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167穩(wěn)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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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將一旁靠著的手杖納入掌中,然后不太情愿似的,握住了文森特伸出的手。 ———— 相同的治療室,相同的布藝沙發(fā),以及相同的、對面而坐的兩人。與先前的幾次來訪相比,變化的似乎只有陽光斜灑在茶幾上的角度,還有桌上放著的那壺茶。 黑森州進入了真正的夏日,已經(jīng)到了一年當(dāng)中最熱的那段時候了。尤塔將花草茶換成了加冰的薄荷檸檬水,細密的水珠凝在被浸得冰涼的容器表面,拿起茶壺或杯子時,就會滴滴答答地墜落下來。 為此,尤塔在玻璃杯子下面墊了吸水的手帕,免得杯壁上的水珠滴到蘭伯特造價高昂又格外嬌氣的衣服上。 “幻覺沒有再加重,并且逐步碎片化,這是個好現(xiàn)象。”在一段詳細的問詢之后,尤塔整理了筆記和資料,開始給蘭伯特做出反饋。她手上還在寫著什么,但在同蘭伯特說話時,雙眼卻堅持與對方保持著視線接觸,“最重要的是,您可以維持理智,擺脫幻覺對您的影響。” 蘭伯特以一個相對放松的姿勢靠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fā)里,聽著尤塔的總結(jié)和解釋,時不時輕輕點下頭,表示認同。尤塔所說的內(nèi)容與他所料想的沒有太大的出入,他如今的病情進入了一個穩(wěn)定期,不能指望在短時間內(nèi)就有什么大的進展,只能耐心地等待,靠時間來沉淀治療的效果。 他早已做好了要長期服藥多年的準備,所以尤塔說要給他繼續(xù)增加藥量,他也可以接受。 “上次加藥之后,反應(yīng)如何?”尤塔仍在斟酌藥物的劑量。這次調(diào)藥之后,蘭伯特只要不遇到什么異常狀況,便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必來復(fù)診,只每日按時用藥即可。所以她問得更加瑣碎而具體,試圖把握住藥效與副作用的平衡點。 她事先還吩咐蘭伯特提前空腹抽血,把化驗結(jié)果拿來給她看。 “體重增加了,不過體脂率在正常水平。”在尤塔查看那一整張寫滿專有名詞和復(fù)雜數(shù)據(jù)的表單時,蘭伯特就挑挑揀揀,將一些自己能夠察覺到的不良反應(yīng)說給尤塔聽。 比如體重在短時間內(nèi)驟增。奧氮平讓他的胃口和食量都增加了不少,原本他是有足夠的自制力去克制的,但總和文森特一處吃飯,他難免被對方帶著,吃得多了一些。 好在他仍在定期訓(xùn)練體能,消耗也足夠大。 “還有不寧腿,睡前小腿會輕微抽動,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他想了想,又補充上一條,但總體來講,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大問題。 文森特前些日子在他那處過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個癥狀,從那之后,對方總在他睡前為他按摩下肢,的確緩解了一些他的不適。 尤塔聽著,也不去費心糾正蘭伯特過于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只自發(fā)地根據(jù)自己多年以來對對方的了解,將這些不良反應(yīng)的程度都往上加了幾檔。她在病歷上飛快地記錄下幾行字,然后將化驗單放到茶幾上,將一處被她圈紅的標記指給蘭伯特看。 “您的泌乳素水平有點高了,已經(jīng)到了58μ/L。有感覺胸部脹痛嗎?性生活有沒有影響?” 蘭伯特沉默了一瞬。倒不是因為這些話題過于私密或?qū)擂危皇撬贿@樣一問,不自覺地想起,文森特曾用類似的話做引子,哄誘他歡愛。 “沒有脹痛。我zuoai的頻率不高,沒有察覺到影響。”他如實回答,思緒卻有些發(fā)散,想到文森特要是看到了這張單子,說不定又要有借口對他動手動腳。 茶幾的另一端,尤塔下筆如飛,三兩下在病歷本上添上了幾個尋常人難以辨清的詞匯。她最后又將自己的記錄仔細審視了一遍,而后拿出處方箋,給蘭伯特開了藥。 到這里,今日的復(fù)診就可以結(jié)束了。在與尤塔約定好下次見面的大致日期之后,蘭伯特提起手杖,離開了治療室。 治療室門外,他的兩個隨行保鏢靜默地守衛(wèi)在那里,站立的姿勢似乎與一個小時前沒有什么不同。見他出來,兩人向他微微俯首,而后落后他一步,跟隨在他身后。 其中一人追得更近一些,口中恭聲喊了聲“老爺”,示意自己有事情需要報告。 “懷特先生來了,在休息室等您。” 蘭伯特聞言,腳步輕微一頓。他沒料到文森特會特意追過來,但聽到這個消息,他竟也不覺得意外。 因調(diào)查陷入瓶頸,在取得了蘭伯特的同意之后,文森特將幾點關(guān)鍵線索透露給了威廉姆斯,請求威廉姆斯調(diào)用格納登洛斯家的情報系統(tǒng),為他提供幫助。或許是側(cè)重點與門路不同,威廉姆斯在監(jiān)測統(tǒng)計了一段時日的數(shù)據(jù)之后,的確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文森特未能搜尋到的可疑信息。 威廉姆斯對文森特口中那個疑似患有智力障礙的人同樣沒有絲毫頭緒,但是他找到了幾則和某種特殊毒品有關(guān)的留言和帖子,其中描述的內(nèi)容,與文森特提過的致敏反應(yīng)有幾分相似。 雖然信息模糊不詳,硬要說與調(diào)查相關(guān)的話,未免有些牽強,但這已經(jīng)足以讓文森特為之投入精力,盡力追查下去了。 近半個月的時間里,文森特除了為蘭伯特做事,大部分時間都撲在了調(diào)查上。他開始早出晚歸,如果不是每日堅持要有一頓飯和蘭伯特一起吃,蘭伯特恐怕不一定能見到他的人影。 這次復(fù)診,文森特本是說好了要陪蘭伯特一起,卻忙得一時忘了。蘭伯特覺得沒必要讓他放下手上的要緊事,只為了跟過來在休息室枯坐一個小時,出門時也就沒有提醒他。 蘭伯特緩緩呼出一口氣,在走廊的岔道轉(zhuǎn)身一拐,往最近的一間休息室走去。休息室的門半掩著,他抬起手杖在門上一撥,室內(nèi)的景象就無聲地向他敞了開來。 平日見到他時,會迎著他貼近過來,對他溫和微笑的男人就坐在窗前的一把扶手椅上。對方被來人發(fā)出的輕微聲響驚醒,下意識地繃緊身體,將手按到腰間,仿佛下一刻就能彈身而起。 直到那人的視線聚焦到蘭伯特身上,才驟然泄力,而后掩住唇,淺淺打了個呵欠。 文森特起身向蘭伯特走去,待走得進了,蘭伯特便能看到,對方因為在夏日無遮無攔的陽光下打瞌睡,被曬的臉頰皮膚泛紅,鼻尖冒出一層細汗。他掏出手帕來,想讓文森特擦一擦,但不等他將手帕遞出去,文森特就自顧自地展開手臂,貼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一具被烤得暖烘烘的軀體沉甸甸地壓在了身上,蘭伯特有些不適地掙了一下,理所當(dāng)然地沒有掙開,只能輕輕撫拍文森特的背,想哄著對方快些起身。 卻聽到文森特挨在他耳邊,突然開口向他道歉。 “對不起。”文森特的嗓音有些沙啞,約摸是因為小睡后的困倦,“我說好要陪你的。”他語氣出乎意料地誠懇,蘭伯特本以為他在撒嬌,卻從中聽出了真實的歉意。 蘭伯特不明白,這種小事有什么值得文森特愧疚。他搭在對方后背的手向上撫摸,指尖鉆進蓬松的發(fā)絲里,一下下溫吞地揉,“我沒有叫你。”他說,想讓文森特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如此沉悶,半晌都沒有對他牽起唇角笑一笑。 文森特自蘭伯特懷中抬起了頭,嘆息一聲,那雙琥珀色的雙眼中滿是遮掩不住的疲憊。他松開蘭伯特的腰,轉(zhuǎn)而去摟對方的脖子,而后總算對蘭伯特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是這樣的。”他認真地望著蘭伯特的雙眼,不肯順著蘭伯特的話,接受對方遞給他的借口,“原本就是我主動要求的,怎么能還要你來提醒。給出了承諾卻沒有做到,是我對不起你。” 蘭伯特被文森特溫暖的掌心捂住后頸,一時間感覺有些燥熱。這般固執(zhí)地向他認錯的男人似乎有著別樣的吸引力,明明形容略顯憔悴,雙眼中滿是血絲,襯得眸色都不再透徹了似的,卻還是讓他想要摸一摸對方的臉頰,然后獎勵對方一個吻。 他拄著手杖的右手微微收緊,拇指抵著杖頭上的蛇眼處按了按,這才驅(qū)散了心頭被勾起的一絲癢意。 “我接受。”他應(yīng)下了文森特的歉意,然后按住對方的肩,將人帶出了門,“好了,回家了。” 不知是被蘭伯特話中的哪個詞戳中,文森特忽然眸光發(fā)亮,湊過來在蘭伯特的側(cè)臉親了一口。他似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狀態(tài),等離開診所上了車,就與蘭伯特分享近來遇到的瑣事。 只是這一次,他沒說幾句,便聲音漸低。蘭伯特轉(zhuǎn)頭去看時,就見他眼睫低垂著,頭顱也不時輕點一下。 像是要睡著了。 蘭伯特凝視著文森特眼下隱隱的青黑,猜想這人多半熬了幾晚,沒有好好睡覺。他正想打斷文森特,好讓對方歇一歇,就感覺車子忽地一顛,像是軋到了什么東西。 文森特立時睜開了眼,身體猛地挺直了一下,“我剛才說到……”他有些晃神,被顛簸驚到,還下意識地回想自己先前說過的話。 蘭伯特淺淺地嘆了口氣,用手杖敲了下隔板,吩咐司機開得穩(wěn)一些。而后他看向文森特,稍一蹙眉,僅憑目光就讓文森特安靜了下來。 蘭伯特其實很喜歡文森特同他講一些日常小事。不管是偶然遇見的一只松鼠,還是街邊小店的某個小物件,在文森特口中,都是溫柔而富有生趣的。但文森特此刻顯然更需要休息,即便只是小睡片刻,也聊勝于無。 “閉眼,睡一會兒。”他輕聲勸道,語氣倒是比眼神要和緩許多。他將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低了一些,又用杖尖虛點文森特腳邊的儲物格,示意對方從里面將毯子取出來。 文森特自知精神不濟,又被這樣細致地照顧了,便不再堅持。他將折疊整齊的編花毛毯抖開,挨坐在蘭伯特身畔,用毯子將對方同自己一起裹了起來。 “空調(diào)開得涼,你也要蓋上。”他說著,順勢往蘭伯特身上一靠,腦袋也枕到了蘭伯特的頸窩上。 蘭伯特由著文森特動作,還伸手去攬文森特的腰,主動把人往懷里帶了帶。這樣一來,文森特攤在他身上的重量也能稍微分散一些,總不至于車開到半路,就早早將他半邊身子壓得沒了知覺。