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江戶風云錄]第24章名為守護的決意
“男人嫉妒的嘴臉,可真是丑陋啊。” 公園里,銀時享受著阿迦葉的擁抱,沖土方露出了討打的笑來。 “你這家伙——”土方咬牙切齒,手不自覺地就要拔刀。 “啊。”阿迦葉眨眨眼睛,稍稍推開銀時。 夏風拂過,小巧的槐花如雪花飄落,落到銀時的發上。 她捻起一朵槐花,湊在鼻尖閉眼嗅著,喉中低吟著愉快的笑聲。 “好香~~~”阿迦葉滿足地嘆著。 銀時緩慢眨著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 樹影婆娑,她唇色蒼白,笑容卻比任何花都要鮮艷動人。 他不自覺地伸手,捋著她鬢角的發絲。他的指腹溫柔地拂過她的耳側,一朵槐花捻在他的指尖,遞到她的眼前。 “花的話,這里還有哦。”銀時的表情略微有些忐忑,他試探道:“你,很喜歡這個吧?” 雌性夜兔的眼睛亮亮的,嘴角綻開大大的笑顏。她的聲音熱烈又清澈,宛如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大海。 “喜歡!”她燦爛道。 嗡——銀時的大腦仿佛被球棍狠狠打了一下,心臟咚咚吵得他捂住了胸口。 他忽地站了起來,又偏過頭去,用手掌擋住下半張臉。指縫之間,他的臉龐染著燙得要燒起來的紅暈。 “銀時?” “沒、沒什么。”他含含糊糊地喃喃著:“枯木,我已經是一截枯木了……” 阿迦葉也站了起來。她雙手交在身后,略微彎腰歪頭,好奇地仰著優美的脖頸。動作間,她的病號服略微敞開,渾圓又柔軟的雪團子,搖晃在銀時的眼前。 銀時想起來,枯木上也是可以長出蘑菇的,巨大又堅硬的蘑菇…… “嗚呀、土方,你干嘛啦。” 嬌嗔的抱怨聲中,土方拽過阿迦葉的后領,低頭給她把衣領扣到最上面一顆。 “風大,你剛動過手術,衣服穿好。” 土方的聲音低沉。他瞥著銀時的眼里并沒有憤怒與嫉妒,反之則是一種情緒不明的深沉。 “萬事屋的,作為警察,我必須警告你。”土方扯著阿迦葉脖子上的項圈。在她討好的嗚咽中,他的語氣嚴厲:“24642號犯人的擬定罪名:向恐怖分子販賣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銀時的眼神暗下,阿迦葉張口想辯解什么,卻是垂下了頭。 她絞著手指:“抱歉,是我的錯,我之前并不知道買方是恐怖分子……” 銀時搖頭道:“真相是怎樣,還不好說吧?” 他瞇眼看著土方:“把熱心市民列為恐怖分子,卻讓【焚風會】逍遙法外。真選組,真是厲害的警察啊。” 土方不動聲色:“那家伙是煙霧彈,山崎已經處理好了。不過,【焚風會】明明是絕密情報,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啊。” 他的語氣含著危險的諷刺,銀時卻是掏了掏耳朵:“我只是在同學會上聊了點八卦而已——關于某個瘋子的照片,以及她的下一個目標。” 他們的視線瞥著阿迦葉,她怯怯的:“怎么了嗎?” 土方在長椅上坐下了。他滿臉嚴肅,向阿迦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過來。”他說到。 她不明所以,蹭到他面前,猶豫道:“是這樣嗎——啊!” 強壯有力的手臂攬過她的腰。阿迦葉坐在土方的胯間,倚靠著那熱燙的胸膛。 寬厚又溫暖的手掌,緩慢摩挲著她的腦袋。雌性夜兔愜意地瞇起眼睛,聲音嬌媚得快要把他們的心融化了。 “嗚、土、土方~~~” 她像乖巧的小白狗一般,甚至主動去蹭他的手掌。要是她有尾巴,現在已經搖得要飛起來了。 接下來,土方捂住了阿迦葉的耳朵。雌性夜兔一臉茫然,卻也只是往他懷里蹭了蹭,舒服地窩在那里。 銀時的眉抽搐著:“喂,這可不像警察對待犯人的態度哦。現在不是玩的時間——” “赤是純血人類。她不是那個瘋婆子。” 土方面容冷峻,銀時的死魚眼里也多了幾分銳利。他同樣在長椅上坐下,遠眺著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 “半夜兔,半人類。是她母親的親族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母親。” 銀時一頓:“這樣啊。” 他的表情毫不在意,土方深深地看了眼他,卻什么也沒有多說。 銀時繼續發問:“那么,赤的下一個目標,她知道嗎?” “她光是為了曬太陽,就敢在手術做完的當天逃院。那種事說出來,她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土方說,“再說了,反正她只是沒有實權的領主,血磨盤那邊,山崎已經通過某個渠道發出了鄭重警告。” “哼,神神秘秘的,是春雨吧?”銀時說道,“神樂和我說過:‘大jiejie好像是笨蛋哥哥的同伴。’” “聰明過頭的人死得早。”土方說著,眼神復雜了幾分,“不過,比起同伴,他們的關系,大概要更加……” 他略微抿唇,銀時瞥著他:“你們的關系也不止是警察與犯人吧?你之前還警告我,結果自己不還是因為啾啾幫她逃院,甚至不顧潛在的暗殺威脅——” “沒有啾啾。”土方說。 “哈?” “沒·有·啾·啾。”土方一字一頓,滿臉嚴肅:“醫院不準抽煙,犯人又必須要監視。因此,遛狗、不,帶犯人放風,是最合理的選項。” 銀時一愣,噴笑著捂住肚子:“哎呀呀,公務員找的借口就是不一樣,不愧是忽悠十四郎啊——” 土方狠狠瞪了他一眼,銀時卻毫不在意。他的視線落到土方懷中的阿迦葉,戳了戳她的面頰。 阿迦葉不滿地鼓起腮幫,銀時不禁笑了下:“你是河豚嗎你。” 土方略微皺眉:“別玩壞了,這家伙我們只有一個。” “是是。”銀時說著,繼續戳著她的面頰,“你這家伙,究竟蠱惑了多少人啊?昨天,桂那家伙還在談話中呢,看了條短信就跑走了,是不是和你也有關?” “那是山崎的短信。” “……桂是Gay來著?” “誰知道。”土方說著,神色卻是極冷。他將阿迦葉的耳朵捂得更緊了些:“山崎和桂談了些花邊新聞。萬事屋的,久違地來聊聊八卦吧。” ━━━━ 新八拎著購物袋回來時,槐樹下只有銀時的身影。他的站姿挺拔,雙手緊緊握拳,仰望著一樹槐花。 新八叫他:“阿銀,草莓牛奶買回來咯。” 銀時仿佛未曾聽見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神樂舉著大碗興奮跑來:“咩哈哈!感謝我吧阿銀,我給你帶了額外的鮭魚茶泡飯——啊。” 腳,絆到了小石子。碗,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熱乎乎的茶泡飯,倒扣在銀時的頭頂。 湯汁順著他的發絲滴落,他卻仍然無動于衷,仿佛是一座雕塑一般。 新八和神樂面面相覷。 “阿銀?怎么了?”他們擔憂道。 他終于動了,深深地吐了口氣,轉向新八和神樂。 銀時的臉上,是往日那份從容與悠閑。他接過新八遞來的紙巾,調侃道:“你們真慢啊,我都已經找到她咯,人也已經送回醫院了。” “太好了!”神樂拍著胸松了口氣。她滿足道:“大jiejie才做過手術,亂跑很危險的阿魯。” 新八沒說話,沉聲道:“阿銀,你有事瞞著我們吧?” 銀時擦著湯汁,一頓,干脆點頭:“是啊,我想給你們驚喜嘛。既然你們問了,那么聽好咯——” 他勾起笑來,宣布道:“萬事屋從明天開始放假一周。神樂,你很久沒有回家了吧?去祭拜下母親也好。新八,你最近攢了些錢,帶jiejie去度假一段時間怎么樣?” 神樂和新八并未像他期待的那樣高興起來。相反,他們瞇起眼睛,抱起手臂,逼視著比他們兩位都要高的銀時。 “陰謀阿魯!我嗅到了陰謀的臭氣!”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說的話,別怪萬事屋法度無情!” 銀時的額上冒著冷汗:“我們什么時候有那種東西啊!” 他們軟硬兼施,銀時卻是死咬著不松口。最后,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 新八認真看著他:“阿銀,我們是萬事屋哦。” 神樂點頭道,眼神堅定:“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所以,阿銀——”他們齊聲道,向他伸出手來。新八和神樂的笑容燦爛:“無論是什么困難,讓我們一起面對吧!” 銀時望著他們,瞳孔中映照著一藍一紅的身影。 他喃喃道:“你們兩個,真的是笨蛋啊……但也正因如此,我才……” 他長嘆一聲,無奈地抓著后腦勺:“唉,真是敗給你們了。” 新八和神樂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銀時的神色也是極為溫和。 “所以,阿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新八問道。 僅一瞬,銀時的溫和便又消失了。他握緊拳頭,克制地瞥了眼迷茫的神樂。 銀時的聲音略有沙啞:“你們對【污質彈】,有多少了解?” ━━━━ 江戶,第一醫院,病房內。 “痛痛痛痛痛——醫生我錯了!” 阿迦葉跪坐在床上,耳朵被楓牙醫生狠狠揪起。她眼角飆著淚,向靠在墻邊的土方伸出手來:“救我,土方!” 土方沉默著,偏過頭去,手不自覺地揉捏著自己發紅的耳朵。 “嗚哇——醫、醫生!”阿迦葉見求救無望,討好地沖楓牙醫生眨著濕潤的眼睛:“我真的只是想曬太陽嘛!下次絕對不會逃院了!絕對絕對不會!” “你還想有下次?!”楓牙的眼神極為恐怖,豹掌更加用力。 “不要嘛、再揪耳朵就要掉下來了——哈啊……” 阿迦葉淚眼汪汪,想方設法求饒。然而,忽地一瞬,她的身體宛如斷電一般軟下,牙齒死死咬著嘴唇。 “喂!”土方蹙眉就要過來,楓牙卻是揮手阻攔。 她的眼神銳利,動作迅速卻溫柔地將阿迦葉扶臥在床上:“哪里痛?” “……全身、都痛。”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眉因痛苦而擰成一團,“就像、被丟進油鍋里一樣……” “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病床旁,楓牙從小推車的鐵盤上,拿起又細又尖銳的針管,扎進她的手臂。隨著止痛劑的推入,阿迦葉的哆嗦漸漸好了許多。 她的額上凝滿了冷汗,卻是盡力擠出笑來:“謝、謝謝你……” 楓牙扔掉針管,嘆了口氣:“你啊,要是好好休息,現在就不會有這么痛哦。” “對不起嘛……”她訕笑了一下。 楓牙又拿起一個空的針筒,對準她的手臂:“你的情況很不穩定,必須抽血化驗。” 阿迦葉睜大了眼睛:“咦、不能掃描一下嗎?” “你是半夜兔半人類,掃描結果并不準確。” “好不公平哦……”她抱怨著,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倒是一旁的土方微微皺眉。 鮮血慢慢在針筒里上升,楓牙給她的創口貼上創可貼,囑托她要靜養,便推著小車出去了。 她并未直接離開,而是站在病房門口,在腕表上的光屏點摁按鍵。 在“好痛哦。抱抱我,好不好呀?”“你這犯人,要求可真多。”等等撒嬌的懇求和無奈的嘆息中,楓牙醫生的眼睛,映照出光屏的文字。 「血樣取到。她過往的化驗結果一切正常,你到底想要調查哪項指標?」 半響后,備注名為【該死的夜兔(為了不省心的笨蛋暫時忍一下)】的賬號,發來一條簡訊。 「【阿爾塔納】的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