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甦醒際
虞克善泡在深水中,手腳僵硬不堪卻也不是動彈不得。她的靈魂貌似抽離又貌似重疊,殘破的記憶碎片一塊一塊地游離著,是在晝都又或者是在現代,她嘴角笑著、眼角垂淚,她身穿襯衫、頭戴鳳冠。 大量的泡沫默默地往她周邊聚集,它們涌著她一波一波地向上推。她眼前漸漸看得見光,耳邊彷彿也聽見了什么?? 「??朕便帶你去看花燈,在路旁買一盞燈、喝一杯茶,吃??」獻漓坐在床邊,打了一盆溫水正給虞克善擦手,陪她說說話。 「草莓蛋糕。」虞克善緩緩睜眼。 「好,吃草莓蛋糕。」獻漓附和,忽地一愣,猛地站起身貼近虞克善,差點把水盆都給撞翻了。他驚得朝門口大喊:「槐東!叫衡季、快叫衡季給朕過來,現在!」 槐東一看寢殿內的狀況,即刻向著太醫院狂奔而去。 衡季趕至凝玥宮,才進寢殿就被獻漓拖著走,「衡季!你快給皇后看看,她剛剛、剛剛分明是醒了,她、她醒了看著朕呢,怎么、怎么現在又不動了?」 即便是一把年紀跑得氣喘吁吁,衡季也不敢懈怠,跪著就趕緊地給虞克善把脈。這脈相聽著是好消息,他那一張老臉也輕松多了,不自覺還歡喜得有些激動,「陛下別緊張,皇后娘娘的鳳體已無大礙,老臣行醫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可皇后娘娘確確實實是好了。眼下就是身體有些虛弱,睡著了而已。」 只是看在獻漓眼里這也還算不上好,仍是心急,「身體虛弱?怎么會這樣,該怎么辦?」 「皇后娘娘多日未正常進食,身體虛弱些都是難免的,只要抓幾帖補藥、進一些食補就可以了。」 獻漓揮手急著驅趕,「那你快去,去去去,現在就去!」 知道虞克善僅是睡得熟,獻漓多日來的緊繃終于有了緩解。他看著那張熟睡的臉,伸手撫了撫虞克善的頭發,溫柔且小心地。 待虞克善再清醒時,只見祈歡跪在床邊,一顆頭放在床榻上,淚眼汪汪地可憐得很。 「娘娘,您可真是把小的給嚇死了。」 「我醒了,你可別死啊。」 祈歡不禁訓著:「娘娘當然得醒了,陛下這么照顧娘娘,您要就這樣真不醒了,可不把陛下傷心壞了嘛。」 「你說獻漓照顧我?」 「是啊,自您病了,陛下一步都沒踏出凝玥宮,為了您不醒一宿一宿地熬著,槐東大人幾次都怕陛下熬不住呢。」 靜靜地想了想,虞克善虛弱地冷哼了聲,倔著說:「我不是有你嘛,要他來照顧我做什么。」 「為著照顧娘娘,陛下清空了凝玥宮,連著小的也不給留,讓小的去適水堂照顧大皇子。」 「允柱這么大個人了,哪還需要你照顧。」虞克善看了看寢內,問聲:「怎么沒見他來看我?」 「大皇子??」祈歡為難,支支吾吾地自白月光起,到獻漓如何大發雷霆、獻允柱如何被罰跪于萬光殿的事全給說了個遍。 虞克善聽都聽傻了,她沒想獻漓會這么將她放在心上,更沒想獻漓竟會為了她連自己的兒子都這般重罰。可她心頭最擔心的,自然還是獻允柱了,「允柱現在怎么樣了?」 「娘娘放心,大皇子的膝蓋只是皮rou傷,沒傷到筋骨,養著便能好的。就是為著這件事是因他而起,心情有些低落,不敢來看娘娘,不過現在知道娘娘醒了,他很是高興呢。」 虞克善不免嘮叨:「高興就叫他來看我吧,別讓他一個人高興,讓我也高興高興啊。」 這話逗得祈歡都笑了,「知道娘娘心疼大皇子,小的等一下立刻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