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江戶風云錄]第25章【夜兔的徨安衛(wèi)戰(zhàn)
公園,槐樹下。 “你們對【污質彈】,有多少了解?” 在銀時說出【污質彈】的剎那間,神樂的瞳孔急劇縮小。她渾身的肌rou都陡然繃緊,獠牙鋒利露出,完全是進入了遇敵的應激狀態(tài)。 新八困惑著重復道:“污質彈?” 銀時微微點頭:“千年前,【徨安衛(wèi)戰(zhàn)】中……” 如月亮般清澈的聲音,回響在槐樹之上:“宇宙歷UMC3100年12月25日,【行星聯(lián)合】向【徨安領主·末代帝王·夜王·蓮】發(fā)出最后通牒:【徨安不降,灰飛煙滅。】”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緊接其后:“【夜王·蓮】如此答道:【古訓:戰(zhàn)斗為生,屈從為亡。縱身軀化為廢土,縱靈魂墮入虛無,吾等猶然不滅。】” 防曬繃帶覆面,赤艷蝎辮隨風飛揚:“于是,【污質彈】落下了。” 寬大的披風獵獵響動,飄逸獅鬃如黃金閃耀:“【夜兔母星·徨安】如其他的行星,擁有名為【阿爾塔納】的星球血液——那流動于大地之間的萬物生命之源。” 銀時的眼神微暗,新八吃驚地張嘴:“神威先生、阿伏兔先生!” 神樂握緊了拳頭,堅定地望著他們:“污質彈,它的爆炸污染了徨安的阿爾塔納,3252253只夜兔命喪于此。輻射污染、水源腐臭、怪物橫行,徨安逐漸變?yōu)榱怂佬恰!?/br> 神威的嘴角危險勾起:“【行星聯(lián)合】即使摧毀了我們的母星,也仍在繼續(xù)圍剿夜兔。” 阿伏兔咧開嗜血的獠牙:“然而,夜兔們一直努力不懈,從未放棄。” 神樂的眉眼悲傷,又填著滿滿的堅毅:“因為,直到現(xiàn)在,我們的耳畔都仍然回響著三百萬只夜兔的遺言——” 三只夜兔視線交匯,他們的聲音鏗鏘有力,自胸膛爆發(fā)呼喊:“【敬星辰!敬榮耀!敬未來!夜兔,長存——】” 夜兔的古語回響在天空,雄渾有力的爆破音震得槐花紛紛掉落。風起,卷起小巧又雪白的槐花,吹向天空,似是三百萬夜兔的亡靈正齊聲吶喊這句箴言。 神樂燦笑道:“好久不見,笨蛋哥哥。” 神威也是微笑著:“好久不見,笨蛋meimei。” 阿伏兔望著他們,神色溫柔又慈愛,可他微微抿起的嘴角,又使他的神情帶上了一抹深沉的悲傷。 然后,下一秒。 “去死吧你這混球——”艷紅的旗袍舞動,神樂面目猙獰,踢擊兇狠地直沖神威的面門:“居然販賣武器給恐怖分子?破壞地球和平的壞蛋我絕不原諒阿魯!” 神威輕輕笑著,赤發(fā)蝎辮飄著,如燕子般后翻一躍:“哎呀,一見面就開打嗎?真是成長為優(yōu)秀的夜兔了呢。但是——” 迅猛的拳頭直擊神威的胸口,他以掌擋下,硬生生吃下了這打出磅礴波紋的一擊。 下一瞬,在神樂的愕然之中,神威啪的擰住神樂的手腕,竟是如同甩鏈球一般開始旋轉,轉速快得身周甚至旋轉起了龍卷風。 “笨蛋meimei啊,歡迎哥哥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氣勢果然還是太弱了——讓哥哥展示一下歡迎的示范吧!” 神樂的眼睛冒著眩暈的人圈圈,尖叫著:“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松手!再不松手我就吐你一身啊魯——” 神威的笑聲爽朗:“呵呵,現(xiàn)在松手是嗎?好哦。” “什、等等等等——” 這天,江戶的天空中劃過一顆憤怒的流星,在“去死吧啊啊啊啊啊!”的咒罵中,神威甚至揮手做出了拜拜的動作。 他瞇眼笑著,愉悅極了:“一路走好~~~” 遠方的大地在震響過后,卷起了大片的煙塵。 “神、神樂!”新八急道,正要追過去,阿伏兔卻是笑了聲。 “不必擔心。”阿伏兔說道,“夜兔的身體很強悍。這種程度的兄妹干架,meimei一會兒就會怒吼著沖過來復仇了。” 銀時哼了聲:“即使如此,也沒有把meimei當鏈球甩出去的哥哥吧?” 他抬腿要走,阿伏兔卻是笑道:“那位哥哥聽說了你對他meimei的照顧,本來打算好好感謝你,請你吃一年份的草莓芭菲。既然你說那樣的哥哥不存在……” “怎么會呢!”銀時義正言辭,他篤定地揮拳,一臉堅定:“那樣優(yōu)秀的哥哥,別說把meimei當鏈球,就是當悠悠球都沒有問題!” 新八罵道:“賄賂,這是赤裸裸的賄賂!阿銀你這個見甜食眼開的家伙!居然為了草莓芭菲就置神樂不管——” 一尊小小的少女偶像手辦,裝在玻璃盒里,呈到新八眼前,其上寫著【寺門通銀河巡回鉆石閃耀PikaPika服裝~~~~全宇宙限量僅僅5份!】。 新八單膝跪下了。他捧起手辦的模樣,仿佛有圣光打在他的臉上,宛如騎士禱告朝圣一般。 阿伏兔低笑著:“這個賄賂怎么樣啊?” 新八抱著手辦,推著眼鏡:“好兄弟的事,怎么能叫賄賂呢?” “那么,那位小姑娘……” 新八和銀時的眼神極為堅定:“不認識,從來不認識!” 在阿伏兔的偷笑中,神威卻是遺憾道:“那匹小狼真是不錯,是個收集八卦的天才,送給她真是可惜了……” “神——威——受死吧你這混蛋!!!” 咆哮響徹天際。遠方,燃燒著怒火的鮮紅怪獸如同隕石一般撞了過來。 他們咽著口水,阿伏兔卻是揶揄地掃了眼神威:“喂,笨蛋哥哥,這個我可幫不上忙,看你的了。” 神威笑了聲:“她很好對付的哦。” 面對狂怒的meimei,神威不躲不避,僅僅只是豎起了一根手指。 他笑瞇瞇地晃著手指,一字一頓:“生·日·禮·物。” 狂風拂過,神樂的拳頭停在了他的鼻尖一寸。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我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是什么?” “秘·密~” 神樂哼了一聲,收回拳來。她抱臂偏頭看向一邊,嘟囔著:“看在禮物的份上,暫時放過你。” 神威笑道:“哎呀,這么期待嗎?” 神樂齜牙咧嘴,示威性的揮舞拳頭:“才不期待阿魯!我只是——咳,你要是敢像窮酸阿銀一樣拿吃剩的半袋醋昆布敷衍我,我就讓你嘗嘗小看少女心的后果!” 神威輕輕笑著:“放心,我可沒有那么小氣。” “哼。”銀時掏著耳朵,“兩年都不來探望meimei的笨蛋哥哥突然現(xiàn)身,不會是為了離間萬事屋吧?” “這個嘛……” 阿伏兔從懷中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到銀時的手中。銀時捏著那厚度,撐開信封口。新八和神樂湊過來一看——金光四射,收銀機的叮當聲響起,他們的眼睛都變成了¥的符號。 “這是辛苦費,以及委托費。”神威微笑著。 銀時瞇起眼睛:“委托內容呢?” “護衛(wèi)。”他說道,“如果護衛(wèi)對象少了一根汗毛,你們的腦袋就會少掉一個。” 新八一驚,額上是冒著冷汗:“神、神威先生,這個再怎么說也——” “——如果護衛(wèi)對象毫發(fā)無傷,每天都會有信封厚度的錢打到你們的賬上。” 新八推著閃著金光的眼鏡,轉向銀時:“阿銀,我們——” 銀時的身影已經不見。他正在與神威握手,面容堅定又鄭重,懷里明顯有著方形的厚厚鼓包。 “阿銀我今年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阿伏兔笑了下:“都不問問護衛(wèi)對象是誰嗎?” 神樂面色嚴肅,宛如西裝墨鏡的保鏢:“即使是宇宙總統(tǒng),我們也不會讓它掉一根觸手——” “阿迦葉。”神威說道,“護衛(wèi)對象的名字,是阿迦葉。” 萬事屋三人摸著下巴:“嗯,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來著……啊!” 他們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是大jiejie/小姐/大jiejie!” 神威歪了歪頭:“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稱呼她的,但看起來是明白了呢。” 阿伏兔點開腕表:“銀行賬戶給我,我會按時把錢打過來的。但是——” 神威彎起嘴角,他的聲音柔和,殺氣卻像雪崩般冰寒而磅礴:“如果她受傷,我就殺了你們。現(xiàn)在反悔,我也會殺了你們。明白了嗎?” 他露出威脅的獠牙,卻并未嚇到他們。 神樂偵探般地摸著下巴:“這種程度的殺意,這種程度的在意。難道說,我的冷血狗屎白癡笨蛋哥哥也迎來了春天?” 神威的笑容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新八嚴肅道:“神樂,這種白癡笨蛋戰(zhàn)斗狂是絕對不可能戀愛的。你想,這畢竟是白癡笨蛋戰(zhàn)斗狂啊。” 笑容的裂痕逐漸擴大了。 銀時點著頭:“沒錯沒錯,神樂,只知道打架吃飯的白癡笨蛋絕對會孤獨終老的,一輩子都會住在冷冰冰的冬天里哦。” 咔嘣,像是什么斷掉了的聲音。 神威微笑著,舉起了拳頭:“我這就讓你們變得比凍土還要又冷又硬——” “等、等等!”阿伏兔攔在神威的面前,額上冒著冷汗:“不生氣不生氣啊,我們的提督大人最棒咯——萬事屋的,那家伙就拜托你們了——咳咳,宇宙第一的未來海賊王大人,你要記得小不忍則亂大謀——” 阿伏兔哄弟弟一般哄著神威。他左央右拽,就差跪下了,才哄得神威離開。 神威臨行前還不忘瞪了萬事屋一眼。他們一臉嚴肅,不過,等這兩只夜兔一離開他們的視線,萬事屋便是繃不住地偷笑起來。 神樂捂著嘴,邪笑著:“能看笨蛋哥哥吃癟,真是科科科科……” 新八感嘆道:“沒想到那位神威先生也有這么青澀的一面啊。” “那個叫幼稚。”銀時如點鈔機一般數(shù)著錢,手指快得出現(xiàn)了殘影,“成熟的大人,從來不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轟!爆破的震響,回蕩在他們背后的天空之中。 萬事屋三人齊齊轉頭,仰望著遠處高樓的黑煙與火光。 “那個建筑,是什么來著?” “不知道。但是上面有個紅十字阿魯。” “有紅十字的話,就是醫(yī)院吧?” “醫(yī)院啊……” “剛才,神威先生是怎么說的來著?” 「如果護衛(wèi)對象少了一根汗毛,你們的腦袋就會少掉一個。」 新八咽了下口水:“怎、怎么辦啊,阿銀——阿銀?” 銀時的腦袋塞進了自動販售機里:“總之先進一下時光機——” 新八怒道:“說好成熟的大人不會表露真實情緒的呢!” 神樂拍著新八的肩:“說不定大jiejie沒事呢。你看,那里不是只有一扇窗戶冒煙,說不定只是普通火災——” 轟轟轟轟轟——醫(yī)院住院樓的窗戶,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炸開震響,層層都冒著黑煙。 神樂和新八木著臉,咔吧轉頭。下一瞬,自動販售機里,擠著三個吵鬧著推搡的屁股。 “讓我先進時光機!!!” ━━━━ 江戶,第一醫(yī)院外。 警笛和喇叭尖銳嗡鳴,消防隊的車輛漂移甩尾。紅藍的車燈交替閃爍,云梯架起,數(shù)道水柱沖向濃煙滾滾的窗戶。 銀時看起來快要暈厥了,神樂的額上冒著冷汗,新八抱著頭,失神地喃喃:“這下真的要死了。再見,jiejie,我去找父親了……” “你沒事吧?” 在他的身前,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溫暖的手,拍著他的肩。新八抬頭,一張擔憂又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 “大、大jiejie?!” 阿迦葉的病號服上有些煙灰,笑容卻是溫和極了,不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又見面了呢——啊!” 新八撲了過來,用力擁抱著她。他眼中閃著淚光,鼻涕一把一把地蹭著:“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阿迦葉被撞得后退了幾步,卻也沒有生氣,只是輕輕撫著他的背部:“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想哭就哭吧,新、新八……” 她磕絆地念著他的名字,耳畔便傳來了抽噎的模糊發(fā)音:“是志村、新八……” 阿迦葉跟著他的發(fā)音重復念著,每念一遍,就撫一遍他的背。 幾分鐘后,新八放開了她,卻是低下了頭。他的短發(fā)和眼鏡遮擋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面龐紅紅的。這紅暈似是因為喜極而泣,也似是因為害羞。 他的手指抓起一點腿側的和服袴,吐字結結巴巴的:“對不起,大jiejie。嗯、那個,我看到你平安無事,太高興了……” 阿迦葉露出笑來:“沒事哦。我很喜歡擁抱的。謝謝你擔心我。還有銀時、神樂,”她轉向一旁斜眼看著新八紅臉的二人,也是溫和道,“謝謝你們來探望我。” 她那綠寶石的眼睛里閃著純粹的感激,銀時和神樂一怔,臉上也是爬上了一絲不自在的紅暈。 說不出口。雖說他們找過來的主要原因,的確是太擔心她了,但另一層,為了自己的小命什么的,根本說不出口啊! 神樂輕咳著:“你沒事就好!之前大jiejie為了救大家受傷,不來探望也太說不過去了。” 阿迦葉一愣,神色卻是黯淡了些。她交握著手,低下了頭:“這算不上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錯。神樂你的手臂、銀時的肩膀、總悟的腹部、還有新八、土方,你們都不應該受傷的。對方是沖我來的殺手,我卻卷進了你們,這次又……” 她仰望著濃煙滾滾的窗戶:“我的病床底下裝著定時炸彈,如果不是土方不小心摔倒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我們在其他病房也發(fā)現(xiàn)了炸彈,疏散很及時,但是,再晚一步……” “沒人受傷不是很好嗎?”銀時說著,拇指指著幾輛救護車。那里站著數(shù)位醫(yī)生與護士,他們與同事與消防員交流了幾句,便是爆發(fā)出陣陣慶祝的歡呼。 “是啊,這很好。”阿迦葉這樣說著,表情卻似是希望自己已在爆炸中死去。 “大jiejie……”神樂和新八擔憂地喚她。 她勉強笑道:“我沒事……” 沙沙,銀時的大手揉著她的腦袋,他向她露齒笑道:“想太多會老得快哦。嗯,對了,土方那家伙是怎么摔倒的?” 她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去。阿迦葉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樂的事,綠寶石的眼里閃著愉快的光。 “他很害羞哦。我想感謝他帶我出去曬太陽,然后他就嚇得摔倒了。” 銀時挑了下眉:“感謝?怎么感謝的?” 阿迦葉認真道:“和他交——痛!啊,土、土方!” 土方收回手刀。他的眼神簡直要殺人,然而紅暈卻是從他的面頰一直染到了脖子。 他啞聲道:“你想讓你的罪名再加上一條性sao擾嗎?” 阿迦葉捂著頭淚眼汪汪,委屈道:“是你先硬起來的嘛……” “硬?”神樂歪了歪頭,而萬事屋的兩位雄性則是瞳孔地震。 新八的臉上飛起紅暈,而銀時呆了下,莊重道:“小姐,我之前可是幫你擋了一顆子彈哦。你怎么可以只感謝他不感謝我呢!公平,我要求公平!” “嗯,好哦。”阿迦葉點著頭。她忽略了銀時快要扯到天上去的嘴角,以及沖銀時斜眼怒目的新八,只是認真道:“不過,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只能用手幫你。等我傷好了,我就可以和你——嗚嗚嗚!” 土方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拖進警車留窗關門鎖車一氣呵成。 “嘖嘖,”銀時哂笑道,“瞧你這惱羞成怒的樣子,如果你不是警察,我現(xiàn)在就要報警了。” 土方狠狠瞪了他一眼:“沒事趕緊滾。” “嘁,我還沒問她要轉去哪家醫(yī)院呢。” “這干你什么事。” 銀時從衣襟里晃出厚厚的信封,蔑笑道:“護衛(wèi)委托,來自宇宙最兇最惡的犯罪組織。” 土方的眉抽搐了下,額上凸起青筋:“那些海賊,竟然膽敢小瞧地球的警察!” 銀時得意道:“警察叔叔,心胸開闊些吧。來,爽快點,把醫(yī)院的地址交出來。” 土方瞥了他一眼,忽地從容起來。他慢慢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我跟她的主治醫(yī)生談過了,準許她出院休養(yǎng)。” “出院?去哪里?” 煙霧之中,土方哼笑道:“還用說么。這位24642號犯人,當然是住在真·選·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