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土狗系:冷情母單女老實卑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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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陽光明媚得遮不住。燦爛的熱意直射,透過天青色的窗簾灑進客廳內,篩成淡色在微隙里穿梭。 日光順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游離,直到將沙發上男人的睡顏徹底覆蓋,用燥熱的氣息將他喚醒。 一覺醒來,項鴻玉的頭腦清明了不少,只是還有些漲得慌,他甩了甩頭,翻身下了沙發,跟隨本能搖晃著走了幾步,然后回房拿了衣物去洗凈一身污濁。 淋浴的暢快將疲憊沖走,停止思考的混沌大腦開始重啟運作,昨日的記憶漸漸回籠而來。 宋玟予帶來的酒度數不算高,比起家鄉里那些摯愛糧食酒的男人要手軟得多,因此他這次沒有徹底斷片,恍惚中記下了昨夜發生過的一切。 自然也記得他抓住了榮笙的手,親切的喚她昵稱…… 遲來的羞臊令他不自控的全身都燒了起來,溫熱的水液從他身上滾落,反倒比流出水管時更燙了。 他捂住被水澆淋得一塌糊涂的臉,撐著光滑的瓷磚墻面才不至于狼狽的滑倒。 真是……太糟糕了…… 他有點不太能記起來榮笙的表情。 她是以何種臉色面對他的越界的呢? 項鴻玉一邊往身上套著T恤,一邊調動著腦筋回憶起來。 她好像是松開了手走了,過了會兒又轉了回來,抱著一床薄毯,動作輕柔地替他蓋上…… 他走出房間四處觀望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女人的身影。 “才八點啊……”他抬頭望了眼時鐘,喃喃自語,“她出門可真早。” …… 九點的課,榮笙七點不到就出門了。 她換了衣服洗漱過后就出了門,在客廳一刻都沒多逗留,也沒敢扭頭望一眼,像是逃避著什么洪水猛獸,悄無聲息地離了家。 上課也走了神——這可不是常事。之前mama走了她請了三天喪假,復工后心中再悲痛也沒表現出來,這會兒卻是連小朋友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笙笙老師、笙笙老師!”清脆的童音響起來,拉回了榮笙混亂的思緒。 “老師你看我,看我這個動作標準嗎?”扎著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見她望過來,立馬手扶把桿,雙腳同時一前一后打開。腳背繃直,膝蓋也伸直。跳得高高的,腿也叉開得大大的。著地時又快速收攏雙腳,并著腳后跟著了地。 小孩子正是需要夸獎的年紀,即便在她這種專業人士看來基礎動作仍舊存有瑕疵,但小姑娘在小小年紀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了。 她素來是不吝嗇夸獎的,含著笑意微躬下身,輕輕揉了揉女孩扎緊的發頂,凝視著她黑葡萄似的水靈眼睛,夸她做得很好。 然后小女孩就這么歡歡喜喜地小跳著跑進人堆里,指著自己的小腦袋,驕傲又歡喜的炫耀,她被笙笙老師摸摸頭了。 引得一片羨艷的驚呼。 美人的殺傷力不僅男女通吃,老少也不避。榮笙是機構的香餑餑,學生喜歡她,家長信任她。但凡要換老師教,孩子們就要鬧脾氣,憋不住的會哭,性子硬的賭氣,要么無人上心訓練,要么干脆連來都不來了,假也懶得請。 沒有人舍得令美人傷心。榮笙算不上嚴厲,雖然開不出什么幽默玩笑,做不來可愛鬼臉逗孩子,但骨子里還是溫柔的。 脾氣好的老師管不住孩子在她這兒是完全錯誤的。沒有人想看榮笙生氣,也不想惹她難過,所以即便年歲還小,卻懂得了如何自控,認真聽講,努力做好。只要認真,不管好壞與否,他們永遠都是漂亮老師心里乖巧聽話又優秀的寶貝兒。 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光再累也舒心,只是頗費心力的教導耗空了她昨日飽餐存留的力氣。扁平的肚皮里裝著半日空泛,她卻不敢回家打開冰箱熱一熱依舊琳瑯的菜肴,撫慰一下自己的轆轆饑腸。 機構里有食堂,但是打飯需要飯票,飯票都是孩子們每個學期報課時一同買下的,中途想弄一張還真不太方便。 機構的老師也有相應補貼,但榮笙每次一拿到下發的票便全送給了經濟上有困難的保潔阿姨——她要和收廢品的老伴一起養育被喪夫的兒媳扔下不管的孫兒,榮笙送的飯票能讓正需營養的小孩兒準時準點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刷著外賣軟件的榮笙沒有想到她刻意躲避著的男人會親自過來找她。 “她的休息室在這兒……”宋玟予走在前面,回頭給跟在身后的男人指路,在推開沒有鎖緊的玻璃門之前,象征性地喊了兩聲,“笙笙啊,有人找!” 被點到名字的女人適時抬頭,越過聲音的主人,一眼望見站在其身后的高大男人。 榮笙發了下愣,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是退出外賣軟件,直截了當地熄掉手機屏幕。 總有股做賊心虛的意味。 “你們怎么過來了?”榮笙站起身,一邊招呼著他們進來,一邊搬動起放置于角落的椅子。 項鴻玉疾步走到她身邊,將懷里的飯盒遞給她,然后默不作聲接過她手里的活計。 沉穩得像一座山。 榮笙怔怔的、直挺挺的杵著,眼珠隨著男人或弓腰或起身、或抬臂或邁步的動作轉,手里的物什沉甸甸,但她感受到的,遠不止于它自身的那點重點。 等到男人把椅子都擺好,宋玟予不講客氣地笑呵呵坐下去后,他才再度開口解釋她的問話。 “奶奶說你平時工作一忙就點外賣,她怕食材不新鮮、衛生沒把關,總是不放心你的身體。我來這兒閑著也沒事,就自作主張跟她作了許諾,做了給你送來。”他說話的語氣平鋪直述,或許是關系到她的健康,還捎上了一點嚴肅意味。但這人再怎么故作鎮靜,也抵擋不住下意識的生理反應。 榮笙抬眼瞄向他的耳朵,不出所料的又紅透了。 見她端著飯盒沒動,項鴻玉努力找出她可能會拒絕他關照的理由,并一一找了借口想帶過去。 “餐具是我新買的,沒用過……” “我閑著也沒事干,活動活動比整天待在家里舒服……” “昨天剩下的菜熱一熱就行,新炒的菜也挺簡單的,一點都不麻煩……“ …… 千言萬語匯成一個意思——別客氣,快吃吧。 榮笙還是沒說話,盯著手里頗有質量的陶瓷飯盒,琉璃一般純凈透亮的黑眸沉靜得像望不到底的水潭,里面究竟含著什么情緒,估計連她自己也理不清楚。 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風,她本該不好意思地將這陌生的好意推拒幾個來回,既尷尬又為難。但這一次,她意外的沒有生出被趕鴨子上架的壓力。 送飯這件事他沒有提前告知過她,而是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幾乎是在半強硬的逼迫她接受。她一向是最討厭這種行為的,可此刻,她卻沒有任何負面脾氣。 歡欣沒有,羞赧沒有,怪罪更不可能,榮笙再度將目光移回他臉上,微微牽動嘴角,輕聲和他道過謝。 連她自己都覺得笑意淺淡,不知他能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