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寄生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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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尸身形一頓,突然以怪異的角度扭回臉來,雪白面龐上露出悲凄的神情,脫口而出:“娘親……” 是雪櫻醒來了! 九蘅急忙說:“雪櫻,你要抵抗住魚祖啊!被它帶走就見不到你娘了,一定要留下來,我?guī)慊丶野。 ?/br> 紅瞳中飚出淚來,怪尸拼力擰回腰身,死死抓住了擱著金絲魚籠的石臺邊緣!臉上的神情又在不可控制地變幻,時而驚恐,時而憤怒,看上去很是猙獰,是魚祖跟亡魂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機不可失。九蘅從被蛛網(wǎng)困住的樊池手中一把奪過無意劍,躍進水中,朝怪尸腰部砍去! 在劍鋒觸及的一瞬間,怪尸突然分崩離析,她感覺劍身輕飄飄斬進了水中,頃刻間水面上肢體尸塊沉沉浮浮,情景之惡不能直視。但是沒有一絲血跡散開,怪尸仿佛是一個猛然摔碎的木偶。 九蘅怔住了。發(fā)生了什么?魚祖是被她殺了嗎?眼睛余光突然捕捉到一縷青黑在水中一現(xiàn)即隱。 她恍然大悟——魚祖故伎重施,棄尸而逃了。她揮劍發(fā)瘋一樣對著水中一陣亂斬,渾濁的水面斬裂又合攏,無數(shù)魚婦被劈成碎片,偏偏看不到魚祖了。 仍被蛛網(wǎng)糾扯住的樊池大聲道:“不要砍了!水漲起來了!” 她這才注意到水牢中的水正迅速上漲,剛剛還只到腰部,現(xiàn)在已沒到胸口了。 樊池說:“定是有機關被魚祖弄開了,看這水勢整個地宮都會灌滿,我們快上去。” 她眼眶還被仇恨激得發(fā)紅:“好不容易抓到怎么能讓它跑了!” “它早就設好了逃脫之計,這次抓不住了!” 九蘅雖不甘心,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剛要上岸,忽然看到木偶阿瑯漂在水面上,仍在哭泣不止:“青蜃,青蜃!” 她有些不忍,說:“帶它一起走吧。”就想要淌過去撈人偶。水面突然躍起一物,將木偶抓住! 九蘅驚叫一聲:“是青蜃!” 是青蜃。卻不是原來的青蜃了。他的面容潮濕又枯槁,嘴部裂到耳根,長長魚尾拍打著水面。他已被魚婦寄生變?yōu)轷o尸。卻因為是蛛精,與凡人變的鮫尸有所不同。握住美人木偶的手爪是生刺的蟲足,眼睛也不是全眼黑瞳,而是眼白多眼黑少的彎月兇瞳! 九蘅離得近,只覺得這樣的眼睛非常熟悉——百口仙人形散去的剎那,也變成這種黑月鐮瞳。妖類瀕臨絕境時眼睛都會變成這種怪樣子嗎? 木偶驚駭之極,氣若游絲:“青蜃……” 青蜃的臉上再無原來的深情,裂開的口中發(fā)出兇厲的嘶聲,露出彎曲的蛛牙。 絕望到了極致,木偶的聲音卻變得溫存了:“青蜃,我不要回皇宮,不要做妃子了,我只想與你在一起。”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對他溫柔地說話,也是最后一次了。因為下一瞬,已化為鮫尸的青蜃就把它捏了個粉碎,木屑四濺。 下一瞬九蘅已拿無意劍劈了過去,青蜃變成的鮫尸斷為兩截,一枚散著煙氣的青珠從他身上飛出,是蜘蛛精的妖丹!她拼盡力氣飛撲過去,在妖丹落水之前將它握在手里。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頭栽進水里,掙扎著站不起來。 突然有人拽住她將她撈了起來。是終于掙脫蛛絲的樊池。他把她拉上岸,朝著出口奔去,身后水浪翻騰跟來。跑到那個罩著蛛網(wǎng)的出口時,他攬著她的腰身縱身飛起…… 被粘在了蛛網(wǎng)上。 九蘅:“……” 樊池無奈地說:“我最怕這個的。” “怕這個?”她記起剛剛他輕易就被青蜃的蛛絲困住,再想想他時不時弄點小蝴蝶出來,確定了一直在懷疑的事。“你的真身是蝴蝶啊。” “你這樣揭穿神仙的真身是很無禮的。”他不滿地瞅著她。 “呃……抱歉啊。” 他忽然一笑,湊過來問:“蝴蝶不錯吧?很好看是不是?” 真是個自戀的家伙啊!她忍不住笑道:“好看。” 他滿意了,嘴角彎彎暗暗得意。 可是現(xiàn)在是臭美的時候嗎?她無奈道:“好看的蝴蝶被蛛網(wǎng)捕住了可怎么辦?” 他低頭看了一眼底下灌滿水的天坑,水勢已緩。說:“水淹不到這么高。沒事,睡會。” “哎?!” 他已在蛛網(wǎng)上調(diào)整了個舒適的姿勢,將她往懷中一擁,含糊說了一句:“當心別掉下去了……”眼睫一闔一合就要睡去。 她知道他本來就因傷而嗜睡,看他突如其來疲憊的樣子,這兩天必是勞累不堪。可是……這是睡覺的地方嗎?!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喚:“方姑娘!” 抬頭一看,竟是黎存之,正扔下一條長繩來。她驚喜地晃了晃樊池:“來人救我們了,先醒醒,上去再睡!” “討厭。”他蹙著眉心罵道,閉著眼不肯睜開…… 第46章 撩妹高手小蜜蜂 她伸手想去檢查他的傷處,被樊池伸手攔下。“手放老實點。”他說。 這個家伙一上來就趴在她肩膀上做昏昏欲睡狀,實則明察秋毫,對自家靈寵看得嚴著呢! 黎存之低下頭避開她狐疑的目光。一副犯錯的樣子:“我……” 樊池忽然清醒過來一般,將她轉(zhuǎn)向面朝自己:“我來跟你說,這只風貍明明可以醫(yī)好自己卻故意不醫(yī)。” 九蘅驚訝地轉(zhuǎn)向黎存之:“為什么要這樣……” 樊池硬生生地將她扳了回來,只讓她聽他說話:“為了以苦rou計騙你留在風聲堡,目的極不單純,大概是想害你。好了,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走吧。”拉著她就走! 什么?事情聽起來不簡單啊!怎么能就這樣走呢?她嚷嚷道:“哎哎,我還沒問清楚呢!” “夠清楚了!不要跟存心不良的人說話!” “我就說一句!” 他只好停下,隱忍地等待。她對黎存之說:“黎藥師,請你帶話給張嬸,她的女兒雪櫻遇害了,兇手也得到應有的報應,請她不要過于傷懷……”話說不下去,以嘆息結尾。寬慰的話說多了有什么用呢?張嬸的失女之痛誰也替代不了。就此告別黎存之,隨樊池離開。 黎存之站在山嶺上,風揚起青衣,凝視著遠去的人,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低低的話音飄出唇角:“我等你回來。” 青蜃宮的入口位于山半腰,地勢不高,望出去視野中盡是郁郁蔥蔥,走了沒多遠就下到了一道山谷,谷中淺溪淙淙,風景秀美,樊池的腳步總算是緩了下來。九蘅終于得空跟他說句話:“我們?yōu)楹尾换仫L聲堡歇息一陣再走?” 他冷冷盯了她一眼:“你很想跟那風貍呆在一起嗎?” 看他神情不善,她就知道該堅決地否定。斬釘截鐵道:“不想。” 他別扭地轉(zhuǎn)過臉去,半晌悶聲不吭。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對不起。” 她沒聽明白,問道:“什么?” “我說對不起。” “……你該對黎藥師說對不起吧。” 他眼中火星一炸:“不。他該打。他故意把你留下,又沒有照顧好你,我覺得打輕了。我只對你說對不起。” 她哭笑不得:“那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啊?” 他想了一下,悶悶說:“我不該當著你的面打他。” 她深深震驚了。這么說背著她時還是要打的嘍。神仙的思路真是難以理解啊。她在這世上沒有親人,朋友也很少,她珍重的這兩個人就不能和睦相處嗎?真是心累啊…… 她也不敢再說,神仙對靈寵的獨占心霸道得可怕,還是別提了。嘆一口氣:“我看你勞累,原還想讓你去風聲堡休息一天再走,可是你那么不喜歡他……算了。”忽伸出手來,亮出掌心的青色圓珠,那是青蜃的妖丹:“來,吃了。” 他一看妖丹,又怒從心起:“方才水都淹了上來,你還要去搶妖丹,怎能如此冒失!” “哎,怎么不識好歹呢?快點張口。” “扔了,我不吃!”怒氣沖沖扭頭就走。 她一蹦跳到他背上,一手勒住他脖子,一手將妖丹硬塞進了他口中。他嗚嚕嚕地要罵,她用手堵著他的口好言相勸:“咽下去再罵啦!” 總算是強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被噎得淚花閃閃,轉(zhuǎn)身對著她剛要開罵,突然一個趔趄,整個人就傾倒過來壓在她肩上:“啊……難受……” 她扶著他看了一眼,只見他唇色瞬間烏青了,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蜘蛛精的妖丹毒性有點大……沒事……我只要睡一會能化解……” “先不要睡不要睡到那棵樹底下的草地上……” 服下妖丹帶來的不適來勢洶洶,還沒走到樹下已半醒半昏了,到了地方幾乎是跌倒在草地上的,幸好她撲救得快,用手心墊在了他頭下,要不腦袋都要砸在地上。 原以為他就這樣昏睡過去了,他已合上的眼睫忽又睜開,努力爬起來,在懷中摸啊摸的。 她奇道:“你又起來干嘛?” 他亮出手中的東西:一根紅繩墜著兩枚骨珠。是在楓林時被他劍氣削斷,丟在那里的骨珠。 她愣住:“你是怎么找回來的?” “楓林太大,好難找的。”他伏身過來把紅繩系在她頸上,“這骨珠還是很有靈力的,一旦丟了,靈寵就不聽話,要跟別人走,所以一定要找回來。” 把你惹毛了,又不知該怎么哄你,好不容易才想到丟了的骨珠。找回來給你,說不定你就不生氣了。 妖丹的效力使他的手都是抖的,費了些力氣才把結在她頸后打好,身子一松,就勢伏在她頸窩沉沉睡了,短促的呼吸撲在她的耳后。 她任他靠著,久久地不敢動彈。一日一夜之間,兩百里的距離,他打了個來回,還從妖氣重重的楓林中找回兩枚骨珠。回到風聲堡又不見了她,催動靈蝶尋她下落。總算得到了妖丹,又偏偏毒性這么大。 就是神仙也要垮了。 兩枚骨珠而已,犯得著那么費力去找?這蜜蜂精是不是傻?眼中抑不住地泛起淚光。 遠處忽然出現(xiàn)一片模糊不清的半透明影子,像是一群少女,個個青春美貌,可是她們都是半透明的。少女們擠擠挨挨地站著,膽怯地朝這邊張望,又不敢上前。一個蒼白的身影從她們中間走到最前面來。九蘅凝目看去,見是一個面容雪白的女子,萬縷銀絲垂到腰際,發(fā)梢閃著細碎的光,美得像個精靈。 “雪櫻啊……”她喃喃喚道。 這些是被害死在蜃宮中的少女的殘念啊。怪尸被魚祖拋棄的一瞬間分崩離析,鎖在尸中的七十五個少女魂魄解脫了出來,雖青蜃和人偶已死,大仇得報,她們也可以安心去了,卻因為九蘅從蜃宮逃出時跑得急了,沒顧上她們,召喚術未解,不得離開,就全體來找她等候命令了。 望著這些本該享有美好人生的少女,九蘅心中很是酸楚。擔心驚醒了樊池,拿手輕輕掩住他的耳,朝著少女們說:“殺身之恨已報,你們快些去往輪回吧,要投個好胎啊。” 少女們乖乖聆聽著,遠遠朝她齊齊拜下,陸續(xù)轉(zhuǎn)身消失在空氣中。唯有雪櫻沒有離去,紅瞳中含著期待,又遲疑著不敢開口。這女孩子生前有羊白頭這個病,平日里大概也承受了不少異樣目光,怯生生的模樣看得讓人心疼。 九蘅明白過來她不何徘徊不去。在蜃宮中時,九蘅答應過她要帶她去找張嬸的。 她取下張嬸給她的那只絞絲銀鐲——她一直戴在腕上的,遞向雪櫻的方向:“你母親在風聲堡,這是她讓我捎給你的鐲子。你拿著去見她最后一面吧——小心些,不要嚇到她了。” 雪櫻慢慢走過來,接過鐲子,紅瞳中流下淚水。伏在九蘅面前深深拜了一拜,消失不見。在她伏跪過的草地上,卻遺留了一柄兩端尖銳的利器。 “那是……”九蘅伸手將它撿起。這柄利器通體牙白,材質(zhì)若骨,兩尺多長,器身上刻著滿滿的符咒般的花紋。兩頭彎翹的部分磨得如刀鋒一般銳利,正中恰好方便手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這不是青蜃宮主拿來指揮魚祖的東西嗎?記得樊池說過它叫“赤魚脊刺”,還說它是把好巫器,雪櫻居然把它帶了出來,顯然是拿來報恩的。不知這個東西該怎么用,至少看上去很有殺傷力! 正感興趣地端詳著,溪水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哧哧的聲音。 這聲音如此熟悉,聽得九蘅神色一凜!冷眼望去,只見溪中爬上來數(shù)只拖著大尾的鮫尸,嗅到了新鮮活人的氣息,正面目兇殘地朝二人爬來。又來了。蜃宮的水中就有不少魚婦,早應料到這四周少不了鮫尸的。 她盡量小心地把熟睡的樊池移到地上,讓他舒服地躺著,手執(zhí)著赤魚刺擋在了他的前面。第一只鮫尸撲上來時,赤魚刺尖從它的咽喉直剖到魚腹。 “噓——別出聲,有人睡覺呢。”面容沉冷的少女臉上濺了紫黑的血,小聲警告著掙扎的鮫尸。 ·第五卷 冥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