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媽的萌寵日常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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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清露終是沒有忍住,神色中流露出些許不滿,輕聲道: “就算娘娘寵她,這宮中也有規矩,銀絲碳怎是她常在品級可用的?延禧宮其他的妃嬪可還看著,若是有個多嘴多舌的,豈不給娘娘招了禍。” 惠妃聲音淡淡: “你照做就是了,本宮若是連延禧宮里之人的口舌都管不住,倒也不配做這一宮主位。” 清露見勸不動自家主子,便只能領命退下。 —— 齊東珠經由延禧宮一個太監引路,一路平順地穿過冬日里略顯蕭索的宮墻,向宮外走去。 與她同行的太監是個極為年輕健談之人,等過了貴人云集,不得高聲談笑的地界兒,他便主動與齊東珠攀談起來,一口一個納蘭姑姑,叫得極為親熱,哪怕齊東珠回應了了,也依然滔滔不絕,活像幾輩子沒講過話兒一般。 他自顧自地絮絮講完了居住延禧宮的各位小主,又八卦了這幾日皇帝似乎是為了安撫惠妃之心,頻頻蒞臨,與惠妃娘娘話至深夜,最后又說乾清宮那邊兒的奴才傳來消息,說皇帝為了大阿哥的病情,已經整整六七日沒有料理政務了,這在康熙皇帝親政以來幾乎是絕無僅有的事,更別提此刻正值平三藩的要緊時刻。 這位自報家門,名為淮德的太監就這么說了一路,倒也緩和了齊東珠緊張的情緒。從他那兒,齊東珠得知大阿哥此刻被安置在離皇宮不足十里的一個皇家莊子上,養育大阿哥的臣子上書連連請罪,道自家照管不利,導致大阿哥這樣的天潢貴胄橫遭禍事,皇帝卻并未苛責,反倒是降下撫恤。 這些年養在宮外的阿哥公主何其多,立住的卻真沒幾個。許多大臣因沒能養成阿哥公主,紛紛上折子請罪。皇家卻并未因此而動干戈,多數以撫恤大臣為主。 說來格外唏噓,那些沒有成活的皇子皇女,雖然出身尊貴,若是自己沒有命熬過頭幾年,便也悄無聲息地成為一捧黃土,到頭來和泥淖中掙扎的賤民無甚區別。 出宮登上馬車,齊東珠和淮德快馬加鞭行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了京郊處的皇莊。 皇莊之中人丁落寞,唯有靠近大阿哥休養的庭院,才看到太醫奴婢往來絡繹。淮德主動上前與勘查他們的侍衛攀談,不多時將那眉目嚴肅的侍衛說得緩和了面色,將他們送了進去。 時至午后,兩位常駐此處的太醫長吁短嘆地離開了大阿哥的臥房,面色凝重,往來照顧的仆役雖說都是得過天花的,并不會被感染,卻一個個臉上面帶衰色,如喪考批。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即便是再尊貴的天潢貴胄,在死亡面前也并不會有什么特權。更何況,被派來照顧患病的皇族,稍有不慎便會吃上掛落,想來沒幾個人心甘情愿前來冒險。 聽聞齊東珠和淮德是惠妃娘娘派來的人,那幾位奴婢皆沒怎么阻攔,便將他們讓進了屋。 齊東珠剛剛踏入屋內,便被屋內濁氣熏了個倒仰。此刻正值冬日,窗外寒風呼嘯,為了保持屋內的溫度,免得大阿哥再患上風寒,窗戶閉合了有幾日了,這使屋內的藥味兒混合著腐敗濁氣揮之不去。 裝滿了熱碳的火盆在入口處灼燒著,火星子爆出來,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齊東珠抬手用一塊兒布巾圍住了口鼻,布巾下隱藏著從系統中兌換來的醫用口罩。 齊東珠徑直向榻前走去,正趕上兩個縮手縮腳的奴婢取下粘著藥液和瘡液的被褥,拿去屋外焚燒,新的被褥剛剛換上,而那被褥之上,側臥著一只因皮毛凋零而顯得十分斑駁的半大哈士奇。 即便是齊東珠已經經歷過比格和邊牧的考驗,乍然看到這只病歪歪的半大哈士奇躺在榻上,還是使她頭腦一懵。不過寵物醫生的本能即刻占據了上風,齊東珠毫不猶豫地上前,在還未來得及撤走的其他奴婢和婆子詫異的視線之中以下犯上,毫不見外地翻弄起這只看起來有六七個月大的哈士奇斑駁的皮毛,查看起他的發紅流膿的皮膚來。 這顯然深深冒犯了這只全天下最尊貴的哈士奇。哈士奇豎在頭頂的耳朵微微轉動了些許,在齊東珠的注視里睜開了一雙冰川藍色的眸子。 比起邊牧阿哥那澄澈又湛藍的眸子,哈士奇的眸色并不晶瑩剔透,反而像是極北之地的冰川在春日微微融化,被混沌的海水侵蝕過,泛出一種獨特的,厚重的乳藍色。哈士奇已經不是邊牧阿哥那種走路都磕磕絆絆,綿軟肥胖的幼崽了,他的耳朵已經全然立了起來,機警地微微顫動著,捕捉著周遭的聲響。 而此刻,他那雙自帶霜色和冷意的,像極了狼瞳的眸子盯著齊東珠,無形的壓力讓齊東珠身旁的奴婢都垂下了眼。其中一人低聲說道: “主子,這是惠妃娘娘派來照顧您的姑姑納蘭氏。” 哈士奇緩緩眨了眨眼,并沒有任何表示,不多時又將那雙野性難馴的眸子閉合了。他臉上出痘不算嚴重,仍然被完好的覆蓋在黑白分明的毛發之下,這使他看上去依然俊朗無匹,還未完全長開的毛毛臉已然透露出西伯利亞狼般鋒銳的野性。 而這無不讓齊東珠心折,也讓她更加憐惜哈士奇阿哥。她開口向侍立一旁的奴婢討要燒開的熱水和烈酒,悶頭研究起哈士奇阿哥身上的創口來。 就臨床表現來看,哈士奇阿哥此刻已然處于岀疹期后段,丘疹周邊隆起泛紅,中心內陷,皰疹破損處滲出渾濁的膿液,身體也正發著熱。 太醫顯然處理過哈士奇阿哥身上的創口,可齊東珠卻皺著眉看著那些與哈士奇的毛發混在一起的烏褐色藥液,心中有些憂慮這會不會使細菌滋生。 就在這時,又有婆子端著食盒走了進來,幾個婢女將食盒打開,露出其中還溫熱著的飯食。齊東珠打眼一看,便見全是滋補的濃湯和rou食,雖然看著可口,卻都不是適合哈士奇阿哥此刻進用的食物。 果不其然,那本來安靜躺在榻上,腹部悄然起伏的哈士奇聞到這股飯味,便從喉嚨里吐出不耐的沙啞吼聲,因病而失去了清脆的聲音里滿是痛苦和燥意: “滾!” 奴婢連忙跪下請罪,幾個年長的嬤嬤連聲說著: “小主子,小主子!奴婢求您進些飯食吧,您已經兩日不曾用膳了,若是再這么下去,身體怎么熬得住啊!” 榻上的哈士奇阿哥皺起了鼻子,那張半大不大的毛毛臉上被無處安放的痛苦逼出了一點兒狼似的兇相,他再此睜開了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聲音沙啞地吼道: “給爺滾!” 實話實說,聽到一個半大的哈士奇狗崽子哈人的場面還是讓現代人齊東珠生不起半點兒的敬畏之心,可看到這些嬤嬤和婢女又憂慮又膽戰心驚的模樣,還是讓齊東珠有些感同身受。 對于這些照顧皇族的奴婢來說,小主子若是出了差池,她們可是半分都別想好過了。 齊東珠見她們手足無措,其中幾個膽小的甚至被嚇得紅了眼眶,害怕得哭了起來,便開腔說道: “小主子此刻發熱咽痛,吞咽不易,想來確實不愿吃這些葷腥食物,勞煩你們將熱水和紗布留下,我自會照料小主子。” 說完,見那幾個奴婢躊躇著不敢挪動,齊東珠狐假虎威道: “幾位不必擔憂,惠妃娘娘乃是大阿哥生母,特意遣我前來便是知我略通醫術,可以照顧大阿哥痊愈。” 那幾位嬤嬤聽罷,又看了看榻上因痛苦而喘息著,沒說什么的小主子,便也對其行了一禮,盡皆退下了。 等那幾人退了出去,齊東珠動了動手指,垂眸再次看向榻上病蔫蔫的哈士奇阿哥,卻恰巧對上了他一雙冰晶般帶著冷意和防備的眼睛。 “你從惠妃娘娘處來,又如何?給爺滾出去。” 他聲音很啞,幾乎帶著一股血腥氣,想來是喉嚨腫得不行,卻還費力講著話兒,毛毛臉都因用力而顫抖不止。 【??作者有話說】 謝謝寶們留言!!最近出門在外太慌亂了,只能日更一次的樣子,超級感激寶們按爪營養液和評論!忙完這一陣子我爭取多存點稿子努力加更,親親! 第28章 倔崽 ◎“娘娘把她身邊兒最得用的我派來照顧你了,你額捏心有所感,說你不出三日便能大好,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 齊東珠不理會一個毛孩子的發號施令。她將潔凈的紗布用熱水浸濕, 自顧自地在榻邊兒坐下,開始重新擦拭起哈士奇阿哥身上滲出的瘡液。 哈士奇阿哥睜大了他藍色的眸子,顯然被齊東珠不聽命令, 反而坐在他床邊兒的膽大包天震驚,半張著小狗嘴, 露出幾顆小狗牙來。 這時候他就全然失去了西伯利亞狼般的狠辣, 露出獨屬于哈士奇的那股清秀外表也掩飾不住的憨氣來。 齊東珠看著好笑,卻無心逗弄他, 畢竟這個小哈士奇病得有些重,就算他盡可能地對著人們呲牙咧嘴, 也難掩被病痛折磨的疲態和瀕臨極限。 實際上齊東珠心疼壞了。現代那些備受寵愛的小狗崽們被主人帶來寵物醫院打個疫苗時, 還要哀嚎半天,光打雷不下雨, 小毛臉兒鉆進主人的臂彎里當小鴕鳥。可如今這幾個月大的小哈士奇躺在榻上病得這般重, 卻半點兒不肯示弱, 即便是喉嚨里滲血, 還呲著小奶牙堅持哈人, 小毛臉兒上半點兒不肯露出疲弱之態。 他像是知道旁人幫不了他什么, 唯有自己面對這病痛的折磨。 哈士奇阿哥毛發糾結,側臥在榻上以免壓倒背上的創口, 即便是努力忍耐, 還是在每次呼吸張弛之間簌簌發抖, 半大的崽子其實看著也只有小小一團兒。 齊東珠手上更加迅速地清理著他的創口,心里泛著酸澀。她不知道哈士奇阿哥知不知道, 他在宮中的父母都為他而擔憂, 他那貴為九五之尊的父親為他殫精竭慮尋醫問藥, 甚至懈怠政務, 他那高貴典雅的母妃為他而神志消沉。 他是被愛著的,即使他或許從未與他的父母親近過。 或許是在極痛的時刻,一雙溫柔堅定的、跨越規矩體統束縛的手到底誘人,哈士奇阿哥不再兇巴巴地哈人了。他閉上一雙染著黑色毛毛眼線的眼眸,泛著白的濃密眼睫落下,隨著呼吸的頻率簌簌地抖。 過了許久,待齊東珠溫柔又強勢地梳理過他滿身病得斑禿的毛發,清理了創口和膿血,齊東珠便用紗布蘸滿了烈酒,擦拭著小哈士奇的耳朵和脖頸兒,幫助他散熱。 哈士奇阿哥燒得有些厲害,喉嚨腫脹難忍,呼吸都帶著滯重的悶響,但他一聲不啃吭,死死閉合的眼眸帶著一種難言的執拗之態,即使他裹著一層小狗皮,齊東珠還是莫名篤定他就是惠妃生的崽,只因他們眉眼間那近乎鋒利的倔強如出一轍。 過了許久,就在齊東珠以為小哈士奇已經被病痛折磨得昏睡過去時,突然聽到把小毛臉兒埋進被褥的小狗崽沉悶的聲音: “惠妃娘娘派你來做什么?” 齊東珠微微一愣,繼而心下綿軟,輕聲說道: “娘娘派我來照顧你,她是惠妃娘娘,也是你的媽…你的額捏。” “爺知道。” 那哈士奇崽老氣橫秋地悶聲說道。這話兒本來聽上去挺欠揍的,特別是他還頂著一張哈士奇斑禿的毛毛臉,看上去格外荒誕,可齊東珠卻笑不出來。他們都知道,哈士奇阿哥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誰,卻也只是知道她的名諱和封號而已。 “她很擔心你,你的父…皇阿瑪也很擔心你。” 齊東珠盡力改著自己的口癖,換上了這個時代旗人可以聽懂的詞匯。 “皇阿瑪給爺寄了信兒來,若不是宮里有太子,就會來看爺了。” 斑禿的小哈士奇驀然睜開了冰藍色的眸子,定定看著齊東珠: “惠妃娘娘呢,有沒有托你待信兒給爺。” 他聲音干澀難辨,話音還沒落,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絲絲縷縷的血液被咳出來,沾在了他嘴邊雪白的毛毛上。 惠妃沒有。 齊東珠想著惠妃那冷靜到幾乎漠然的態度,難以抑制地感到心酸。作為女性,她是理解惠妃的,從哈士奇阿哥孕育在她的身體內,到他呱呱墜地,惠妃都清楚自己無法親自教養照顧他,而這個孩子屬于皇家,屬于大清,卻唯獨不屬于他的生母。惠妃可以憑借生育一個健康的孩子坐穩妃位,卻不能得到一個承歡膝下的親子。 而這小小的哈士奇自打出生以來便被送到宮外,照顧他的奶母奴婢乃至大臣的家眷,全都是他的奴才,他享受著這個王朝和這個時代最雍容的待遇,卻沒法兒得到親生母親的懷抱。 他們本該是這世上最為親近的人,卻因為那磚紅的宮墻和迫人的規矩互不相識。 齊東珠不顧哈士奇阿哥虛弱的躲閃,溫柔卻又強勢地掰過他的嘴筒子,用站著酒液的布巾揩去他嘴角的血絲: “娘娘把她身邊兒最得用的我派來照顧你了,你額捏心有所感,說你不出三日便能大好,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 齊東珠一邊毫不羞恥地自吹自擂,信口胡說,一邊用被褥將哈士奇小小的身軀蓋住,只露出一個豎著耳朵的毛毛臉來。 “騙人。” 那小狗渾身都燒得發軟,嘴卻還硬得很,對齊東珠的滿嘴跑火車嗤之以鼻: “你這么沒規矩,見了爺都不下跪,怎么可能最得用。” 這話兒忒得罪人,若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說,恐怕能讓齊東珠氣上好久,可是被一個虛弱的半大毛崽崽說出來,卻沒法兒讓齊東珠如何生氣,只是覺得有幾分好笑: “我是沒規矩,可是你額捏已經把你交給我啦。” 她憐惜地捋著哈士奇阿哥有些麻麻賴賴的頭毛,又揉了揉他發燙的耳朵,尋思一會兒這燒如果還降不下來,她便用系統兌換來的退燒藥混在湯水里喂他吃下去。 哈士奇阿哥被揉得詫異萬分,睜大一雙冰藍色的小狗眼瞪著齊東珠,一張哈士奇毛臉上寫滿震驚,似乎在質問齊東珠一區區奴婢怎敢如此褻瀆地揉他尊貴的狗頭。 對此,齊東珠唯有毫不留情地將他揉得瞇起了眼睛,方才輕聲說道: “膳食太葷,雖然滋補,你現在卻還不能吃,我去重新備些來。” “爺不吃。” 小倔狗有些欠揍地說,見齊東珠不予理會,他還強撐著疲憊得幾乎抬不起的眼皮,聲音粗嘎道: “就算你是惠妃…額捏的人,你也得叫我小主子,沒規矩的奴婢!” 齊東珠看他這副病蔫蔫的斑禿小狗樣兒,也懶得跟他置氣,深受揉了揉他詭異發熱的喉嚨,便拎著絲毫未動的食盒,轉身離開了氣息渾濁的屋內。 候在房門外,小聲交頭接耳的嬤嬤婢女見她出來,紛紛對她行起了注目禮,其中一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