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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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慌亂不安,猶如冬日干枯的樹枝在冷風中飄搖,珮扇的那句質問戳中了我心中不為人知的隱秘心思,讓我懷疑起我對殤止的愛是否一如既往。 懷抱著這樣的疑惑一日夜間我偷偷去見了沫澀,他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適合吐露心聲的人。 自之前的那次荒唐后我時常刻意避著他,更是未曾踏足他的屋子半步,只怕又惹出什么因欲而生的麻煩。此次確實是因為心頭憂慮擾亂了我的頭腦,再不解決怕會影響平日工作,我急需找一個能為我答疑解惑,又能讓我卸下心防的人,他是最佳人選。 天氣寒冷,所有屋子都門窗緊閉,或有幾間燭火通明,從內傳來低低的調笑聲,想是伶倌們正玩鬧上了興頭,暫無困意。 冬日天黑得早,客人即便留宿也不會像以往在大廳逗留夜深,是以傾城坊一經入冬就提前半個時辰打烊,眾人早早上床眠入溫柔鄉了。 從祀柸屋中練完字我便馬不停蹄向沫澀那里趕去,瞧見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燃著燭光,我松了一口氣,小跑到門前叩了叩門扉。 屋內傳來詢問聲,我踮了踮腳,小聲回道:“是我,沐瓊。” 只聽幾聲窸窣,裹著雪色鶴氅的男子打開房門,將我拉進屋內:“快進來,臉都凍紅了。” 他屋中暖意十足,又替我倒了一杯熱乎乎的柏子仁茶,我啜飲一口,五臟六腑便熱了起來。 “沐姑娘有何事?” 他便連寒暄也懶得,我面上一赧,把珮扇之事詳細說與他聽。 “...愛一個人不應當是一心一意嗎?為什么我仍放不下其他人。”我一下又一下轉著手中的茶杯,沫澀坐在我對面,認真聽我說完,道:“沐姑娘是如何想的?” “我不知道......” “我想到殤止時會開心,會擔心他和楚卿的事,也會因為他而感到難過。每天我知他巳時叁刻便會來我屋中,因此我一刻時就已經清醒,就連工作時也會時時記掛他在做些什么,想把每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和他分享,沒有人會懷疑我對他的心。” 沫澀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聽我訴說這一切,我推開手中的杯子托著腦袋看著床腳的炭盆:“但是,偶爾我也會偷偷掛念祀柸他們,雖然祀柸以前對我很差,現在也總是欺負我,但我很難不想到他......” 我皺著眉,疑惑地看著身前的人,問出心中最大的困惑:“你覺得性和愛真的能分開嗎?” “祀柸雖然和我做了那件事,但我并沒有很生氣,殤止和我至今沒有跨過那一步,但我仍然愛著他......”我說著說著自己便xiele氣,“我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心。” 沫澀來到我身前單膝跪地,他安慰一般握著我的手仰頭看我,水眸璨璨:“我們的愛讓沐姑娘這么困擾嗎?” “我一直覺得沐姑娘對貞cao的觀念不同于他人,此時更不應該讓這一切左右沐姑娘的想法。”他語氣誠懇,“殤止公子不曾因為沐姑娘與他人發生關系就不愛你,我們也不會如此。沐姑娘會因為心中有他人覺得是對殤止公子的背叛嗎?我想他并不會有這樣的念頭。” “他知沐姑娘有多特殊,憑他一人無法掣肘,只能與我們共享。從訂下沐姑娘的賣身契約之時,這件事就是我們心照不宣的決定。” 他神情堅毅,我怔怔說不出話。 我悲哀地發現,在這件事中我的想法居然是最不重要的一環。他們似乎有足夠的信心能讓我愛上他們,也有足夠的信心可以相互制衡。我一步一步往叢林深處走去,回過神來才知腳下布滿了藤蔓荊棘,無路可退。 “我想沐姑娘的心底一定已經有了答案,畢竟身體的反應總是誠實的不是嗎?” 我還沉浸在沫澀剛剛所說的話中,一時神思恍然,男子略微起身含住我軟彈的唇瓣,趁我驚訝張嘴之時那根嫩滑的舌頭便探了進來。 “唔!”柏子仁的清香在口中散開,我胡亂往后躲去,一不小心踢翻了凳子,抱著沫澀摔倒在地上。 他身上那件雪色鶴氅滑落在地,露出他里面純白的單衣,我的后背是寒冷的地磚,身前是沫澀火熱的身軀,經剛剛一摔他松開了我,我瞪著眼睛看著沫澀那雙星眸,竟忘了推開他。 “沐姑娘討厭我吻你嗎?” “討厭!”我脫口而出,沫澀彎著嘴角,面龐近在咫尺:“是討厭我強迫你,還是討厭我的吻?” 他那雙眸子愈發幽深,男子將嘴唇湊到我唇邊,蠱惑道:“你可以試試主動吻我。” 我盯著那瓣蜜桃般的唇rou,咽了咽口水,輕輕張嘴將他的唇含住。 我只含了兩秒便松開,沫澀柔聲問:“還討厭嗎?”他見我神色迷茫的搖了搖頭,又道:“這次你可以試試伸舌頭。” 我如法炮制再一次吻住他,舌尖顫顫巍巍舔了舔他的牙齒,男子從善如流張開嘴,我大了膽子,裹上那條濕滑的舌頭笨拙地吮吻。 炭火在角落靜靜地燃燒,我漸漸出了汗,后頸沾了幾根發絲黏膩濡濕,仿佛空氣都有了重量,壓得我起不了身,我如抱住救命稻草一般擁著身前的人,從對方口中汲取賴以為生的氧氣。 似乎有哪里不對......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來不及深究我便被沫澀抱起身,他一改剛剛任我為所欲為的模樣,絞著我的舌頭將我吻得喘不過氣。 他將我放在墊了兩層被褥的柔軟床榻上,松開氣喘吁吁的我,看著我凝眸問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沐姑娘會討厭嗎?” 沫澀狡猾至極,他知如果問我是否喜歡定會讓我覺得這是對殤止的倒戈,但討厭一詞卻不會引起那么大的反感,只要他站在我的角度,便能輕而易舉擊破我的心理防線。 我眼前似蒙了一層水霧,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