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寵姝色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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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樂明?宮,蔚姝對云芝道:“將門關(guān)上,你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其他幾人靠近寢殿。” 云芝道:“是。” 寢殿門關(guān)上,殿內(nèi)瞬間暗下來。 這一路走來,蔚姝后背都被?薄汗浸透,鬢邊的碎發(fā)濕噠噠的黏在肌膚上,臉頰被?太陽曬的緋紅,也因?yàn)樽叩奶欤@一會呼吸還有些急促的紊亂。 她?坐在繡墩上,雙手搭在腿上,試圖緩解自己酸脹顫抖的雙腿。 須臾,抬起頭看向溫九,卻發(fā)現(xiàn)對方就站在她?對面,垂眸凝著她?,他的眸漆黑深邃,冷俊的眉峰微皺,身形頎長挺拔,只是……身上的太監(jiān)服著實(shí)讓蔚姝心底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忍下心中的憂慮,問道:“你是怎么?進(jìn)宮的?告訴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軟,陽光穿過?窗欞格子稀稀落落的灑在她?身上,在她?的臉頰上落下柔美的線條,看著女人鬢邊的香汗,聽著那?尚未平息的呼吸,謝秉安的眸色逐漸暗下,寢殿中的空氣?似乎也多了幾許香甜旖旎的氣?息。 他垂下眸,聲音多了幾分暗色:“我自己進(jìn)來的。” “你瘋了?!”蔚姝豁然起身,即便已經(jīng)猜到了,可聽到他親口?說出,仍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由憤憤道:“皇宮比尚書府要危險的多,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你怎會如此想不?通要往龍?zhí)痘ue里跳?!” 謝秉安抬眼看她?憤怒的小模樣,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挑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戲謔:“娘娘不?是要入宮享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嗎?為何還會說這里是龍?zhí)痘ue,再者,娘娘早已與?奴才劃清界限,奴才因何入宮,又?干娘娘何事?” 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小姑娘那?日決絕無情的一面,可真夠狠的。 也夠沒良心的。 蔚姝:…… 她?泄氣?般的坐回?繡墩上,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杏眸里泛起潮霧洇濕,一會兒?的功夫眼淚就漫出眼眶,掛在眼睫上欲落不?落。 可憐極了。 “我……” 蔚姝剛開口?又?止住話聲,壓抑不?住的哭聲如決堤的水壩一發(fā)不?可收拾,淚珠子簌簌的往下落。 安靜的寢殿里頓時響起女人的啜泣聲。 謝秉安:…… 他取出錦帕遞過?去,垂眸看了眼蔚姝發(fā)髻上的海棠簪:“哭什么??” 蔚姝泄憤似的,粗暴的拿走他手里的錦帕擦眼淚,抬起濕漉漉的杏眸控訴他:“你入宮也不?我與?說一聲,還好意思問我哭什么??!” 她?快要?dú)?死了! 當(dāng)初就是為了保護(hù)溫九,讓他離開尚書府這個火坑,才說下那?般絕情的話,誰曾想他竟然又?跳進(jìn)皇宮這個大火坑,而且、而且…… 蔚姝垂下侵染著淚意的眼睫,在溫九的小腹下凝滯了幾許,頭頂倏地傳來一道清寒的聲音:“娘娘在亂看什么??” 蔚姝抿住唇,抬眼撞上溫九清冷的鳳眸:“溫九,你、你的身子……” 她?實(shí)在言不?出口?。 謝秉安眉峰微微挑了一瞬,漆黑的眸看向別處:“如娘娘所想的一樣。” 蔚姝渾身一震,手中錦帕掉在地上,看著溫九搭下眼簾不?再看她?,頓時心底生出一種難言的愧疚。 怪她?。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溫九怎會變成?身體殘缺的宦官? 她?以為那?日說了那?般絕情的話,溫九早就離開了長安城,亦或者是回?到鬼市,怎么?也沒想到竟是進(jìn)宮了。 從鳳儀宮回?來后,蔚姝便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不?準(zhǔn)任何人侍候。 暮色暗下,李酉將廊檐下的燈籠挨個點(diǎn)燃。 支摘窗半開,蔚姝安靜的坐在窗前?,失神的望著夜空上的彎月。 她?不?知溫九為何入宮,可他落得個身子殘缺的下場,恐與?她?脫不?了干系,她?愧對溫九,心中也甚是心疼他,他在鬼市本就步履艱難,險些丟了性命,眼下又?進(jìn)到宮里,比鬼市還要兇險萬分。 既然老天爺讓她?又?遇到了溫九,這一次她?拼盡全力也要護(hù)著他。 用晚膳時,蔚姝只讓溫九與?云芝在跟前?侍候著。 許是因?yàn)樗?成?了皇帝的藥引子,身子需得好好養(yǎng)著,是以每日三餐都極為豐盛,云芝在邊上侍候著,溫九站在另一邊,臉上帶著黑色面具,面具下的薄唇平抿著,從晌午他們?二人說完話后,溫九再不?曾多言一句。 蔚姝讓云芝現(xiàn)在外面候著,待殿門關(guān)上后,她?笑看著溫九,朝他招了招手:“溫九,快過?來,我們?一起用膳。”她?夾了好些膳食放進(jìn)一旁的空碗中,一會的功夫堆積如山:“這里的飯菜可比尚書府的好吃多了。” 謝秉安垂首低眉:“娘娘是主子,奴才豈能失了規(guī)矩與?主子同桌而食。” 蔚姝捏緊筷子,看著眼前?低眉垂目的溫九,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當(dāng)初沉默少言,清冷且矜貴的溫九好像在入宮后就變了。 她?起身走到他身前?,抬起頭看他,洇濕的杏眸里清晰的倒映著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姿:“溫九,在我這里,你永遠(yuǎn)都不?是奴才,以前?不?管發(fā)生過?什么?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后在樂明?宮,我也會像在緋月閣時一樣護(hù)著你。” 謝秉安好整以暇的問:“若是陛下要?dú)⒘伺拍兀磕锬镌撊绾巫o(hù)?” 蔚姝怔住,看著溫九認(rèn)真的神色不?似開玩笑。 寢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謝秉安搭下眼皮,狹長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冷嘲。 “那?我就用這條命來護(hù)住你。” 耳邊傳來女人嬌軟卻又?堅(jiān)定的聲音,像是一道擂鼓在他心頭重重敲下。 謝秉安掀起眼簾看她?:“娘娘說什么??” 蔚姝道:“我現(xiàn)在是陛下的藥引子,就連謝狗都不?敢碰我,可見?我的血對陛下來說有多珍貴,陛下若是想殺你,那?我就舍了這條命,拉著他,咱們?三個一塊死。” 謝秉安:…… 他倏地笑出聲,好看的唇形襯的紋路復(fù)雜的黑色面具都耀眼了許多。 蔚姝皺眉:“你笑什么??” 謝秉安斂了笑意,低沉的聲音比方才輕柔許多:“娘娘先?用膳罷。” 蔚姝本想說讓他一道用膳,只是話還未來得及說,便見?溫九已經(jīng)坐在椅上,悠哉的吃著她?方才夾在碗中的飯菜,吃了兩?口?,淡聲道:“的確比緋月閣的粗茶淡飯好許多。” 蔚姝:…… 這才是她?認(rèn)識的溫九,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 蔚姝坐在椅上與?他一起用膳,她?夾了一塊雞rou放進(jìn)溫九碗中:“快嘗嘗這個,味道和當(dāng)初楊家府邸的廚子做的很像,溫九,我給你說,我外祖父他們?沒出事之前?,我恨不?得天天去他們?府上蹭飯,我讓外祖父把廚子給尚書府,他老人家還不?愿意,非要讓我天天往楊家跑,為了這事,我還跟外祖父生過?氣?,說他是個小氣?鬼。” 她?說了一大堆,謝秉安安靜的聽著,這一幕好像又?回?到了尚書府的時光,耳邊總是少不?了女人聒噪的聲音,漸漸地,竟是離不?得那?道嬌軟軟糯的聲音了。 “溫九,你在聽嗎?” 蔚姝偏頭看他,杏眸澄澈明?亮。 謝秉安抬眼看她?,幽深的目光卻不?受控制的落在蔚姝微微張開的紅唇上,唇珠/圓潤,唇畔/粉嫩,那?細(xì)小的/黑暗中,有一小截淺粉擦過?唇畔,空氣?中再次漂浮起淺淡的海棠花的味道,他眸色陡地暗下,隱藏在瞳眸之下的暗//欲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 見?春萌發(fā)。 謝秉安垂下眸,看到蔚姝纖細(xì)白皙的脖頸上泛著刺目的紅痕,心底突生上來的浮躁忽然間平息,他頷首道:“我在聽。”心不?在焉的吃了兩?口?菜,又?續(xù)道:“你外祖父如此做,不?過?是想日日盼你過?去陪他用膳罷了。” 蔚姝點(diǎn)頭:“你與?我娘說的一樣。”她?沒了胃口?,放下筷子,雙手支額道:“如果我當(dāng)時能明?白外祖父的用意該多好,這樣還能多陪陪他老人家,不?至于……” 話至此,她?哽住哭泣。 謝秉安放下雙箸,用指腹揩去她?眼瞼下的淚:“別去想讓自己自悔的事了。”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蔚姝能聞到溫九身上淡淡的松柏香。 她?哭聲頓住,眼睫顫了顫。 眼瞼下屬于溫九的指腹帶著薄繭,輕輕擦過?她?的肌膚,帶起一絲久違的異樣酥麻,與?當(dāng)初在尚書府溫九為她?脖子涂藥時的感覺相似。 蔚姝的心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搭在桌沿邊的柔荑因?yàn)榫o張用力攥緊,手背微熱,蜷緊的手指被?外力輕輕松開,耳畔傳來溫九低沉磁性的聲線:“娘娘還想再傷了自己的手心?” “我、我沒有。” 蔚姝垂下眼睫,臉頰到耳珠都漫上了淺淺的粉色,看著溫九握著她?的手,她?覺得自己的指尖都是燙的,連帶著身子都竄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悸動。 “你松、松手。” 蔚姝掙扎,低著頭不?敢看溫九,生怕被?他看出異樣。 謝秉安的指腹在她?手心的指甲印上輕輕摩挲,感受到手心的主人不?安的掙扎時,輕抿的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的手逐漸往上,落在女人纖細(xì)的手腕上,腕上包裹著白色細(xì)布,細(xì)布下是他昨日用匕首劃過?的一道傷痕。 “別碰這里。”蔚姝輕輕捂住自己的手腕:“疼。” 謝秉安眉峰緊皺,指腹在細(xì)布上劃過?后便收回?手:“待會我給你傷口?涂些藥,會好的快一些。” 蔚姝懨懨的搖頭:“鄭公公今后每日都會來樂明?宮對我割腕取血呈給陛下,那?藥我用著也是浪費(fèi),你且留著罷。” 她?看了眼支摘窗外的天色,咦了一聲:“說來也怪,今日都這個時辰了,鄭公公怎么?還沒來,莫不?是不?需要我的血了?” 話剛落下,外面便傳來李酉的聲音:“娘娘,鄭公公帶著人朝樂明?宮的方向過?來了。” 謝秉安將他用過?的碗筷收起,對蔚姝道:“待會鄭公公來問我是誰,你便告訴他,我是東公公派過?來的。” 蔚姝疑惑:“為何?” “鄭公公不?會插手巡監(jiān)司的事,你告訴他我是東公公派來的,他便不?會多問。” “咦?”蔚姝微瞇著杏眸看溫九:“你怎會知道這么?清楚?” 謝秉安斜乜著她?,眉心攏著一縷嘲諷:“誰都知曉巡監(jiān)司是謝秉安的地盤,鄭公公即便是皇帝身邊的人,也不?過?是個仰人鼻息的奴才罷了,虧得你還是楊老將軍的外孫女,這點(diǎn)關(guān)竅也看不?明?白?” 蔚姝:…… 她?瞪了眼溫九,就知道從他嘴里別想聽到順耳的話。 殿中只燃了幾根蠟燭,顯得殿內(nèi)光線昏暗不?明?。 鄭公公領(lǐng)著一名拿著托盤的小太監(jiān)走進(jìn)殿內(nèi),一眼便看到站在蔚姝身后的面具男人,眉頭微皺,問蔚姝:“娘娘,老奴記得,不?曾給樂明?宮撥過?這個奴才,他從哪來的?” 蔚姝的手搭在腿上,按照溫九之前?的囑咐,回?道:“是東公公今日派到樂明?宮的。” 鄭公公看了眼那?人臉上的半張面具,微微瞇眸,想來是掌印派了此人來監(jiān)視姝妃娘娘的,應(yīng)是怕她?出個差錯,再害的陛下失了藥引子。 他了然道:“原來如此。”緊跟著又?續(xù)道:“娘娘做好準(zhǔn)備,老奴這就動手了。” 見?鄭公公拿起托盤上的匕首朝她?走來,蔚姝瞬間繃緊身子,想到鋒利的匕刃劃破肌膚的疼痛感,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左手腕的傷口?現(xiàn)在還在隱隱作疼。 她?正猶豫著要伸出哪一只手,眼角的余光陡地暗下。 溫九擋在她?身前?,藏藍(lán)色的太監(jiān)服匯入她?的瞳眸中,只聽他道:“鄭公公,掌印有交代,割腕取血一事交由奴才來辦。” 鄭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咱家也怕手上沒個輕重,再傷著姝妃娘娘。” 蔚姝:…… 這一匕首下去,是深是淺都是傷,有何區(qū)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