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行之,你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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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良這人就是個正常人。 少年,純粹的熱血少年。 他不跟靳行之一樣唧唧歪歪,當然,他也沒被陸周月打壓過。 不過,就算打壓怎么了? 他爹媽把他當寶貝,那他就是寶貝。 之前陸周月不理人,他就覺得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表面上客客氣氣過得去就得了,誰也別得罪誰。 雖然你漂亮,我承認,我心動,這很正常,可我也沒那么差。 家世我不跟你比,我相信我自己的未來是光明的,我什么都能做到。 說好聽點叫少年的莽撞、熱血,說難聽點就是沒正兒八經挨過階層地毒打。 靳行之眼光也可高。 交朋友都拔尖,這朋友里面玩得最好的就是施良了。 他頭一次見施良就是在籃球場,少年那時候個子矮矮的,誤打誤撞投了叁分球,滿籃球場的跑,一群人圍著,把他高高舉起,施良笑得特別燦爛。 他心里偷偷罵,這他媽算個屁啊,就進了個破球,這有什么好炫耀的。 可施良身上那股子活力,對這個世界的探索心,滿不在乎的態度都吸引著他。施良做了太多他想干又不能干的事情。 靳行之從把施良給了陸周月開始,他就開始沉思了。 但沉思些什么呢,只要他想去抓所有問題的關鍵,腦袋就變得一片空白,再想就變成毛線球,剪不斷理還亂。 但他唯獨知道一點。 他不想跟陸周月玩了,那不是陸周月。 陸周月把他玩壞了。 之前他從來不想這些的,這都怪陸周月。 靳行之變得更沉默了,每天所有的交際就是跟她上學、下學,席星洲來不來他都不想管了。 一開始他還有點難以忍受,因為他習慣陸周月了。 他還想把陸周月找回來。 可少女整日里跟施良待在一起笑顏如花,溫溫柔柔,他甚至看到陸周月在拉過席星洲的手之后,跟施良兩個人在放學時偷偷摸摸接吻。 施良攬著她的腰,陸周月踮著腳一動不動被他抱在懷里。 有點般配,但他后來又默默加了一句。 才怪。 一點都不配。 他干脆利落的轉過頭,心里惡毒的想:早晚有一天…… 早晚有一天什么呢? 陸周月被發現了,施良發現自己被帶了綠帽子。 他肯定特別生氣,絕對要先是給席星洲打一頓。 然后呢? 他會拿陸周月怎么辦。 靳行之這么一個延伸,他就不行了,他說算了,管她呢。希望早晚有一天不會發生吧。 他好像變成了第二個施良。 靳行之開始去什么臺球廳,他玩不明白,但他還玩。 去什么網吧。 那里面的電腦還沒自己家好,進去一趟滿身煙味,難聞的真是要了人的命。 又去卡拉OK,剛去的時候老板見他一個人,就整了一排小姐過來。胸大屁股翹,濃妝艷抹,劣質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剛進來他鼻子就難受地只打噴嚏,全都給人轟出去了。 跟在陸周月身邊久了,他也早變得嬌氣了。 靳行之就坐在破洞地沙發上唱歌,重復不斷的唱那首白狐。 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啞了。 他看著頭頂轉啊轉啊的彩燈。 難怪陸周月不喜歡這些地方,一點都不好玩。 還不如陪她在那小平房屋子里看書,沒事兒的時候逗逗人,聽她罵自己兩句。 靳行之拿手臂擋在自己眼前,緊抿著唇,他不行了,他怎么老想哭啊。 他好后悔啊。 要是別帶她看那張光碟就好了。 那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對吧? 靳行之丟了魂,rou眼可見地往下頹迷。 今天周五,車上沒有席星洲。靳行之剛坐在她身邊,陸周月就緊皺著眉頭說道:“你去哪兒鬼混了,一身什么味道,難聞的要命。” 男孩子抽煙都是偷偷摸摸的。 他擱廁所一待就是半天,倒是有學生會想記他名字,靳行之看了人一眼,那人就慫了。裝眼瞎,沒看見。 這主子也不是好惹的。 靳行之靠在座椅上,聽陸周月又說道:“你離我遠點。” 這句話算是徹底把靳行之這么長時間的委屈引出來了,他攥緊了拳頭:“陸周月,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跟你發脾氣?” “怎么,你又要跟我講什么大道理啊,靳少爺?!?/br> 陸周月好整以暇,他瞥眼看見她手里拿的本子,什么什么學生會。 最近學生會招新,還挺嚴格,要寫個自我介紹的稿子,面試,還有復試呢。 陸周月根本不喜歡進這種場所。 她最討厭這些。 之前靳行之也想進,她說:“沒什么意思,站在門口像看門狗一樣?!?/br>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靳行之咬了咬牙,電光火石之間他又猜對了:“陸周月,你賤不賤???” “勾引了一個不夠,你要兩個,兩個不夠你又想勾引傅溫文是不是?你欠男人cao是吧?我跟你說什么來著,傅溫文就他媽不是個好東西,你垃圾回收站是吧?跟你說好的不聽,說不好你就往上湊,陸周月,你他媽真讓我大開眼界。” 司機在前面登時聽得頭皮發麻。 陸周月一巴掌就上去,一耳光不夠,她又要打,這次被靳行之攔住了,他緊緊扼住陸周月的手腕。 “你怎么不找我cao你啊,我jiba你也是摸過的,夠大夠粗吧?” “我肯定cao的你特別爽,你要不要試試啊?!?/br> 兩輩子了,陸周月就沒見過這樣的靳行之。 “靳行之,你不要命了?” 靳行之點頭:“對,我不要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弄死我。來,陸周月,你掐死我吧,讓我死你手里,快點?!?/br> 他扯著人的手往他脖子里放,瘋的很。 陸周月就在這個情緒里,激烈的升起又重重地墜落,歸于平靜。 “動手啊陸周月?!?/br> “你不是本來就看不上我嗎?總也嫌棄我是個垃圾嗎?對,我就是!陸周月,我就是垃圾。我家還得依仗你做生意,我家離不開你家,我也犯賤離不開你?!?/br> “可我不想這樣了,你弄死我吧。” “就當我求你了,我真的,我真的求求你。” “我真的,真的挺不下去了。我好難過啊陸周月,我真的好難過。” 靳行之垂頭喪氣,一點點地低下頭。 他這次可沒哭,他好堅強。 陸周月牽著人的脖子,讓他湊近了自己,她說:“這才哪到哪兒啊,靳行之你忍忍吧,我不想你死?!?/br> “我要你好好活著,為了你的父母?!?/br> 靳行之看著她那雙眼睛,惡劣的、仇視的。 “有這么恨我嗎?”他問她。 這恨意太濃烈了,讓他把從小到大的事情都拖出來想了一遍。 他正想著,等著陸周月繼續罵他,貶低他。 可這時,陸周月給了他一個擁抱。 一個從來都沒給過的擁抱。 她說靳行之,你再忍忍吧,聽話。 他想,他完了,他真的會被陸周月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