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媽的萌寵日常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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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已經達成目的也探到了齊東珠底兒的惠妃坦然收回了這樁要命的麻煩,對齊東珠冷淡提點,全然不提齊東珠今日為了見她所提的大阿哥發痘之事。 顯然,惠妃對齊東珠所提的“良方”沒有什么探究興趣,只當那是齊東珠為了攀附權貴而說的胡話。 齊東珠心又沉了沉,卻知道這也是合乎情理的。但凡惠妃沒有被憂慮親子的情感所左右,都會知曉這區區一個宮婢妄議家國大事的荒謬。見到惠妃如此冷靜,齊東珠應該順勢放棄她用她那粗糙的語言系統說服惠妃的想法的,但惠妃對于綠松石頭面干脆利索的處理態度又讓齊東珠生出了新的妄念,只因她在這短短的交集之中,覺得惠妃是個性格干脆直率的性子。 或許她坦誠些,也能觸動惠妃呢? 說白了,齊東珠還是不愿意臨陣退縮。她心里篤定自己來自后世的治痘理論是絕對正確的,而宮外的百姓正在遭受疾病的折磨和苦難。齊東珠自認并不是什么舍己為人的圣人,剜rou飼鷹的真佛,但她也有自己的堅持和執著。 她從熙攘的百姓中來,自然也要忠于平凡的生命,絕沒有漠視死亡和苦難的道理。 “娘娘,奴婢還有一事想與娘娘相商。” 她不再遲疑,不再拐彎抹角,刻意放柔聲音,而是挺直脊背,坦然又直白地說道。 第26章 出宮 ◎不過此事若是事成,比格阿哥也再不用受天花的威脅了,全天下的幼崽,也都可以免除一大難。◎ 惠妃抬了抬眼, 掃了一眼齊東珠因為緊張而有些緊繃的面容,眼里平靜無波。 “講。” 她聲音淡淡,又滲透了那股揮之不去的冷意, 讓齊東珠的胸腔都有些瑟縮起來。她看到惠妃半垂著眼,纖長的眼睫在她的臉上落下冷淡的陰影, 手指輕輕撥弄著手上的翡玉環, 渾身上下都透著股乏味之意。 齊東珠心里明白,惠妃并不想與她多耽擱時辰, 也無心探究齊東珠到底有何事相報。 但她還是勉力定了定神,開口道: “娘娘, 奴婢幼時與夫同游至直隸一村莊, 恰逢天花肆虐直隸,各個村落皆無人煙, 唯有此地往來絡繹。我與先夫為避天花, 寄宿于此, 知那村中有一長者, 頗為通靈, 每每開壇作法, 便能使天花退散,使村中孩童百病不侵。” 齊東珠拿出備好的說辭, 聲音短促地說著, 勉強沒打磕巴。 “那長者成為村落德高望重之人, 家中設有牛欄,養了好幾頭正在哺乳的黃牛。奴婢彼時年紀尚輕, 頗為好奇, 便頻繁前去叨擾那長者, 那長者見我是旗人, 還是外鄉人,頗為不耐,一日被我纏進牛棚里,實在厭煩,便在他的牛腹下生的膿瘡里擠出液體,潑了我一手。我那時害怕極了,沒幾天便發了病,手上起了痘。” “奴婢和先夫便當那是得了天花,回去找那老者,卻被告知那是生了和牛欄中的牛一樣的痘,并非什么天花。他還喃喃自語,若是我們得了牛神的庇佑,生了牛痘,便不會再生天花了。” 齊東珠講完她那胡編亂造的故事,企圖達到一個真假參半,神神叨叨的效果。她知道清朝還沒有什么篤信科學的概念,若是想要達到使古人產生共鳴的效果,便只能另辟蹊徑,將敘述方式完善化,本土化。 而齊東珠本人雖然沒有原本納蘭東珠的記憶,但是自她穿越來,她寄住在納蘭東珠亡夫家的那段時日沒少聽那些粗使婆子議論她這個“落魄”的少夫人,說著他們家少爺曾經對她多么多么好,與她把臂同游,為她行馬獵狐云云,當年到了直隸,納蘭東珠患了天花,她們家少爺還不離不棄,甚至自己也感染上了! 而那時兩人都僥幸痊愈了。齊東珠當然不覺得他們二人患的是牛痘,但這件她沒有親身經歷的事卻給了她拿來做文章的契機。 她迅速說完了這添油加醋的故事,小心地抬眼覷了一眼惠妃的臉色,見那還是一派平靜,可惠妃的目光卻變得有些鋒銳起來,直直看著齊東珠的雙眸。 齊東珠被看得后脊發麻。她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敘述者,將這被她精心捏造的故事講得寡淡無奇,毫無特點。齊東珠心里更涼,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挑起惠妃的半點兒興致,覺得此路肯定是行不通了。 她絞盡腦汁想再說些什么,可是她那不怎么靈光的腦子剛剛傾倒出她琢磨了一晚上的說辭,此刻空得讓人心寒,使齊東珠呆愣愣地開合半晌嘴唇,也擠不出個囫圇話兒來。 正當齊東珠卸了氣,決定就此對惠妃行禮離開時,卻突然聽到上手的惠妃淡淡開口: “本宮幼時在家中居住時,也見過牛棚仆役染痘。” 她淡淡掃了一眼捧著二十兩賞銀無聲走進殿中的清露一眼,便又看向齊東珠。 “可你怎知,你那時染的是牛痘,而不是天花?” 這一針見血的問話當真將齊東珠問住了。若是從醫學專業的角度,齊東珠當然可以說牛痘和天花的致病病毒不同,天花致死率更高,而牛痘只是牛痘病毒引發的急性傳染病,致死率極近于無,兩者感染癥狀也完全不同。 可按照納蘭東珠應有的認知水平,她又怎么解釋得清楚這回事? “奴婢自由在家中見弟妹出過痘,見過他們皮膚生出的瘢痕,而我和先夫生出的卻是水皰,奴婢雖然只是略讀幾本醫書,不擅醫術,卻也看得出其中不同。” 齊東珠剛開口時尚有踟躕,說到后來反而聲音堅定了不少,只因這到底是她的專業范圍。 惠妃又沉默半晌,而齊東珠再也不敢妄自推斷惠妃此刻的心情和想法。她已然察覺惠妃思路清晰,半分沒有受親子遭難而喪失分寸。 “這么說來,你是覺得若人患了牛痘,便可不得人痘了?這人畜有別,本宮從未聽說牛痘傳人的道理。” “人與牛皆是rou體凡胎,雖然構造有所不同,但一些病毒…致病原由卻是互通的。就像人會得風寒,牛羊亦會得風寒一樣。” 齊東珠篤定道,而惠妃評估般地盯著她,似乎被她臉上那自信所動,再次開腔說道: “今日你與本宮說這些,可是有所求?” 話至關鍵處,齊東珠心下惴惴,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說道: “娘娘有所不知,奴婢此行前來是聽說皇長子遭難。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卻也得了通靈老者庇佑,琢磨著若能為娘娘排憂解難,奴婢一定萬死不辭。” 她生怕這話兒說得太隱晦,連忙又贅述道: “奴婢愿照料大阿哥,待大阿哥病愈,奴婢還懇請娘娘重視牛痘法之能效,與皇上進言,廣泛傳播此法。” 惠妃半晌不語,而齊東珠額上又敷了一層汗,心因為緊張而提到了嗓子眼兒里,她垂著頭,耳邊傳來惠妃帶著雕花鏤空金甲的手指撥弄著她的翡玉環,發出金玉相撞的清脆響動。 “接賞吧。” 惠妃輕聲說道,聲音里又恢復了那股冷淡的漫不經心。齊東珠愣了半晌,連忙“喔”了一聲,接過了清露雙手捧來的賞賜。沉甸甸的二十兩銀錠子壓在了她的掌心。 惠妃抬眼掃了一眼清露,那安靜沉穩的大宮女便無聲地與殿內伺候的其他幾個婢女一道退了出去,獨留惠妃和齊東珠在殿內。 “倒是看不出,你對本宮的大阿哥還有這般信心,竟是篤信他能撐過這一遭。” 再開口時,惠妃話語中的鋒銳直指齊東珠。她這回兒徹底的抬起了那一向寡淡的眉眼,將鋒利的眉目全然袒露出來,而這使齊東珠心如擂鼓,額角發汗。 齊東珠張口想要辯解,想再度提及她那牛痘治天花的“妙法”,可誰知下一瞬卻被惠妃直截了當地打斷了: “你說的那法子,就算真有其事,恐怕對已經感染人痘之人也是無效吧?患天花者不會再得,這便是連黃口小兒也知道的道理,我兒已經得了天花,便是再得牛痘也百無用處。”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她那雙漆黑直白的,如箭簇般的眸子審視著齊東珠,見齊東珠面色泛白,神色驚慌,額角帶汗,便知自己猜準了。 齊東珠被當面拆穿了把戲,渾身冒汗,宛如虛脫,心中更是羞愧交加。她本來就是想利用惠妃的愛子之心走這個捷徑,可誰知惠妃全然不像一般憂心子女,方寸大亂的父母,反而機敏清醒至此,倒顯得齊東珠宛如跳梁小丑,丑態畢露了。 她有心想將此事推脫到神佛之力,說若是得了神明庇佑,皇長子一定逢兇化吉,也為深陷天花泥淖的大清開萬世太平,可話至一半,她便有些扯不下去了,只因她受了那么多年的現代教育,實在無法將此事與神佛之力相關聯,借此欺瞞一個忍受悲慟,冷靜睿智的母親。 她羞慚又突兀的沉默終究引來了惠妃輕而急促的一聲嗤笑。齊東珠抬眼看向惠妃,只見她眉梢帶著笑意,眼底卻沒多少嘲諷,似乎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笑。 “你倒也膽大。” 惠妃的聲音再度變得乏味而散漫,她垂下眼眸,冷淡地看著桌角擱了許久的冷茶靜謐的水紋: “不過本宮可以將你引薦給皇上,為你爭取進言之機。你若真有此心此膽,今日便出宮伺候大阿哥,待大阿哥痊愈,你自有由頭回來請見皇上。但是,可別怪本宮沒提醒你,你本可以待在四阿哥身邊兒事事順遂,若是執意走這條路,便是拿四阿哥身邊兒的地位冒險了。你自個兒盤算好了,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罷,她又勾了勾略顯蒼白的唇角,笑中透露著一股諷意: “況且皇上可與本宮不同,皇上憂心天花之事許久了,你這套法子若是經不起推敲就拿去皇上面前顯眼,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齊東珠的身子輕輕顫抖片刻,垂頭應是。她知道惠妃這番話說得全無半點兒虛假,反而十分推心置腹。齊東珠雖然不知惠妃為何會愿意幫她這一回,但這件事峰回路轉,竟然是成了: “奴婢多謝娘娘指點。奴婢即日便去照料大阿哥,若是此法成,那日后宮中的主子們便再也不必憂慮天花之事了。四阿哥也定會平安康健,事事順意。” 她內心感激,帶著心緒大起大落后紊亂的氣息對著惠妃福身行禮,連聲稱謝。惠妃不再看她,只用茶盞磕了磕桌沿兒,殿門即刻被推開,清露又走了進來,躬身引齊東珠出門。 “納蘭姑姑,請,我這就著人將您送出宮,去大阿哥休養處。” 清露說道,一邊將齊東珠引了出去。齊東珠心知事不宜遲,便不再推脫,抬手取了出宮的腰牌,跟著延禧宮的宮人向宮外走去。 此刻她心里唯一掛念的,就是今早匆匆道別的比格胖崽。這一去少說也有十天半月見不到了,她只盼望比格阿哥安然無恙。 不過此事若是事成,比格阿哥也再不用受天花的威脅了,全天下的幼崽,也都可以免除一大難。 【??作者有話說】 憂郁哈士奇即將上線 第27章 二哈 ◎等那幾人退了出去,齊東珠動了動手指,垂眸再次看向榻上病蔫蔫的哈士奇阿哥,卻恰巧對上了他一雙冰晶般帶著冷意和防備的眼睛。◎ 齊東珠走后不多時, 走路無聲的清露回到了延禧宮主殿,為惠妃重新斟了一杯茶。 延禧宮內鴉雀無聲,前幾日跟在惠妃身后拌腿的衛雙姐也不見了蹤影, 唯有惠妃淺淡的身影,紋絲不動地高坐在那雕花梨木的座椅上。 “娘娘, ” 清露輕聲開口, 擾亂了這一殿的靜謐: “今日為何冒這番風險,送那不知所謂的奶母出宮?難不成, 娘娘真信她那番以牛痘治人痘的說辭不成?” 惠妃帶著鏤空甲套的指尖兒輕輕劃過青瓷杯沿兒,聲音平淡: “本宮幼年時, 家里也有仆役染了天花。那時阿瑪額捏帶我們出京避禍, 再回來時,唯有那侍奉牛馬的牛倌一家不曾有半分折損。” 清露眼神微動, 面兒上卻還是流露出不信服的神色, 惹得惠妃視線輕掃過來, 眉梢帶上了幾分笑: “再者說, 信又如何, 不信如何。天花頻繁屠戮皇子皇女, 皇上已然不能再有片刻容忍了。淮南兩廣更是天花肆虐的溫床,就算三藩之亂能平, 朝廷膽敢駐兵, 膽敢南巡?無論是為了江山還是子嗣, 就算是再不著邊際的途徑,皇上也不會懈怠嘗試, 但凡是成了…” 惠妃眼底劃過一抹極深的幽光: “但凡是成了, 也算給我兒積福, 若是不成, 此時念在我兒罹難,本宮就算行徑失當,皇上也并不會懲戒延禧宮。” 清露聽著,臉上的神色平和下來,輕聲道: “還是娘娘思慮周全,清露多謝娘娘提點。那納蘭奶母雖不著調,但據說是極會照顧他們家小主子的,想來一定會精心服侍大阿哥。” “嗯。” 惠妃似乎不以為意,淡淡應了一聲,轉眼望向窗外去了,過了半晌才道: “她倒也是特別之人,心有所求卻難得純質,沒有半點兒惡念,這般心思本宮也就在…” 話至一半兒,她突然轉了話頭,問道: “雙姐呢?” “回娘娘的話兒,衛常在還在自個兒屋里呢,門窗都關著,也不肯點燈,膳食也都沒叫過。” 惠妃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輕聲說道: “她這是跟本宮鬧了脾氣,明明只叫她在皇上來時侍杯茶水,便將她駭成了這樣,真是…” 她說著,便覺得話兒有些過了。宮中這些年,她到底收斂慣了,此刻竟也立刻止了話頭兒,轉而說道: “看緊了她,別讓她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到處亂跑,吩咐小廚房做些桂花牛乳羹,再備些甜口的松鼠魚給她送去。若是她不肯點燈,也得看著她屋里的奴才點上炭盆,莫凍著她。” 未等清露領命,她又說道: “她屋里銀絲碳也快燒完了,將本宮房中的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