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土狗系:冷情母單女老實卑微男
榮笙和項鴻玉走到一起不論誰看都是非常水到渠成的事。 除了這二位主角。 榮笙,和她清心寡欲的外表一樣,愛情路上一片空白。類似“戀愛”這類包含著粉紅情愫泡泡的詞匯,可以說從未在她的辭海里出現(xiàn)過。 項鴻玉,自六歲起有了基本成型的個人意識和相對牢固的成段記憶后,對榮笙的喜歡就只增沒減過。小男孩時期是對年幼meimei的疼愛,青春期伴隨著荷爾蒙分泌,情感開始跑偏脫軌,而后轟轟烈烈一發(fā)不可收拾。他雖然不止一次在夢里和心上人享盡天倫之樂,但現(xiàn)實中他從來不敢自作多情祈求她的垂憐哪怕一秒。 至于兩個人究竟是怎樣撕開界限走到一起的,還得先從那件事說起。 培訓(xùn)機構(gòu)的辦公室并未配備微波爐,于是項鴻玉便自覺擔(dān)任起了每日送餐員的角色。榮笙受之有愧,總覺得耽誤了他的時間,可對方卻說自己一個大閑人,整天無所事事,跑點腿反而樂得自在。 當(dāng)然這只是借口,他只是想見她。 日常的開銷幾乎被他包攬,榮笙覺得無功不受祿,有時想爭論幾句,又被他一句“我也是免費住在你家的”話給堵了回去。 每當(dāng)他提出要支付房租,就會被榮笙及其長輩婉言謝絕。一家老小用詞含蓄,態(tài)度堅定,真真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家人。 在金錢方面他倒也不想和他們算得太明白,再三確認(rèn)過后他便收起了硬塞的心思,想著從旁補貼,平日里榮笙需要消費的地方都由他來買單就好。 畢竟他在心底里的愿景是想和她成為一家人,所以真心希望不要劃分的那么涇渭分明,好生分。 項鴻玉也不是什么粗心眼的人,早早看出了她的為難,也不想故意惹她不快,于是干脆在附近找起了工作。要求是十二點后上班,六點準(zhǔn)時下班,加班看個人情況。工資待遇無所謂,重點是上班時間要合他意,以便能給榮笙送午飯,然后晚上接她一起下班。 這要求屬實有些刁鉆,盡管他并不在意工資多少,但社會的運行哪有這么自由的選項。 然而這聽起來好比天方夜譚的工作,還真就被他給找到了。 某次送飯途中,他被一個身穿白色大碼運動背心,兩臂長著鼓囊囊肌rou塊的男性攔住。被擋住了去路的他起初并未在意,只以為是不小心撞到了,畢竟平視前方專注走路時是看不見對方表情的。 剛要繞開繼續(xù)往前走,那矮個子肌rou男復(fù)又追了上來,挖到寶的表情不要太明顯,瞪大的雙眼可以說是在閃爍著精光。 項鴻玉不解地斜睨他一眼,只見對方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憨笑,潔白的牙與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頗具喜感。 “帥哥帥哥,游泳健身了解……啊不是!”說慣了話術(shù)的小哥急急止住話音,又怕他抬腳離開,直接上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冒昧問一下您有想法做我們健身房的形象大使嗎?” 被陌生人拉扯的感覺總是有些奇怪的。項鴻玉不滿地皺了眉,不動聲色從他手里收回胳膊,剛要開口拒絕,當(dāng)即就被那擅瞧人眼色的小哥給搶了先:“不用您做什么的。不用拉客也不用帶練,就在店里露個臉就行。您這模樣生的太好了,臉,女的看了喜歡,身材,男的又感興趣……” “我們家健身房就在這兒……”小哥扭身朝不遠處伸直了胳膊,項鴻玉順著望過去,視線最終落在了巷道拐角處,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見店里數(shù)量可觀的健身器材,目測還算正規(guī)。 最重要的是,這家店和榮笙所在的培訓(xùn)機構(gòu)就在同一條街上。 眼見得完美符合他一切要求的男人出現(xiàn)了動搖,小哥當(dāng)機立斷趁熱打鐵,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花了十來分鐘與之定下了大致合約。 項鴻玉沒有賺錢的必要,所以即便換算下來日薪過低,沒有補貼不交社保,餐補房補的待遇更是歸零,但就上班時間完全依照他個人安排來,只要一個星期上滿三十小時就行這一條,他便爽快地應(yīng)下了這臨時設(shè)置的職位邀請。 他心底是有些興奮的,想著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見榮笙,陪她一起下班就止不住的激動。在為期三天的試崗順利通過后,他難掩喜悅,伴隨著忐忑和期待,最終還是忍不住和她提起。 然而收獲的卻是她略帶怫然的質(zhì)問。 “你為什么要做這份工作?”她的語氣不復(fù)以往的平靜,嘴角向下,蹙著眉頭的樣子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這附近都是些小店子,你要是需要工作,完全可以遠一點找。” 他不解,問她這份工作有什么問題,她卻支支吾吾答不出來,臉色微微漲紅,一直重復(fù)著“這不好”。 “哪里不好?是工作地點離你太近,還是想和你一起順路回家讓你覺得不自在?”隱秘的偷歡被他親手撕破,他第一次戳破了曖昧的邊界。 “就是不好!你不要這樣……”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了,榮笙咬了咬下唇,別過臉,想讓自己緊繃的臉色盡快緩和下來。 項鴻玉也是第一次見她發(fā)脾氣……也不是發(fā)脾氣,就是相比平常,她的情緒波動稍顯劇烈了些。一時之間他也懵了,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半晌,項鴻玉才先一步打破了靜寂,揚起唇角扯出個苦澀至極的笑,聲音又低又輕,卑微到了極致。 “我太粘人了嗎?” 榮笙不知道他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然而她實在太木訥了些。等她回頭,等她大腦重啟,等她從攪成一團亂麻的腦海里擇出幾個詞,勉強拼湊成句時,人家已經(jīng)推開門離開了。 她下意識張開了唇,呼喚鯁在喉間,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挽留。 或許連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什么要鬧情緒,這種錯亂沒辦法遮掩。當(dāng)下的她心跳加速,體溫上升,很不穩(wěn)定,甚至一時之間難以平復(fù)。 她丟失了該有的平和鎮(zhèn)靜,錯誤的表達方式驅(qū)趕走了毫無過錯的男人。她感到迷茫、彷徨,還有偶然窺清一隅特殊情感后的恐慌。 他對她太好了,這種好融入了平淡生活中的細枝末節(jié)里,連她都不曾在意過的角落都有他的細心關(guān)照。 他的生活圍繞著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獨處以外的時間,他只有她。 現(xiàn)在這種名為“獨一無二”的城墻好像要開始瓦解了。因為不主動、不拒絕,所以也不必負責(zé),她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他對自己感情上的端倪,但害怕生活出現(xiàn)變故的她依舊選擇了漠然置之。日復(fù)一日地接受他特例下的關(guān)懷,心無波瀾,安之若素。直到此刻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掀開這片自造的遮羞布一角。對于掩埋其下,堪稱丑陋的真相,令人詬病的利己主義,她無顏以對。 …… 項鴻玉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這里他一點也不熟悉,待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他依舊只有榮笙這一個小圈子。 他跳不出去,也不愿意。 于是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項——要么買票坐車回老家,要么放下身段去和榮笙道歉。 他能和她有所交集的機會實在太少,一旦出現(xiàn)了選擇題,那答案毫無疑問是后者。 至于工作,這一點也不重要,可以配合榮笙的工作時間這項附加值才讓它顯得很有利,如果這點不成立,那它的必要性即刻作廢。 他并不覺得爭端之中率先服軟會失了男子氣概,他只是后悔自己這么沖動,逃也似的離開了她家。 他覺得回去之后先要給她道歉,不應(yīng)該自作主張下決定,然后和她保證自己會辭去工作,她不喜歡的事情他不會再做,然后主動詢問她的意見…… 正當(dāng)他苦惱于應(yīng)該如何把榮笙哄開心,以玩笑的方式一筆帶過,當(dāng)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時,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