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5節(jié)
鄒mama:“于禮不合,您得喚郎或者隨大伙兒一道為二爺。”她說完不免同情眼前的女子,她也有些想不通自家世子爺為何費盡心思去騙眼前這看起來柔弱可欺的女子,圖些什么呢?若是要納妾,自稟了國公夫人去,不過一個妾室罷。 她滿腹疑問,但不敢輕易開口試探,世子爺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可不是她這老虔婆能置喙的。 這夜姝晚輾轉(zhuǎn)反側(cè),想了一夜,她想開了些,她與相公到底是她高攀了罷,自己不過是一村婦,沒什么大見識,而聞時硯雖父母雙亡,但家底殷實,族中人更是待他親厚。 幸得相公不棄,二人走到今日,她該做的更好些,才能不拖了相公的后腿。 思及此,姝晚心中的郁氣散了些,想著今日相公回來后與他好好坦誠的說一說話。未曾想,聞時硯這一走便三五日未來。 姝晚等得愈發(fā)不安,間隙時不時的問問鄒mama和管家,得來的均是宮中有當(dāng)值房,二爺許是太忙了,便歇在宮里,其他人家的都是這樣。 姝晚便歇了心思,想著這般無所事事也不成,便提出來去外面街上走走,卻叫鄒mama變了臉,她與管家一通氣兒,“二爺未說叫不叫出門去,不若尋個由頭攔著?” 管家思襯著:“雖說這高門里面的婦人不能總是拋頭露面,但是二爺也未說不準(zhǔn)尹娘子出門去,應(yīng)是無妨,找個有眼力見兒的仔細(xì)跟著莫出了事兒。” 得了管家的準(zhǔn)信兒,鄒mama往小筑行去,姝晚正在房里與蕓姐兒玩鬧,鄒mama往里去,乍一瞧險些沒被姝晚的笑靨晃了眼。 那一雙眉眼,好似秋日里晨起的露水,滾過荷葉,清透耀眼,難怪世子爺被迷的不著四六,頂著被國公夫人斥責(zé)生氣的風(fēng)險養(yǎng)一個外室。 鄒mama進門:“娘子,管家叫奴婢問您想什么時候出門去?可要帶蕓姑娘?” 姝晚聞言笑的更開懷了些:“下午就成,不必,我先自個兒出去一遭,不然怕對外邊不熟悉。” 鄒mama應(yīng)下,去打點了幾人,姝晚下午出門時,站在柜門前挑著衣服,她來到這宅子上時衣服當(dāng)天置辦的,也不知怎的均是桃紅、桃粉,均是顏色鮮亮的。 在家中還好,外出姝晚不想過于醒目,便問鄒mama:“為何衣衫都是這般亮色,能否置辦些沉穩(wěn)些的顏色?” 鄒mama上前說漂亮話:“娘子,這…淺色亮堂,您生的這般好顏色,就是該穿些亮堂色。”恭維話生生叫姝晚紅了臉,但總歸瞧著這衣裙少些沉穩(wěn)。 但她哪里知曉,這衣裙在高門勛貴人家里那也是有規(guī)制的,像她這般身份,限制頗多,但姝晚不大懂這些,可以說在村子里井底之蛙般什么都不知道。 姝晚挑了一身淺藍色帶著些灰意的寬袖褙子,未繡花樣,勝在素凈,提了個籃子春和陪著便出門去了。 姝晚他們住的宅子不大,幾個腳步便出了門去,上下統(tǒng)共丫鬟婆子也少的很,大多只在聞時硯來的時候活動,平日里做個樣子插科打諢的也沒人管。 二人往巷子外走去,這一條巷子竟也未遇上什么鄰居,姝晚納悶的緊,走至巷外,熙熙攘攘繁華的人群叫她左右望不及。 春和原先還給她介紹著,走著走著也被路邊賣吃食、首飾的小販給吸引了去,撒開姝晚的胳膊便跑過去與老板討價還價,姝晚不好阻止便跟了過去。 春和平日里低眉順眼的,這時可顯露出潑辣不好說話的一面兒了,他們正因一只簪子起了拉扯,言語間姝晚聽著那簪子似是半兩銀子,不免有些砸舌。 她伸手推了推春和,低聲勸道:“春和meimei別買了,半兩銀子干什么不好,這貨郎明擺著坑人。” 春和驟然被打斷不大耐煩,她眼看著就成了關(guān)鍵時候姝晚出來打岔,暗暗嘲諷姝晚渾身冒窮酸氣,剛想說爺每月的月例都不知多少銀子了,還這般的小家子氣。 隨即便打住了嘴,嘖,險些暴露,到底春和還是不大想理她,最后看扯不過貨郎便買下了那根簪子,她舉起簪子張揚的瞧了瞧,隨即插在發(fā)髻間,撫了撫發(fā)髻。 轉(zhuǎn)頭問姝晚:“好看嗎?”,姝晚低眉順眼的點了點頭,春和滿意了,一時間二人竟像調(diào)了個位置般。 二人繼續(xù)走著,驀然,姝晚鼻尖飄來一股香氣,烤紅薯的吆喝聲響起,姝晚轉(zhuǎn)頭去瞧,順便扯了扯春和:“春和meimei,我去買些烤紅薯。” 春和聞言,面上隱隱嫌棄:“我說娘子,府上又沒短著您吃什么,何必買這東西。”語氣嘟囔,姝晚也沒大聽清只道:“蕓姐兒喜歡吃。” 她來到烤紅薯攤子前一問價格,又是一番砸舌,這京城的物價簡直比鄉(xiāng)下貴了一倍,但她還是扯開腰間的布袋,掏出她曾經(jīng)攢的碎銀子和銅錢。 春和探身瞧了瞧,不免腹誹,這外室做的還不如她這女使,瞧著世子爺不像苛待人的,她便試探:“娘子,你總是這般節(jié)省做什么?” 姝晚淡笑:“這過日子不就是這般?相…月郎雖有每月都有銀錢,但要養(yǎng)這一大家子,我總不好敗家不成,當(dāng)娘子的不就是要心疼自家郎君。” 春和差點笑出來,但又不免同情眼前的女子,她怕是不知世子爺?shù)呢斄Γ瑖呢斄Γ阈奶廴思遥€是先心疼自個兒吧。 姝晚買完紅薯便想打道回府了,結(jié)果忽得人群傳來sao動,一亮馬車極快的往這邊而來,車夫高聲呵斥:“讓開,前邊兒的人趕緊讓開。” 姝晚躲避不急,被那馬車撞在了肩膀處,往前一撲撲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紅薯掉出了紙包,滾落在一旁。 春和嚇了一跳,忙去扶她:“娘子,娘子你沒事吧?”隨即抬頭沖那停下來的馬車車夫叫嚷:“你們長沒長眼,這街上人這么多,車趕的那么快要做甚,撞壞我家娘子賠的起嘛你。” 春和聲音大的很,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姝晚跌坐在地上,肩膀一陣酸痛,她搭著春和:“我沒事。” 馬車?yán)锏娜俗匀灰猜牭搅舜汉偷慕腥拢У南崎_一角簾子,鉆出個穿著更為精巧的婢女居高臨下:“呸,你是哪家的婢子,可知馬車?yán)镒稳恕!?/br> 春和這才瞧清了馬車和那婢子的衣著,有些犯怵,莫不是沖撞了哪家貴人。 此時馬車車窗上掀起一角簾子,隱隱約約的露出一段精致的下頜,馬車?yán)锏娜顺雎暎骸按淙荩c人糾纏,看著人傷到哪兒了給些銀錢罷。” 姝晚只聞一道極為好聽的女聲,似是山間鶴唳,玉石鈴鐺,便忍不住抬起頭出聲:“這位姑娘,我不要銀錢,只是你撞了人總該道歉罷。” 馬車?yán)锏娜艘活D,似是沒想到會遇上這般要求的人,簾子便掀得更大了些,二人對上了視線,卻均是一愣,姝晚驚訝世間還有這般好看的姑娘,霞姿月韻,端麗冠絕。 沈若涵則打量一番,暗暗稱奇,這是哪家小平民門戶的婦人,竟生的這樣一副皎如秋月般的樣貌,秀目似瀲滟秋水、未施粉黛卻是顧盼生輝。 身上衣衫雖素凈,但愈發(fā)襯得膚色白的跟白玉般,單是站在那里,柳腰玉頸,聲音更是輕柔婉轉(zhuǎn),連她一女子都不免被晃眼。 沈若涵興趣上來便問:“我乃嘉善侯嫡女,你是哪家的娘子?” 一旁的春和霎時呆愣住,險些要暈過去,夭壽,撞上世子爺未婚妻了,但她好歹也算見過些風(fēng)浪,當(dāng)即鎮(zhèn)定了下來站出去替姝晚回話:“回姑娘的話,是小人有眼無珠,還請姑娘莫要計較。” 默認(rèn)不報上名的便就是郎君只是個普通百姓,不值一提,沈若涵撇撇嘴但又覺著能養(yǎng)出這般張揚的婢子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什么普通人家,要么就是什么人家的妾室。 姝晚雖沒見識卻也懂眼色,瞧著春和這做派便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什么尊貴人家,便也不出頭了,低眉斂目的站在春和身后,若是給相公招來麻煩便不好了。 沈若涵輕笑一聲,玉指輕翹:“無妨,是我莽撞了,給這位娘子道個不是。”姝晚聞言有些訝異,瞧著這金尊玉貴的姑娘頗為目中無人的樣子,沒想到還是個好說話的。 春和扯了扯姝晚,屈膝:“姑娘客氣了。” 沈若涵放下了簾子,那個叫翠容的奴婢哼了一聲便上了馬車,車夫繼續(xù)駕駛,只是速度慢了些。 姝晚看向地上滾落的紅薯,有些心疼的想拿起來,卻被春和匆匆的扯著往回走,一路上春和都有些心不在焉,沒料到身邊的姝晚折返了回去又買了兩個紅薯。 只是再一回頭便找不著春和的身影了,姝晚四處張望著,卻不敢大聲叫喊,只得依靠來時的記憶摸索回去,半路瞧見一巷子覺得很像便鉆了進去。 誰知七拐八拐的越走越不像,姝晚慌了,心愈發(fā)的沉,她一轉(zhuǎn)身嚇了一跳,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男子,身著白色圓領(lǐng)長袍,料子流光溢彩,上面繡著崢嶸松柏,頭發(fā)用玉簪束起,手上搖著一把燙金折扇,桃花眼含笑。 端的是雅韻風(fēng)流,瑤階玉樹,姝晚當(dāng)即用袖子擋上了臉:“公…公子是何人,為何在這里?”她聲音怯怯的,像是底氣不足,叫顧瀾廷忍不住發(fā)笑,質(zhì)問都這般心虛。 他方才從月上梢出來時恰巧遇上這娘子在四處張望,那張臉見之難忘,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來,想一探究竟。 顧瀾廷:“你可是迷路了?要去何處,我?guī)湍阒嘎贰!?/br> 姝晚警惕了放下了一角袖子露出了琉璃般的眸子:“多謝公子,我要去甜水巷,還望公子指路。” 顧瀾廷訝然,沒想打扮這般素凈的姑娘竟是那般富貴地出來的,忍不住問:“你是哪家的女娘?怎的未見過你?” 姝晚一聽他說還以為是那邊的住戶,急急道:“我家相公姓聞,剛剛搬來幾日。” 顧瀾廷一愣,除了驚訝眼前的女子已然嫁作人婦,還驚訝她相公竟然姓聞,滿京城的聞姓人家他知曉的也就那家,并未聽說三子娶妻納妾的,應(yīng)當(dāng)是巧合才是。 他扇子一收,便說要送姝晚回家,姝晚也警惕的很,遠遠的跟在顧瀾廷身后。 宅子里,在姝晚找不到人后,宅院大亂,管家和鄒mama急得不行,春和慌不擇路,當(dāng)即跪下請罪,隨即管家趕緊發(fā)動小廝去尋。 管家正急得團團轉(zhuǎn),外面?zhèn)鱽硪魂囻R車咕嚕聲,他一驚忙不迭的出去迎,聞時硯下了馬車卻見管家面如土色,心下生疑:“出了何事?” 管家撲通跪在地上:“爺,娘子不見了。”隨即他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顫顫巍巍的等發(fā)落。 聞時硯臉黑的戾氣橫生:“一群蠢貨,青天白日的都能把人丟了,若是人有個好歹,全部杖責(zé)。” 第7章 天色已至傍晚,遠處霞色層林盡染,街上的熱鬧之意非但沒有停歇,反倒有愈演愈烈之感,姝晚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走出,顧瀾廷微微側(cè)了側(cè)臉,察覺到了二人的距離,便腳步一頓。 待姝晚跟了上來才繼續(xù)走,不知走了幾時,姝晚的腿腳酸了起來,前方才傳來顧瀾廷不真實的聲音:“到了,前面就是甜水巷。” 姝晚眼眸中迸發(fā)出喜意,匆匆的往前跑去,越過顧瀾廷后福了福身:“多謝公子。”隨即未抬眼就離去了,她雖已經(jīng)嫁為人夫,但還是不能與外男獨處一處,叫外人瞧見了,說不清楚那便不好了。 顧瀾廷瞧著她的背影,淡淡一笑,轉(zhuǎn)過身離去了,幾乎在他離去的一瞬間,巷子盡頭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若是顧瀾廷瞧見了,怕是要有的鬧了。 聞時硯也未瞧見他,滿眼都是向她奔來的秀麗身影,借著夜色掩蓋,姝晚瞧不清聞時硯的神色,只是松了口氣便急急道:“相公,我方才走丟了路,剛剛才尋了回來。” 話音落,卻見身前的聞時硯一動未動,周身氣壓極低,姝晚后知后覺察覺到他生氣了,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袖子:“對不起相公,今日是意外,以后不會了。” 聞時硯卻掙脫了她的手,嗓音如寒冬的霜雪:“方才是誰送你回來的?” 姝晚一驚,沒想到竟然被他察覺到了,她垂下了頭:“不知,是個好心人,瞧著我可憐便帶我走了一遭。” 聞時硯冷笑:“尹姝晚,你也不怕被賣了。” 姝晚啞口無言,她也是慌不擇路,聞時硯卻似是未看到她臉上的委屈,口不擇言:“你一婦人這般信任外男,這甜水巷不知多少雙眼睛……”正說著,他的喉嚨似是啞巴了一般,發(fā)不出半點聲兒。 姝晚杏眼瞧著他,眸中慢慢地聚集了水汽,眉頭亦輕蹙起來,隨即鴉睫輕顫,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她聲音輕而弱:“我又能怎么辦,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等你來找我嗎?” 聞時硯怔怔的瞧著,半響懊惱悔恨,他分明是瞧見了送她回來的那人,心虛不已加之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讓他堵得慌,情急之下說出了傷人的話。 但素來的驕傲叫他不能低頭,嘴硬著:“你怎知我不會去找你,今日管家傳來了信兒,我連假都未告便匆匆而來。” 姝晚抬手擦了擦眼淚,聲音低了下去:“是嗎?那可真是勞煩二爺了。” 聞時硯到底年輕氣盛,心間的那股子氣愈發(fā)的郁結(jié),甚至即刻就想轉(zhuǎn)身就走,不愿瞧她的這副臉色,但理智又拉扯著他,與她計較做甚。 二人間沉默的氛圍彌漫了開來,半響,聞時硯牽起她的手,生硬道:“好了,莫生氣了。”,他似是第一次哄人,也不知說些什么,便一語未發(fā)地拉著人往前走,姝晚任由她拉著,二人回了府。 管家和鄒mama已經(jīng)快急暈過去了,看到姝晚完好無損的回來,心中直呼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他們保下一命,蕓姐兒早就醒來了,知道了阿姐出了事兒,坐在一旁直抹淚。 瞧著阿姐回來了,第一個便沖了上去抱著她的腰抽泣,姝晚心中一陣酸軟,也顧不得與聞時硯置氣,費力的把蕓姐兒抱了起來安撫。 鄒mama往最外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春和使了個眼色,春和趕忙撲通一聲跪在聞時硯與姝晚身前,頭磕在地上:“娘…娘子饒命,二爺饒命,是奴婢辦事不力,求二爺恕罪。” 姝晚剛要說無事,聞時硯冷漠的聲音傳來:“你作為娘子身邊的一等女使,竟將主子丟了去,自個兒倒是回來了,簡直是其心可誅。”隨即他轉(zhuǎn)頭向管家道:“找個人牙子發(fā)賣了去,別再叫我看到她。” 春和霎時哭了起來:“二爺饒命,奴婢不敢了再也。” 姝晚也愕然的很,她忍不住開口:“今日不單單是春和的錯,我也有問題,是我要回去未告知她等我,何必要如此罰她。” 聞時硯聞言剛剛溫和的神色又冷了下來,在他看來,公是公,私是私,姝晚平時私下里再與他耍性子都無所謂,但,眼下的情景不容她挑釁身為這宅子掌權(quán)者的面子。 他冷聲道:“奴是奴,主是主,若是連這點眼色和自知之明都沒有,還如何做事,主說她是錯的,那她便是錯的,賞罰有序人心才能歸順,不可模糊了界限。” 姝晚被他冰冷的語氣說的打了一個寒顫,怔怔的、無措的瞧著他,聞時硯瞧見她優(yōu)柔單純的眼神,狠了狠心繼續(xù)道:“尊卑有別,規(guī)矩為上,在這府里,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若是這般隨意叫人置喙,還如何立規(guī)矩,叫下人敬畏。” 鄒mama聽著有些不忍心,這哪里是敲打下人,分明是借此想好好扶一扶這娘子的心氣兒,二爺說的沒錯,這娘子是半點兒沒個主子的樣兒,難怪春和這小蹄子犯了這般大錯。 隨即她又想到自個兒也算不得太尊敬,難免有些心虛,神色幾變。 姝晚面色漸漸難堪了起來,她雖單純沒心眼兒,但不是個傻的,聞時硯說的這般明顯她若是還聽不出來可真成了傻子。 眾目睽睽下,頂著好多雙視線,雖都在聞時硯的壓制下不敢抬頭,亦不敢出氣兒,但她還是感覺到如芒刺背,眼淚將掉未掉時被聞時硯捂住了眼睛。 她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被眼前溫?zé)岬氖终频謸踉谕猓眢@得忘了呼吸,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莫哭,現(xiàn)在該對著她們說些什么?” 醇厚的聲線帶著反問之意,叫姝晚更為茫然,說些什么?她不知道,腳無意識的后退了幾步,卻被聞時硯拉到了身前,面對一眾仆從,堅定的、不容置疑道:“說。” 蕓姐兒睜著眼睛一眨未眨地瞧著姝晚,姝晚則頂著淚眼朦朧艱難道:“從即日起,你們不可懈怠,要好好做事,謹(jǐn)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