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寄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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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騙過樊池,還有花妖呢?;ㄑ龘锪艘粋€九蘅,還是沒換回媳婦,依然會回到仙人鎮(zhèn),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啊。 那么這個圈套,是否還有其他連環(huán)? 一定有。 是什么呢? 她的目光無意中掃到那眼活泉,記起了優(yōu)曇說過的一個細節(jié):寶櫝見到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個香囊丟進泉水中,失蹤時,水中香囊也不見了。 這個行為很異常啊,恐怕并非是無意之舉,也不是小兒女表達心意的方式,而是有其他用意。 是什么呢? 突然聽到優(yōu)曇驚訝地說:“寶櫝的那個香囊為什么在你這里?” “什么?”她茫然問,抬頭見他手指著她的腰間。她低頭看去,看到花瓣化成的白紗衣隙里露出一點紅緞,原來是初到縣衙時盧少奶奶送她的那只香囊,說是護身用的,特意叮囑她睡覺也要戴著,她喜歡的很,果真是睡覺也戴了。 寶櫝帶了香囊入林。她也帶了香囊入林。 雖猜不到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問題,先解下來再說!她忙忙地探指往下解它,解了一半,突然覺得guntang,香囊錦緞的中間冒出了火苗! 它燃燒起來了。 一剎那間她記起了寶櫝把香囊丟進泉水中的事。原來如此。寶櫝是為了不讓它燃起來啊。此時香囊里如裝了個小火球,火苗激烈躥出,她已來不及解開帶子,若引燃衣裙,她整個人都會變成火團!情急之下她果斷用手握住了小火球,不顧手心的皮rou發(fā)出滋滋的燒灼聲,忍著劇痛將它朝泉水用力擲去! 然而小火球在要觸到水面的時候突然轉(zhuǎn)向,朝上升起,并在半空盤旋不止! 她看清了小火球的樣貌。那是一只赤紅的、渾身冒著火焰的飛蟲,它穿過花間,翅端掠過的花瓣立刻燃燒起來。 她驚道:“這是什么鬼東西?” 優(yōu)曇怔怔地吐出兩個字:“燧蝥。” 第87章 吞噬花林的燧蝥 “優(yōu)曇!”她大叫一聲,上前想幫他撲熄身上火苗,卻根本撲不滅。她將他往泉邊推:“快快快進到水里!” “沒有用的,”他說,“著火的不是我,是花林!” 他只是花林幻化的人形啊。九蘅拔腿想跑去撲火,卻被他喊?。骸办蒡鹗茄?,撲不滅的!” 她完全慌了:“那怎么辦??!” 茅屋那邊傳來婦人們的呼救聲。優(yōu)曇忍著灼痛朝那邊跑過去:“要帶她們走出去!” 二人奔到茅屋前,二十多個婦人和十幾個小妖正不知所措地聚在一起哭泣。 優(yōu)曇說:“跟我走。”他一張口嘴里也冒出煙霧,聲音已經(jīng)變得嘶啞。 九蘅忙招呼婦人們打起精神跟著他,沿火勢小的方向往林外逃去。優(yōu)曇全身開始冒火,走了沒多遠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九蘅忙上前攙他,卻瞬間被燒得縮回手。 四周已是一片火海,逃無可逃。 此情此景,她也急得眼淚迸出來,大聲道:“優(yōu)曇你打起精神啊!” 火光中他露出一個微弱的笑:“我不行了……” 看著他,再看看這群無辜婦人和可憐小妖,她悔得幾乎斷腸,恨自己沒有及時看透盧家陰謀,將燧蝥帶進花林。心中滿是絕望,流淚道:“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彼曇粑⑷醯卣f,“你不是有意的,寶櫝也不是有意的。你若能見到寶櫝,要替我告訴她……我從來沒有疑她……我一直信她……” 她含淚點著頭,心中卻想:我哪有命見到寶櫝啊。 優(yōu)曇徹底被火團吞沒,然而就在他化為飛灰的剎那,一顆潔白珠子突然從火團中浮起。九蘅睜著淚眼怔怔說:“那是……” 那是優(yōu)曇的妖丹。九蘅已見過幾枚妖丹,它們看起來都是寶珠的形狀,只是顏色和散發(fā)的光澤煙氣各不相同,優(yōu)曇的這枚潔白無瑕,有如珍珠,如他的品性一般美好。它在眾人頭頂中滴溜溜轉(zhuǎn)起來,越轉(zhuǎn)越快,突然“蓬”地爆裂,瑩白細粉呈傘狀炸開,形成一層光澤浮動的罩子,將一眾女子和小妖籠罩住。 九蘅怔怔抬頭看著被隔絕在外的濃煙和火焰,心痛得揪起,用手按住心口,低念一聲:“優(yōu)曇啊……” 為保一眾女子性命,這花妖散了自身妖丹,以最后的力量保護她們。 七里花林烈烈燃成地獄。 九蘅與婦人們默默坐在瑩色罩子中,滿心悲傷,等著火勢熄滅。在一片通紅火焰中,透過薄罩,她突然看到數(shù)只白蝶在飛舞,遇到火苗便瞬間化為灰燼。而之后仍有白蝶在源源不斷地飛來,蝶翅上的藍紋如此眼熟。 是樊池在以靈蝶尋她!而他這樣無休止地催動靈蝶撲火,必會元氣大傷! 她呼地站了起來,大聲朝外喊道:“樊池!不用找了!我沒事!這邊很安全……”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身影在火海中走來。 樊池騎著招財走近這片七里花林時,正看到濃煙知起,火光隱隱。他驚得神魂俱裂,丟下招財就飛身入林,沒頭蒼蠅一般搜索。然而這方林子布滿迷障,哪是那么好找人的!他捻指放出靈蝶。靈蝶畏火,遇火則化?;嗽俅?,哪怕耗盡靈力,也不能停下。 忽然隱隱聽到了她的聲音。 他撐了一層護身結(jié)界如疾風(fēng)一般穿過火焰沖過去,看到瑩白罩子中的九蘅,被高溫烤得焦裂的唇露出欣然的笑。 她卻氣得跺腳:“你過來干嘛!跟你說了我沒事了,你倒是往林子外去?。 彼滞馍斐鍪秩ィ骸翱爝M來躲避……” 然而手撞到罩壁卻不能穿出,被一股柔韌的勁兒擋了回來。外面的樊池忽然腳一軟單膝跪地,呼吸急促,已是體力不支。她心一急,抽出發(fā)中赤魚,一晃變大,就想剖開罩壁! 樊池一掌按在罩外,啞聲說:“不能劃破!” 她的動作滯住。他說:“這外面火力炙熱,煙霧窒息,若劃破了,這些人都得死?!?/br>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婦人和小妖哆哆嗦嗦擠在一起,神情驚恐而茫然。又望著外面的他:“可是——可是你——” “我能頂?shù)淖?,我可是神仙?!彼囊粽{(diào)雖嗆得喑啞,語氣仍不掩囂張,身周護身結(jié)界若隱若現(xiàn),時強時弱。他的發(fā)梢都略微焦得卷起,白衣也烤得漸漸發(fā)黃,顯然撐得非常辛苦。 她手中的赤魚數(shù)次舉起又放下,他都微微搖頭,阻止她劃下。 她也知道不能劃破護罩。身后有二十多個孕婦,即使是看著他死面外面,她也不能劃下。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那她即使活下來,今后也會像個會行走的死人吧。 她與他隔了一層半透明的隔閡,伸出手與他按在壁外的手相抵。最強的一陣火勢席卷席卷而來時,他沖著她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凝聚全力抵擋。黑煙一時間遮蔽光線,有那么一陣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了,心中充滿絕望。待這一陣火焰燃過去,外面的人已倒地不動,臉朝下伏在地上,衣服一片烏黑,護身結(jié)界早已破碎。 四周雖仍然到處是火,但應(yīng)該危險不大了,她忙用赤魚在護罩壁上一剖,只剖開一點,整個護罩就化為銀沙落地不見。 煙霧未散,空氣熾熱,但已可以忍受。她滿心驚恐地撲在他面前,只碰了他一下,他的那片衣服便化作碎屑。衣服都這樣了,那他怕是已經(jīng)……她嚇得不敢再碰他,腦中一片空白。 身邊傳來“咳”的一聲。她清醒過來,睜大眼睛看去。只見他動了一下,慢慢抬起臉來。臉上居然白白凈凈,灰塵都沒粘上多少。 他開口先說了一句:“燒到哪里都不能燒到臉。” 她嗷的一聲撲過去抱他,手觸之處,他的衣服均化為飛灰,露出光裸肌膚。擔(dān)憂圍觀的婦人們均是害羞地轉(zhuǎn)過臉去…… 花林燃盡,火慢慢熄了。九蘅將他領(lǐng)到泉邊洗去身上煙灰。他的衣服全燒沒了,發(fā)梢也燎得短了一截,非常懊惱。洗完上來時,光著腿穿了一件女式白罩衣——還是優(yōu)曇贈給九蘅的那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又小又短,春光乍瀉。 她看他一眼,不堪地別過臉去:“我知道你靈力大耗,可是也請再辛苦一點,變件衣服穿穿,這里全是女人啊?!?/br> “我的衣服是蝶翼變的。我的蝶翼燒壞了?!彼麄牡卣f。 “啊?那能恢復(fù)嗎?” “要好多天才能長好。”一只愛美的蝴蝶翅膀毀了,簡直是要他的命。 “能長好就好,別難過啦……” 燒得截截焦枯的林間突然傳來一聲“嗷嗚”獸吼,嚇得遠處的婦人們驚叫起來,毛頭小妖們更是嚇得拱到婦人們懷中瑟瑟發(fā)抖。 九蘅卻聽著這吼聲尤其熟悉!驚喜地喊道:“招財?。 ?/br> 巨獸現(xiàn)身,慢慢走過來。走近了她才看到它身上的毛發(fā)被燒灼得枯焦,踏地的巨蹄也是顫抖的,走過的路上是一個個血印,顯然足底被燒傷了。 第88章 看不透的少奶奶 它顧不得與她親熱,一頭扎到泉水里,貪婪地喝起來。樊池看它這個樣子,驚訝道:“它畏火不敢進林,我把它留在外面了?。≡趺础?/br> 當然是這個家伙救主心切,克服了對火的畏懼,沖入火海找他們了。 她的心中五味雜陳,痛惜難當,頓時忍不住,捂住嘴巴哭起來。樊池過來捧住她的臉替她抹眼淚:“好了好了,它傷的不重,會好的。不哭了,臉都花了……喂,剛剛我差點燒死你都沒哭啊……” 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不會哭了,心都死了好吧! 招財喝飽了水,側(cè)身倒在地上歇息,露出四只掌心血rou模糊的rou墊。婦人們不敢靠近,紛紛撕下衣襟,讓小妖送過來給它包扎傷口。小妖們驚恐得往后躲,最終還是那只小狐貍精抱著布條哆哆嗦嗦過來了。原本奄奄一息狀的招財突然昂起頭來,鼻子湊到它腦袋邊嗅了一嗅。 小狐精頓時嚇得渾身僵直,哭了起來。 九蘅忙把招財?shù)哪X袋按下,斥道:“不能吃它!”小狐精丟下布條蹦著跑回去,跳到一個婦人身上不肯下來。 她與樊池一起將它的四只爪子先包扎起來。一邊做這些事,一邊交流了彼此知道的訊息。 他們已都知道盧縣令有意讓他們住進兒子兒媳的屋子,讓她代替盧少奶奶被抓走。 而她比他更多一些:曾有個名叫寶櫝的女子也帶著藏有燧蝥的香囊接近優(yōu)曇,但寶櫝隨后把香囊扔到泉水里,不令它燃燒,并與優(yōu)曇結(jié)合,懷了身孕,后來離林失蹤。 而之后盧少奶奶又送了九蘅一只燧蝥香囊。 樊池若有所思:“燧蝥,聞香而醒,翅翼冒火,所過之處會引起火災(zāi)。它本非天地產(chǎn)物,而是西北沙漠中的巫師培育中的邪蟲,用來對付生香妖物。巫師把燧蝥蠟封起,設(shè)法送妖物身邊,只要與它足夠接近,兩個時辰左右燧蝥會被妖香喚醒,漸漸發(fā)熱熔化蠟皮,振動著冒火的翅翼撲向香源,將妖物活活燒死。盧家竟能弄到這種邪物來陰謀奪取優(yōu)曇波羅的妖丹?!?/br> 九蘅嘆道:“而且是盧少奶奶親手把燧蝥給我的呢?!蓖送切┰袐D,“她應(yīng)該知道優(yōu)曇天性溫和,能猜到這些婦人沒有遇害,只是被藏在花林里,竟然不惜把她們一起燒死。她也是要做母親的人啊……”真是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女人。 樊池記起他要斬殺盧縣令和盧少爺時,盧少奶奶哭求到暈厥的情形。她既能面不改色地用燧蝥把這么多人命送入火海,就絕不會脆弱到因害怕而暈倒。盧家人還想干什么呢?又或者說,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九蘅看著他肅殺的神色,道:“你也想到了吧?來到花林的寶櫝帶著燧蝥而來,目的就是燒殺優(yōu)曇取得可長生成仙的妖丹。” 可是寶櫝卻在看到優(yōu)曇的瞬間改變了主意。那驚人俊美的容顏,潔凈如冰的眼瞳。怎么能殺死這樣的他呢?即使自己死一萬萬次,也不能殺他的啊。而寶櫝恰巧知道、或許是被警告了抑制燧蝥的方法——只要把蠟丸放進活水泉中,它就不會醒來。 寶櫝背叛了賦予她使命的人,留在花林中,還有了優(yōu)曇的孩子。但是后來發(fā)生了某件事讓她不得不離開了。她必是受到了某種脅迫,至于對方是用何種方式脅迫得她,一時分析不出。重點是她離開花林,然后銷聲匿跡,即使后來優(yōu)曇使出擄走鎮(zhèn)子上的孕婦的辦法相威脅,她也沒有出現(xiàn)。 各種線索結(jié)合起來,派寶櫝入花林的,與將九蘅陷害進花林的是同一撥人——盧家人。 將寶櫝藏起來的必也是他們,目的是什么? 九蘅記起了優(yōu)曇在仙人鎮(zhèn)聽到的那段閑話。那甲乙兩人說寶櫝故意懷上小花妖,是為了生出后殺子取丹。 這種說法當然是一派胡言。但是,要殺花妖之子取丹的雖不是寶櫝,卻可能另有其人。九蘅與樊池對視著,她的眼里漸漸盛滿驚恐。 而樊池又想明白了一件一直疑惑的事:“其實優(yōu)曇花妖與其他妖物不同,他近乎于仙,其內(nèi)丹沒有煞氣,還具有重塑rou身的能力,無異于讓亡者重生。還記得我們在仙人鎮(zhèn)外看到的那些旱死的鮫尸嗎?我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喜濕的鮫尸會大批進攻干旱的城鎮(zhèn),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魚祖知道了仙人鎮(zhèn)有花妖之子,驅(qū)使鮫尸前來搶奪。花妖之子能令它塑造新身,恢復(fù)妖力。鮫尸們卻被盧縣令箭陣擋住了。” 仙人鎮(zhèn)縣衙里,盧縣令肩膀上吊著繃帶倚坐在床頭,臉色蠟黃,卻睜著眼望著床頂發(fā)呆。盧少爺嚷嚷著跑進來:“父親!父親!” 盧縣令豎眉斥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情況怎么樣?” 盧少爺說:“衙役來報,站在城墻上望到優(yōu)曇花林那邊冒起濃煙,計謀成了!” 盧縣令卻沒有欣喜的表情,表情更加凝重,突出眉骨底下如覆陰云,道:“莫高興太早,我只覺得心里不踏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