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神洛菊
見了眼前的人,獻(xiàn)允柱總覺得面熟,想起后不禁詫異,「是你!」 發(fā)現(xiàn)拉住自己的人是獻(xiàn)允柱,梵以瑤也同樣驚訝,立刻行禮,「大皇子。」 為著獻(xiàn)允柱的膝蓋不便,兩人坐到了一旁的石磚上好說話。 可即便是要相談,獻(xiàn)允柱對梵以瑤還是保持著戒心,畢竟那不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正在他的眼前發(fā)生。他看著滿地的祭品,慎重地詢問:「你這是在做什么,施法嗎?」 梵以瑤歪頭思量了一下,「嗯??也算是吧。以行五行為陣,再以火為勢作為結(jié)界就可以擋煞,好保護皇后娘娘。」 「你在??保護我母后?」獻(xiàn)允柱想著祈歡說的話,近日虞克善的情況莫名好轉(zhuǎn),下意識便與梵以瑤的舉動聯(lián)想在一起。只是他的心仍舊不踏實,再問:「為什么這么做?」 說到這事,梵以瑤認(rèn)真道:「大皇子那日在梵妃面前維護平女,于平女有恩,而今皇后娘娘有難,平女既知曉解方就不能袖手旁觀。」 「這有用嗎?」看著一地的雜物,獻(xiàn)允柱就是想信也不覺得那有什么能耐,甚至還拿起了一水壺?fù)u了搖、嗅了嗅,「沒有味道啊。」 「大皇子可別小看這些。」梵以瑤明白獻(xiàn)允柱的疑慮,說著說著都笑了。她指著那水壺說:「這是井水,雖然只是井水,但卻是地涌之泉。」她拿起一小袋,「這是鑄刀時散落的鐵屑,是向街口那個鐵匠要來的。平女在他鑄刀臺邊整整蹲了五日,才終于籌到了這些份量。」 獻(xiàn)允柱拿起一盆栽,看也沒看出個頭緒,「這是??雜草?」 一聽,梵以瑤笑歪了,「是,便是在宮里也是很常見的雜草吧。這種草只要有光有雨就能長得茂盛、生生不息,其開的花又叫神洛菊,小白花開得特別純凈,您看是不是很美麗。」她再從口袋拿出幾張符紙,「還有這個叫祈愿符,若是少了它可不行。」 符咒的東西在宮里本就不待見,看上頭的文字還鮮紅不已,獻(xiàn)允柱小心地問:「這是雞血還是狗血嗎?」 「不是,這是用花粉作成的汁液。」獻(xiàn)允柱的種種反應(yīng)都叫梵以瑤覺得有趣,不過便是越不懂,她就越想說得清楚。她捧著那盆神洛菊告訴獻(xiàn)允柱:「所有的美好都將在花開之時成就,請大皇子不用擔(dān)心,皇后娘娘一定會好的。」 這幾句話忽地起了效應(yīng),安下了獻(xiàn)允柱的心,他選擇相信眼前這個女孩,便也不再多慮了,反倒是感到神奇,「你怎么懂得這些?」 「平女出身市井,在那街頭所見所聞皆是光怪陸離、荒誕古怪,可時間一久,再怪都見怪不怪了。」 這話聽著不對,獻(xiàn)允柱皺眉不解,「我記得你與梵妃同族,何來出身市井一說?」 梵以瑤低了頭,嘴角雖還揚著,但眼里的委屈藏不住,強顏歡笑罷了,「如同梵妃所言,我們并不同宗,早在平女曾祖父那一輩就已不是大戶、不聞門第了。上回有幸能參加百花宴,那是平女的父親去向本家下跪求來的,我不過就是沾著梵妃的光,其實一點入宮的資格都沒有??」她吸了口氣,緩下了情緒,又是笑言:「平女的父親如今雖僅是宮中的雜役,可還真是多虧有他,平女才能偷偷溜進凝玥宮替皇后娘娘擋煞。」 獻(xiàn)允柱將梵以瑤的卑怯、逞強,期待與善良一一看進眼里,此刻他想說的太多就也不多說了,僅那么一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