯府韓雅,中秋后成婚。” 俞貴人恢復精神,起身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紙條,細細看了。 聘禮滿長街? 她將紙團撕得粉碎,轉而寫了另一張紙條,對小太監道:“交給大夫人。” 她倒要看看韓雅有沒有這個命去享受這門親事! 濟廣伯府想攀上永安侯,癡心妄想! 她要讓韓微一點母族依靠也無! * 自從皇后娘娘免了請安,韓微便日日做了糕點,帶去玉棠宮,又差螢飛往張淑儀那兒送了一份過去。 德妃又擔心韓微在韶楓殿那地兒施展不開,讓她到玉棠宮的小廚房來做,自己也跟著學學。 韓微教得細心,卻沒想德妃是真正不擅長做吃食這事兒。 韓微教了她兩次,驚心動魄了兩次,到了第三次便是說什么也不讓德妃再進小廚房了。 韓微看了幾遍德妃的字跡,謹慎之下又練了幾遍,這才下筆開始抄寫佛經。 白日在玉棠宮幫著德妃抄寫,夜晚回到韶峰殿,她比對著貴妃差人送來的字跡,半減半變地仿著字跡。 經紙故意廢了好些張,寫出來的字也仿若頗耗功夫。 乍一看樣子差不多,若拿來貴妃筆墨仔細對比,肯定能看出差距來。 螢飛取了燈油添上,見韓微寫得辛苦,憤憤道:“小主真不應該給貴妃娘娘抄!這夜夜寫的,多傷眼睛呀!” 韓微笑笑:“不礙事。” 依著皇后娘娘的話,這抄寫佛經是太后多年規定。既能要求每位妃嬪親手抄寫,太后再怎么樣也會翻閱幾份。 而高位妃嬪恰恰是最易被翻閱的。 多年看下來,太后對貴妃的字樣即便不是十分熟悉,也應當是了解大概。 貴妃將這份佛經交上去,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朝雨在一旁磨墨,見時辰已晚,便勸道:“小主,早些歇息吧。” 寫完最后一個字,韓微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字要寫得像又要寫得假,這可比單純地仿字累多了。 螢飛趕緊上前,為韓微揉著手腕,笑道:“奴婢伺候小主歇息。” 韓微笑著打趣了她幾句,往房內走去,見朝雨沒跟上來,她又停下腳步,轉身道:“朝雨,你去休息吧。” 這幾日抄寫佛經,皆是朝雨替她整理擺齊,也辛苦了。 朝雨手上整理的動作一頓,只不過光線昏暗,韓微根本看不清,只聽窸窸窣窣的紙張疊合聲中傳來朝雨沉穩的話:“謝小主,奴婢理了這些便去。” 韓微沒放在心上,回房歇息去了。 秋夜微風輕拂,涼風習習,乾和宮內殿卻擺滿了冰盆,樓傆僅穿著單衣坐在御案前批改奏折,胸膛寬闊精壯,隱隱能從起伏的布料中看出肌rou的形狀。 李祿身上穿著翻出來的冬季太監服,走上前為樓傆續了杯酒。 酒是置于冰上的,他拿著酒壺都覺得凍手,圣上卻能面不改色地一口飲下。 李祿剛站定,就發現殿內多了個黑衣侍衛。 即便是見著多次,他依舊次次都會被龍隱衛的神出鬼沒嚇到。 李祿拍了拍心口,識相地關門出去。 黑衣侍衛跪在階下,雙手呈上:“請圣上過目!” 樓傆抬頭看了一眼,龍隱衛手上放著的是紙面微黃的銀雪藏經紙,紙張寫滿了經文。 作者有話說: 第22章 22 韓微從小抄寫醫藥典籍慣了,只最開始需要適應適應德妃的字體,后來抄經的速度便快了好些。 德妃本以為要抄上整整半旬,哪知韓微竟還能提前幾天抄完,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這幾日見韓微身上首飾佩戴之物皆極其素雅,德妃便想著送韓微一副全新的寶石頭面。 一副巧工良匠做的精致頭面,需要一定的時間,本以為能在韓微來玉棠宮抄經時送給她,哪知道竟然趕不上了。 韓微見德妃拿著那一沓經紙絲毫不見喜悅,反倒是眉頭緊蹙的樣子,出聲問道:“是哪里抄錯了嗎?” 德妃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表情過于嚴肅,可能是嚇到了韓微。 “沒有,”德妃把寫滿字的經紙交給亭芳,拉過韓微的手,幫她揉著手腕,笑著說:“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自從那天說開之后,德妃就沒在韓微面前自稱本宮過。 德妃是習武之人,得打損傷等事那是兵家常事,從小碰到大。 韓微一開始還拒絕過德妃幫她按揉手腕,抄幾個字其實并沒有那么累,但架不住德妃堅持,韓微推脫過幾次,見躲不過,便也隨她了。 韓微跟著德妃進了內室,在榻上坐下。江嬤嬤倒了盞茶,笑著端給韓微。 “謝謝嬤嬤。”韓微接過茶盞,只覺得這幾日來玉棠宮,江嬤嬤對她的態度恭敬了不少,也不知為何。 茶香清幽,韓微剛喝了口茶,就見德妃欣喜地小跑過來,懷里抱著一個黑黢黢的盒子。 江嬤嬤侯在一旁,見到這個盒子,臉色一變:“娘娘……” 德妃看了她一眼,只一個勁地讓韓微打開看看。 韓微不忍拒絕,打開盒子一看,發現里面赫然躺著y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外鞘上鑲嵌了大大小小的多色寶石。 窗邊的陽光照進來,灑落在匕首上,散發出令人炫目的逛。 江嬤嬤心中大驚,嘴唇翕動幾下,想說卻又礙于德妃剛剛警告的眼神不敢說。 這可是大夫人送給娘娘的及笄禮。 娘娘平日里都收得好好的,一點點親自擦拭,才不讓匕鞘上的寶石蒙塵。 這么寶貝的禮物,竟然說送就送給韓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