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寵姝色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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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秉安接過?匕首轉身,高大挺拔的身軀擋住了鄭公公的視線,李酉站在蔚姝的左側,正好也擋住了另一個小太監的余光。 “拿碗。” 清冷的聲線低且沉。 李酉領命,拿過?托盤上的空碗接在蔚姝的手腕下,蔚姝的身子繃得緊緊的,低頭緊咬著下唇,左手用力攥緊,腕間的手筋根根繃起,昨日被?劃過?的傷口?看著已有愈合之像。 謝秉安看了眼蔚姝發髻上的海棠花,唇邊抿著一縷難以察覺的柔意,他握住蔚姝的手腕,鋒利的匕首卻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迅速劃過?。 血順著傷口?流進瓷碗。 蔚姝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溫九,心尖就像被?一團團棉花死死地堵住,泛著綿綿的痛意。 謝秉安掀了下眼皮,不?動聲色的朝她?使了個眼色。 看著溫九面具下漆黑的鳳目,蔚姝抿緊唇畔,又?謹慎小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酉,李酉低著頭,好似眼前?的事他壓根看不?見?。 蔚姝氤氳在眼眶里的水霧落下,在心疼溫九的同時,心底又?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藥引子的血必須是她?的,可今日卻換成?了溫九的,萬一陛下喝出個好歹來,她?和溫九都得死。 血流了半碗,謝秉安用指腹沾上血在蔚姝的傷口?上輕輕涂過?,他用衣袖護住手腕,轉身將匕首交給鄭察,李酉也將半碗血雙手遞過?去。 鄭察將盛著血的瓷碗放在食盤上,看了眼蔚姝滿是鮮血的左手腕,笑道:“娘娘好好養著身子,老奴明?日再來。” 蔚姝:…… 天天這么?半碗血,再好的身子也遭不?住。 她?抿緊唇畔,臉頰上的淚痕與?薄顫的身子讓鄭察沒有懷疑,直到鄭察離開,蔚姝才哭出聲來,她?握住溫九的手臂,催促云芝:“快去拿剪刀和細布來!” “你坐這別動?!?/br> 蔚姝拽著溫九坐在椅上,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李酉,似是知道她?要說什么?,李酉先?一步開口?:“娘娘放寬心,奴才曾經受過?楊老將軍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今奴才有幸侍奉在娘娘跟前?,自當盡心盡力,樂明?宮的事,奴才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br> 言罷,轉身離開了寢殿。 蔚姝心中記掛著溫九的傷,不?疑有他,輕輕撩開袖子,看到溫九的腕上橫著一道傷口?,皮rou外翻,一小會兒?的功夫血就糊滿了袖邊,比她?的傷口?可重多了。 “謝狗傷我時都沒這么?深?!?/br>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淚珠子滴滴滾落:“你怎么?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 謝秉安掀了眼皮看她?:“沒控制好力道?!?/br> 云芝拿來細布與?剪刀,又?急急忙忙的打了一盆熱水,看到溫九手腕的傷,嚇得直皺眉頭:“這要是割在小姐身上,怕是都能把小姐的手給割下來?!?/br> 蔚姝身子一顫,眼淚流的更兇了。 謝秉安睨了眼同樣哭紅眼的云芝,又?聽云芝道:“不?行下次鄭公公來了,小姐就讓他在外面候著,奴婢放自己的血給陛下,奴婢身子好,不?怕流血?!?/br> 蔚姝搖頭:“不?行!” 她?不?能為了茍活,將身邊在乎的人都推出去為她?擋命,想到一件事,她?又?問道:“溫九,陛下若是喝了你的血……” “無事。” 謝秉安止住她?的話音,續道:“我略懂些岐黃之術,日日以血為引的藥方,不?過?都是些騙人的把戲罷了?!?/br> 蔚姝怔住,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襲上心頭,她?怔怔的看著溫九:“溫九,你、你說會不?會是、是謝狗干的?李道長從未見?過?我,怎知我的血能成?為陛下的藥引子?莫不?是謝狗故意要將我磋磨死,是以,暗中與?李道長聯手欺瞞陛下?” 謝秉安:…… 他垂下眸,回?了兩?個字:“不?知?!?/br> 蔚姝憤憤道:“一定是這樣!那?謝狗一定長得兇神惡煞,丑陋無比,所以才帶著面具不?敢示人,哼!心惡毒,人也是個惡毒的!” 云芝在邊上附和道:“小姐說的對!” 謝秉安:…… 處理完溫九的傷已亥時末刻。 云芝給蔚姝的脖子與?手腕上也上了藥,看到蔚姝腕上換了新的細布后,謝秉安才起身離開,見?他要走,蔚姝急聲問道:“你做什么?去?” 謝秉安:“如廁?!?/br> 蔚姝:…… 她?紅了臉,就連耳尖上也漫上來淡淡的粉色,軟糯的嗓音又?輕又?低:“李酉給你收拾了一間罩房,你日后就住在那?。” “嗯。” 謝秉安開門走出去。 看著緩緩關上的殿門,蔚姝松了一口?氣?。 夜色濃深,巡監司內燭光灼灼。 謝秉安閑散的坐在椅上,指腹摩挲著左手腕上包扎好的細布,暖黃的燭光將他的半張側臉映在明?處,眼角眉梢布上了從未有過?的溫情。 東冶站在原地,垂首低眉,心里忍不?住的嘖嘖起來,心想著等明?日見?了潘史,定要把主子今晚的反應盡數告訴他。 當初主子說過?不?在意蔚小姐的,可現在呢?生怕被?蔚小姐知道了掌印的身份,故意扮做小太監待在蔚小姐身邊,就連樂明?宮里的下人也都是巡監司的人,這是徹徹底底的將蔚小姐歸屬于他自己名下了。 他想起一件事來,斂了心思:“主子,奴才有件急事稟報?!?/br> 謝秉安:“說?!?/br> 東冶回?道:“今日廉阜來找奴才,說鄭察發現了他在承乾宮的動作,想要除掉他。” 謝秉安的指腹細細碾磨著細布邊緣,鼻息間似乎又?縈繞出一絲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獨屬于那?個女人的氣?息,他懶散的掀了下眼皮,問:“他在承乾宮幾年了?” 東冶道:“三年了,這三年他籠絡了不?少承乾宮的人心,被?鄭察察覺到,怕廉阜奪了他的權,便想要除掉他?!?/br> 夜幽靜深黑,唯有外面時而響起蟬鳴的叫聲。 謝秉安捻著細布的動作輕柔緩慢,狹長的眼尾挑著幾分涼?。骸澳?就讓廉阜頂替鄭察的位置罷。” 東冶眉頭倏地一跳,看來鄭察三番四次的為難蔚小姐,將主子惹怒了,這世上怕是留不?得他了,這日后整個承乾宮與?長明?宮也都在主子的手中了。 謝秉安將一封信函放在案幾上,指尖輕點:“交給李醇覽,鄭察的事他知道怎么?做。” 見?主子離開巡監司,東冶跟上去,疑惑皺眉:“主子要去哪里?” “樂明?宮?!?/br> 東冶:…… 他就多余問! 蔚姝提心吊膽了一夜,生怕皇帝出個好歹,東廠的人再將她?與?溫九抓入詔獄去,一夜輾轉反復,天色將明?時,她?更沒了睡意,索性披衣下榻,在殿外吹吹涼風醒醒神。 李酉一整夜守在外面,見?她?出來,忙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蔚姝問:“溫九呢?” 李酉道:“回?娘娘,溫九在罩房呢,奴才領娘娘過?去?!?/br> 樂明?宮的罩房比尚書府的大多了,院落也干凈敞亮,將明?未明?的天色籠罩在皇城之上,透著陰沉沉的涼意,廊檐下掛著一排燈籠,燭火通明?搖曳。 蔚姝看著三間罩房,不?知道溫九住在哪一間。 “娘娘這邊請?!?/br> 李酉走向最左邊的罩房,抬手叩門,聲音里帶著旁人察覺不?出的恭敬:“溫九,娘娘找你。” 須臾,里面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進來?!?/br> 蔚姝:…… 她?看了眼站在一邊李酉,他低著頭,對溫九的行事作風好像從未有過?驚訝之色,不?由的皺了下眉尖,李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蔚姝,轉身又?叩了叩門,聲音里帶了幾分厲色:“大膽!娘娘乃金貴之軀,親臨罩房看你,你這是什么?態度?!” 不?多時,罩房門從里面打開。 謝秉安身著白色寢衣,骨節修長的手掌搭在門扉上,搭著眼簾看站在門外的蔚姝:“娘娘大清早的找我何事?” 蔚姝:…… 李酉:…… 他悄悄覷了眼蔚姝的臉色,鼓起勇氣?,朝謝秉安厲色道:“大膽!在娘娘面前?該自稱奴才!” 謝秉安:…… 他乜了眼李酉,眉峰清寒。 李酉嚇得身子繃緊,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下去,若不?是怕引起娘娘懷疑,就算是給他千個萬個膽子,也不?敢對主子不?敬。 這哪是人干的活啊! 蔚姝看到溫九搭在門扉上的那?只手,手腕上的細布早已被?血染紅,她?忍住想要迫切查看他傷勢的舉動,對李酉吩咐:“你讓云芝帶細布與?剪刀過?來?!?/br> 李酉如釋重負道:“奴才這就去?!?/br> 待李酉走后,蔚姝才拽著溫九的袖子走進罩房,按著他坐在椅上,雙手捧著溫九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解開染成?血色的細布,看到猙獰的傷口?時,呼吸陡然凝滯,抬起洇濕通紅的水眸看他。 “疼不?疼?” 蔚姝問完,凝聚在眼眶里的淚也盈盈落下。 傷的這般深,怎能不?疼? 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她?,溫九怎會平白無故的受這一刀。 謝秉安看著她?眼睫上掛著的淚珠,細膩的肌膚上留下兩?行淚痕,冷白的薄唇輕抿了須臾,啟唇道:“疼?!?/br> 他喜歡看她?哭。 喜歡看她?明?澈的眸底溢滿獨屬于對他的眼淚。 云芝拿來細布與?剪刀,打了一盆熱水,有過?昨晚的經驗,蔚姝第二次為溫九包扎傷口?時順利了許多。 謝秉安的眸落在那?雙在他腕間輕撩而過?的柔夷,她?的指尖輕輕擦過?他的肌膚,因她?的動作,兩?邊袖子往后滑去,露出脆弱且纖細的小臂,在他眼前?上下翻覆,罩房里忽然盈滿了香甜的海棠花氣?息,像是有無數根細細密密的蠶絲穿透他的肢體,將他極力隱藏的欲//念/根根扯出。 他的眸輕抬,落在蔚姝的肩上。 原本披在女人肩上的木槿色外衫不?知何時落在地上,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寢衣,寢衣下的身姿纖細玲瓏,腰肢盈盈一握,她?微傾著身子,衣襟微敞,他只需垂眸一眼,便可瞧見?被?緋色小衣裹住的白//圓。 若隱若現。 謝秉安眸色陡地暗下,眸底翻涌著晦暗不?明?的光,他伸手按在蔚姝脖頸的紅痕處,那?里是他之前?用力后留下的痕跡,到現在還未消下去。 他想,這痕跡可以換個地方了。 蔚姝包扎好溫九腕上的傷,這才后知后覺到他的手在她?的脖頸處徘徊,平靜的心底忽然間就被?攪亂,一股難言的酥麻再次從腳底襲遍全身。 她?怔怔抬頭看向溫九,被?他眸底深邃的暗色驚住,喃喃道:“溫九,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